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袖,阿子你們見過我娘麼?」念兒手裡拿著彈弓,胖嘟嘟的小身板蹲在地上,慢慢畫著圈圈,看著真讓人心疼,心疼的緊,一個不丁點大的孩子,自小便沒了娘,難免會覺得格外的寂寞吧!一樣的嬌軟童音,但感覺卻與常人家的孩子不同。
阿袖一步步的蹦?到念兒身邊,哄著道:「小主子想主子了麼!沒事沒事……主子早晚會回來的!」
「真的麼?」念兒抬頭,杏仁般的眼閃出光彩,隨後臉乍然一變,「阿袖騙人,他們都說娘親死了!連爹爹都每晚做噩夢,我知道那是夢到娘親死了…
…」話未完,便連連哽咽起來。他們以為他還小,什麼都不懂,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人死了,那麼就是永遠也不再回來了。
阿袖轉頭望了望阿子,阿子亦是無言,僅是無奈的歎息。她們鑒證了主子與男主子之間的糾葛,直到此時她們對於主子的事仍然不敢相信,即便過去了四年。猶記那年,男主子在白雪紛飛的日子裡,滿身是血的回到了王府
,待其醒來後,便是撕心裂肺般的吶喊,將他自己關在屋內七日,直到管家抱著小主子站在門外之時,那道似乎被籐蔓纏住的枷鎖,慢慢打開。
此時回想起來,阿袖與阿子仍是有點顫……
「多麼白嫩嫩的娃啊!」一個身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念兒面前,蹲??子,染紅鮮艷的丹寇慢慢滑著念兒的面頰,她是被鎏金國陛下賞賜給東方閒雲的其中一個,聽管家說,名喚葉蝶。至今,全府上下皆是未曾見過她的真面容,她總是穿著奇怪不已的半截流蘇裝,戴著一面金燦燦的面紗,柳眉勾纏,眼神魅惑,活脫脫的一個媚到骨子裡的女人。
阿袖與阿子一步上前,忙將念兒摟進懷裡,她們曾聽聞,那些個苗疆人都會些巫術什麼的,保不定這個奇怪的女人也會。
念兒看著眼前的女人,漆亮的眼一眨不眨……
葉蝶望了眼保護欲過剩的阿袖與阿子,朱唇
一啟道:「不就是個娃麼!看看還少了塊肉不成……無趣!」隨後便邁著步子離開了,纖細的手還不斷撩著絲。
一見人離開,阿袖便拿手肘撞了撞阿子,「你說,男主子什麼時候把那些女人給弄走啊!我還真怕她們為了搶那王妃的位置把小主子扯進去!」
「難說!估計會養她們一輩子吧!」阿子素來冷靜,說的話十有八九是會成真。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並未在意抱在懷中的念兒臉上浮現的笑意,那笑意絕對夠不友善,他似乎現很好玩的東西了,他要幫娘親保住王妃的位置,任何女人都不能近爹爹的身。
……
葉蝶住進王府已有一年之久,整日做的便是和其他三個無聊至極的女人喝茶,賞花,她想她裝的絕對和諧,其實,那種東西她素來便無愛,花有什麼好賞,茶有什麼好喝,她可不是來這裡爭那什麼王妃位置。
下午的時候,葉蝶常去王府內池塘邊獨處,她覺得那地方特別清靜。
她正想來個午覺,身子方躺下,便覺一顆顆的石子打在她身上,雖然不疼,但是直接將她的周公趕走了,所以她含怒轉身,直接朝著念兒破口吼道:「你個小不點,竟然拿石子扔我!」話未說完,葉蝶便直接拾起地上的石子朝著念兒扔去,她力道極其輕微,故意亂扔一通,扔了十來個,竟然一都沒擊中。
念兒畢竟是孩子,一旦被挑起了念頭,那麼就會一直下去,他百折不撓的繼續扔,扔著,扔著,他突然覺得這個奇怪的女人似乎比那些一直對他嗲聲嗲氣說話的女人好多了……
念兒的小臉漲的通紅,氣喘噓噓道:「不扔了!累了!」隨後便一個??直接坐在石頭上,胖胖的小身子差點就直接匍匐狀了。
葉蝶亦是在此時停下,雖然她對孩子沒什麼好感,但是也不到討厭的地步……
「你叫什麼名字?」念兒囔囔了半天,吐字問道。
「小破孩!本姑娘叫什麼名字與你何干啊?快回到你的丫鬟懷裡去吧!免得她們到處找你!」葉蝶說完,方想繼續躺下,還是午覺比較重要。
「我不是小破孩!我叫東方念彥,是爹爹給起的名……」念兒似乎被葉蝶說的話什麼扎到一般,突然起身一字一句道。
他爹爹?就是那個披著一頭銀絲,渾身散冰冷氣息,從不張口多言半字,鎏金國上下傳誦的三王爺!
「好……好……你的名字很好聽,我不該叫你小破孩,該叫你小王爺,行了吧?」葉蝶此時只想睡覺,就隨便敷衍一下。
「那是!」念兒突然臉上堆起稚嫩的笑顏。
「那我現在可以睡了吧?」葉蝶很友善的徵求了下念兒的意思,她可不想一睡下,這小破孩再
來搗亂。
「爹爹說,不能多睡,那樣會成豬的!」念兒拔著兩小短腿跑到葉蝶身前,胖嘟嘟的小臉擠出些笑意。
葉蝶從上到下的瞄了瞄念兒,莫非這孩子這麼胖,是因多睡的緣故?不過,她一直認為小孩子,胖點比較可愛,瘦不拉幾的抱起來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就是睡出來的!」念兒指了指自己道,小短腿直接在葉蝶身旁坐下,晃蕩起來,身上翠綠色的衣服染著些許泥巴,一見便知方才估計是去扣泥巴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