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一收回來,玲瓏再次恢復到了呆愣的樣子,只有她越蹙越緊的眉顯示著她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或者是在回想著什麼。
許久之後,我看見玲瓏的眼睛裡突然亮了一下。我心裡一喜,莫非她想起了什麼?於是我便開口喚她,語氣盡量的放輕了生怕驚擾了她:「玲瓏媽媽?」
玲瓏似乎絲毫沒有聽見一樣,看也不曾看我一眼。然而她的手卻是動了,只見她緩緩地將手抬起往上摸去——然而就在我屏住呼吸靜待結果的時候,玲瓏的手停在她的脖子處再也不上分毫。而這個時候玲瓏的眼睛裡閃起了焦躁的光芒。
「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什麼呢?」玲瓏無意識地念叨著,舉起的那隻手握起又展開,可如此半天,手上動作依舊不見寸進。
看著玲瓏越來越急躁的樣子,我心急如焚。但我幫不到她,只能壓著焦躁耐心地等待她自己想起來。
「到底是什麼啊——」玲瓏尖叫一聲,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頭。我一驚,趕緊上前將她摟在懷裡伸手在她背上輕撫著安撫她已經失控的情緒。
玲瓏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是身體依舊在不停輕顫。突然她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水。她就那麼仰望著我,迷茫的眼神中帶了濃濃的傷悲:「我想不起來。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聽著她泫然欲泣地聲音,我心都碎了。「沒關係,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可是它很重要,我一定要想起來……」玲瓏的眼神有些空洞,語氣也是那種無意識一般的喃喃。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玲瓏這樣似乎是在重複著誰教給她的話一般。
這種感覺太多荒誕,我只能一笑置之。不過從玲瓏看待這個匣子的態度來看,裡面的東西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才對。要是能打開來看看就好了,說不定一看見裡面的東西什麼都明白了呢?
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玲瓏這樣勉強自己想起來了。萬一物極必反,不但是什麼沒想起來反而還讓玲瓏現在的情況更嚴重了就不好了。
所以趁著玲瓏窩在我懷裡地時候。我將那個小匣子偷偷地移開藏了起來。
最後玲瓏竟然反覆地念叨著那句「我一定要想起來」在我懷裡睡了過去。安頓好玲瓏後。我帶著那個匣子回了自己地房間。
我將玉老頭送我地玲瓏也拿出來和小匣子並放在一起。仔細地回味老頭子將這兩樣東西給我時候說過地話。
我還記得。他將這顆玲瓏送給我地時候說了一句「指不定哪天。能派上大用場。」不過是一顆小小地玲瓏玉罷了。能派上什麼樣地用場呢?難道用來開機關?我看著桌上這顆放著淡淡光滑地黃豆大小地玲瓏。拿起來。
以前看小說。好像得了什麼石頭啊。珠子之類地好多不是有妙用最後就拿來開機關了。這顆玲瓏除了層數多一點。看上去也沒什麼妙用。莫非這顆玲瓏也是用來開機關地?那麼要開地機關。會不會是這個匣子呢?
想到這。我又拿起匣子一陣仔細地觀察。匣子地木質很細膩。上面並沒有雕刻過多地花紋。一共六面地匣面上除了頂上面那一塊雕刻了一副奇怪地圖案外。其他幾面都是只雕刻了幾朵纏枝合歡做裝飾罷了。
咋一看上去,除了沒有鎖扣鎖孔這些東西外,它就像是一個很平凡的首飾盒一般。仔細地研究一遍後。我實在是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開合的地方。會不會是機關在上面那幅圖畫上?於是,我又開始研究那幅圖畫。
看了半晌,我都沒能看出那上面到底刻地是什麼東西。若說現代的那些抽像派畫家的畫已經夠抽像的了,這幅圖畫顯然還要技高一籌。至少我眼睛看花了,什麼東西也沒看出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地線條,花紋什麼的。
不過我堅信,開這個匣子的方法肯定就在這幅圖畫中。因為要是連這裡都不是的話,那打死我也想不出來這個匣子該如何開啟,從哪開啟了。
如果是用玉玲瓏開的話。應該是把那顆玉嵌上去就可以了吧?於是我拿起玲瓏開始在上面一點點地找出能夠嵌下這個黃豆大小的玉玲瓏地地方了。
找了半天,我什麼也沒有找出來。因為沒有一處地方和玉玲瓏上面那些小孔構成的圖案相吻合。
最後,我只能無奈地放棄了。看來,還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玲瓏身上了。不過要是玲瓏窮極一生也想不起來,那又該怎麼辦?
他們玉家還真能夠折騰人啊!就這麼一個破匣子,至於花這麼大的心思費這麼大的勁弄這麼個稀奇古怪的機關嗎?
誒——等等,玉家!對了,那玉景然不是也說他是玉家的人嗎?那麼他會不會知道呢?我動了想拿給他看看的心思。不過這股興奮還沒熱乎過三分鐘,就被兜頭的一盆涼水澆滅了。且不說玉景然知不知道這東西。現在我連他是不是玉家人都沒搞清楚,就算是,我又真的能給他看嗎?那玉老頭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不能給別人看,也不能讓別人知曉其中一定有原因地。
尋思了半晌,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不過,不能給他看匣子,總能帶他去看看玉老頭吧?要真的是一家人,也算是讓玉老頭開心開心吧?他一直以為他們玉家的根斷了,如今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心裡一定會很開心的吧?況且。我也是時候出去找藍顯煜問個清楚了不是嗎?
藍顯煜是個老狐狸,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到底打了什麼心思我猜不出來。之翰雖然說要和他合作。可難保他不會再最後關頭捅我們一刀不是嗎?況且他現在知道了之翰已經身受重傷的事實,要是現在他鬧出點什麼花樣來可就不好收拾了。
為了之翰的那一句相信,我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說起之翰,我心裡刻意撇到一邊的擔憂又冒了出來。之翰現在地情況是不容樂觀地,有宮醒棠在我相信無論如何應該都會保住性命,可是那麼重的傷再怎麼也要休息個把月地吧?這邊舒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那邊藍顯煜意味不明,這個已經是一團亂的局面我真的能不負之翰信任嗎?
心裡忍不住地又一絲迷茫,我這個平凡的人在這樣的局勢中,到底能起個什麼作用?上天為什麼要讓我來見證這一場君臣盛宴?在這麼多的厲害角色裡,我算是什麼呢?大概什麼都不是吧。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我除了拖累別人,給別人添麻煩,其實什麼有利的貢獻也沒有做出來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