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行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吃醋
    那夜,之翰招了柳綠侍寢。藍玉和舒禾的臉,分明變成了綠色。舒禾恨恨地看著柳綠,柳綠卻只是憨憨地笑著,彷彿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如今這後宮最具風頭和權勢的女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裡。

    藍玉陰沉著臉回了自己宮裡。臨走的時候,望著柳綠,滲滲地笑了。

    藍玉走後不多久,宴會便散了。

    獨自回了荷香居,穿過寂寞的廊,走到小池塘。

    塘中密密的蓮花燈稀稀拉拉地亮著,風一吹,水面上的倒影不停搖晃。那些個孤獨的燭光,零零地散著,隨時都會熄滅。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突然發現,再怎麼掙扎反抗,可宮中,便是這樣。也許剛剛你才離開那個懷抱,一轉頭,就發現,那懷裡,已是另一個女子。

    越是掙扎,越是痛楚。就如著滿池的花燈,縱使再不甘,再不願,也會熄滅。

    靠在欄杆上,靜靜地看著,默默的想。

    「女兒。」一聲輕輕呼喚。玲瓏窈窕的身影從廊後轉出來,坐在我的身邊。

    「玲瓏媽媽。」輕輕靠在玲瓏的懷裡。鼻子有些發酸。

    「既是這麼痛苦,那為何還要留在這?」撫著我的頭髮,輕輕地說道。經過這麼些日子的悉心調養,玲瓏的神智已經變得很正常,只是依舊不能提以前的事情。[]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依舊固執地認為我就是她的女兒。

    「因為我真的很想要等到他實現諾言。」我笑,自己,原來這麼愛了麼?連玲瓏都看出我的痛苦,可為何,自己卻依舊想要等?

    「是麼?帝王的諾言,值得相信麼?」一句淡淡的嘲諷,讓我的心涼了。是啊,帝王的諾言,真的值得相信麼?自古帝王,有幾個能拋卻三千佳麗紅粉?自己,又憑什麼相信呢?

    「可是,我想要信一次。」或許是傻罷?既是愛了,就不應顧及太多。

    「可是,有些東西,並不是靠著相信,便能得來。」玲瓏把我擁得更緊。「既是想要,那便要自己爭取。」

    楞楞地看著玲瓏白玉般的面龐,心裡不停地回味她說的那句。是麼?自己爭取麼?那麼,又該如何爭取呢?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小宮女罷了,要如何爭取?

    「不說這麼多了。玲瓏媽媽,要是有一天我累了,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宮裡麼?」或許玲瓏說得很對,可是自己不想要將自己最後的尊嚴出賣。我,郇若晗,可以放棄,但,決不要,做他無數妃子中的一個!

    「離開麼?」玲瓏喃喃,眼神迷離。「我要離開宮裡,離開宮裡……可是誰來帶我離開?誰來帶我離開?是芙兒嗎?不,不是,芙兒不會回來了,不會了。那,是誰?是誰?究竟是誰?」

    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聲後,雙眼一翻,玲瓏竟昏了過去。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提什麼不好,怎麼偏說了這樣的話?

    忙把玲瓏用力拉起來。背在背上,就往外跑。

    請太醫來瞧過後,說是沒事,就是受了刺激。心終於放了下來。守在玲瓏床邊,心裡有點內疚。

    剛才她大叫的芙兒,究竟是誰?這個名字,已經在玲瓏嘴裡出現過兩次了。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吧?若是能找到她,說不定就可以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可是,現在知道當年事情的人,大概也都夠了年齡出宮了罷?

    那麼,之翰會知道麼?畢竟當年,之翰曾經和玲瓏生活過一段時間。

    找個時間問問吧。

    給玲瓏掖好被角,並且吩咐宮女好啊伺候她後。我回了自己的房裡。

    推門一看,之翰竟在。

    之翰靠在床拄上,睡得正香。輕輕關上門,坐在他的旁邊。靠近,輕輕嗅了嗅,一股脂粉味雜在他特有的檀香味中,竟是分外的刺鼻。細看,他的衣服上,竟粘了一根長髮,脖子上也有淡淡的胭脂。

    心裡滴溜溜地泛著酸,用力一推:「起來!」

    之翰的頭「砰「地撞在柱子上,人也醒了過來。

    覺得有些愧疚。不由放軟了語氣:「小心著涼。」自己這是何苦?難為了他,自己心裡也不會好過,哎,情之一字,最是難懂。

    「若晗,不高興了麼?」小心地將我抱住,看著我的眼睛。

    「沒有,」我趕忙搖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吃醋了麼?」他捧住我的臉,輕吻我鼻尖。「不許撒謊,連聽荷和壽喜都看出來了。」

    是麼?我表現得這麼明顯麼?臉上開始不自主地發燒。於是輕靠進他的懷裡。

    「只是我不想見舒禾,才點了那個柳綠。別放在心上。」摟著我,之翰輕聲地解釋道。我擰住他背上的一塊肉,用力一旋:「好吧,原諒你!」

    「啊!」之翰叫一聲,把我撲倒在床上,然後就呵我癢癢。我一時不防,被撓個正著。頓時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與他鬧成一團。

    許久才停下來,仰躺在床上。看著對方,各自微笑。

    「之翰,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麼?」

    「什麼?」

    「以後盡量別讓我看見,好麼?」

    良久,他看著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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