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惡妃 正文 心無鞘
    在「風寂寥」裡的第二日,慕容彥從一陣細微的聲響中醒來,一夜的宿醉,她覺得頭異常的疼痛起來。起身的瞬間,披在肩膀上的黑色長衫順著白衣皎潔滑落,慕容彥抓住衣衫的一片角,衣在,人卻不知去向……衣衫上有著他獨特的輕淡香味,慕容彥不禁拿起湊近鼻下,嗅了下,臉上滿是笑意。

    昨日,她知曉自己喝醉了,似乎還回答了些問題,可是就算是怎麼想,腦子裡仍是一片空白,一丁點的都想不起來。

    他,到底問了些什麼?

    「咚……咚……」

    慕容彥美眸轉向房門,輕聲道:「進來吧!」她知曉來者定不是東方閒雲,若是東方閒雲,他不會敲門。

    不出慕容彥所料,進來的是一身穿黑衣的女子,是昨日他溫柔對待的人,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仍是臉上帶笑,迎上黑衣女子的雙眸,在那雙眸中,慕容彥未看到任何不友善之意,有的僅是

    滿滿羨慕之色。

    「雲哥哥一早便出了門,嫂子可想吃點什麼?」獨孤如花笑著說道,上前,很是親暱的將慕容彥披在肩膀上的衣衫攏了攏。獨孤如花見慕容彥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心裡大致可以猜到她在想什麼,「雲哥哥與嫂子很般配,就像是神仙般的人物……」

    「你如何認識他的?」慕容彥語氣一絲淡然,垂下的青絲靜靜曳下,撩過案桌,一片的綺麗之色。

    「雲哥哥曾經救過我,在十二年前。」獨孤如花聲音澀然道,那時,她因頑劣瞞著爹爹想去外面闖蕩,說要行走江湖,可是,往往事實是殘酷的,離了東之國沒多久,她便遇到了一群劫匪,當時見她年紀尚小,臉帶也還算過得去。想著,獨孤如花摸了摸那塊胎記,八歲時候,這胎記還未這般大,僅是一小塊而已,顏色亦沒有這般深,不仔細看難以看出……所以,她差點被那群人面獸心的傢伙賣進妓院。

    若不是東方閒雲的及時出現,或許她早已淪為最為低賤的妓女而已。

    慕容彥知曉自己不會看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女子有著玲瓏般的心思,「你叫什麼名字?」

    「獨孤如花。」

    在嘴裡反覆念叨這個名字之後,慕容彥眼睛看向對方,「你的臉……?」

    「嫂子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醜,世上或許就只有爹爹與雲哥哥不認為我醜了。」說著,獨孤如花微微低下頭,將眼底的寂寥

    之色掩藏。雖然自己臉上一直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是仍是會為了別人的某一個眼神而難過半晌。

    「不是,你不醜。」慕容彥語氣安慰道,她看過很多人,長的美艷動人,實則萬般蛇蠍心腸,這其中亦包括自己在內。不自覺的,慕容彥微微揚起手摸上自己那張臉,這般的滑膩,可是如此好的皮相之下,卻藏著不堪。

    有時

    ,她會想,或許自己的宿命就是還債,傾盡一生都無法得到片刻的安寧,眼下,她連一生都將失去。

    這雙已不乾淨的手沾染著無數的血,從殺死老妖婦的開始,她便注定了走上與她相同的道路,即便她有意的避免,可是仍是無法躲過……

    「是麼?」獨孤如花自然不知曉慕容彥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在聽到慕容彥說的話後,立馬揚起激動之色。

    慕容彥被她瞬間的激動模樣打動,笑著點了點頭。

    「我知曉為何雲哥哥為何那般稀罕嫂子了,嫂子果然與別人不同。」獨孤如花樂呵呵的說著,右手親暱的攙起昨日宿醉的慕容彥。

    慕容彥將這話權當笑話聽了,由著獨孤如花攙起自己,腳有點麻,果然還是人扶一把才可以走路,心裡更覺得攙著自己的女子的心如粉塵般。

    「雲哥哥說嫂子中了血蠱?」兩人踏出步伐的那一瞬,獨孤如花輕聲問道。據她所知,血蠱與普通的蠱毒一樣,那是一種血與血的聯繫,解藥是一個人的血。但是,世上一切萬事並非只有單一的相容相剋,毒藥亦是如此。

    慕容彥其實是有點驚訝的,她未想到東方閒雲竟然將自己深重蠱毒之事亦告訴了她,「恩……我不知能活多久?這種漫長的等待道路真的很可怕。」雖然她心裡知曉,解毒可以有第二種法子,毀掉自己的眼睛,她不在乎美醜,她只是不想看不見他的模樣。

    她怕,在完全的黑暗之下,她會將他的容顏慢慢忘記。

    「嫂子放心!雲哥哥會找到辦法幫你解毒的辦法,一定會的。」獨孤如花斬釘截鐵的說道。

    慕容彥眼神望向雲深之處,若能,那麼便是兩人的福分……若是不能,那麼他們終究逃不過各自的劫難。

    ……

    密深的林中。

    枯黃的枝椏交疊橫躺,鏤空可見一點微陽。就是在如此和煦的早晨,在這林中一直有著肅殺之氣,林中不斷傳出一男子的咒罵之聲,與另一個男子的笑聲。

    獨孤訣手裡拿著利劍支撐著光裸的身子,額頭佈滿汗水,嘴裡不斷的大口喘氣,鬍鬚茂密的下顎微微牽動,雖然身體的力氣已到了極致,但是眼中有著一股氣勢,在遇上東方閒雲之前,他從不知曉,世上竟然有人可以隨意的移動,似如輕功又不似輕功……

    那是一種猶如鬼魅般的無聲無息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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