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花問柳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催促(1)
    我知道對罕圖這種性子剛強的人說話要和聲一些這樣他才能容易聽進去。反倒對著達利的時候我說話一向是比較嚴厲的只要事後再給他溫言說兩句他很快就不再氣惱了。師父曾說這御下之道就是要有度即是所謂一擔砂糖一擔烘責罰是固然要的誇獎卻也不能少。

    「你說他的刀法血腥?我看你罕圖阿哥的刀法才適合在交戰的時候用。你的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耍起來不識貨的人看了或許還說好看可是要是當真拿來用就不頂事兒了。」我說著這樣的話兒一邊暗自誇了罕圖一句一邊又激了一下達利。

    達利不服氣的正要回話兒我擺了擺手制止他道:「兄弟你聽阿哥的話兒從今以後要多向罕圖學著些你們兩人只有取長補短日後刀法才能越來越好知道麼?」

    達利和罕圖聽到我的話兒兩人當即對望了一眼然後又恭敬的答應了下來。

    接著的數天裡面我又召見了四大家庭的當家主和他們通了通氣因為日後一旦要出兵四川的時候必然要把各州府平常訓練有素的百姓徵集起來我知道我會有這樣的一天因此也須要得到四大家族的支持了。

    四大家族的當家主大概對我父王的情勢並不樂觀畢竟父王那不足八萬人的軍隊正受到十倍於己的勤王軍圍攏而且還在漸漸緊縮包圍圈這種情形不論誰看了都會對我出兵四川的事兒不能表示贊同。身為父王的兒子。我地請求在趙元山等人的眼裡看來大概以為我全然是為了盡孝道才這麼做的他們聽完我的話兒後當即就不再作聲了。

    「幾位先生請相信孤孤並不是只因為和父王的父子關係這才冒險助他。孤對父王是有著必勝地信心的。」我對眾人的反應早就已經有了準備因此微微一笑後又繼續耐心的對他們解說起來。

    「不知道殿下何出此言呢?」四位當家主對望了一眼趙元山當先對我問了一句。

    「雖然眼下朝廷的軍隊極重但是大都是各省匆匆調集而來各部之間統屬不一實在不足為懼。要知將領指揮軍隊打仗講究的便是如臂頤指這才能讓手下士卒極快的作出瓜。只憑著這一點朝廷的勤王軍隊已經輸了一半了。」我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我父王在燕京一帶經營多年極得民心他只要留下兩萬軍隊守衛燕京就足以在兩個月之內讓朝廷的軍隊難有寸進。不僅如此朝廷地一眾軍隊還犯了兵家的一個大忌就是兵力太過分散。我父王如今正率兵退到了燕京以北。相信不用兩日山海關很快就會落入父王地手中到時候父王他後顧無憂便可專心應付耿炳文和李景隆將他們逐個擊破了。」

    我的一番話兒雖然都說的是至理但是四位當家主不懂軍務大概也明白不了多少如果要說為什麼最後他們終於還是答應下了我的要求那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和我是同坐一條船的人。而我往日的為人表現也讓他們終歸願意把寶押在我地身上。

    事實上兩天後的一道戰報也讓他們對我的信心大增起來因為父王以優勢突襲開平和臨清兩鎮。一舉把宋忠的兩路從山海關開出的軍隊掃平並且還抓住了宋忠這件事兒頓時就讓天下的人心風向搖擺不定起來。

    據兩廠廠衛為我送來的密報朝廷之中又有許多看不清時局的臣公索性告病回家朱長文的廟堂之上每日參加早朝地人數少之又少氣得朱長文事後也不知道摔了多少回的文書奏本。

    在這種時候那「不識時務」的戶部侍郎郭任竟然又一次上疏皇上說什麼「燕藩難平非數日之功」要朱長文主動暫緩撤藩並且整理朝綱打消掉父王「清君側」地借口這樣才不會使得「國本敗落民生不息」。

    這種情況之下朱長文怎麼可能主動暫緩撤藩郭任的諫言真不啻是捋虎鬚的作法很快他就被一道聖旨免去了戶部侍郎的官銜而且還被加了一個「燕藩黨羽」的罪名全家配到西北去了。

    我心中暗笑郭任直拗的同時又急忙下命讓曹福安安排人手去劫了郭任的囚車把他一家老小給我帶到成都來這樣的人雖然未必能夠為我所用但我卻是不想讓他平白在西北斷送了性命的。

    又過兩日中原一帶再次傳來父王的大捷那耿炳文的十三萬軍隊被父王打敗敗退了真定才站住了腳跟。接下來耿炳文大概是要等著李景隆的人馬前來兩家合在一處這才會繼續前行了。

    李景隆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精明的將領但是看起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膽小如鼠。這一次地率領著三十萬的軍隊加上耿炳文的敗軍一共四十餘萬人每日帶著輜重好像蝸牛一般謹慎非常的向著燕京前進對父王的衣襲之類騷擾一概不管實在到了水火不侵的地步。

    不過正是由於這樣父王的兵力遠遠遜於對方又不能和勤王軍正面硬拚霎時間倒是束手無策起來。

    過了兩日我忽然現李景隆這種步步為營的打法並不是他的「性子」使然因為我留意到了李海富的一條密報上說耿炳文兵敗之後那皇后王氏突然從寧馨宮去了一次朱長文的寢室又和朱長文密談了一陣自那一回後朱長文就給李景隆下了一道密旨李景隆也就開始變成蝸牛般行軍了。

    「鏡花宗似乎也希望朱長文能夠撤藩成功啊!」我暗自感到有些心寒:「如果那皇后為朱長文生下了皇長子也就是我大吳的皇儲了以鏡花宗那些人的武功再加上又有皇后為內應要殺朱長文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兒日後主少母壯天下算是就掌握在他們鏡花宗的手裡了。」

    我想的這些事兒雖然看似還很遠但是其實卻又在情在理只怕這還真的就是柳蝶衣心中的打算了。

    勤王軍的穩步挺進讓父王的無奈之下只好領軍退回到了燕京之中兩軍一時之間在燕京城下形成了對峙之勢。

    燕京是父王的根本父王不可能不顧燕京的安危而別作他想不過憑著父王多年來在燕京的經營再加上那高大厚實的城牆勤王軍雖然人數更多但是一時間也奈何不了燕京。

    父王固守燕京自然吃力極重但是勤王軍又何嘗不是他們人多勢眾雖是好事可是每日耗費的輜重糧草卻也巨大無比這種情形之下戰事的勝負關鍵突然變成了誰能夠在燕京支撐得久誰就是最後贏家。

    雙主拉鋸在了燕京城下我每日除了查閱戰報以及京城的戰報那些政務倒是由我的一眾妃子代勞了我心裡非常的清楚只要父王能挺過這一回天下的大勢就會再一次落回到他的手中了。

    過得十餘日父王突然給我來了一封密信信中說明了要我出兵中原的意思看起來父王已經感覺到吃力了。

    可是這種時候朱長文那為我和其餘一眾藩王準備的二十萬軍隊正在湘鄂一帶我這種時候要是出兵中原實在無異於引火自焚於是我神情凝重的收好這一封信只對那信使說了一句「適當時機孤自會出兵」然後就小心的就把那信使送出了成都。

    我的答覆大概引來了父王不解自那天之後父王每隔一日都會給我送來一封求援的密信他是要催促我快些出兵中原吸引勤王軍的注意。

    一連來了八封求援的密信之後我在京城的廠衛傳來密報說是伐燕的勤王軍隊每日耗費極大使得京城國庫已經開始不敷為此朱長文下令處於湘鄂一地的二十萬大軍一起開拔到燕京去加緊伐燕之事。

    聽到這樣的密報我當即就哈哈一笑揮毫又上書一封其中大罵朝廷不體恤藩王處境如此魯莽削藩實在有違先皇的用心這一次我仍然是弄得天下人盡皆知。我這舞文弄墨的功夫傳到朝廷頓時讓朱長文以為我是心怯更是放心的下命讓那二十萬大軍加快行程逼近燕京。

    朱長文在宮裡的反應一一落在了我的耳裡我好笑之餘連忙暗自下令讓各州各府的官員把民練的人員上呈只待那二十萬大軍一抵達燕京的地面兒我就要開始徵兵入伍了。

    父王雖然苦但是為了大事我總不能存在著這婦人之仁我的心裡暗暗對自己說只要父王能夠熬過這一回我就還他一個大好山河作為補償。但是父王在這危急之時顯然猜想不到我的想法朝廷對燕京增兵的消息只傳出兩日父王又派人來到了成都這一回的這個人不是旁人正好就是我那多年沒見的十八弟——朱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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