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意。[]
路過湖邊的時候,竟然看見了舒禾。
起初我只聽見有人在低低地哭,不知是誰,上前一看,才知道是舒禾。
舒禾在燒紙錢。一邊哭一邊燒。紙灰漫天。
「晴繡,對不起--」一邊哭,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
晴繡,是那個被打死的宮女吧?她是在替她燒紙嗎?
是在--懺悔嗎?懺悔自己的見死不救,懺悔自己的自私?
我靜默地站在她的身後,她竟毫無察覺。
「晴繡,我知道你會怨我,我也沒有辦法--你去找姑姑吧,是姑姑害死你的。不是我,不是我--」舒禾抽抽噎噎地哭著,無力地替自己辯駁著。
她正說得歡呢,突然一陣風吹過來,捲起了正在燃燒的紙錢。有一片正好落在她的裙子上,不知道她的衣服是什麼做的,只聽「呼」地一聲,就燃了起來,火勢還挺旺。
「啊--」舒禾猛然尖叫起來,拚命地拍打自己的裙子,可是她手上全拿的是紙錢,這麼一拍,連紙錢也燒了起來。
舒禾連忙將紙錢往地上一扔,然後用手拍打自己的裙子,轉著圈的拍。
這麼一轉,剛好看見我伸出個手,準備給她拍火。對視一秒鐘後--
「鬼啊!--」手還沒碰著她呢,就聽見這麼尖叫一聲,雙眼一翻,就那麼地一個後仰,眼看就要掉進湖裡。
慌忙之中,我伸手去拉,卻不曾想,沒拉住她,反而把自己拉下了水。我們兩一前一後「噗通」兩聲地都掉進了湖裡。
湖面本來還有一層薄薄的冰,被我們兩直接砸了個大窟窿出來。[]
進入水中的瞬間,水就迅速的滲透了衣服,涼得刺骨。我猛然地一個哆嗦後,很不幸得--腳抽筋了!
衣服被水打濕了,重得不行,導致我揮動手臂都很困難。
這麼一抽筋,我頓時就慌了。一不小心,就嗆了一口水進去。
還好以前學游泳時挺認真的,嗆了口水後,到時冷靜了下來。
天太黑了,看不清水到底有多深,再加上我本來下水之前就沒有吸氣。所以很快就有些憋氣了。只能選擇先浮上去再說了。
咬著牙,用另一條沒有抽筋的腳和雙手游了上去,剛浮出水面,吸了一口氣,突然感覺有人拉住我抽筋的腳踝,然後用力地往下扯。
一個沒有防備,我就被拉下去了一點,又嗆了一口水。手慌忙地一陣亂抓,希望能夠抓住什麼來穩住自己,千萬不能被拉下去了,要是被拉下去,很可能就上不來了。
一陣亂抓後,我終於摸到了一個東西,是冰面,此刻我的頭已經完全是在水下了。而抓著我的手,還在不停地吧我往下拉--
我一把扣住冰面,死命不鬆手。然後用另一隻手去掰抓著我腳踝的手。那隻手抓得很緊,我怎麼也掰不開,不過好在漸漸地往下拽的力量減少了。
乘著這個時候,我用另一隻腿猛地在水裡一蹬,抓著冰的手也同時用力,總算使我自己再次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艱難地靠在冰面上,喘氣。然後將沉重的棉衣脫下來,甩掉。否則,我根本就不能動了。
突然想起我當時也是這麼被拽著落在水裡,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會不會,現在拽著我的也是當初的那隻手?
難道我要回去了?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拽著我腳踝的手,突然滿滿地鬆開了。是力量用完了嗎?
「卡嚓」一聲細小的碎裂的聲音,讓我寒毛直立。
不會吧?不要啊--
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麼的,那碎裂的聲音,沒有再繼續了。我趴著冰面,動也不敢動。
突然水下面猛地一陣晃動,像是什麼大的東西在動。
舒禾!舒禾還在下面呢!
她會不會游泳啊?都落下去這麼久了,怎麼也沒見她上來?
我不敢再想了,舒禾可千萬別有事,否則我就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救命啊--」我扯著嗓子大喊,快來人,快點。
就是這麼一聲大喊,「卡嚓。」一聲無比清晰地碎裂聲響起,我再次落在了水裡。
還好在聽到冰裂的時候猛地吸了一口氣,不然,就慘了。
小腿依舊還有些僵硬,我曲起腿,將抽筋的腿的腳掌用力向上掰--
待沒有抽筋感覺後,再次浮上水面,深吸一口氣,然後再次潛下去,尋找舒禾的身影。
水裡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憑藉著感覺找。
我順著剛才水大幅度波動地方向向下潛。
許久,我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大概地摸了摸那東西的大小,還特地摸了摸看有沒有皮膚,還好,摸起來是人。
衣服料子也挺不錯,估計是舒禾,我便拖著,死命往上拉--
真看不出,舒禾個子小小的,還挺沉。
我吃力地將舒禾拖著,好不容易地將她拖到水面時,聽見有腳步聲正往這邊跑,看見了幾個暈黃的光,應該是燈籠。
「快點,這裡!」一邊喊,一邊揮手。另一隻手上,還要死命地抓著死沉死沉的舒禾。累得不行。
拖著舒禾,我使出吃奶的勁,往岸邊游,能快點就快點,不然萬一除了啥毛病,就麻煩了。時間就是金錢啊!
等我游到岸邊,趕來救援的人也剛好來了,幫著我一塊把我拖著的舒禾拉了上來。
來的人是巡邏侍衛,把我們拉上來後,其中一個趕忙脫下自己的衣服,交給我,讓我披上。
舒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全是濕漉漉的一片。
糟糕,不會是溺水了吧?很有可能,剛才我拽著她,游了那麼久,也沒感覺到她動一動啊--
趕忙將她扶起來--怎麼感覺不大對頭?
翻轉過來,侍衛拿著燈籠一照--
在看見我懷裡抱著的「舒禾」後,
「啊--」我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將那東西一扔,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再也不敢看上一眼。
就連一旁的侍衛,也都齊齊地倒吸一口冷氣。
「隊,隊,隊長,這,這這是,什麼,麼,東西?」其中一個侍衛指著地上的東西,結結巴巴地問,兩條腿不住地顫抖。
「不,不知道。」那個隊長嚥了一口口水,語帶顫音。看來也是嚇得不輕。
喘了幾口氣,等瘋狂的心跳略平緩些後,我突然想要一個事情--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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