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富絲毫沒有責怪張耀的意思,反而笑了笑,臉上全是幸福,提起筆來接著寫道:「也許這樣才是我最好的歸宿,我又可以見到她了!」
張耀當然知道楊大富所說的「她」就是阿布,於是道:「兄弟,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楊大富突然劇烈地咳嗽了一聲,然後接著寫道:「他們就讓我喝下了一杯水!」
「水?」
「對!就是一杯很普通的水,但如果說他們在水裡做過什麼手腳,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一杯水,就能讓你得喉癌?」張耀這句話才出口,便既後悔了。
楊大富瞪大眼睛,筆尖在紙上刷刷刷地寫道:「喉癌?」
張耀見瞞不過去,只得緩緩點頭道:「而且是晚期!」
楊大富歎了一口氣,無力地躺倒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半晌才又緩緩提筆寫道:「也許這一切都是命吧!兄弟,你突然間好端端地問我關於『蠱』的事情,我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你也中了『蠱』,而且事實上後來你也承認了,是中了兩次!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我是過來人,知道『蠱』的厲害,既然決定冒死說給你聽,就希望你別像我一樣,科學上還沒有給『蠱』下過定義,但事實上,『蠱』確實是客觀存在的,其實,你也別太責怪自己了,我這個向來就是有心事藏不住的人,哪怕你不問我,說不準哪天我還會主動跟你說的。」
張耀點點頭,歎道:「現下我終於知道了!不過兄弟,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會向命運低頭的人,既來之,則安之,終有一天,我會讓勝心魔的!」
楊大富雙眼充滿了讚許,接著寫道:「我相信你,不過你若是用第二種方法解『蠱』的話,那可是很危險的事情,希望你三思!好了,我很睏了,就讓我再好好睡上一覺吧,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了!」
這時,張耀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看了看,是小雪打過來的,看來她已經來到紅會醫院了,於是說道:「好吧,兄弟,你好好休息,我還有點事情要辦,辦完以後馬上來看你!」
楊大富點點頭,表示同意了,然後仰臥在床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只一會兒功夫,楊大富就鼾聲大作。「他累了!」張耀心想。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張耀在走廊上見到了小雪,小雪迎了上去,道:「怎麼回事兒?」
張耀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病房門道:「我朋友,也是中了『蠱』!沒救了!」
小雪吃驚的瞪大她那雙美麗的眼睛,道:「那醫生查出來沒有?」
「沒有!對了,小雪,錢帶來了沒有?算是我向你借的,因為我那朋友也是工地上打工的,現在都還沒有付醫藥費呢,這點錢我幫他出了,醫生說他最多只有兩天好活了!」
小雪將錢從包裡拿了出來,遞給了他,道:「喏,這是你要的一萬塊錢,我現在還有事情,那這兩天你就好好陪他吧!」說完,轉身走了。
張耀心存感激之情,在背後大聲說了一句「謝謝」,小雪轉過頭,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後,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張耀把藥醫費付清了,然後就走出醫院大門,想要為楊大富買點什麼,走到醫院大門口時,眼前人影一閃,一個身材細小的人在門口探頭探腦,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和一件緊身的上衣,帶著一個口罩,張耀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但那人耳垂上的兩個耳環很獨特,是兩把小金鎖,張耀依稀記得在什麼時候看見過,但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人見到張耀,轉身欲走。張耀只好在她背後大聲叫了一聲:「喂——」然後大步追了上去。那人見張耀追來,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加快了。看到那人走路的樣子,張耀頓時想起那晚在茴香酒館見到過一個耳朵上帶著小金鎖耳環的女子,因為那小金鎖做得很獨特,似乎鎖上刻有生辰八字之類的東西,於是大聲鹹了一句「阿巖」。
那人腳下停了一停,良久,才轉過身來,一雙很慌恐的眼神不敢看張耀的眼睛。
果然是茴香酒館的那個服務小姐,張耀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厲聲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阿巖肯定地回答道:「我沒有!」
「沒有?」張耀冷笑道:「那為什麼我在哪裡出現,都能在哪裡見到你?而且當我見到你的時候,你轉身便走,說吧,到底什麼意思?」
「我……」
「說不出來了吧?我告訴你,阿巖,若是下次再讓我發現你跟蹤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別以為你自己是女人,我就會放過你!」
阿巖小嘴一扁,雙眼通紅,強忍著委屈,道:「張耀,你弄錯了,我不是阿巖。我是她的妹妹阿水!」
「阿水?」張耀用力按住了阿水的香肩,喝道:「阿巖在哪裡?快告訴我!我有事要找她!」
阿水皺了皺眉,道:「你弄痛我了!」
張耀無奈之下,料想她也跑不脫,於是放開了她,道:「你姐姐呢?帶我去見她!」
阿水咯咯咯嬌笑起來,雙眼直愣愣地望著張耀的臉,張耀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伸手抹了一下,什麼也沒有,奇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啊!」阿水詭異地笑道。
「笑我?」
「嗯!我笑你上當了,呵呵,你放開我,那不是縱虎歸山嗎?」
張耀冷冷地道:「縱虎歸山?難道我堂堂一個男子漢,還會怕你這個小姑娘不成?」
阿水道:「那麼心蠱呢?忘憂蠱呢?」這兩句話便似兩個大鐵錘,重重捶在了張耀的胸口。他恨恨地道:「原本我還不確定你姐姐便是向我施蠱術的阿巖,現在看來,果然是你姐姐沒錯!」
阿水正色道:「張耀,你想要解『忘憂蠱』和『心蠱』的蠱毒,那也並非難事。只需要你親自求我姐姐,只要她一點頭,我敢保管你性命無憂!」
張耀大喜道:「阿水妹妹,那你快帶我去見你的姐姐罷~!」
阿水那雙聰慧的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兩轉,然後嘻笑道:「那也不難,只需你答應我做三件事情,我便帶你去見我的姐姐!」
張耀心裡暗暗叫苦:小雪那裡的三件事情都還沒有著落呢,現在又多了三件事,汗!於是問道:「該不會等你想到的時候,才讓我去做吧?」
阿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了半晌才道:「哎喲,真是笑死人了,看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問出這麼笨的問題呢?既然我要帶你去見我姐姐,當然得現在就得讓你辦事了,要不然,要是我一天想不起這三個問題,那你不是要一直等下去?放心吧,這三個問題其實並不是很難辦,關鍵就得看你願不願意盡全力去做好?」
張耀忍不住笑逐顏開,忙道:「哪三件事?快說,快說。」
阿水微笑道:「又愁又笑的,也不怕醜!放心好了,我不會要你去捉天上的月亮,更加不會讓你做牛做馬!我要讓你做的第一件事,那便是離開刑小雪!一輩子永遠不許見她一面!」
「什麼?你讓我離開小雪?那怎麼行?她可是我的上司,你想讓我沒飯吃啊?」
「是性命重要呢?還是吃飯重要?」阿水反問道。
「呃……兩樣對我都重要,說第二件事吧!」
阿水搖頭道:「這第一件事情你都做不了,那又何必說第二件呢?你也不急著答應,總之你做了第一件事,那我便說第二件事。如果你想早點死的話,那麼就當我沒有來過!」
「等等——」張耀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轉身欲走的阿水,「你為什麼要幫我?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是你姐讓你來的?」
阿水轉過身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我想知道!」張耀回答地倒也直接。
阿水愣了愣,道:「我自己來的!因為我不想看到姐姐每天以淚洗面,我知道她愛你愛得很深很深,但也放不下面子親自來找你,所以我就想來看看,倒底姐姐深愛的男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結果令我很失望!你花心倒也罷了,沒想到還好色!其實只要你向我姐姐承認錯誤,她是會幫你把蠱解了,可是,現在只是讓你離開刑小雪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到,看來,我姐姐她是看錯你了!」
張耀一愣,他沒想到阿水居然會一針見血地將他貶得一文不值,而且招招都擊打到他的要害處,於是正色道:「讓我離開小雪,我辦不到,畢竟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沒有寬廣的人際關係,那是寸步難行的,我答應,永遠不和小雪好上,這樣你該滿意了吧!因為畢竟我現在還得在她手底下做事!」
小雪歎了一口氣,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勉強答應了!好,第二件事,我來找你的事情和關於『蠱術『的事情,千萬不能要第三個人知道,若是除了我和你以外,有第三個人知道的話,那麼對不起,你的下場就和楊大富一樣了!」
張耀心中一懍,森然道:「你怎麼知道楊大富也中了蠱?難道你也是阿利克族的人?」
「阿利克族?沒聽說過!不過就蠱術而言,我們這一族是蠱術的發源地,其他任何苗人的分支,也不過會了些皮毛而已!」
張耀看她的樣子,也不似說慌的樣兒,便相信了,於是道:「就算我說了出去,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因為我還沒有被你施蠱。」
阿水「嘿嘿」一聲,冷笑道:「是嗎?你真那麼確定嗎?你用你的手指輕輕觸碰一下你的咽喉部位,看看有什麼感覺?」
「會有什麼感覺?」張耀心中暗自問道,同時,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喉結,一陣鑽心的刺痛陣陣襲來,饒是張耀是個皮粗肉厚的男人,也頂不住,不由地輕哼了一聲,額頭上的汗水直冒,問道:「你……你向我下……下蠱……蠱了……什麼時候的事?」
阿水甜甜地沖張耀嫣然一笑,道:「就是你剛才按住我肩膀的時候,我就順便做了點手腳。」
「你到底想怎麼樣?」張耀忍無可忍,厲聲問道。
「不想怎麼樣,我只想讓我姐姐開心一些,以上兩件事你都能辦到的話,那我就帶你去見我姐,而第三件事就是你要娶了我姐!」
張耀搖頭道:「那你把你中下的蠱解了吧,你所說的三個條件十分苛刻,對不起,我一件也辦不到!」
「你……你難道真的不要命了嗎?我告訴你,如果你的心蠱不解的話,一但……一但……」阿水的臉漸漸變紅,聲音也猶如蚊子般,小的讓張耀聽不清。
「一但怎麼樣?」
「一但你和別的女子那個,那也就是你斃命之時!」
「哪個?」張耀反問了一句。
「就是那個……哎呀……這種話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反正你明白就是了!」
張耀笑得直打跌,道:「我不明白!」
「你……」阿水似乎生氣了,小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只道:「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說罷,轉身欲走。
張耀生怕她不解去她中下的蠱,急忙伸手拉她,急叫道:「等等!」
就在張耀的手離阿水的肩還有幾厘米的時候,阿水突然間轉過身,道:「還有……啊——」
只說了一句「還有」,張耀縮手不及,正正地按在了阿水的胸部,「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張耀頓時只覺得手中所按住的是一團軟綿綿,溫潤潤,就猶如兩個渾圓饅頭,在饅頭上還有兩個小突起,也不禁一呆,他沒想到阿水居然不偏不倚地這個時候轉身,更加沒想到的是阿水居然沒有穿胸罩。
就在這一呆之下,阿水右手一揮,「啪」的一聲,正正地一巴掌打在了張耀的左臉上,這一巴掌下手極重,頓時,張耀的左臉上,留下了阿水的一個小巴掌印,張耀剛想說聲對不起,卻見阿水突然間從腰裡摸出一把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自己的左腕上用力一劃,頓時,熱騰騰的血就這麼從阿水的手腕上激射而出,然後慢慢變得緩和下來,但仍是血流不止。
張耀大驚,沒想到一個無意中碰到了阿水的胸部,她卻要自殺,急忙撕下了襯衫的衣袖,慌忙用力給阿水的傷口包紮。阿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聲叫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我不要活了,你滾,你滾開!」
張耀不理她,急忙將傷口包紮好,但仍然止不住血流,不一會兒,白色的襯衫袖子,就被鮮血侵紅了,還在不住的往下滴,而此時,阿水的臉上已沒有了血色,很蒼白。
幸好就在醫院門口,張耀一把抱起阿水,就往急診處急奔,阿水有氣無力地哭道:「別碰我!別碰我!嗚嗚……」
這時,身旁一個聲音冷冷道:「放下她!」雖然只三個字,卻有著十足的迫力,他一愣,不得不放下了阿水,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郎站在自己身後,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將身上的各個部位勾勒得淋漓盡致,該大的地方大,該平的地方平,如果完美的一個身體,張耀還只是頭一回看到,不由地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