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之翰不停地冒汗,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宮醒棠不停地往他身上扎針,聽荷不停地幫著宮醒棠遞著東西。[]只有我瞢在那裡,彷彿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
「楞著幹嘛?快來幫忙!」宮醒棠衝我吼一句。
我慌忙跑上前去。
「快,把汗給他擦了。小心針。」
找不著手絹了,只好用袖子了,還好袖子是棉的,比較吸汗。本想問問宮醒棠之翰究竟如何了,可該死的藍玉!第一次這麼地恨一個人,在她給我吃藥的時候,我都沒那麼恨,可這時,我恨不得能生啖了她!藍玉,若之翰沒事,也就罷了,可若是之翰他有個什麼,我會讓你用你的下半生來懺悔!
小心翼翼地擦著汗,還要避開那些密密麻麻的針,很快我也冒汗了。可能是太過緊張的緣故,時不時地眼花一下,竟有些看不清楚那些細細的針。我喘一下,給自己也擦了擦汗,覺得著房間似乎也太熱了一點。
「別停,不停地擦!直到他不再出汗為止!聽荷,灌水!」見我停下,宮醒棠有些急。】此時已不再扎針,但是握住之翰的腳心,不停地揉捏著。就停了這麼一下,之翰身上的汗又是濕濕的一層。袖子已經完全濕了,不能再用了。聽荷適時遞來一張洗臉的大麻布,扔給我之後,迅速地抄起水杯,走到床前,用力一捏之翰的下巴,待嘴張開口,緩緩地灌了下去。
「醒棠,我還是去煮杯濃茶,茶能解毒!」聽荷皺了皺眉,乎地轉頭對宮醒棠說道。宮醒棠猛地一拍頭,「急忘了都,快去,越濃越好!最好是鐵觀音!」
毒!之翰中的是毒?可是剛對太后說,不是過敏麼?
似感覺到我的疑惑,宮醒棠頭也不抬地說道:「是毒,但還好不是什麼難解的毒。擦汗,別發愣!」
怎麼會中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下的毒?而誰,又才有機會下毒?不可能是我,那麼,是聽荷?不,聽荷沒有理由這樣做,也沒有機會,更不會這樣做。天天和聽荷在一起,我比所有的人都更瞭解聽荷對之翰的忠心。那,會不會是壽喜?不,也不是,壽喜從小就跟著之翰,且他是孤兒,也不愛什麼錢財,沒人能夠收買他。會不會是藍玉?昨天只有她和我見過之翰,而且之翰是在她那出事的。之翰也說,才他那吃過一塊糕點,剛才她也承認了……若真是她?可又是為什麼?她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笨的人啊?在她的宮裡出的事,應該會懷疑她……不對!所有的事情都不對!本該被懷疑的她,卻成了我,連太后也死咬著我不放,而舒禾更是說了,有人告訴太后說我給皇上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不是嗎?那人是誰?而我,確實也給之翰吃了藍玉的藥,不是麼?
腦袋突然很亂,什麼都想不出來,可偏又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頭殷殷地痛了起來。耳邊似有一群蒼蠅飛過,讓人心煩。
「不想你的小皇帝留下什麼後遺症,就快點擦汗!」恰此時宮醒棠陰颼颼地話響起,把我從亂麻之中掙了出來,現在的確不該再想了,只會讓自己更加的亂。
究竟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再看不清這宮裡的情勢?是我開始全心全意愛上之翰後麼?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麼?或許,是太多的嫉妒蒙蔽了自己的心?對薌兒的猜忌,還有對妃嬪們的嫉妒,都讓我失了原有的心態,變得總是喜歡猜測,喜歡胡思亂想,喜歡吃醋。
錯了麼?為何自己永遠不能如薌兒那般?永遠比別人先一步洞察秋毫?永遠都是一副無波無讕的樣子?怪不得,之翰對你,是那樣的特別,那樣的重視。無論宮裡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是最先給你,雖說自己下決心,要學會忍受這些,可是心裡只會是越來越更加的難受……只要一看到你,一想到你,我地心就如螞蟻在啃,就如在熱油裡煎……
看著之翰蒼白的臉色,不由得苦笑,之翰,你的心裡,究竟裝著多少個女人?或許我是最重要的,可我要的,是真真的三千粉黛都不要,只娶我一人!你。能做到麼?
之翰,究竟是誰下毒害你?若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讓他受和你一樣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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