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花問柳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狹路(1)
    夜色昏濃我剛走沒多遠就聽見從後面有人極快的向著我這一邊移近過來。我心中一奇當即的轉身去看只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踏著夜色走近赫然就是先前說過要報我救命之恩的侍衛頭領邱廣。

    我見是邱廣等他來到身前便微笑道:「原來是邱大人啊孤還道是誰呢!」

    邱廣一把將我拉到道路旁的一個陰暗的所在滿是緊張的問道:「殿下您沒有什麼事兒吧?」

    我聞言一奇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孤很好不知邱大人這話兒是什麼意思呢?」

    邱廣沉吟了一下答道:「今日皇上讓下官帶了幾名武功了得的侍衛在大殿外側守著只要聽見皇上的號令立即就進殿聽候吩咐皇上還讓我們都帶好了兵刃。」微微一頓他又猶豫著道:「下官原本也不知道今夜是皇上為殿下設宴後——後來聽說了是殿下——我就急急的跟在殿下身後過來生怕殿下會出什麼意外。」

    聽了這一番話兒我當即臉色一變心裡面也大吃了一驚呆呆的靜立了好一會兒我的背脊全被冷汗浸濕了因為我覺自己先前竟然僥倖逃過了一場大劫。

    從這一次的事兒看來父皇是打算要把帝位傳給大哥但是他老人家的心中對我還極是顧忌因此這才設下了今日的晚宴好要摸摸我的底兒。父皇有對我動手的意思但是也留有了一絲父子間的情誼如果今天不是我應答得體恐怕就會直接讓侍衛把我扣起然後用雷霆萬鈞的手段對付我手下的守城去一舉控制住大局。

    直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後怕腿腳也有些軟軟。心中在不知不覺之間生出了一絲恨意。那恨意有些莫名但是卻讓我心浮氣躁起來。強自忍下心中的驚駭我轉頭凝重無比的對邱廣說道:「邱大人你現在就快快回去孤一點事兒也沒有你放心就是了。」頓了一頓後我又囑咐了一句道:「記住今日地事兒你可千萬不可對旁人說起。」

    邱廣驚疑不定地看了我的一眼待聽明白了我的話兒連忙答應了一聲。就沿著來路回去了。

    我急急趕回到王府中當夜就把已經入睡的朱諸叫起來把這件事兒對他說了。朱諸聽完我的話兒顯然也非常的吃驚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所幸殿下今夜應答得體不然後果就不敢想像了。」

    我苦苦一笑道:「想不到父皇如此狠心如果真的今日把我拿了再在宮中封鎖消息。那我手下的人也定然劫數難逃啊!」

    知道我一時間還難以接收差點被自己父親設計對付的事兒朱諸擺了擺手安慰我道:「不過殿下倒不用如此擔心今夜的事兒雖然險到了極點但是既然被您熬過去了。日後皇上對您也會更加信任事情就變得好辦許多了。」

    朱諸地話兒說得有理讓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只是不論如何我對今夜的事兒也有些難以釋懷罷了。朱諸朝我看了一眼又接著道:「看來皇上有意要遷都之後就立惠王為儲不知道殿下是怎麼想的?」

    我略一沉吟凝聲道:「大哥是個仁厚之人。如果在太太平平的時候倒還可以作個守成的仁君。可惜如今諸藩覷視而且三哥、五哥又都有心皇位如果父皇立大哥為儲除非能夠將這些藩事都彈壓下去不然以後的亂子就大了。」

    「好殿下果然不是迂腐之人。」明明白白聽見我的話兒裡面有「反意。「朱諸擊掌笑道:「有殿下地這一番話兒那我行事就更沒有顧慮了。」

    「行事?行什麼事兒?」

    朱諸嘿的一笑故作神秘狀道:「這件事兒還不能對殿下您說不然事兒就難成了!不過殿下儘管放心原本我還道事兒只怕需得半年才成可是這些天又得到東廠密報不出兩個月朝廷的形勢就會對殿下越來越有利了。」

    「有這種事兒?」我有些驚疑不定也不知道究竟會生什麼事情能夠使得「朝廷的形勢對我有利」。不過對於朱諸我也非常信得過這些天因為自己分身乏術就連東廠地密報都是先送到他那兒再由他來稟報給我知道的既然他這時候不願意給我說我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我和朱諸又商量了一陣關於朝廷遷都之後如何安撫應天民心的事情這才去睡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因為遷都的事兒並不需要我的理會我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對什鏡花宗上。這幾天我派了大量的人手盯著昌盛興裡面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都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中。

    終於到了父皇遷都的日子他老人家在莊嚴肅穆的氛圍中念叨了一段詔告天下的表文這才下令啟程行往燕京。離京的隊伍又長又密幾乎京城裡所有的文武官員以及家眷都隨駕而行僅是輜重就排成了里長的隊伍。

    我剛把父皇送出京城就有西廠的密報送到說那些昌盛興裡面住著的詭秘女子準備從西門出了城。我聞報一驚立即就想到他們鏡花宗這一回果然是要對父皇不利的想了一想後低聲對索道存道:「去把這件事兒對普會大師、雲離師太和張天裂前輩說說讓他們立即帶著門下的弟子過來……嗯還有你這就拿我的令牌到罕圖那兒去讓他在城門給我擋住一陣然後再給我調五百精騎過來要快!」

    索道存聽完我的吩咐領了命就急急的辦事兒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我和普會和尚、雲離師太、張天裂帶著他們三派的弟子還有我的五百精騎來到了應天城東的風林坡。

    這個風林坡是通往江浦的必經之道而父皇的遷都隊伍正緩緩的向著江浦行去。

    我讓手下的五百人退到後面遠處吩咐他們只等我的吩咐行事如果真的要對付鏡花宗的話人多根本就頂不上什麼事兒只有倚仗天雷寺、無定庵和紫山道場的人這樣才能一舉將這一次鏡花宗的弟子吃下來。

    風林坡前尋常的許多客商也從這裡經過大概是因為風聞遷都的消息他們都準備隨著朝廷的隊伍一路北上希望能繼續在天子腳下做買賣。我和眾人靜靜的在坡口等候看著過往的人群我感覺到自己似乎正見證著一個大城衰落。毫無疑問的如果燕京取代應天成為都城之後燕京會在短時間繁榮起來而應天也會衰落不少再無復往日的輝煌。這一切只是因為父皇害怕自己在應天的根基不穩更希望能在燕京鞏固他的帝位而已。

    過得一陣普會突然慢慢站起了身來動容道:「想不到竟然是她來了。」

    我聞言忙站起了身來順著普會的眼光朝著風林坡上望去卻見遠遠的馳來了十餘騎每騎上面都清一色的坐著一個穿著青灰衣飾的女子一個個蒙著面紗看來就是我們一直等著的鏡花宗人了。

    那十餘騎漸漸馳近我看著當先那人的身影身子當即就是一震因為我已經認出那人正是柳蝶衣。

    「想不到是她想不到是她啊……」我暗自感覺有些心驚也明白了之前普會和尚話兒裡面的意思看起來這一回柳蝶衣竟然是親自來了正有些勢在必得的意思。

    鏡花宗的一行人來到了近前也現了攔在道前的我們一行人她們勒馬停下雙方默默對峙……過路的客商見到這種情形都紛紛識趣的繞道而過大概都看出了這雙方一觸即的氣勢。

    「在下朱長洛見過柳前輩!」我當先走前一步對著柳蝶衣行了一禮「之前曾在成都江畔與前輩見過面不知前輩可還記得否?」

    鏡花宗的一行人都用輕紗掩面柳蝶衣聞言雙目射出兩道精光盯著我道:「原來你就是睿王朱長洛?」言語間她滿是驚疑的意思大概她心裡對上一回讓我走脫錯過了一個殺我的機會不無感到扼腕。

    柳蝶衣看了看我但她的眼光很快又鎖在了我身後的普會和尚、雲離師太、以及張天裂的身上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幾個不在和尚廟、尼姑庵和道場裡過日子怎麼也來了?」

    普會和尚不慌不忙的唱了一個佛號說道:「柳施主三十年不見你還依舊如昔啊!」

    我在一旁暗自提防的看著雙方對話只覺得他們不像是水火不容的正邪兩個門派的掌門反倒像是相識了多時的故交。

    柳蝶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來你們力保的這個朝廷愈的穩穩當當了可我卻還是四處奔波果然是應了你的話兒依舊如昔啊!」

    「前輩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如今百姓剛剛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如果你能就此罷手我們今後絕不會與您為難。」張天裂雖然尋常說話極是大聲但是這個時候卻顯得溫文非常顯然對於柳蝶衣他心中也是甚為忌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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