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水晶般的光芒閃過,張耀發出一聲清嘯搶先攻上,修羅刀化作無數光影,將夜叉王耶撒全身籠罩在光影之中,耶撒也不甘示弱,一劍快似一劍地在光影中或刺或斬,冥日劍和修羅刀糾纏在一起,紅黑交錯,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解。那迦和伽魯達相對一望,心道:「好快!這一場不相上下的打鬥,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這冥日劍和修羅刀兩柄絕世神兵不知孰弱孰強?」
兩人酣鬥了一陣,刀劍都不曾相碰過,這樣的實力卻實不凡。表面上看起來張耀略佔上風,每一刀劈出去,都帶動著強勁的鬥氣和炙熱的炎魔之焰,一刀快似一刀,舞得水洩不通,不僅僅將周全護得嚴嚴實實,也令夜叉王耶撒的冥日劍無縫下手。張耀邊打邊進,而耶撒邊鬥邊退,不多時,耶撒已退了數十步,實然,那迦似乎看出一點什麼,暗道:「不好!這樣鬥下去,張耀他非輸不可!」迦樓羅王伽魯達奇道:「為什麼?」那迦道:「你是使暗器的,你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你說一張弓,是拉滿後射出去的箭力道大,還是沒拉滿射出去的力道大?」迦樓羅王恍然大悟,點點頭。那迦道:「現在耶撒就像是一張緩緩拉開的大弓,等到他退無可退,又或者不退的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時候了。」正要出聲提醒張耀時,突然,耶撒右足退了一步,重重地踏在了地上。那迦失聲道:「糟糕……」還未等他出聲提醒張耀,只見耶撒冷笑了一聲,舞動冥日劍,猶似狂風驟雨般攻將過來,叫道:「阿修羅,你可要看清楚了!我的劍可是要比你的刀快上許多,如果你的刀速是亞光速的話,那便看一看我這劍速,可不能一直讓你搶攻。」張耀見他手中的冥日劍連刺,翻手一轉,修羅刀化為劍招斜挑,逕刺他小腹,自己上身一側,已然避開了他劍芒。耶撒見阿修羅將修羅刀當劍一樣使用,這一刺來得峻急,將冥日劍向他的修羅刀刃劈去,心想自己手中的冥日劍是四大凶器之首,只須刀劍相交,便可將對方修羅刀上的鬥氣源源不斷地吸到冥日劍上,冥日劍一但吸到修羅刀的神力和張耀的鬥氣,威力也就越大,想到這裡,耶撒心中一陣得意。
張耀有恃無恐,見耶撒手中的冥日劍刺來,當下變招,向冥日劍斬去,一聲清嘯,電光火石間,只聽「哧」的一聲輕響,冥日劍被修羅刀斬為兩截,張耀感到體內的鬥氣源源不斷地隨著修羅刀流向對方的冥日劍,修羅刀那特有的黑水晶般的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頓時全身一震,幸好鬥氣的流失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了,耶撒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將斷劍擲於地上,失望地叫道:「罷罷罷!我終究還是吃了兵刃上的虧!原來拼著兩柄神兵兩敗俱傷,將修羅刀的神力納為己用,卻不想在得到的同時,卻失去了這麼多!阿修羅,你動手吧。」張耀暗暗吃驚,暗道:「若不是我佔著兵刃之利,加上原來就從吉祥天那裡得知冥日劍的厲害之處,今日遭此慘敗的人就會是我了!」想到這裡,心中一寬,將地上的冥日劍拾起,遞到耶撒面前,道:「耶撒,我只不過是佔著神兵之利,加上很早我就知道冥日劍那特殊的力量,所以兵行險招,與你刀劍相交,倘若我手中的不是修羅刀的話,恐怕今日之敗,便是我了!」頓了頓,伸手拍了拍耶撒的肩膀,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投靠魔界,不過事先我們約定好的奧丁神石,我也希望你也遵守承諾!」
耶撒微微一笑,道:「自我跟隨雷帝大人以來,一直視你為眼中釘,總想把你除去,現在雷帝生死不明,雷帝大軍早已土崩瓦解,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矛盾了,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說著,轉身向森林一指,道:「摩候羅迦王他便在這森林裡,我這便和你們一起去收拾他。媽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若不是礙於雷帝大人的面子,我早就將他的頭提走了!我身上的奧丁神石,你要你想要,我隨時雙手奉上。不過,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咱們八部眾裡的奧丁神石,便是戰衣力量的源泉,一旦取出,這戰衣便如同廢銅爛鐵,在收拾了摩候羅迦王之後,我再將這奧丁神石雙手捧上!」
張耀雖然不知道奧丁神石戰衣倒底有著什麼樣的關聯,但奧丁神石如此重要,自然不容忽視,卻不想戰衣那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均奧丁神石。怪不得當自己手中握著奧丁神石的時候,炎魔之焰的威力就會大境。當下點點頭,道:「這奧丁神石就暫且先放在你的戰衣上吧,等到要用的時候,希望你可以將它獻出來,這關係到整個人界的生死存亡。只有奧丁神石才可以將軒轅劍的秘密解開,只有解開了這軒轅劍中的秘密,才能將其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聽說軒轅劍一出,天下可平,希望這不是傳說!」
耶撒點頭道:「阿修羅,由你去拯救人界,這我便放心了。咱們也別在這裡廢話了,我適才見到干達婆王和一名女子進了這森林,這森林十分詭異,時間長了,我怕她們會有危險,咱們這便去吧。」說著,和張耀並肩向森林走去,迦樓羅王和龍王緊跟其後,就連他們也沒有想到,耶撒雖然敗給了阿修羅,卻並非他們所想的投降了魔界,而且不僅如此,他的心胸居然如此之闊,當下心中也暗喜不已,大步跟上。四人都是屬於八部眾,看來冥冥中,這奧丁神石似乎已經給他們的命運早就安排好了。
順著森林唯一的入口,四人兩前兩後並肩而行,走了約摸數百米的距離,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四個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和煩燥。太靜了,實在靜得讓人覺得有些詭異,這樣的寧靜,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寂靜,四人暗暗戒備,仿在迎接著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這條小道十分深幽,地面上一塵不染,他們當然不知道道上的落葉敗枝已被鬼谷子的靈符清掃一空了,光線十分昏暗,森林樹木的巨大而又濃密的樹冠,擋住了將近百分之九十的陽光,勉強可以借助光的漫反射看清周圍的情況。越往森林深處走,四個人心中的陰影也越來越大。
突然,耶撒停止了前進,右手一伸,將張耀等人也擋住了。張耀正要開口詢問,只聽耶撒冷冷地道:「出來——」
隨著一聲陰惻惻的笑聲傳來,在張耀等四人面前不遠處,出現了數十具屍體,但這些屍體是會動的,身上的泥土十分新鮮,顯然是才從地裡爬出來一般,張耀心中一凜,道:「是摩候羅迦王!」
「哈哈哈——阿修羅,咱們可又見面了,只不過這一次我想是最後一次了罷。」話音剛落,那數十具行屍紛紛往兩旁一分,讓出一條道來,摩候羅迦王從容地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兩具黃金骷髏,那兩具黃金骷髏和原先張耀他們打鬥的那一個黃金骷髏相比,還要高大許多,尤其是它們身上挪金燦燦的骨骼,更加鮮明奪目,那兩個黃金骷髏懷中,各抱著一個女人,分別是阿姬和鬼谷子,兩人雙目緊閉,面色發青,顯然是中了劇毒。張耀大駭之下,將手中的修羅刀一揚,喝道:「摩候羅迦王,你也知道我們此來的目的,識相的話,就將她們兩人放了,否則,你的下場比黃金骷髏還要難看。」摩候羅迦王一陣妖裡妖氣的大笑,道:「阿修羅,你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連我這的地盤,你也敢在這裡放肆,你仗了誰的勢頭?這兩人女人就在我的手裡,我要讓她們活,她們就可以活;如果我不高興,喜歡她們死的話,她們絕對活不了三分鐘。這條件還是得由我來開吧,將你們四人身上的奧丁神石以及緊那羅王那小子身上的那一顆一併交給我,我便放了這兩個女人,而且還能讓你們活著離開之死亡森林,否則,嘿嘿,她們就是你們現在最好的榜樣!」說著,伸手指了指阿姬和鬼谷子。
「你……」張耀怒不可遏,便欲拔刀而上,耶撒側身邁了一步,擋在他的身前,低聲道:「阿修羅,別莽撞,這兩個女人中了不世奇毒——屍毒。就算是殺了摩候羅迦王也無濟於事,怎麼說我和他並沒什麼交情,也沒有什麼過節,不如就由我詢問一下。」說著,不等張耀答應,向前走了幾步後停下,道:「摩候羅迦王,怎麼說咱們以前也算是一殿為臣,你具然使出如此低劣的手段,想要讓人瞧咱們不起嗎?你若是想要我們手中的奧丁神石,盡可來和我們一對一較量,你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難道不怕別人笑話嗎?」
摩候羅迦王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憾天錘,但他的殺意卻越來越濃,臉上依舊掛著令張耀作嘔的笑容,妖裡妖氣地道:「嘿嘿,我若是怕別人笑話,我還會這麼做嗎?正所謂成王敗寇,畢竟識時務著為俊傑。在雷帝手下,我雖說是八部眾之一,但我在大家的眼裡,地位反正不及一些低等軍官的地位高,這口惡氣是我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的!」
「所以你就投靠了魔界?想要倚仗魔界的力量使你成為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是嗎?」耶撒的目光如一道利劍一樣,直射摩候羅迦王。
「嘿嘿,好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出來也不怕告訴你,我的目標便是整個天下,就什麼魔界、什麼雷帝,什麼八部眾,都讓它們去見鬼吧。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的統治者,任何人神都要向我低頭,我已獲悉了軒轅劍的秘密,就連魔界也只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而已!」頓了頓,又道:「大家既然同為八部眾,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選擇,如果你們肯向我低頭的話,到時候榮華富貴,王族特權,你們要什麼有什麼,但是如果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這兩位嬌滴滴的女人,便是我實現理想的第一批犧牲品……」話還未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一輕響,一道光芒閃過,向摩候羅迦王射了過去,眼看便要擊中他了,誰知道他身旁一隻行屍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擋在了他的身前,那道光芒不偏不倚地射在了那行屍的額頭上,從額頭貫腦而入。這一下輪到迦樓羅王大吃了一驚了,這四人當中,迦樓羅王心思最為縝密,他一眼但看到了阿姬和鬼谷子身中屍毒,便想趁摩候羅迦王得意妄形的時候偷襲,以自己的降魔神羽之力,將其制住,卻不想摩候羅迦王身旁的行屍,卻像是摩候羅迦王的左膀右臂,不僅僅成為了他進攻的武器,也可以很好的保護他,能將死人操控得如些完美,這樣的馭屍術確實高明。
摩候羅迦王見自己所操控的行屍突然擋在自己身前,再定神一看,那行屍額頭上有一個很細微的一個小洞,便知道是迦樓羅王偷襲了他,當下心中一怒,喝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們去死吧!」說著,憾天錘一揮,一陣陰風飄過,那數十具行屍就像是接收到某種信號一般,同時動手,向張耀等四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速度既不快,也不算太慢,以這麼短的距離,最多半分鐘便可以走到。張耀後背心起了一身冷汗,要知道這些行屍很難纏,一來他們已沒有了生命,二來還不知道這些行屍能不能徹底殺死?正兀自猶豫的時候,那迦道低聲道:「動手。」說著,一聲清嘯,雙掌向前拍出,一掌是炎熱的火龍,一掌是酷冷的冰龍,兩道掌力合二為一,呼嘯而至,瞬間已緊逼摩候羅迦王了。
摩候羅迦王有恃無恐,只見他的嘴角邊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森森白牙:「給我上,吸光他們身上的鮮血,用他們的鮮血,建造出自上古神話時代已來最為強大的國度。」那些行屍紛紛擋在了摩候羅迦王面前,保護著他,龍王那迦鬥氣何等凌厲,雖然龍牙利刃已損,但從掌心中發出來的炎冰雙龍,威力竟然不減,張耀心中也暗暗驚奇。夜叉王耶撒也放開雙手,和那迦一起向行屍殺去。張耀手持修羅刀,獨鬥其中一名黃金骷髏,迦樓羅王伽魯達也和另外一個黃金骷髏游鬥,由於他的兵刃是暗器,他也不敢和黃金骷髏相距太近。
摩候羅迦王站在一旁,一臉陰笑地望著自己召喚出來的行屍和眾人相鬥,似乎對這一場戰鬥信心十足。那迦和耶撒由於沒有稱手的兵刃,打鬥起來頗為吃力,雖然這些行屍看起來並不是十分厲害,動作也不是很迅速,但它們似乎是不死之身,每一次被擊倒,都會重新站起來,那迦不禁暗暗心驚:「如此纏鬥下去,對我們十分不利,摩候羅迦王並沒有動手,但我們的鬥氣都很可能被消耗怠盡,到時候他輕而易舉便可以將咱們一網打盡!」想到這一層,那迦低聲對耶撒道:「我來對付這些行屍,你去幫阿修羅。」說著,連連催動體內鬥氣,將鬥氣發揮到了極致,一條冰龍從左掌竄出,帶動著極度冰寒的勁風,只在瞬間便將這些行屍的行動給封鎖住了。但他的凍氣和多聞天王相比,卻又大大不足,這些凍氣也只在一瞬間將行屍的下肢凍結在地面上,但這些行屍上半身仍舊在動,只是不能前進了。耶撒見那迦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好機會,當下一聲清嘯,竄到張耀身旁,合兩人之力,加上修羅刀的鋒利,將其中一隻黃金骷髏擊得粉碎。正待要去幫迦樓羅王時,耶撒突然胸口氣血翻湧,鼻子裡聞到一股腥味,幾欲作嘔,雙臂麻癢難當,當下向雙掌中望去,頓時大吃一驚,失聲道:「屍毒?」這時那迦似乎也有所感覺,雙臂幾乎麻木,剎那間,他明白了一切,這些行屍身上帶有屍毒,若肌膚相接,屍毒便會通過皮膚直接流進血液,加上他連連催動體內鬥氣,屍毒早已侵入了五臟六腑,現在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難以施救。那迦知道自己性命難保,用力一震,將身上的龍王戰衣脫了下來,大叫道:「兄弟,我就算死,也要替你除出障礙!」當下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聲暴喝,飛身向摩候羅迦王撲去。耶撒大驚,叫道:「不可……」話才出口,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龍王那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一個莫名的方位轉了過來,摩候羅迦王微微一笑,手中的憾天錘向那迦頭頂砸去,那迦輕飄飄地側身一閃,從身後牢牢抱住了摩候羅迦王,同時將體內的鬥氣成倍的提升,摩候羅迦王原想對付一個沒有穿戰衣的八部眾,是十分輕易的,卻不想那迦將體內鬥氣提至數百倍,不,甚至是數千倍,數萬倍,身上如燒紅的熱鐵一樣滾燙無比,就算是他身穿著戰衣,遲早也會抵受不住。
摩候羅迦王大駭之下,道:「那迦,難道你想……」
那迦慘淡地一笑,道:「不錯,我就是要和你同歸於盡,讓你的陰謀和野心隨著巨大的爆炸從此銷聲匿跡吧!」耶撒似乎想到了什麼,「啊」的一聲大叫道:「奧丁神石……」驀地向那迦疾衝過去,張耀見此勢難以挽回,剛想伸手去拉耶撒,卻不想耶撒反手一掌,將張耀逼退數步,同時右手一伸,猛地向自己的戰衣插去,將自己身上的奧丁神石取了下來,左手變拳同時向摩候羅迦王胸口猛擊,只聽「呯」的一聲巨響,以那迦為中心,一道衝擊波以輻射的方式,向四周擴散,張耀和迦樓羅王同時感到一陣白光,急忙用雙手掩住眼睛。衝擊波幾乎以光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將整個森林的樹木都化為灰燼。
濃煙過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當張耀再次睜開雙眼時,只見四周是一片空地,森林早已不復存在,行屍和黃金骷髏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吃力地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迦樓羅王伽魯達躺在一旁,不知道是死是活,夜叉王耶撒和摩候羅迦王都已不見了,張耀心中一陣刺痛,他知道,那迦提升自身的鬥氣,和摩候羅迦王同歸於盡,而耶撒為了奧丁神石,也在爆炸中不幸犧牲,自己和迦樓羅王距離稍遠,這一次爆炸,只是將他們震昏,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地面上,放著三顆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珠子,張耀知道這是摩候羅迦王、龍王和夜叉王的奧丁神石,張耀走上前去,將三顆奧丁神石拾起,放進懷中,此時,迦樓羅王也幽幽醒轉過來,看到四周的一切,心中頓時明白了,一行熱淚從他眼中垂落,失聲痛哭。張耀雖然傷心,但他知道,未來的路還要更加難走。突然間,他想起什麼,大叫一聲:「阿姬和鬼谷子呢?難道她們也被爆炸……」想到這裡,不由地心頭一震,四處張望。空中響起一陣廝鳴,張耀一抬頭,只見斯萊普尼爾在空中盤旋飛翔,但背上卻空無一人,心中一痛,大聲叫道:「阿姬……鬼谷子……你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