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個宮女,是犯了宮規的。這宮裡老一輩的人,可都是知道的。」太后依舊不敢去看瞪著眼睛的芙兒,只側著頭,假裝看牆邊的一株梅花,平淡地說著一些關於芙兒的事情。
「這個宮女,當年曾經偷了宮裡的東西拿出去賣。後來還逃出了宮外,不過最後被抓了回來。」說道這裡,太后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
「後來好像是發配到浣衣局還是什麼地方來著?時間太久了,哀家也記不得了,皇上你去查查內務府吧。」太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或者說,害怕?
說完這一句後,太后就匆忙地走了。
之翰看著太后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皇上,還繼續驗嗎?」仵作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問道。
「驗!一定要給朕驗個明明白白!」之翰沉聲,威嚴無比。
「是。」仵作一聽,趕忙爬起來,又拿起他那些個工具,開始在女屍身上搗鼓。
之翰將我拉到一邊,神色凝重。
「若晗,你說,那嬰兒,究竟是個什麼身份?」我就知道,之翰也懷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懷疑。
「之翰,你覺得呢?你是不是認為……」後面的話,我沒說完,但之翰應該明白。這裡人多口雜,要是日後傳了出去,就麻煩了。
「我是那樣認為。可瀾姨說。她生地是個女孩。」之翰低頭。看著地面。
「那你覺得玲瓏媽媽地話。可以信幾分?」
「全信。」
「可是玲瓏她……」
「是瘋了。可是。她一直都記得自己有個孩子。不是嗎?當年。她會瘋。可能也是因為孩子。」
「那你相信。她當年真地是生了個女孩嗎?」
「我信。只是,為什麼芙兒抱著女孩逃出宮去,最後卻是死在了宮裡?而懷裡的嬰兒,卻變成了男孩?」說道這裡,之翰抬起頭來,滿臉的疑惑。
搖頭,這個,除非是芙兒親自告訴我們,我們,很難知道。
「會不會,是芙兒為了保護那個孩子,在宮外換了?」突然,我想到這麼一個可能。而且,這個可能還比較大……
「狸貓換太子?」之翰也有些恍然,想到這個可能,臉上的凝重也是消退不少。
「對,狸貓換太子。這樣一來,就算芙兒被抓住,也不會找到玲瓏媽媽的孩子,不是嗎?」我也是一臉喜色的分析。
突然,之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那若晗,瀾姨的孩子,有可能還活著嗎?」
「有可能!若是真的被換走了,芙兒一定會安排好,說不定,那孩子,現在就好好地活著呢!」按住之翰的手,我也很開心。玲瓏,若你女兒真的還活著,我一定幫你把她找回來!
停我這樣說,之翰也是開心萬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幫瀾姨找回孩子!」
「可是之翰,當年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查的吧?」我突然想起太后,「壞了,之翰,快去內務府!」
「去內務府?」之翰眨眨眼,不名所以。
「你別忘了,太后知道當年的事情,而她,很明顯不想讓真相大白!當年的事情,一定或多或少都和她有關,要是我們不快點,就別想從內務府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四下瞅瞅,踮起腳尖,在之翰耳邊輕聲地說。
「你們好好守著,誰來也不許進!」頓了頓,又說到:「包括太后!還有,仵作,你仔細地驗,務必要給朕驗個清清楚楚,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遺漏!」這麼吩咐一番後,之翰招來壽喜,下令擺駕內務府。
內務府。
說明來意後,內務府的一干人等胡亂地翻找一通後,內務府的太監頭子跪在之翰面前,抖抖索索地說,芙兒的記錄薄不見了。
「大膽!你們這麼大的一幫人,連個記錄薄都會弄丟?」之翰吧桌子拍得震天響。桌子上的東西一陣亂跳,之翰的眉毛也是氣得暴跳。
我趕緊拉了拉之翰的衣服,發火沒用!
「那當年和那個宮女有關的記錄呢?你們別告訴朕,也不見了!要是真不見了,你們就提頭來見!」之翰重重一喝,跪在地上的太監明顯地一個哆嗦。
「是——」回答的聲音如同秋風中的黃葉,顫抖不停。
又是一陣混亂的翻找,太監終於呈上來一本泛黃的本子。
「皇上——」太監顫抖著手上,托著那本並不厚的本子。
之翰狠狠地瞪一眼太監,將本子抓過。
翻開,上面一行工整的小楷:瀾妃(玉瀾)。
這是玲瓏的記錄薄。
再翻,全是些什麼那年那月入宮,哪年哪月受了什麼封賞,哪年哪月做了些什麼事情。除了一句:賜宮女芙兒,蓉兒,梅兒,柳兒。和芙兒有關,其他的全是些什麼沒用的東西。
之翰「啪」地一聲將那本子摔在地上,怒聲喝到:「好你的內務府!來人!」
「奴才在!」門外守著的兩個太監衝了進來。
「把這不長眼的太監給我拖下去!發配勞役局,一輩子也不許出來!任何人去提也沒用!」冷冷地看著那太監,「朕倒要看看,給你好處的那人,還罩得住罩不住你!」
那太監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既然自己知道該死,那就安心地去了勞役局吧!」衣袖一揮,示意太監將那人拖下去。
「皇上,奴才願意告訴您是給了奴才好處!求皇上饒命!」那太監被拖著,惶恐地大聲喊叫道。
之翰笑了,那笑容,竟有些殘忍的意味,「不必了,朕相信,會有人告訴朕的。何況,有你的示範,相信其他的人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的。」
這一瞬間,之翰給人的感覺,無比冷血。如同舔舐刀口血跡的惡魔。
那太監臉色絕望地被拖了下去。
剩下的太監哆嗦著跪在地上,迎接之翰毫無感情的掃視。之翰就那麼一個個地盯過去,眼神閃爍之間,一種叫做危險地氛圍四散開來,將所有的人都籠罩其中。臉站在他身邊的我,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