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話音剛落,張耀便鐵青著臉望著她,盈盈不知道為什麼張耀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不解地問:「張耀哥哥,你……幹嘛用那樣的眼神望著我?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張耀冷冷地道:「盈盈,咱們不是才認識,有的話當著他們的面,我不想揭穿你,本來莫如冰對你就挺懷疑的了,但我還是沒有說,現在就只有咱們兩人,你就什麼都別瞞我了,說吧!」
「張耀哥哥,你要我說什麼?」
張耀「嘿嘿」一笑,道:「別人不敢說,但剛才我和你交手之時,早就知道了,你身懷絕技,能力比我還高,為什麼要騙大家說,你的力量全都來自那『濕婆之爪』?」
盈盈有些委屈地道:「張耀哥哥,我的能力真的和這個『濕婆之爪』有關!」
「可你那敏捷的身手說明你其實是一個身懷絕藝的人,你又何苦要瞞我?難道,當時你接近我有目的?」
「你……」盈盈欲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盈盈,你走吧,別跟著我了!」張耀欲轉身便走
盈盈急道:「等等!如果你就這樣去苗疆,我怕你還走不到一半的路,就橫屍路邊了,讓我跟著你吧!」
「算了吧!你就像一個定時炸彈,我怕隨時會爆炸,剛才我的土爪和你的濕婆之爪相碰,明顯我處於劣勢,若不是你有意相讓,我只怕當時便橫屍當場!」說著,淡然一笑,便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盈盈見他越走越遠,追了上來,叫道:「喂,你別走!」張耀道:「盈盈,我此去其實凶多吉少,你跟我在一起,只怕會連累了你,我還是獨自一人上路的好,再說以你的能力,我也不必為你擔心,更何況我並不知道你非得和我在一起的目的!」盈盈道:「你……你……」咬著嘴唇,心頭煩亂之極,見他始終不肯停步,又奔近幾步,說道:「張耀,你非得讓我親口說出來,你才快意,是也不是?」張耀奇道:「什麼啊,這我可不懂了,是你一直在騙我啊!」盈盈又咬了咬嘴唇,道:「其實,我不肯告訴你真相,就怕更加不會讓我跟著你去……」張耀停下腳步,聽她說:「我……我……我是奉阿卡大法師之命,來協助你戰勝不動明王的,他說只有你才可以粉碎他的野心,而且,讓我在必要是,幫你解了心蠱,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扮成小姐引你上勾的原因了,濕婆之爪也是阿卡大法師送給我的……這件事情本來就要保密,但你……你……卻……」說了這句話後,身子發顫,站立不穩。張耀大是驚奇,道:「你要替我解了心蠱?你不是說,只有處子之身才能解嗎?」盈盈道:「不錯,確實是除了施蠱的人以外,只有處女才能破除心蠱,因為心蠱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喚醒你內心的鬥神阿修羅王,心蠱一天不除,你便永遠不是阿修羅王,也就無法打敗不動明王。這些話,你讓我怎麼在莫如冰、阿水那些女人面前說出來?」
張耀心下感激,尋思:「原來你當真是阿卡老人派來解除我體內的心蠱,卻死要面子,不肯當面說出來,也難怪,她說出來以後,莫如冰等人肯定大大地吃醋!」轉身走到她身前,伸手握住她雙手,入掌冰涼,只覺她兩隻掌心都是冷汗,低聲道:「你又何苦如此呢?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因為體內的心蠱,而去和一個處女……雖然我承認我很風流,但處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義不同,你這又是何苦呢?」盈盈道:「我……我其實是願意的……」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張耀幾乎聽不清,等她說完,張耀「哈哈」一笑,道:「真的願意?」
「嗯!」盈盈說著,用力點了點頭。
「那咱們也不耽擱時間了,脫吧!」
「脫什麼?」
「衣服啊!你不是說要替我解了心蠱嗎?」
「你……」盈盈俏臉飛紅,「才說上幾句,便沒幾句正經的!懶得理你!」
「解心蠱不正經嗎?」
「我現在才不呢。後悔啦,後悔死啦。一解心蠱,你肯定會和莫如冰那騷女人成天鬼混,肯定到時候不理人家了!」
張耀歎道:「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要鬼混,肯定得帶上你,大家一起混,那才有味道啊!」說罷,壞笑著望著盈盈。
盈盈的臉頰更加紅了,低著頭,不也正眼望他,雪白的臉龐似乎發射出柔和的光芒,張耀心中一動:「盈盈真的很好看,心地又好,適才我還真的是錯怪她了,難怪她要著急!」於是道:「走吧,咱們該上路了。」
盈盈見他答應自己可以跟他去,於是笑道:「你若真不帶上我啊,只怕你還真走不到半路!」說著,伸手勾住張耀胳膊,像一對戀人似的,道:「走吧,我勾著你,『巫蠱教』的人見到後,絲毫不會認為你便是他們要找的人,只當咱們是一對戀人,嘻嘻!」
「好啦,別廢話了,走吧!」
兩人平安無事的坐了一個上午的長途汽車,來了思茅市,然後轉乘一輛小型巴士,來了一個小鎮,張耀剛下車,長長舒了一口氣,道:「累死我了,想不到坐車都這麼累,咱們就在這裡吃個飯,睡上一覺,明早再接著趕路行嗎?」
盈盈笑道:「行,張耀哥哥,什麼都聽你的,你說了算!」
張耀看到盈盈那俏皮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她那小巧的鼻樑上輕輕一刮,道:「別什麼都聽我的!你要再這樣說,那我就叫你今晚就幫我解了心蠱!」
盈盈瞪大雙眼:「行!」
張耀:「……」
小鎮上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比之千篇一律的中小型城市別有一番風光。信步而行,突然間聞到一股香氣,乃是焦糖、醬油混著熟肉的氣味。張耀和盈盈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坐了這麼久時間的汽車,早已甚是飢餓,當下循著香氣尋去,轉了一個彎,只見一家小飯館當街而立,木刻招牌上寫著」醉仙閣」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大字卻如新刻上去一般,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兩人走了進去,一個夥計過來招呼。張耀和盈盈要了幾瓶大理啤酒,一隻鹽水雞,一盤爛熟牛肉和三盤青菜,挨著大門口的桌邊坐下,驀地裡張耀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在他身上發生的種種不可思議的變故,長長歎了一口氣,道:「盈盈,為什麼這些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我實在想不通!」
盈盈安慰道:「宿命既是如此,你也不須太擔心,只要我們找到了修羅刀,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了!」她「修羅刀」三個字一出口,坐在牆角桌邊的一個滿面絡腮鬍子的男子回過頭來,兩道冷電似的目光霍地在她臉上轉了兩轉。盈盈見這人身材甚是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一身青色,衣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衣領開口處,隱隱約約可見到他胸前的紋身。盈盈低聲道:「張耀哥哥,那邊那人似乎有些古怪!」
張耀由於是背對著那人,聽盈盈這麼一說,心中一懍,剛想回頭望去,卻被盈盈輕輕碰了碰手肘,低聲道:「別看,不要讓他察覺!咱們繼續吃飯!」
此人,便是不動明王手下四大將軍其中的一個——青龍。他遵照明王的指示,一路尾隨張耀等人南下,途中幾次想下手,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到得這個鎮上,尋思張耀他們還沒吃飯,就事先來到這飯館坐下,等著他們的到來。
果然,只一會兒功夫,張耀等人就進來了,青龍這時禁不住為自己的先見之名得意了一下,自恃自己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也就沒將他們放在心上,只是大口地喝酒。這時門口走來一黑衣男子,一頭紫色的頭髮,閃動著一雙紫色的眼睛,步履有些蹣跚,看上去像是受了點傷,他搖晃著走到張耀面前,指著一旁的空位,問道:「這……這裡可以坐嗎?」
張耀見他面目俊朗,雖然像重傷一樣,但眼裡透出一絲精光,尋思:「此人定不尋常!」於是點點頭,並不答話。那人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來,叫了一碗牛肉麵,大口地吃了起來。這一切,青龍看在心裡,急在心上,這紫發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不動明王擊傷之人,尋思道:「他怎麼也來這裡?聽明王大人說,他不是蚩尤座下五大魔王之首的孔雀嗎?」
孔雀見張耀並不理他,自嘲地笑了笑,道:「二位風塵僕僕,是否急道趕路?」盈盈剛想答話,張耀在桌下伸腳碰了碰她,盈盈會意,閉口不說,低頭只顧吃菜。張耀淡淡地道:「我們與閣下素昧平生,實在難以相告!」說罷,也不顧盈盈是否吃飽,拉起她的小手便往門外走。
「喂!」孔雀叫了一聲。
張耀停下腳步,卻不回頭,問道:「還有事嗎?」
孔雀道:「天空有日月,路上有龍虎!兩位一路走好!」說完,便大口吃麵。
張耀愣了一愣,拉著盈盈便走出門外。待得走遠,盈盈問道:「張耀哥哥,那人怎麼這麼奇怪,他叫住你,我還以為有話要說,誰知道他卻吟起詩來,而且,這哪裡像詩,又不押韻,什麼『有日月,有龍虎』的,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張耀微微有些奇怪,聽到盈盈講到『日月』,不由地大吃一驚,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道:「盈盈,咱們今天可能有危險!」
「危險?咱們這一路不是好好的嗎?哪來的危險?」
「剛才那人說的那句話,提醒了我,他詩中的『日』和『月』合起來不是『明』嗎?那不是提醒咱們,不動明王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了?」
「那『龍』和『虎』是什麼意思呢?」
「龍虎?這個便不知道了,可能是提醒我們要小心明王的人吧!總之,我們的行蹤已爆露,不如就連夜趕路,到得明天早了,就可以找到我二哥了!」
「行,聽你的!」盈盈點點頭,道:「免得夜長夢多,咱們這就上路罷!」
張耀看了看盈盈那有些疲累憔悴的臉,心下不忍,但又無可奈何,點頭道:「只好委屈你啦!」兩人說說笑笑,出了小鎮,開始進入了山路!
青龍沒料到孔雀的出然出現,並且已經在提醒張耀二人要路上小心,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孔雀,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孔雀也沒想到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他不知道明王他已經認出他來了,還道這青龍真不簡單,只交過一次手,便知道了他的來歷,於是強作鎮定,繼續吃麵,並不答話!
青龍知道他受了傷,能在不動明王手裡逃得性命,自然法力不弱,也不敢太大意,手指一彈,一隻酒杯在空中急速旋轉著向孔雀射去,杯子在空中與空氣摩擦,發出一聲低鳴,孔雀哈哈一笑,若無其事是伸手接住,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讚道:「好酒!好酒!」
青龍暗暗吃驚,在那一彈之中,已使上了十成的鬥氣,誰知道孔雀這麼隨意便接住了,暗道:「果然厲害!」他哪裡知道,孔雀早已在不動明王重擊下身受重傷,伸手接這酒杯,早就使上了全部的鬥氣,這時候胸口氣血翻湧,差點一口鮮血噴出,強自忍住。
青龍見他並無異樣,只得站起身來,道:「孔雀,你也是蚩尤的魔將之首,想不到你居然幫助外人,今日這事,沒這麼容易便算了,等我收拾完他們以後,再來領教高招!」說罷,便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