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摩羅天和佛朗哥哪想到茅屋下藏有人,見是個女人,哪怕被她聽到這些秘密,也並不是很在意,俱摩羅天對佛朗哥道:「這女人長得只怕不比盈盈姑娘差,兄弟,這個你要不要?」
佛朗哥一心想要殺人滅口,並不答理俱摩羅天,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西條麗俏臉一紅,喝道:「你胡說些什麼?」說罷,右手一揚,一張黃符向俱摩羅天飛去,俱摩羅天知道這符的威力,並不敢硬碰,急忙側身閃過,手舞一根銅棍,當頭向西條麗砸了過來。西條麗急退數步,躲過俱摩羅天的致命一擊,跟著橫腿疾掃,將俱摩羅天逼退一步,朗聲道:「二位要殺我滅口,亦非難事,不過我適才聽二位一問一答,瞭解不了其中的內幕,現在有幾件事情不明,你們只需回答我的問題,解了我心中的困惑,我便束手就擒,任你們處置!」
佛朗哥見這女子身手不凡,苦單打獨鬥,想要勝她並不是那麼容易;若兩人聯手,自是可以將她殺了,不過那樣做,有失一個男人的風度,於是點點頭,道:「好吧,你問吧!」
「好,那我問你,為何你不顧和張耀的結義之情,卻向喜歡他的女人下手?」
佛朗哥冷冷地道:「這是我個人私事,不便回答你吧!」
西條麗微微一笑,道:「也對,既便你不回答,我也能猜到七八分,這感情的事情是說不出來的,情之所至,沒有做不出來的事情,只可惜他卻待我永遠沒這麼好!」
她嘴裡所說的「他」,自然是指張耀,張耀躲在茅屋下,聽得清清楚楚,心下極為愧疚,暗道:「西條麗她深情如斯,我竟然還懷疑她,當初真不該打她四個耳光!」
只聽西條麗又問道:「為什麼你只抓阿水妹妹一個人,怎麼不把你心愛的盈盈姑娘也帶走呢?」
佛朗哥歎了一口氣,道:「阿水是雷帝指明要的人,至於盈盈,唉,我何嘗不想帶她走,可是她死活不願意,還說要告訴三弟,可是,這樣的事情若是讓三弟知道,我又怎麼面對他,所以……」
「所以你便起了殺心,聯合這位俱摩羅天,將張耀的大哥、莫如冰、蘇摩、阿卡老人等一股腦兒全殺了,是不是?」
佛朗哥道:「事已至此,我當時只能這樣做!不過他們都不是我殺的!」佛朗哥說著,目光射向了俱摩羅天。
「好,我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你們來取我的性命吧!」西條麗雙眼一閉,準備等著他二人的致命一擊。
佛朗哥道:「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俱摩羅天「哼」了一聲,道:「婦人之仁,你不殺,我殺!」說著,將手中的熟銅棍舞動起來,形成了一陣陣黑色的旋風。風聲呼嘯著,捲動著眾人的衣服,發出呼呼之聲,鬥氣形成的強大氣流,一陣陣地吹向西條麗。
西條麗微微一笑,知道這是俱摩羅天的必殺技,但她並不答話,艱難地站立著,等待著俱摩羅天的攻擊。俱摩羅天一聲大喝,熟銅棍帶著捲起的旋風,向西條麗的胸前刺去,這一刺,威力奇大,西條麗立時便我穿洞之禍,張耀趴在茅屋下面,聽在耳裡,急在心上,這時再也忍不住,一聲長嘯,以迅捷的速度,從茅屋下鑽了出來。
俱摩羅天只覺眼前黑影一景,熟銅棍被一道無形的衝擊力盪開,頓時覺得虎口一麻,險些拿捏不住,而此時,西條麗已被那黑影搶過,遠遠地抱開了。俱摩羅天大吃一驚,道:「閣下是誰?」
張耀不答,向佛朗哥望去,佛朗哥沒想到張耀會突然出現,羞愧地低下頭去,不敢和他的目光相接。
張耀冷冷地道:「好二哥,你可真對得起我!」佛朗哥面色蒼白,傲聲道:「三弟,你來殺了我替你大哥報仇吧!」
俱摩羅天見兩人一問一答,頓時便知張耀是什麼人,「嘿嘿」一聲,笑道:「原來是阿修羅啊,怪不得有這麼好的身手。」說完,頓了頓,又道:「不管你是誰,今日就別想活著離開!」說罷,一聲清嘯,手中熟銅棍舞起,捲起一陣陣黑龍,一條條的黑龍,在夜空中亂舞,四處遊走,張耀凝神備戰,仍由對方的黑龍如果凌厲,他都不為所動,心裡默念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突然,一條黑龍旋風輕擺,從他臉旁飛過,張耀頓覺得臉頰生疼,一縷鮮血,便從被刮破的傷口處流了出來。
俱摩羅天道:「你不動手,我可要先動手了!」話音未落,縱身高高躍起,手中的熟銅棍舞得呼呼作響,強勁的鬥氣化作一條條騰飛的黑龍,向張耀迎面撲來。
黑龍未及身,張耀便感到勁風撲面,想要召喚炎魔,可是左手卻抬不起來,瞬間,他內心有了怯意,只想轉身就跑,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這是他從未遇到的事,以前遇到強敵,就算打不過,也要拚個你死我活,可是這次卻不同,他連拚命的想法都沒出現過,心下大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西條麗在一旁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眼見張耀的處境十分凶險,不假思索,掏出她常用的那支極品馬格努姆左輪手槍,對準俱摩羅天便是一槍。
俱摩羅天眼看便能將張耀殺了,哪想到突然一旁的西條麗出手,而且用得還是現代化的武器,心神一分,鬥氣使發出的黑龍旋風威力稍減,同時身子向後平平躍開,槍聲一響,同時聽到「噹」的一聲,便看見張耀嘔血倒地,西條麗慌忙跑過去扶住他,急切地問道:「張耀哥哥——你……你沒事兒吧?」
張耀剛欲開口,又吐出一口血來,斷斷續續地道:「我……我沒事兒!」
西條麗見張耀面如金紙,沒有一絲血色,已經奄奄一息,頓時像失去理智一樣,發瘋似的舉起槍來,對準俱摩羅天便是一陣亂射,將槍裡餘下的五顆子彈統統打完,「啪」「啪」「啪」的清脆槍聲,劃過了寧靜的夜空。
俱摩羅天和佛朗哥見西條麗舉槍時,急忙運起鬥氣,使了一個飛身術,早已閃到了小樹林裡,西條麗那幾槍,只不過是發洩一下內心的情緒而已,五槍打完,西條麗又轉身抱住張耀,哽咽道:「張耀哥哥——你要堅持住啊——」
張耀艱難地睜開雙眼,看到西條麗滿臉的擔心與驚恐,兩行淚水兀自還掛在臉上,勉強微微一笑,伸手為她拭去眼淚,道:「我……我沒事兒的……我是誰?我可是……斗……斗……神阿修羅王……別哭,別哭……」
西條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又哽咽道:「你……你打不過他可以躲啊,為什麼要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張耀回想起剛才的情形,他當時確實想躲,可是邁不開步子,說來也其怪,為什麼身體不聽使喚?西條麗雙手緊緊握住了張耀的手,忽兒覺得他的掌心熱氣騰騰,忽兒又覺得他的掌心冷汗直冒,關切地道:「你怎麼了?」
張耀長長吁了一口氣,道:「我……我當時很害怕……我也想躲,可是偏偏邁不開步子,當時我怎樣?」
西條麗道:「當時我看到你似乎在發呆,站立在那裡,並沒有想躲的意思,你周圍全是黑龍之氣纏繞著,我想可能是因為黑龍的原因,使你不能動彈吧!不過別擔心了。他們已經走了!」
張耀剛想笑,又吐了一口鮮血,抹了抹嘴角,才道:「還……還是你的現代化武器管用!若是大哥也在,那你可有對手了,他的槍法也是一流的!」說到這裡,想起了佛朗哥,歎道:「二哥他變了!」
西條麗知道他想起了佛朗哥,便不再多說話,將他輕輕扶起,解開他的外衣,看到他的胸膛發黑,深入肌膚,驚道:「張耀哥哥,怎麼你的胸膛全黑了,難道……難道……」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了,她親眼所見,剛才俱摩羅天的重重一擊,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張耀的胸膛。
張耀聽她說自己的臉膛是有一塊黑色,也不在意,道:「可是是衝撞力太大,造成的一塊烏青吧!」說著,艱難地扣起衣服,見西條麗滿是擔心的神色,道:「沒事的,別擔心!」
西條麗見他說得這麼自信,只好點點頭,柔聲道:「嗯!我相信你會沒事兒的!」
張耀伸出右手,凝視著西條麗的雙眼,良久,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她那秀美的臉龐,道:「先前我錯怪你,打了你幾耳光,現在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