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喜,去,把宮醒棠給朕叫來。我倒要看看,這舒禾,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顯然之翰,依舊是不大相信,認為這兩姑侄,在做戲呢。
「是。」壽喜領了命,小跑地走了。
舒禾突然一抱腦袋,嘴裡叫嚷著:「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一邊嚷,一邊不管不顧地就要跑開,太后趕忙一把拉住她。攬在懷裡,細聲安慰。
舒禾使勁地蜷成一團。窩在太后的懷裡。不停驚惶地四下張望,如同一隻驚弓之鳥。
見舒禾這樣,之翰也不好再發怒,只是小心地攬了藍玉在懷裡。
「綠兒妹妹,謝謝你了。」藍玉開口道,同時扯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來。
柳綠捏著手腕,神情痛楚地一笑。
「綠兒,你的手,怎麼了?」之翰察覺出柳綠的不對,關切地問道。
將手往背後一藏,「皇上,沒什麼的。到時玉姐姐,你看看,有沒有受傷。要是傷了哪裡,就不好了。」
而那動作,那表情,那話,分明就在告訴之翰:我有事,我有事!
這樣一來。之翰當然不可能相信柳綠沒事了。把懷裡地藍玉交給一旁地嵐林扶著。將柳綠小心地拉過去。
「嘶——」剛走一步。就聽見柳綠壓抑地呼聲。
之翰地眉頭。皺得緊了。
也不敢再讓柳綠走動。他上前去。輕輕地扶著柳綠。然後抓了她地手。將袖子輕輕往上一撩——
手掌根部。一大片殷紅地擦傷。
裡面。還有幾顆小顆粒沙子。
之翰伸出手指,輕輕地,滿帶著柔情和憐惜地在上面一拂。大概是想把那沙子弄出來罷。
柳綠娥眉輕蹙,手輕輕地一個瑟縮,輕吟出聲來。
見狀,之翰不敢再用手去拂那沙子。他彎下腰去,用嘴在傷口上輕輕地吹。
心裡的疼,如同乘風大火,瞬間就蔓延了整個心底。
原來,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細心?
原來,我並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原來,帝王的細膩,並不是很稀罕的東西。
原來,竟是我自作多情。
若不是當初之翰的細心,我想,大概,我不會喜歡上他吧。
我至今,仍舊記得,當初我的手被劃傷時,他一把將我雙眼蒙住時手心的溫暖,和他拂在我耳邊灼熱的氣息。
原來,並不是我有多特殊,而是他本來對每個人都如此嗎?
「微臣叩見皇上,太后,玉貴妃,禾妃娘娘。」宮醒棠那特殊的帶了玩世不恭的嗓音,將我從走神狀態裡喚醒。
一抬眼,宮醒棠那絕美的容顏,正向著我,定定不語。
見我看他,唇角一咧,露出個絕世傾美的笑容。
突然就覺得心情有那麼一點點地好了起來。
宮醒棠,是故意地吧。
說起細心,他才叫細心呢。和他在一起,從來,就不曾有什麼不快呢。為什麼聽荷,卻總是不理宮醒棠?難道,她就不知道宮醒棠很喜歡她麼?再說,宮醒棠除了人太美,也沒什麼其他的缺點了啊。
「宮醒棠,你快來看看,綠兒的傷,要不要緊?」之翰頭也沒回,只顧著看柳綠的傷,卻不曾看見,宮醒棠的眉輕輕一皺,眼底,飛快地飄過不愉快。
也不看,宮醒棠就那麼吊兒郎當地說道:「一點皮外傷罷了,沒什麼。回去搽點藥就好了。」
「你不是有那什麼你研製出來,可以讓傷口好了不留疤的藥嗎?給我。」之翰小心地吹著沙子,想也不想,就開口問宮醒棠要藥。
「沒了。」宮醒棠眼底的不快,更加地明顯。
「怎麼沒了?上次不是還有很多嗎?我記得你還給了聽荷好些呢。」聲音有些疑惑,但之翰依舊沒感覺到宮醒棠的不滿。
「用完了。上次若晗手指傷了,全給若晗用了。」宮醒棠沒好氣地說道。「到底是要給誰看病?」
之翰終於聽出了宮醒棠的不耐,轉過頭來,有些莫名其妙。大概不知道為何宮醒棠今日大反其常,不僅說話不溫和了,連藥也不肯給了。往日,無論是誰問宮醒棠要藥,宮醒棠都是給了的。
連那些個宮女太監都是。
可今日……
我低下頭,有些宮醒棠這是為何。
大概,是替我鳴不平罷?那日宮醒棠,為了讓我們和好,嘴角的淤青,至今未散。而今日,又被他看見之翰這般細心的對柳綠……
「若晗,你手指什麼時候受傷了?朕怎麼不知道?」之翰轉過頭來問我,眼底,有一絲擔憂。
「回皇上,就是除夕那夜,奴婢不小心將手指扭傷了。奴婢那還剩了點藥,一會我回去拿了給柳妃娘娘送去。」我躲閃著,不想和之翰的眼神相觸,恭敬地,像一個正常的宮女那樣回到。
之翰一皺眉,大概對我的態度有些不滿罷。
「醒棠,你來替禾兒瞧瞧罷。」這時,太后突然插嘴說了一句。登時就把我和之翰之間有些詭異的氣氛化解了開來。
「母后,咱們先進去罷。玉兒是有身子的人,受了風就不好了。」之翰輕咳一聲,有些不滿地說道。
「也好。」太后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之翰,又看了看我,詭異一笑。
我沒有進到屋裡,只在門外侯著。
或許是不想被太后挑刺,或許是不想看見之翰對別人細心的樣子。
比起那些,我寧願在門外喝西北風。凍成冰棍。
嵐林自也是站在門外的。
柳綠的宮女和我站在一邊,而嵐林,卻是一個人站在一邊。
挺無聊的,不如聊聊天罷。
「咳,那個嵐林。」我先起個頭罷。
「姑娘什麼事情?」嵐林轉過頭來。
怎麼感覺有點怪呢?
「對了,你肚兜上的花樣真好看,我也想照著繡一個,你給我個花樣吧?」實在找不到什麼話說,竟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來一句這個。
嵐林的臉有些紅了,但依舊朝著我羞澀一笑:「嗯。明日我給姐姐送來。」
她這麼一笑,我感覺更怪了。
但有說不出哪裡怪,總之,就是怪。
再沒有其他的話說,我只得「嘿嘿」地乾笑。
舒禾說:我這麼賣力地表演,還弄成瘋子了,大家就可憐可憐我,多投點票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