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翰終於醒了,昏睡整整一天後,終於醒了過來。[]聽荷忙去把宮海棠叫了來,再次細細地紮了一次針。宮醒棠說,毒都解了。
心裡總算是完全放下心來。鼻子一酸,幾乎忍不住地要落下淚來。看著之翰虛弱的朝我微笑的樣子,心裡的開心,甚至比過他和我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別人說的,愛一個人,不只要擁有?只要看著他好好的,能開心幸福地過著,自己的心裡,或許會嫉妒,會傷感,會難過,可更多的,也是陪他一起開心吧?
「若晗,我餓了,我想吃你做的粥,你給我做好不好?」縱使極想陪在他身邊,可看他那期翼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地點點頭。
走出門,突然想起,往日,我只做過蓮子百合銀耳粥,不知道適合不適合現在的之翰吃,於是又折回去。剛走到門邊,聽見在說我的名字。心裡一跳,忙躲在厚重的布幔裡。這,也許是人的本能吧?聽到別人在背後說自己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地想要偷聽。
「之翰,你把若晗支走,怕是有原因的吧?」
「醒棠,你告訴我,我怎麼重毒的?絕不是過敏。是不是?以前我吃菊花還吃少了麼?」
「之翰,你真的還沒明白麼?」
「是藍玉吧?」
「是藍玉,只是那毒,卻非她一人所下。」
沉默許久後,才聽之翰道:「是若晗麼?」
似有些艱澀般,宮醒棠輕輕地說了句,「是。」幾乎聽不見。若不是只是一個單音,我也分辯不出,到底說的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回事?」
「藍玉給若翰的藥,本無毒,只是較男配置的春藥罷了。你注意到藍玉身上的香味了麼?那種香味,只有一種稀少的藥草才能發出來。而那種香味,是你體內藥物的引子,也正是這種香味,讓春藥,變成了毒藥……換句話說,那毒,是藍玉和若晗共同給你下的。」
「別讓若晗知道真相。」淡淡的一句。卻擊潰了我最後的努力,淚水洶湧而出。後面的,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失魂落魄地逃了開來。
或許潛意識裡就想避開什麼,我擦了淚,什麼也不想,小跑地去了御膳房。和掌事太監打了招呼後,選了材料,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就開始熬粥。一股腦地把東西洗乾淨的東西全倒進罐子裡,攙上水,然後坐在那看著火苗發呆。
「哧」地一聲,我回過神來。水煮出來了。慌忙抄起一隻小勺,提起罐蓋,直接伸進去攪動。但由於太用力了,勺子又太短了,所以當勺子碰到罐底時,手指已經沒在了水裡。趕忙撒手,把手指吮在嘴裡。勺子「噹」地落在了罐裡,另一隻手趕忙去找筷子,想要把那勺子夾出來,可剛一握到筷子,又是「噹」的一聲。本提在手裡的蓋子,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小心地用筷子在罐裡撈著勺子,可另一邊,不知怎的,淚水卻不停地往下掉,「咕咚咕咚」地落在罐裡,水蒸汽把臉上弄得濕轆轆的,如同做桑拿。
一直到聞到一股輕微的糊味,我也沒能把勺子夾起來。慌忙用袖子擦擦淚,定了定神後把罐子端了起來。還好,沒有糊掉,可能只是罐底的糊了一點。小心地把沒糊的舀出來放到另一個乾淨的瓷盅裡,配了只小碗後,把它們放在托盤上,端著往龍騰殿走去。
路上,不停地告戒自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開始還好,只是後來,淚水怎麼也忍不住,低頭走著,努力地忍著。好容易走到龍騰殿外邊。擦了擦淚,扯出個笑容。才走了進去。
「好餓。」看我端著粥進來。之翰誇張地笑著,像個孩子般叫道。
聽荷不在,估計是熬藥去了。舀了一小碗粥,卻怎麼也找不到小勺。我只好尷尬地笑著,站在那裡。
「沒關係,直接用盅把,就用那大勺就行,我好餓,小碗吃不飽。」
之翰整盅端著,用本是舀粥的大勺吃著。剛吃一口,他疑惑地抬起頭來:「若晗,這粥,怎麼是鹹的?以前不是做的甜的麼?而且怎麼還有股怪味道?」
看著他那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低下頭,咬著唇,倔強地不想眼睛中的淚流下來。
「哦,我知道了,這樣更好吃一點。」恍然大悟般地笑了,大口地吃起來。再忍不住,我衝上去,奪過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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