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行 正文 第兩百五十九章 一句悄悄話
    舒禾「呵呵」地笑氣來,可眼神裡卻是沒有半分笑意。她冷冷地說道:「是麼?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聰明的時候!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說道這裡,舒禾瞥了我一眼,然後仰天大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殺父之仇該不該報?你說,你講我嚇瘋的仇又該不該報!」

    聽她說得一副苦仇大恨的樣子,我卻忍不住地想要笑。而一旁的二公主在一旁看著我們,一頭霧水。我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晃著,一邊晃一邊輕聲地替自己辯解:「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首先,我和你之間可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其次,當時我嚇瘋你?怎麼可能?你分明是被你自己的宮女嚇瘋的!而當時,要不是我救你,恐怕你早就死在水底了!所以說,你不但不該恨我,還該報答我才是!」

    我的這一番辯解落到舒禾的耳中,我想不但沒有起到好的作用,應該是起了反作用了。舒禾瞪著我,眼睛裡幾乎都要冒出火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郇若晗!你少在那裡假惺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因為你,我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因為你,我姑姑和皇上的關係鬧僵!若是沒有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怎麼會!」

    看舒禾激動地樣子,似乎恨不得現在立刻撲過來生啖了我!不過,她的話也的確是將我說得楞在了那裡。的確,舒禾的話很對。如果沒有我,也許這後宮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如果沒有我,也許舒禾現在是皇后也說不定呢?可是——

    我冷笑起來:「如果沒有我,的確是會讓你姑姑達成她的目的,可舒禾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決不會放過你姑姑!還有,真的沒有我,你們就好過了嗎?沒有我,你想沒想過。也許皇上他是會寵愛你一陣,可是等到比你更美的更年輕的進宮的時候,你還能被寵多久?一個月,兩個月?我想你該問問你姑姑。她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先皇到底寵愛過她多久!你今天這樣,不是我一手造成地,而是一開始你就來錯了!你根本就不該進宮!根本就不該被太后拿來當她穩固權勢的棋子!」

    「你胡說!」舒禾尖叫起來。她怒氣騰騰的瞪著我,大聲反駁:「要是沒有你,我一定能當上皇后!我父親也不會死!你當我不知道嗎?父親那樣健壯的人,怎麼可能無端端地暴病而亡!分明就是你迷惑皇上毒死了他!你覺得我舒家礙了你!郇若晗,我詛咒你。你一輩子也得不到你想要地東西!」

    舒禾的聲音說不出地淒厲,落在耳朵裡,刮得耳膜生疼。我心裡騰地竄起了一股怒火:「舒禾!我殺你父親!我為什麼要殺你父親!可笑!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你姑姑嗎?可你怎麼不懷疑她呢?從始至終,你姑姑是真的疼你嗎?她不過是想要讓你當上皇后。然後來藉此保證她自己地地位罷了!不然為何一旦牽扯到她自己的利益,她就會立刻捨棄你?還有你們舒家的每一個人。哪個不希望你給他們帶去榮華富貴?可是他們為你想過沒有?沒有!」

    「不,不——」舒禾吶吶地反駁。可是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她大大的眼睛裡湧出幾滴清淚,先前對我的憤怒和恨意都化成了一片迷茫。現在地舒禾。再也不是剛才那只張牙舞爪的猛獸,而是一隻迷途的羔羊!

    是的。我承認我剛才那樣說是故意地!我故意引導著舒禾對舒家人懷疑,我故意每一字每一句都砸在舒禾心裡最脆弱的地方!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情竇初開地小姑娘罷了。她自然也是嚮往和憧憬著白馬王子和白頭偕老的故事!所以我這樣說,無疑就是讓她覺得,她當初根本就不該進宮!而自然而然地,她這個時候就會對當初執意將她送進宮的人產生一種責怪意識。不過,我也覺得我沒有說錯!我地字字句句都是正確的!

    「若晗。」二公主遲疑地叫了我一聲,我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她複雜地眼神。她看著舒禾,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走罷。反正舒禾以後也踏不出鳳鳴宮一步了。」說罷,又是憐憫地看了一眼舒禾。

    我看著二公主如此的表情,卻突然產生了一種好笑的感覺。舒禾值得憐憫嗎?不值得。她今天的一切,不過都是咎由自取罷了。她對太后的信任太多茫然了,所以才會被太后拿著當槍使!她撞我下水,然後想要將我溺死在水裡,現在還用自己生病來引誘我前來,再演出這麼一場奪命驚魂的好戲。一切不過都是太后早就算計好的罷?起初我以為,太后對舒禾還是有那麼一點親情的,可是在她為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利益殺了舒天河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太后眼中從來就沒有骨肉親情,有的只是利用價值的大小!

    我搖搖頭,看著舒禾問道:「舒禾,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在撞倒我害柳綠小產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好了?」

    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舒禾迷茫的眼睛裡總算是閃出了一點亮光。她微微地笑起來:「是呀,當時我們可是早就商量好了要除掉你,可是誰知道你的命這麼大!你還那麼地會替自己開脫!」

    聽見舒禾這樣說,我心裡對她最後的一絲同情和憐憫都散去了。剩下的,只是一種厭惡。為了自己,就可以視別人的生命若草芥的人不值得憐憫!看著她依舊不知悔改的樣子,我心裡突然湧出了一個想法。

    「二公主,我們走吧。」我笑著對二公主說道,然後讓她先走。而我卻彎下了腰去,輕輕地在舒禾耳邊說了一句話。看著她漸漸變色的臉,我視若無睹地走出門和二公主一起離開。想來,不多久又會有一場好戲吧?呵呵。舒禾,現在你還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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