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將我的腳踝捏了捏,宮醒棠很專業地問:「痛嗎?」
「廢話!你說痛不痛?」我一陣呲牙咧嘴,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脫臼了,我幫你接回去。」抬頭看我一眼,宮醒棠眼睛裡有一絲絲地擔憂和心疼。同時手上很麻利地開始除去我的鞋襪。
那眼神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了,我趕緊將頭轉到了一邊:「你要輕一點啊——」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腳踝上狠狠一痛。
低頭,正好看見了宮醒棠咧著他的招牌笑容:「好了。」
這就好了?試著扭動了一下腳踝,果然沒有那麼痛了。看來宮醒棠的技術很好啊!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了聽荷上次幫我接小手指的時候也是這樣麻利。
看著我和宮醒棠有些過分貼近的距離,我的心理突然升起了一股罪惡感。
宮醒棠是聽荷的不是嗎?
而我卻和宮醒棠越走越近,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和他做出一些過分親暱的舉動來。這樣算是背叛了聽荷嗎?
看著宮醒棠完美的臉和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擔憂和心疼,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以後還是少和宮醒棠見面吧。
或者找個時候去求之翰成全了他們吧。
腳踝上突然一片冰涼。低頭——宮醒棠正認真地在紅腫地腳踝上塗抹著一種淡綠色地藥。
藥散發出一種清淡地香氣。和上次聽荷給我塗手地藥一摸一樣。不是說沒有了嗎?怎麼這會有有了?
上次他果然是故意不給柳綠這個藥地啊。
「醒棠。謝謝你。」鼻子不知道為何有些發酸。說出來地話裡也帶了淡淡地哭腔。
有些詫異地抬頭。「怎麼了若晗?」
「你上次為什麼不給柳綠藥?你不怕之翰怪罪你?」
「不想給。這藥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的,我只給我願意給的人用。至於之翰,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怪罪我?我宮家欠他地他一輩子也還不起!」宮醒棠有些落寞地一笑,手上卻是攥得緊了。
聽了他這話,我心裡一驚。宮醒棠和之翰之間肯定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之翰欠了宮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差點一個衝動就把心裡的疑惑問出了口,但看見宮醒棠眼底的一絲傷感後我心裡一疼。終究沒忍心問出口。或者,其中有著什麼讓宮醒棠傷心的事情吧?
至少,肯定是他不願意提及的。因為以宮醒棠的性格,很少會用這樣地帶了一絲憤恨的口氣說話。至少在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溫柔或者嬉皮笑臉。
看著被宮醒棠攥得死緊的藥瓶,我的心裡有了一絲莫名的酸。
這藥。不是人人都配得上?那麼你肯將藥送於聽荷,是不是說明了聽荷在你心中的地位?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聽荷啊。
或許察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宮醒棠開始沉默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往腳踝上塗藥,然後輕輕地揉散了開來直至完全被吸收。然後再重複先前地動作-
抹了半瓶藥後,我終於看出來宮醒棠的心不在焉了。
就算腳踝比手指大,也不至於手指用黃豆大的一點,而腳踝就要用它個大半瓶吧?而且看他那架勢,很有可能是一瓶……
「我們回去吧。」不想再和他這麼耗下去。我只好輕輕地收回了被他握在手裡地腳踝。若是我不出聲,大概宮醒棠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手吧?
只是,他在想什麼?回憶往事嗎?
「嗯?」有些迷惘地抬頭。然後突然回神:「好。」
我撐著旁邊的樹,想要站起來。卻看見了蹲在我前面的宮醒棠。
他這是要背我的吧?可是我該接受嗎?
「我自己走。」咬了唇有些倔強地說道。既然自己決定了要和他保持距離就要遵守不是嗎?
聽了我的話宮醒棠回過頭來,漂亮的眉緊緊攏在一起:「你這樣怎麼走?」
「不要,我自己走。男女授受不親。」看著他眼底的堅持,我不自禁地後退了一小步,手指也緊緊扣住了凹凸的樹皮。
霍然站起,宮醒棠的語氣裡有了微微地不悅:「若晗——」
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將頭別到了一邊。
一種難堪的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了開來。我知道宮醒棠是關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和他那樣的親暱。那樣不管對於之翰亦或聽荷。都是一種背叛不是嗎?
「男女授受不親?若晗,你何時也學會了這樣的說話?」半晌宮醒棠開口,語氣裡是濃濃的失望。
咬著唇,淚止不住地一滴滴往下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哭,只是覺得心裡很難受。可為什麼難受,我卻又說不出來。
我倔強地貼著樹不肯挪動一步,宮醒棠也是沉默地以一種執著的姿勢無言地凝望。我知道他在等我回答,也是在等待我的讓步。
時間就這麼地在沉默中一點一滴地過去。
一陣風吹來,燈籠裡本就微弱地光飄搖幾下後終於撐不住地熄滅。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我的心底忍不住地浮出了一陣恐慌,但我還是強行忍住了想要靠到宮醒棠身邊的念頭。「若晗——」宮醒棠終於開口,語氣無奈。
「悉悉索索」
我剛要回答,就聽見了我靠著的樹後傳來的聲響。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聽見這聲音,心底的恐懼就再也壓不住了——
一個跳躍,我就撲進了宮醒棠的懷裡。
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地有力地心跳,我有些尷尬地反應過來我做了什麼事情。伸手按在宮醒棠的胸上。想要將他推開。
卻被宮醒棠用力一摟。反而和他貼得更緊。
像是故意,宮醒棠將唇湊在我地耳邊:「若晗——你說這樣算不算授受不親?」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朵上。感覺耳朵上的絨毛似乎都被吹動,癢癢地忍不住想要逃。
「醒棠——」我有些怒了,可為何一開口卻聽著像是嬌嗔?
「若晗,我不希望你和別人一樣。無論如何,我們都還是朋友。」宮醒棠的語氣有些無奈低沉,讓我聽見後心裡也開始不好受起來。
或許自己太敏感了?
「對不起。」低頭不語,卻依舊是輕輕地和宮醒棠拉開了一點距離。
「若晗你——」宮醒棠的聲音挫敗。但很快就變成了另一種味道:「敢這樣對待我宮醒棠!看我怎麼收拾你!」語氣是一種虛有其表的強勢。
「收拾我?」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他要收拾我?
「對!」宮醒棠惡狠狠地應道:「我決定要讓你明白什麼才叫做授受不親!」
說著,一把摁住我的後腦勺臉就朝著我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