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閒雲不知曉這是慕容彥第幾次離他而去,可是他知曉他仍是毫無阻攔之理!此時此刻,他仍是未將真實一面展現給她,或許正如古天堯所言,他害怕,他擔心她會無法接受他,認為他是一個怪物……
「哎!兄弟啊……我真是為你不值啊!你三番四次的付出,到頭來得到了什麼?還不如老哥我暢飲腰間一壺酒,無憂無慮的去走四方來得痛快些,什麼天下啊,什麼女人啊,我可不在乎,自己活得自在才是真!」向孤意從高樓內室之中走出,一身貂皮狐裘,渾身皆是散著無盡的貴氣。
東方閒雲早已習慣了此人時不時的出現,便不會有任何驚訝,僅是悟著他話裡的意思,「活得自在」四字對於他而言,似乎很難!他不像他有著放浪不羈的性格,可以拋下一切,有些事有些人他很難拋下,他亦不想拋下……
「對了!你打算何時稱帝啊?你稱帝是早晚的事,就不要的拖拖拉拉了,我看著心煩,那個勞什子的古天堯真不是個男人,就會扮可憐,博同情,竟然連苦肉計都用上了,實在太令我佩服了!」說著,
向孤意轉眼,望著東方閒雲道:「不過最令我佩服的還是你,你明明就知曉這是苦肉計,竟然還將計就計,你的女人都給別人男人走了,你還無動於衷!高!太高了!」
東方閒雲對於向孤意的話置之不理,淡淡道:「銀魄三人已返回到鎏金,如今古天堯已是廢人,不構成任何威脅,不過那個穆烈倒是要提防點……你也該把那個組織解散了,那些專門吸血的蛀蟲也該自尋了活路了!」
「解散?老子還想再賺幾年閒銀呢!你讓我解散,莫非我日後的花費你包了?」向孤意是臉皮絕對厚,畢竟說的出如此之話的人,臉皮都不會薄到哪裡去。
東方閒雲轉身,掩上窗戶,那動作極其的緩慢,驀然間,向孤意竟然舉得此時的東方閒雲是處於莫大的悲涼之中。
他嗤之以鼻,不就是個女人嘛!
「若是指那些花樓裡的姑娘,我就不幫你養著了!」東方閒雲說著此話時,臉
上不慎流露一笑。
「就知道你不會幫我養的,那麼組織還是不解散……再說了,那些個少年長那麼大學的殺人,會的也是殺人,又無父無母,不在組織,你讓他們怎麼活?」向孤意拿出腰間的酒,一飲,入口的冷冽感,在冬日裡喝著不經燙過的酒,那滋味真是美妙不已。
「難道你想讓他們跟我和你一樣,到最後都不知溫情是何物!」
向孤意此時拿著酒壺的手微微頓了頓,雖然面不改色,但是眼神卻早已千變萬化,執起手中的酒壺,仰頭一口,道:「那也是他們的命,注定要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當年我們亦是扭轉乾坤活了下來,你此時卻說命,呵呵!」東方閒雲廣袖一撩,直接點燃了室內的燭火。室內不算雅致,卻處處透出一股肅然之感,百納冰川似的案幾,筆硯,宣紙,一張紅木椅,兩櫥書,一盤未下完的半局棋。
「老弟,不想與你論戰,你素
來都是論戰高手。眼下,我所關心的是你的棋該怎麼走?」向孤意拿起棋盤上一枚黑子,拿在兩指尖把玩,貂絨皮衣窩進椅子幾分。
東方閒雲右手一伸,彈出一抹力氣,直接打掉了向孤意手中的棋子。
「啪嗒」掉落下的聲響。
隨後便見黑棋與白棋不斷的在移動,變換位置,待一切靜止後,向孤意看見的是一盤和棋,無輸無贏。
即便是素來不拘泥於形式的向孤意,亦不免被此時所見到的而感到驚訝,他驚訝的不是東方閒雲已到有如此高深內力的地步,可以以劍氣隨意移動那些棋子。他所驚訝的是,最後他竟然以和局收場,那就意味著,他並非打算坐上那個帝位……
「老弟,你真是把我弄糊塗了,竟然你對你帝位不感興趣,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做那麼多事,先滅漠塵,後剿苗疆,莫非你是一時興起?」
「若我說是呢!」東方閒雲眉眼一挑,眸光深沉而幽暗,「華漣漪如何?」數月前,他將華漣漪托付給了向孤意,要他好好待她。
「她很好……就是尋了一個尼姑庵然後出家了,」說著,向孤意向後微微瑟縮了下,雙手擋住??前,就怕眼前反覆無常之人直接將他痛揍一頓,「不是我不阻止,實在是她太固執了,整天說什麼,紅塵已了,不如歸去……她念的不煩,我都覺煩。」
出家?她竟然會選擇出家了……
不過如此也好,或許那是她最好的歸宿了,與其痛苦,不如早早了結。
「真是無情!」向孤意看著東方閒雲面無表情的臉,罵道,「那個女人對你也是癡情一片,聽見她出家,你竟然還死板著一張臉。」
「少給我說廢話!回到苗疆,解散組織……」東方閒雲繼續板著俊臉說道。
向孤意見東方閒雲神情並未有任何玩笑的影子,況且他素來不開玩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原因,雖然他不想解散。
「那就解散咯!看你那張黑臉……果然心情很不好,那麼捨不得的話,她走的時候你就該阻止。」向孤意丟下此話後,便直接躍出了窗戶,飛身而去。
留下東方閒雲在孤高的樓台內獨自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