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翰早早地上朝去了,而我因為昨天晚上的那一番折騰卻是難得地睡了一次懶覺。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賴床不可,主要是覺得有點害怕那些宮女太監怪異的眼神……天地良心,其實我們昨天晚上什麼也沒做!可為什麼我還要接受那樣的目光呢?
「姑娘。」又來敲門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我有些火大得一把掀開被子,然後惡聲惡氣地吼了一聲:「起來了!」
門開了,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宮女。她有些惶恐地看著我,好像不明白我為什麼一臉踩到狗屎地樣子……看著她尚且帶著一點幼稚的臉,我窩著的怒火不自覺的矮了幾分:「什麼事?」
「沒事。」小宮女麻利地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上面盛著一碗小米粥,幾碟小菜。「壽喜公公說了,從今以後青蝶就伺候姑娘了。」
這個叫青蝶的小姑娘這番話差點沒讓正在喝水的我一口氣嗆死,我劇烈地咳著,眉頭卻是不自主地蹙了起來,這個壽喜怎麼了?平白無故地讓人伺候我做什麼?給宮分配個宮女?這是不是太不和規矩了點?別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呢?
「青蝶你弄錯了吧?我雖然是伺候皇上的,可總歸來說只是一個宮女罷了,何來伺候一說?」我正正臉色,一本正經地委婉拒絕了。看見青蝶臉上微白了幾分地顏色。我知道她也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意料中的惶恐,而是帶著幾分委屈微微行了一個禮恭敬地回了個:「是。」
我心裡對這個懂事的小姑娘有些微微的不忍,但也莫可奈何。我的確不需要人伺候,這個是規矩,也是堵截風言風語的好辦法。
「姑娘,今個早上太后一大早差了人來,說是請姑娘去一趟鳳鳴宮。」青蝶待我吃完,說了這麼一句話來。一時間,我覺得嘴裡這最後的一口飯菜是怎麼也嚥不下去了,嚼在嘴裡猶如白蠟。突然我明白過來。她為什麼要等我吃完再說了。恐怕就是覺得我在聽了之後肯定會胃口不好……
我並沒有立刻就去鳳鳴宮,而是坐在凳子上細細地思考了起來。太后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想要見我呢?一定是她已經「聽說」我住在龍騰殿這件事情了吧?那麼,她想要對我做什麼呢?警告?甚至動用刑罰?按理說,就算是妃子,也不能在龍騰殿過夜的。可是我不僅是過夜,而是打算長住!
我要一個人前去嗎?或者我應該等到之翰下朝再說?太后不知道會出什麼招,我還是不要一個人去冒險地好。畢竟,我沒有那個必要去受她的罪不是嗎?所以,我還是等著之翰吧。於是。我便穿好了衣衫,靜候在龍騰殿地門口。
現下已經是四月了,正是春光正好地時候。御花園裡,想必會很熱鬧吧?突然不為何,我心裡突然冒出來這樣的一個想法。正在我對著一片春光怔忪的時候。之翰回來了。他看見站在殿門口的我,快步迎了上來臉上有那麼一點幸福的痕跡:「若晗,怎麼站在風口裡等?」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我無心地舉動。竟然會讓人誤會成我故意站在這等之翰!再加上昨天晚上……我四下一瞄。果然那些個宮女太監。甚至是侍衛臉上都地表情都有那麼一點點怪異。我白了之翰一眼。「我才不是等你。我有事情和你說。」
之翰聽我這樣說。立刻有點不樂意了。有些略帶著孩子氣地說道:「有事情和我說還不是等我?」看著之翰地表情。我心裡有一點地軟。於是也沒反駁。反而帶上了幾分溫柔:「是是是。我在等你。快點進來。我又很重要地事情要和你說。」
說罷。也不等之翰說了。直接握了他地手就往屋子里拉。
「什麼事情啊?」見我這樣之翰收起孩子氣地樣子。表情上帶了一絲凝重。我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將青蝶說地話再對他說了一次。聽我說完之翰地眉微微地蹙了起來。然後他也沒換衣服一屁股地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搓了搓自己地下巴。一臉沉思地樣子。
我也不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在之翰搓下巴地時候。我突然想起宮醒棠似乎也很喜歡做這個動作。不知道現在宮醒棠在做什麼?會不會他已經走了呢?他說過他要離開一段時間地……一時間我有些微微地走神。甚至連之翰叫我都沒聽見。等到之翰見我沒反應握住我地手地時候。我才恍過神來:「怎麼了?」
「我現在陪你一起去見太后。」之翰站起來。直接拉著我就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遍吩咐壽喜:「擺駕鳳鳴宮!」
「你不換衣服?」我扯著他身上的龍袍疑惑地問道,這個龍袍只有在上朝的時候才穿的。穿著這個在後宮裡走動不大好吧?
「對。」之翰點點頭,走得堅定不移。看他一臉鎮定地樣子,我也將心放回胸腔裡。之翰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地,我應該相信他。於是我也不再說話,只是任由他那麼牽著往前走。
一路上,那些不知情的宮女太監自然是好奇萬分,隔著老遠直直點點交頭接耳。我忍不住地有些羞赫,但是還是沒有掙脫之翰地手。因為我突然明白之翰的意思了,他這麼做就是要告訴所有地人我的身份。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吧?至少明面上的那些不會再對我有用了!或許,他也是想著借由這個警告太后吧?
鳳鳴宮很快就到了,緊閉了許久的朱漆大門今天終於再一次地大大敞開。我赫然發現,原來鳳鳴宮今天還不是一般的熱鬧啊!至少從站在院子裡的一大堆宮女來看,後宮的妃子應該是都到齊了吧?
看來今天太后又要給我們演一齣好戲呢?只是這戲是不是為了針對我呢?我轉頭看了看之翰,他唇角的笑容有些淡淡地嘲諷。同時,壽喜扯了嗓子在後面喊了一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