天亮的時候,玲瓏終於昏昏沉沉睡去,不再出汗了。冰翼吩咐開船。
高娃累得依在玲瓏身邊睡去。冰翼小心地來到床邊,看著玲瓏零亂的頭髮下顯露出一張難以用言語描述的臉,似乎將世間的美全部集於一身,讓人只要看一眼就無法忘記,看一眼就心醉神迷……冰翼不知不覺地慢慢*近了玲瓏,伸手去摸玲瓏的脈搏,哪知看似熟睡的玲瓏突然反手抓住冰翼的手腕。冰翼忍不住啊了一聲,玲瓏霍然睜開雙眼,那雙黑漆明亮的眼睛讓冰翼感到狠狠刺了一下。
「是你!」玲瓏愕然,鬆開了手,馬上環視一下周圍,發現自己所在的環境很陌生,「這是哪裡?」
冰翼怔了怔,淡淡地道。
「這是我的船艙。」說著背過身去,「我給你帶上一塊玉片……你好像是中了邪,那塊玉片有驅邪的神力,你先帶著吧,等好了給我……」說著轉身出去。
玲瓏這才發現自己頸上帶著一片玉片,伸手撫摸去,一種清新的涼透過手指流轉全身,這讓她感到很舒服。玲瓏再看看旁邊還在熟睡的高娃,她那疲憊的神情讓玲瓏內心不覺笑,看來昨天晚上把高娃累壞了。
十五這一天終於熬過去,有了冰翼的玉片玲瓏的痛苦減輕了不少,可全身還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這讓玲瓏越來越為自己每個月犯者一次病而擔憂起來,似乎這次比上次犯病犯的嚴重,就連十六這天玲瓏全身還是軟綿綿的。
折騰了兩天三夜,玲瓏就像得了一場大病,病癒後讓她有種重生的感覺。
高娃一直陪著她,而冰翼住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高娃故意跟玲瓏開玩笑。
「你的帥哥哥不知睡哪了,外面可是風高浪急,你不心疼他嗎?」
玲瓏一本正經地道。
「風高浪急並不可怕,總比面對著我得相思病要好得多,是吧?」玲瓏說著拿起高娃的一面小銅鏡。
高娃拍了她一下。
「臭美吧你!」
玲瓏笑著拿著鏡子照照,想看看自己被折磨的什麼模樣了,可是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手一鬆,銅鏡掉到地上。
「怎麼了?」高娃忙問。
玲瓏喃喃地道。
「……*,這還是我嗎?怎麼比過去又好看了呢……」
高娃聽了一窒,接著裝作嘔吐起來。
「玲瓏你……你真是太能臭美了!」
玲瓏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轉轉眼珠,連忙爬起來把鏡子撿起再次仔細地欣賞起自己這張臉來……其實就是比過去肌膚更加細膩了、更加柔滑了、更加白皙了、眼睛更加明亮了……不過就是有了這幾個「更加」,使得玲瓏看起來像脫胎換骨一樣,光彩四射,讓人不由神魂顛倒。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靚女帥哥,可是像玲瓏這樣的靚女可謂得是千萬年才出來一個,如同神明親自雕琢出來的一樣。美,美的人們想像都想像不出來。
玲瓏照著鏡子,連連讚歎。
「…….真是一個美人……我比那些明星可要美多了……我怎麼這麼美,就連我那前世的五大美女加起來也沒有我美……」
高娃在一邊大吐特吐。
「你的臉皮厚才是真是!再沒有人比你更厚的臉皮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厚臉皮的女人!」
「哈哈!」玲瓏感覺自己這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好看,開心地從床上蹦下來,再次欣賞起自己的身體來,真是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開心情不自禁地道。
「高娃我第一次感覺到做女人真的好驕傲,特別是做我這樣的女人!」
高娃沒好氣地對她撇著嘴。
「你別在那臭美了,小心有人吃了你!我把衣服給你洗了,你快穿上吧。」
玲瓏又美了一會,才哼唱著《粉紅色的回憶》的小調調把衣服穿好,不時跟高娃搭訕著。
「……我的帥哥吃我嗎?怎麼會!只有我吃他的份!」穿好衣服坐下來弄自己的頭髮。
高娃站在他的背後,忽然感到玲瓏又變了。她跟玲瓏時間最長,從開始做對手一直到奴隸集中營、再到這船上,她幾乎感到玲瓏每犯一次病性情就會大變一次,但她又說不清楚玲瓏具體變化在哪裡。
這個時空下的人,無論男女都有齊腰的長髮,以前玲瓏做公主的時候有微在伺候,後來做了奴隸頭髮就一直亂七八糟的,她還從來沒有自己梳理過,現在面對這麼長的頭髮玲瓏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好了。
高娃上來拿過梳子對玲瓏說。
「看你那笨樣!」說著給玲瓏梳頭。
高娃沒捨得把玲瓏的頭髮編成辮子,而是一部分盤起來,另一部分披散在背後。梳好頭髮,高娃看著鏡中的美人怔了很久,喃喃地道。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生的,竟然這麼美……真美……」隨後高娃又由衷地加了一句。
玲瓏愣了一下,呵呵笑道。
「高娃,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
「臭美吧你!我又不是花骨朵兒!」高娃沒好氣地推了她一下。
「花骨朵兒……什麼意思?」玲瓏不解地問。
高娃略一怔咯咯笑起來。
「……你不知道花骨朵兒什麼意思?」
玲瓏搖了搖頭。
「不知道。」
高娃越發感到好笑。
「你竟然不知道……哈哈!花骨朵兒就是就是女人喜歡女人……你不知道!哈哈!」
「啊?」玲瓏張大了嘴,「女同性戀叫花骨朵兒?這叫法也太新鮮了吧?」玲瓏搖搖頭表示難以置信。
高娃想起玲瓏剛才的樣子就笑個不停。
「……女同性戀?這個叫法才新鮮呢!」
玲瓏打扮妥當和高娃出了冰翼的船艙,見冰翼正一臉漠然地站在船艙門外,面對大海,一副出神入化的樣子。
玲瓏笑著道。
「首領!高娃說我長得美,你看看我美嗎?」然後指指高娃又加了一句,「你說的不算,他說的才算!」
高娃大大地撇了下嘴,轉過頭去。
冰翼飛快地看了玲瓏一眼,馬上轉開視線。
「我的玉片呢?」
聲音冷冷的卻明顯帶著顫抖。
玲瓏舔了下嘴唇,勾起一抹邪邪的微笑,摘下玉片遞給冰翼。
「謝謝首領……的玉片……」
冰翼接玉片的時候忍不住地看了玲瓏一眼,玲瓏故意地向他嫣然一笑。冰翼呆住。
就這一個微笑就讓冰翼如同看到世間的鮮花在怒放,足以讓他這一世、甚至是下一世都無法割捨了。
忽然冰翼抓過玉片飛快地轉身進了船艙,砰!的一下關上了艙門。
高娃驚訝了一下。
「……你把你的帥哥哥嚇著了吧?」
玲瓏瀟灑地一甩頭髮,兩了兩下響指。
「他的心在向我*攏……」扭動著窈窕的腰身向自己的艙門走去。
玲瓏心裡忍不住笑,不怪那些男人都喜歡調戲女人,反過來女人調戲男人也蠻有意思的啊?我剛才那一笑笑得多麼到位,不止是吸引啊……嘿嘿!
高娃望著玲瓏的背影,一頭長長的頭髮微微隨風飄起,婀娜的身姿幾近醉了世間的所有!
玲瓏走回自己的艙內,所有的人抬起頭無一不吃驚地看著她,齊聲道。
「你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寫滿了「不認識」和「哪來的美人啊」的神情。
高娃在後面探過頭道。
「不認識了嗎?這是我們的一號啊!」
「啊,是玲瓏!」
「嗚哇——」
大家跳過來圍攏上誇張地尖叫。
「玲瓏你長得也太好看了!「
「哇,太美了!」
「你以前就這樣嗎?」
「是不是總不洗臉,時間一長再洗就能變你這個樣子了?」
……
眾人七嘴八舌熱情高漲,你擠我,我擠你,頓時把玲瓏擠到人中間去了。面對這麼多的粉絲,熱情得如同沙漠一般即將將她淹沒,玲瓏不得不振臂一揮,高聲叫道。
「停——」
大家都立時靜止。
玲瓏趕緊閃身出來,故作把臉一沉。
「大家聽著,我沒在這幾日你們一定偷懶了,所有人做一百個俯地撐!」
「啊……」
「……玲瓏,我們沒有偷懶呀!」
「一號,求求你了……」
玲瓏又把臉沉了沉,黑漆漆的眼睛射出兩道嚴厲的目光。大家只好原地趴下做起俯地撐來。玲瓏轉身走出去,不忘交代。
「高娃,看著她們,如果誰不夠一百就讓你給補上!」
高娃在玲瓏身後狠狠揮了下拳頭。高娃的身後更是叫哀聲一片。
在這之後,玲瓏又犯了兩次病,不過每次有冰翼的玉片使她的痛苦減輕了不少。雖然全身還是軟綿綿的,但玲瓏已經知足了,沒玉片犯病的時候,那種痛苦玲瓏想都不敢想,這以至於她真想將這玉片佔為己有。可冰翼給她說了一句:「這是我阿爸留給我的,我帶著它長大的。」
玲瓏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索要了,不過直覺告訴她,冰翼很可能是借玉片來接近自己。玲瓏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的同時也擔心起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高娃暗地裡告訴她,那天玲瓏犯病,她背後顯出了一把刀形,很像是血玲瓏。這件事讓玲瓏心裡非常驚異,血玲瓏不是丟在那間石室了嗎?後來自己去找沒找到,怎麼又會在她的身體裡出現?她百思不得其解。
終於他們的船行出大海改道大江,還有兩日的路程便可以上岸由水路轉為陸地,再往雲和冰翼約好的集合地進發。
這裡已經屬於十萬大山境內。
玲瓏站在船頭前,看著江兩岸雄偉險拔的山脈,和氣勢磅礡的江水,聽著猿聲此起彼伏的叫聲,江風吹拂著長髮,她頓覺精神氣爽,豪情萬丈,忍不住大聲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玲瓏念完撫掌大笑,接著又大聲高歌起來。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脫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捲起風暴心生呼嘯,飛得更高……」
高娃她們在後面看著玲瓏發神經,隨時都像是要翩翩,卻不知不覺暗自神往。
冰翼站在他的船艙門前更是滿眼的癡迷,玲瓏在他的眼裡就像一團火焰一樣,烈烈地燃燒,讓人忍不住向她接近,激越的同時也終將自己葬送!
第二天,船再次改了航道,由一處分叉江流順流而下,為的是借水速使船航行的快一些。玲瓏趴在床上跟高娃道。
「……你們真聰明,並不像歷史說的那樣:部落就是原始的,原始就是愚昧的,愚昧就是無知的……人類要不斷地進行文明改革,不斷地改、不斷地革不斷地革、不斷地改……沒完沒了……到了最後,沒看多少文明,倒是扼殺了不少人性……人類終將被自己創造出的文明而埋沒……」
高娃梳理著頭髮,對玲瓏莫名其妙的話早已司空見怪,隨便地道。
「還我們真聰明,你又是哪的?」
「我……」玲瓏剛要說我是天上來的,這時小菜子慌張地跑進來。
「玲瓏。首領叫你,我們遭遇蠻族了!」
「什麼,蠻族?」玲瓏一皺眉,「蠻族是什麼?」
「……一般是指守江邊的部落,很野蠻……」高娃遲疑了一下道。
「有食人族野蠻嗎?」玲瓏隨口問道,並一個漂亮的竄躍,人已竄到了艙門外。
而高娃驚呆了一刻才下意識地道。
「……沒有……」玲瓏什麼時候身形變得這麼快!
不但是她,還有小菜子都驚住了,她還沒反應過來,玲瓏就已經從她身邊過去了
「……玲,玲瓏,首領……在船頭……」小菜子結結巴巴地道。
「知道了!你們不要出來!」玲瓏乾脆地回答。
其他人也都是張大了嘴巴。就連玲瓏本人也不免為自己迅捷的動作吃了一驚。不過她現在沒時間想這些,快步來到到船頭。
「怎麼了?」
可是沒等冰翼說玲瓏就明白了。只見江南岸隨著船奔跑著無數的人,玲瓏一時不知道是此處的江面太窄還是自己眼睛過於好使,竟然清楚地看到那些人高有兩米多、生的彪悍,一頭長髮用樹籐紮著,奔跑起來像甩動著馬尾巴。他們身體健碩的如同一隻隻豹子,全身的疙瘩肌肉充滿了爆發力和張力!最滑稽的是他們腹下象徵男人的東西,統統用一個下粗上細的不知什麼東西抱著,細的那一端栓了個繩子套在脖子上。他們雙手揮舞著棍棒、長矛,邊跑邊對著他們的船喊。
「女人!女人!女人!」
玲瓏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漸漸冷卻,媽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玲瓏一直擔心路上遇見意外的事,當時的食人族就是個例子,而那時自己還有血玲瓏,現在她可是赤手空拳啊!
「告訴大家跳江!」冰翼咬著牙道。
「不用!」
玲瓏明白冰翼的意思,這要是被這群蠻人抓住後果可想而知!
冰翼眼睛一瞪,大聲道。
「江下游一定有他們設的水障,船過不去!這些蠻人水性極好……」
「既然他們水性好,我們跳江還有用嗎?」
「你……」冰翼一窒。
「怎麼……」高娃跑來還沒說完話也看到了那群蠻人,「天啊!」
水障……明白了!玲瓏轉頭對高娃道。
「你去叫幾個水性好的到江下游去解除水障……不用了,我去說!」說著玲瓏的身形再次地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回到了艙門口。
「水性好的給我站出來!」
由於玲瓏的口氣急促而生硬,話音還沒落就站出了二十幾個人,下意識地道。
「我!」
其中一個叫蘭君人緊接著道。
「怎麼了!」
玲瓏看了她一眼,蘭君是雲給的奴隸中的,不過在船上是最擁戴玲瓏的人之一。玲瓏對她點點頭。
「你們二十個到江下游解除水障,其餘呆在艙內別動!」
「玲瓏發生什麼事了,是野蠻人進來了嗎?」小丫頭有點害怕。
「沒事!你們小心!偷偷下水!」
蘭君她們也許是第一次做事,都有些激動,齊聲道。
「放心吧一號!」
她們走了,玲瓏轉身回到冰翼這裡,正好碰上趕過來的高娃。
「高娃……」上前交代一番。
「能行嗎?」高娃驚愣地道。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
「去吧!」
玲瓏對冰翼道,
「我叫她們去解除水障了!」
冰翼錯愕了一下。
「我也去!這個你拿著防身!」飛快地塞給玲瓏一個東西後縱身跳下了船。
玲瓏愣了一下,攤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塊石片,一邊有新磨出的鋒刃。看著,她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滋味,他躲在船艙裡就磨石頭了?
這時,蠻族人那邊又有了變化,他們乘著十多個木筏,撐著桿子背著籐繩向她們的船撲來!
玲瓏知道一定是高娃那邊有了行動,飛身向船尾奔去。只見高娃正率領著身材姣好的姑娘們,在接近船尾的甲擺板上搔首弄姿。
玲瓏的計劃就是,讓高娃找些身材好的姑娘在船上擺誘惑的動作,試圖把筏子上的蠻族人引上船來,然後再引進船艙。
玲瓏猜蠻族人只知道船上有女人,並不知道船上有多少女人。她目測了一下,乘筏子來的蠻族人大約有百十來個,而自己這方卻有三百多個人,比他們一倍還多,就算壓也壓死他們了。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只能如此了。
玲瓏看著她們做著各種笨拙的樣子哭笑不得,這也叫挑逗?也就是吸引些沒有見識的人罷了!可當看到銀花的時候,玲瓏簡直忍俊不已,連笑都不會還勾引人呢!走過去道。
「你也來了?」
銀花臉略一紅,隨即眼睛一瞪,動作變得更僵硬了。
「玲瓏!」高娃指指追上來的野蠻人高興地道。「你看,他們上來了!」
「做得很好!」
玲瓏站在她們的最前頭,輕輕揮著手向那些蠻族人打招呼。
「哥哥們好!哥哥們辛苦了!」
如此情景真應了那句話:獨立風騷數百年!
蠻族人們未到近前人已酥了半邊身。他們喘著粗氣,拚命地劃著木筏,終於跟玲瓏她們的船接近了,都呲著大板牙笑著。人長得雖然黑,可牙卻潔白如雪。
有幾個人拿下肩扛的籐繩,籐繩一端帶著鋒利的鐵爪,他們輪了幾下拋向了玲瓏她們的船,玲瓏她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那鐵爪固定在了船幫。
竟然固定了?玲瓏心裡暗暗吃驚,這是原始人嗎?也太訓練有素了吧?那鐵爪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的鐵鍛造而成,和原始的籐繩匹配一起,給人一種荒謬的感覺。
蠻族人將籐繩另一端固定在伐子上,一連十根籐繩抓住了玲瓏她們的船幫。
「……大家在我的身後排縱隊!」玲瓏低聲命令。
玲瓏感到這些蠻族人很難對付,還是自己站在前面應付吧。
大家不經意地滑著舞步,在玲瓏身後站成了縱隊。玲瓏面含微笑,手緊緊捏著冰翼給她的那片石塊,身體緊繃成了一根弦。
那些蠻族人腳踩著中間的籐繩,兩手各抓兩邊的籐繩,蹲著身晃晃悠悠地走了上來。
玲瓏暗暗吃驚,看這些蠻族人的長相,少說也有百十來公斤,他們後面的筏子竟然在承受這樣重量下,還能和她們的船把籐繩繃的緊緊的。
蠻族人很快就上了船上,玲瓏率先迎上去,纖纖蓮花指開始解衣扣,美目顧盼、風情流轉……那些蠻族人們看到如此情景,粗壯的雙腿隨之一軟。
最前頭的蠻族人面對這個嬌小的女人,一向以見多識廣著稱的他竟然也變得不知所措,伸出兩隻豪爪向玲瓏抓來。玲瓏美目含笑,腳下的步子早已向後滑去,離那豪爪距離不過半寸。
她將上衣脫下,雙臂張開,如要乘風歸去一般。
玲瓏後面的姑娘們驚愕地看著玲瓏赤裸著上身,雪白晶瑩的肌膚使她們的目光都有些癡迷,一是愣在那裡不動了。高娃心道,還真脫呀?
玲瓏後退正好撞到高娃身上,低聲罵了句。
「笨蛋!快回船艙!」
高娃才回過神來,學著玲瓏道。
「一群笨蛋!還不快回船艙!」
其他人才意識到此時不是欣賞玲瓏玉體的時候,開始向船艙飛快地退去。有幾個步子已經亂了,遠遠沒有玲瓏那樣優美。
玲瓏面前的這些蠻族人們在玲瓏脫去上衣的時候,其中有兩個撲通地趴下,呆滯的目光看著玲瓏口水嘩嘩。而另外幾個雖然沒有趴下,鼻血卻已流出。向玲瓏伸豪爪的蠻族人兩隻大眼睛,滿是驚喜,伸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式,口裡竟然說出了一句。
「做我的女人,我會好好疼你!」
這恐怕是玲瓏來到這個時空裡,第一次聽到的甜言蜜語。可惜,對像不對,場合不對,甜言蜜語變得有點多餘了。
「……過來,我們到裡面去恩愛一番……」
玲瓏將下巴一揚,像初知人事的少女,風情之中還有一份女孩子的童稚和調皮。這更讓這個蠻族人歡喜過頭,跟著就上來了。玲瓏的步子加快,他的步子也加快,當玲瓏退回船艙裡面,這個蠻族人也邁進了一隻腳。可當看到滿船艙都是女人的時候,張開嘴剛要說什麼,玲瓏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與他擦身過去,在一回身,貼上了他的後背,伸手抓住了他脊椎骨其中一處,很巧妙地一擰!
這個蠻族人微回過身,睜大了眼睛垂頭像是看了玲瓏一眼,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卻又流露出一種孩子般的委屈,口角已經流出血來,身子隨之一歪,玲瓏地吼道。
「你們過來!」將蠻族人推到高娃那邊。
高娃她們下意識地抱住,再一看,這個蠻族人已經斷氣了,而玲瓏早已欺身上了第二個進來的蠻族人!
高娃她們驚呆了,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玲瓏殺人的樣子,眼都沒眨對方就已經被殺死了。天!
玲瓏見大家一個個像呆頭雞,在放倒第三個蠻族人後大吼道。
「還愣著幹嘛,給我上!」
大家才回過神,一擁而上!撲上進來的蠻族人群,又是撓又是啃!玲瓏哭笑不得,這就是女人打架的方式嗎?這能解決什麼!那些蠻族人長的那麼健壯,這些姑娘們牙口再好、指甲再利,也只能讓人家掛點皮外傷,連筋骨都傷不了!到底是訓練的時間太短了,這種浪費時間毫無效率可言的打法,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玲瓏想得沒錯,開始這一大群人確實是吧蠻族人淹沒掉了,但隨著幾聲呲牙咧嘴的慘呼後,局面很快被人家扭轉過去,高大的蠻族人豪爪一伸,抓住一個女人便狠狠丟了出去!就像丟沙包一樣容易,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有幾個被摔得受了傷。
玲瓏撲過去大罵。
「*!你們是飯桶嗎!」
身體飛快地像拈花的蝴蝶閃電,腳踏眾多肩膀、手攀眾多頭顱,左邊石片翻飛,劃上蠻族人頸上的動脈,右邊手指揮灑,扣住另一蠻族人的喉結,狠狠一捏,幾乎同時兩具身體倒下。玲瓏看都沒看一眼,就飛撲下兩個蠻族人!
在這一時刻,蠻族人成了活靶子,而其他人全部成了玲瓏的陪襯。
「……高娃帶人去砍掉他們的籐繩,拿回來作兵器!」
「好!你們跟我來!」高娃帶上三個人飛快地解決掉幾個蠻族人後跑了船艙。
其他的蠻族人根本就不理會,甚至可以說誰都不理會,他們眼裡只有玲瓏。
玲瓏的身形太快了,在他們的眼裡簡直可以稱為詭異。他們剛剛一沾玲瓏的身體邊,玲瓏就已經擦身而過,還有可能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捏碎他的喉結。這使得這些蠻族人無一例外地一手護住自己的脖子,一手去跟玲瓏周旋。因為他們注意到自己的同伴不是被切開了動脈,就是被捏碎了喉結,這女人似乎只對這兩處感興趣。
「動起來!」玲瓏對同伴們大吼。
大家胡亂地撕咬住蠻族人,玉手也成了白骨手,一頓瘋狂地抓撓!
無論打法對不對,到最後終於在以玲瓏為主力,其她人為輔助的配合下,將湧進船艙裡一百二十一個蠻族人全部解決掉。玲瓏這方一少部分人受了傷。
大家或站或坐大喘粗氣,甚至有的哭了。她們絕大多數是第一次殺人,一時還接受不了。
「閉嘴!還有臉哭!」玲瓏咬著牙,冷厲的目光掃視過她們,「等著事完之後在和你們算賬!」
這時高娃她們慌慌張張地抱了一抱鐵爪手回來。高娃道。
「玲瓏,首領讓我們棄船,水障打不開,我們只能從江底游過去!」
大家聽了這話先是呆愣了一下,開始小聲抱怨。
「早知道如此就棄船得了,還打什麼打!」
有些人已經對玲瓏表現出不滿,只是想起玲瓏剛才殺人的樣子有些不敢發作。
同去的銀花看了她們一眼道。
「蠻族人又有筏子追來了。」目光對上玲瓏的眼睛,那意思是說你看怎麼辦吧。
玲瓏略一思索,冷冷迸出兩個字。
「跳船!」
大家聽到蠻族人又有筏子追上來趕緊奔出船艙。
「高娃你跟我斷後。」玲瓏道。
「好!」高娃毫不猶豫地道。
「還有我!」銀花挺了挺胸。
「你……」
「多個人事情做得快!」銀花乾脆地道。
玲瓏暗自佩服銀花的聰明,點了下頭。回頭看見小丫頭遲疑著不走。
「你怎麼回事?」
小丫頭急得快哭了。
「……我,我不會游泳……」
玲瓏一愣,馬上道。
「我帶你走!」
小丫頭怔了一下,使勁點點頭。
玲瓏帶著高娃、銀花和小丫頭迅速衝入食物儲存艙內。
「把這些從船尾灑到船頭,兩條直線順船沿走,一條在中間呈型!」
玲瓏指著易燃物吩咐道,並給她們做著示範。很快,她們都明白了玲瓏的用意。
她們在船上燒飯一般都用的都是江葦,木頭和炭火很少去用。
玲瓏選了半個胳膊粗細的蘆葦桿交給小丫頭。這個時空下的東西什麼都是大的,至少比玲瓏所在的時空的東西要大。
「拿著,呆會下水用!」
小丫頭緊緊地抓住,驚慌地道。
「……我們快走吧……他們要上來了……」
玲瓏沒說話,只是飛快地做事。她表現出來的冷靜與沉著使小丫頭慢慢平靜了,也給高娃和銀花帶來了自信。
當一切剛剛佈置好,追來的蠻族人籐繩也搭上了她們的船尾,一連上來二十幾個人。他們對先前上來的同伴不見回信十分地疑惑。
玲瓏對他們拍了拍手,向後退去,蠻族人直奔玲瓏而來。玲瓏叫道。
「準備好了嗎?」
高娃、銀花齊聲道。
「好了!」
當最後一個蠻族人跳進船裡,玲瓏面前的蠻族人距玲瓏不過半步。玲瓏微微一笑,這笑容就猶如滿山遍野的花一起在蠻族人面前開放一樣,讓他們微微地呆滯了一下。
就這一下,夾在玲瓏手指的火石瞬間打亮,扔在腳邊的易燃物上,火焰迅速蔓延!同時,玲瓏雙腳一點,雙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身體彈起,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在落下的瞬間抄起驚愣的小丫頭,再一個後空翻,已然落進了江裡。
幾乎與玲瓏同步,高娃、銀花手中的火石也點燃了船頭的易燃物,反身跳江!
火勢因為玲瓏的設計和走向很快燃遍整個大船,更絕的還在後邊,這裡的水速極快,離蠻族人設的水障還不到兩米,就在蠻族人們想要衝出大火跳入江中,可是大船已經轟然地撞上水障,立刻卡在了水障中無法前行,而大火的火勢燃燒的更為猛烈,蠻族人被活生生地困在了船上。
就在大船與水障相撞前,玲瓏她們已從江底穿過了水障。過了水障,玲瓏提著小丫頭游上江面,讓小丫頭透了口氣,再次沒入水下,讓小丫頭用兩根蘆葦桿來呼吸。
湍急的江流使她們很快遠離了水障,玲瓏聽到一聲他們聯繫的哨子響起,一頭衝出江面。高娃和銀花游到她的身邊。玲瓏對她們道。
「自己人!」
她們游上岸和眾人匯合。
玲瓏清點了下人,二十八人死亡、四十四人失蹤,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劫後重生的人臉上都掛著驚懼不安的神情,一個個渾身淌著水,冷得直打哆嗦。玲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命令馬上離開。
自從上了船後,玲瓏不知不覺地代替了冰翼的位置,習慣性地吩咐一些事。冰翼沒表示任何不滿,其他人也絕對地服從,久而久之玲瓏也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小隊的隊長。然而,這次她吩咐完,除了高娃和小丫頭有聽從的意思,其他人都在看冰翼。高娃不必說了,早已成了玲瓏的死黨。小丫頭多數是因為玲瓏救了她一命。
玲瓏見大家對自己投來的目光中,害怕中更多的是不屑和抱怨。玲瓏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她們一定將這次劫難歸罪在自己的頭上了。人就是這樣!玲瓏漠然,轉身自行往前走去。
「玲瓏!」高娃快步跟上。
玲瓏只聽冰翼厲聲道。
「大家跟上!」
他大踏步追上玲瓏,淡淡地道。
「你已經盡力了!」
玲瓏腳步一滯漠然道。
「謝謝首領的安慰!」越過冰翼加快了腳步。
……
本來他們從這裡還要順江走兩天的路程,再改道大河走一天路程,之後上岸走陸地。那裡是冰翼和雲的約定地點。可是現在他們直接跑上了岸往下怎麼走,冰翼也不知道。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出來。走了三天他們迷路了。
前面籐蘿密佈、左面是江水、右面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茂密的叢林不時有尖利的獸吼,寬闊的江水淼淼茫茫,稠密的籐蘿舉步艱難。大家的抱怨聲越來越大,似乎矛頭都指向玲瓏。
玲瓏一反常態,沉著臉一聲不吭,默默地在前面開著路。高娃低聲道。
「就該讓她們都留在船上,讓那些蠻族人教訓教訓!」
玲瓏怔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你知道那些蠻族人為什麼要設水障嗎?」
高娃一愣。
「為了攔一些雨柴和魚。」
玲瓏冷笑了一聲。
「還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攔截我們!」
其實這完全是玲瓏的直覺。玲瓏沒有體會過這個時空的具體生活,對於高娃說的雖然也認可,但出身殺手的她,很容易聯想到水障還有別的用途。確切地說,由職業病演化出的直覺。
「攔截我們?為什麼?」高娃吃驚地道。
玲瓏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心想,難道是冰翼故意搞的鬼?可看冰翼那眉頭緊鎖、滿面倦容的樣子,再想想他在船上的種種表現,不像啊。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玲瓏感到面前就像有一層大霧,大霧後面有個人在操控著這一切。當然,這還是她的直覺。
「……不走了,媽的,累死了!」
「……他媽的,怎麼這麼倒霉!」
……
隊伍裡開始有人罵罵咧咧,緊跟著其他的人也由抱怨聲也轉為咒罵。有人對冰翼喊。
「首領,讓我們歇會吧!我們都快累死了……」
聲音帶著十二分的撒嬌。
冰翼看看天色,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玲瓏,默默地點了下頭。大家歡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往日的淑女形象早已敗壞徹底,急行軍的疲憊不堪把她們折磨的索性躺在地上,鞋甩到一邊,直接把腳暴露在空氣裡。每一個人的腳板上無一例外地磨出了水泡。
冰翼找了一塊離大家稍遠的石頭坐下,他心裡很是沉重。儘管出風鳥宮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想像力再豐富的他,也想像不到路上會遭遇這種事。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將這些奴隸帶到和雲約定的地點?或者說等他到了約定地點還能剩下多少人,這一路上還有多少事要發生?
雖然他是第一次從風鳥宮出來,但他對十萬大山多少有些瞭解。在這裡,狼蟲虎豹這些都不必說,單單是叢林到處都是莫名的瘴氣、神秘的各式各類的妖族,還有就是數目繁多的人類部落、種族。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武器的情況下。
這不等於白白送死嗎?那兩個女人到底安得什麼心!冰翼不記得有什麼地方忤逆過她們,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他想起出風鳥宮的前一晚,雲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屈辱、憤慨使他的雙手立時握緊,牙也咬得直響,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他深深地呼吸一下,將滿腔的憤怒吞嚥下去,慢慢調解好自己的情緒,恢復平靜。
冰翼的情緒反應雖然很細微,但玲瓏還是看在了眼裡,她感到冰翼好像知道點什麼。慢慢走近他,蹲下身抬頭道。
「首領……」
冰翼一震,猝不及防地對視上玲瓏那雙黑亮的眼睛,他立刻轉開了目光。
「有事嗎?」聲音有些微的慌亂。
「為什麼不給我們配兵器?」
玲瓏單刀直入地問道。這是她第一次和冰翼一本正經地說話。
冰翼的眉毛跳了一下,淡淡地道。
「等到了約定地點自然會給你們兵器。」
玲瓏一笑,手搭上冰翼的手腕,頭探過去,臉幾乎貼到冰翼的臉上。這樣親暱的動作,在背後那些人看來都會感到有些曖昧。
玲瓏溫熱的呼吸噴在冰翼的臉上,冰翼忽然覺得腹下一緊,他好不驚訝!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不堪的情事,使得現在的冰翼只有在藥物的作用下,身體才可能有情慾。而在這樣的時刻,冰翼的身體竟然有了這方面的反應,他如何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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