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閒雲此時的心如遇到一次強而有力的殘殺,「絕」就是那個一直橫在他們中間,即便是兩人獨處的那兩月,他依舊在那裡,他毫無聲息的慢慢佔領著她的心。
慕容彥僅是隨著心的呼喚,美眸似乎與那身影交織在一起,她不是忘記了所有的事麼,為何會單單記得他,那個曾與她許下山盟的少年,在她最支離破碎之時,是他衝著她笑,她腦海裡閃現的皆是那抹笑容,明媚而透徹,純真如孩童的笑容。
可笑!東方閒雲嘴角咧開一冷澀的弧度,她不記得自己他,不記得念兒,忘記了所有的事,可是她卻記得「絕」!出於好奇,東方閒雲再次將眸光定在為的男子身上,明明戴著一張面具,她便輕而易舉的認為,那人是她的「絕」麼?
「絕」竟然就是古天堯!
慕容彥恰時便想翻身而下,她受著內心的驅使,早已忘記身邊站著東方閒雲,只想衝到那人身邊,揭開他的面具,想要確定那人是否就是「絕」。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彥不要讓我恨你,那樣真的一點都不好玩!」東方閒雲看著她殷殷期盼的神色,突然張狂而笑,毫無顧忌的大笑,銀絲隨著笑聲帶起無數的陰風寒冷。莫非在她心裡,他所做
的一切都不算什麼。
他突然覺得被她棄之如敝屣的感覺!
慕容彥隨著那笑聲,慢慢轉,迎上的卻是一張孤寂而又絕望的臉,嘴角含著幾分難以泯滅的殘笑,竟然如泣血般妖嬈。
慕容彥見到此時的東方閒雲,心間再次湧上酸澀,為何她每次見到他如此,便是心疼,就好比割著她的心一般。
「很想他,是不是?」東方閒雲微微闔著眼問道。
在慕容彥仍未回神之時,東方閒雲右手凝聚一股勃然氣勢,直接將她向前一推,就此慕容彥如風般慢慢旋轉,她想捕
捉到東方閒雲的手,而他竟然毫不給她任何機會,那麼毅然的將她推入懸崖。
亦是在此時此刻,慕容彥的腦海裡不斷湧現一些情景,他撒嬌的情景,他寵著她的情景,她溺著她的情景,他親自為她下廚的情景,他與她不斷融合的那一夜,還有他為了她拋下舉國祭奠……
古天堯看著悠悠飄落白衣女子,心間除了歡喜便已無其他,他認為那是老天眷顧他,知曉他因思念成狂,便將她再次送到他身邊麼?
方纔,他在懸崖下望著她,即便她的臉早已不似八年前,可是那雙漆黑的雙眸與渾身散的氣息,他便知曉那是他的「冰娃娃」。
慕容彥只覺腰間湧上一股無形氣力,隨後便被擁進一個懷抱中,這個懷抱與東方閒雲的決然不同……
她的耳邊傳來一陣呢喃,「冰娃娃,我總算找到你了……」古天堯旋身一飛,直接抱著慕容彥落坐於馬鞍上,她在前,他在後,他的
雙手抱著她的腰。
慕容彥強忍著頭疼,盡力將渙散的眼神晃了晃,向她身後之人問道:「既然沒死,為何不來找我?」這個問題,問的極淡,就好似風般,心裡卻淌著酸澀,東方閒雲會將她推下懸崖,定是猜到「絕」會救她吧!
所以,他毫無任何思量,直接將她推到了「絕」的身邊,想當好人麼?想成全麼?可惜,他還沒問過她的意見,那個可惡至極的男人,最要命的是,她還和他生了個娃。
「我當時深受重傷,你也知道的,是你親手埋葬了我,不是麼?」古天堯金色面具閃過一澤光芒,垂在兩側的金絲流蘇慢慢晃動起來。
「老妖婦素來下手不留情,你又怎會沒死?」慕容彥雖然心裡激動不已,但是她還是要將一些事問清楚,免得與四年前一樣,去相信一張精緻的面具。
古天堯沉吟一聲,眸光深沉而又閃爍,尋思著該如何回答,半晌後才回道:「當年
,在她下手之前,我便偷偷服用了她精心調製的精香丸,所以……」
八年前,他被血教教主打成重傷,他們全以為他早已魂歸九天,殊不知,他仍剩下最後一口氣。
眼淚終是落下,如細雨般稠密下落,滴到古天堯手背,透著無盡的冰涼。
「冰娃娃!不過日後你與我可以在一起了,只要我滅了鎏金國,整個天下便是你我的,我為皇,你為後,我們同享萬里山河,與天同壽,你說好不好?」古天堯懷抱慕容彥身體手微微緊了緊,氣息因過為激動而不平,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可以同時擁有心愛的女人與整個天下。
慕容彥並未作答,僅是不斷落著淚,似乎將八年來的淚全數落干。
在東方閒雲眼裡,此時慕容彥的眼淚異常刺眼,果然她對他毫無感情,他雖然知曉她一直堅強,她不喜在別人面前流落軟弱的情緒,但是他一直希望她能在他面前顯現點軟弱,流露
出點小女兒家的姿態。
最終他明白了,她不是不願流露,而是所面對的人不一樣,她從未在他面前落過淚,即便是四年前,他親手掐住她的脖頸時,她眼裡充滿的僅是無盡的幽深與怒焰,或許,他的心亦是在那一刻淪陷。
東方閒雲臉上陡然升起一股難以察覺的冷笑,心道,丫頭!你會為了你的「絕」而與我兵戈相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