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華提到曾經生活的平谷村時,雖然是感激的話可其中卻似乎有著一絲憎恨的味道來,而當他想起自己已過世的母親時,眼角卻是抽動了幾下。
這些都被韓羽看在眼裡,雖然這些恐怕與暗黑筆記扯不上關係,幫不到韓羽什麼,可他卻覺得這傢伙的過去似乎並不一般,有必要仔細調查調查,說不準以後用得到。
「抱歉讓您想起傷心的事情了。」韓羽趕緊客套一句,以此來掩飾剛才自己那深思的表情,不過好在韓天華一直低著頭,似乎沒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思緒。
「沒事沒事,也是我自己提的嘛,」韓天華擺了擺手說道。「咱們繼續?」
「那好,能講講您的學生經歷嗎?大學的吧!」韓羽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從大學問起,看有可能的話再往前追溯,以他的推斷,這傢伙童年時一定有點什麼故事,搞不好就是和其父母的死有關的。
這倒不是他記者本能在發揮作用,雖說挖掘新聞也是原因之一,不過韓羽更希望看看這傢伙失態的樣子,他就是隱約覺得,在那個平谷村裡,應該發生過什麼,當然這也許對推測這傢伙有沒有暗黑筆記沒什麼幫助,不過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都不要放過,這是相當有必要的。
「大學啊,說真的,還真沒什麼可說的,我上大學時就是一個默默無聞地平常人,學習成績也不算太好,課餘時間基本上都用來勤工儉學了,學生會啊課餘活動什麼的都沒參加過呢,說起來挺單調了,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的大學很不完整呢,哈哈哈……」
這回還算自然,看來確實是個很普通的傢伙……韓羽如此想到,不過他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有沒有令您印象深刻的事情呢?說一兩件?」
「哎喲,這可難住我了,還真沒有,實話啊。那會兒吧,我這個人挺孤僻的,跟你們現在說的『宅』可不一樣,我哪有錢宅啊,天天就是教室、打工、宿舍,能讓我印象深刻的,無非就是每年發獎學金之後可以吃頓好的了,啊哈哈哈……」
韓羽無語了。這不就是典型地小市民嘛!太普通了。普通得令人懷疑了都。
「那您上大學之前地事情呢?比如當年村裡地同鄉。跟他們之間應該有不少趣事吧?」
韓天華眨了眨眼睛又張了張嘴。就是一句話都沒吐出來。韓羽見狀心裡嘀咕著「有段子了」!
「……說實話。農民樸實啊。看起來做地每件事都挺普通地。可就是能讓你不自覺地感動到心坎兒裡。我那時還小。不怎麼懂事。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往回想想。那些事啊。看起來沒什麼。那是那份真誠著實令人感動。」
看對面閉上嘴巴不打算再說了。韓羽也不想再觸這個霉頭。沉默地在小本子上胡亂地寫著。心裡想地卻是另外一件事。
說來挺怪。韓羽今天本來是想接著採訪地機會來探探這個韓主任地虛實。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暗黑筆記持有者。可聊了這麼會兒。筆記地事沒怎麼問出來。倒是感覺這傢伙有很多故事似地。雖然他沒打算去探究出這些來寫到文章中。不過還是覺得有必要回頭去調查調查。他隱約覺得這些東西查清了總會有好處。
「對了韓主任,聽說您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家?」
「啊,這幾年都比較忙,就沒顧上,你別說,到這歲數了,也沒什麼想法了。」韓天華的表情似乎很尷尬。
「哎,那怎麼行?想您這樣一心鋪在工作上確實挺令人感動,可也得抓緊一下個人生活問題吶!」韓羽連忙說道。
「呵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再考慮吧……」
韓羽陪笑了兩聲,他可不是關心人家生活問題,只不過是要下套罷了。
這不,接下來他就問道:「我聽您同僚說,您有一個兒子,今年都5歲了,這是真的?」
「哦,是有個兒子的,呵呵,想不到你連這個都知道啊,嗯,我是有個兒子來著,可惜沒跟孩子的媽結成婚,當時我們倆是打算一起出國的想辦法安生下來再結婚的,你也知道,夫妻一起出國爭取定居地話比較麻煩。」
韓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後來呢?」
「然後我的簽證沒辦下來,她一個人走的,過了一年多,她帶著半歲大的兒子回來了,說為了永住權,先得把孩子放我這,然後這孩子就一直跟著我長大了。」
「這樣啊,這孩子的媽也夠狠心的啊?現在怎麼樣了?」
「也沒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這我挺能理解的,她現在是澳大
民了,前陣子剛回國來,打算把孩子接走,去那邊子我是不打算再給她了,不就是個澳大利亞國籍嗎,我還沒稀罕到那程度。」
「說得好,韓主任我支持您!」韓羽假模假樣的豎了根大拇指說道。
「這個東西就不用往報紙上寫了吧?跟國家幹部形象也沒什麼關係。」韓天華很小心的問道,看起來好像他才是記者,韓羽倒成了局級幹部一樣。
「哦,這個全聽您的,您說哪些不寫,我就刪掉哪些。」
韓羽說完看了看表,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於是把小本子放在一邊,錄音筆也關上,收進了包裡。
「咱們談談您地工作經歷吧,要知道,半年多時間從糧食局處長升到現在的市委辦公廳主任,這可不是什麼人都做得來的。上面領導既然選擇您來作這個典型,大大方方的讓我們這些記者來採訪,自然是覺得您有過人之處,關於您的這段履歷,我也聽說過,說明您地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我想讀者們也會對這個感興趣地,還希望您能不吝惜的透露點。」
韓羽問地這個問題倒是沒有毛病,一般採訪這麼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政府官員,都得聊聊工作履歷這些事,每個記者都免不了把這個當作主要話題,畢竟在這個看似普通地小官身上,這點履歷是唯一不普通的東西了。
「對這個,我只能說是我運氣好了,你想啊,我大學一畢業就考上公務員,從一個科員混到個處長,用了足足16年時間吶,這麼一想來,這一年來的變動倒也不顯得多稀奇了,都是組織上在考驗我吧!不過說起來我運氣也確實好,這些年來,也只是沒犯過什麼太大的錯誤罷了,主要還是組織上對我的新任!」
「呵呵,韓主任您太謙虛了,那咱們就揭過這一張,前些日子我從幾個朋友那裡聽說中央往咱這派了一個調查團來,這事您知道嗎?」
「這事啊……聽說過一些,不過人家沒走我這塊,找的是公安口,具體情況我就不太瞭解了,大概是前陣子**案那段子事吧。」
韓天華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剛剛停頓的那一下,似乎是在思考,這讓韓羽看不出什麼來,相反的,倒是能讓人感覺到,其實他清楚裡邊的事,就是在猶豫方便不方便說。
既然對方做了這麼一個模糊不清的反應,韓羽覺得應該再激他一下。
「可是我從我朋友那聽說,好像是因為這一年來津市一些國家幹部意外身亡的事情吶,比如墜崖的宣傳部黃部長,組織部薛部長的車禍,還有科協梁主席的墜樓,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覺得點多多呢!韓主任您對這些有什麼看法嗎?」韓羽說著用眼偷瞄了一下對面。
韓主任爭端起茶杯來輕啜,看起來沒有一點不對勁,他這個動作很是有學問,剛才說完話之後韓羽還沒開口之前,他就伸手去抓茶杯,趁著韓羽說話的工夫連著啜了好幾口,愣是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這個不好說啊,或許裡邊有什麼事吧,也巧正趕上那場**案,不過我也就是一屆小官,不該知道的事情挺多,想知道也沒法知道,韓記者,我建議你沒搞清楚這裡邊的事還是不要寫的好。」
韓羽點了點頭,心想這傢伙的反應實在太詭異,每句話都帶著欲語還休的味道,讓人琢磨不透,看來一次採訪還不夠啊,回頭還得想點別的辦法才行。
接下來韓羽又問了幾個跟韓主任工作有關的問題,磨蹭到時間才告辭離開。
「阿笨。」走出市政大樓,韓羽在心裡默念了一下。
「說吧,我聽著呢。」阿笨只有聲音傳來,卻沒見身影。
「跟老槍傳個話,讓羅焰把我查點東西。」
以下不算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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