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趙元山「提出」的聯姻一事,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感覺這原本應該掌控在我手中的事情,似乎出現了一些「意外」,而這個「意外」讓我清楚的知道,我在籠絡他們四大家族成為「爪牙」的同時,他們也需要我對他們作出「承諾」,更多的「承諾」。或許應該說,這是一種雙方相互利用的關係,他們希望我成為他們的利益者,使他們在四川的地位能夠更加牢固,也願意因為這個理由奉我為川蜀之主。
「何樂而不為?」我暗自對自己說了一句,顯而易見的,我與他們四大家族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四川的重新繁盛才能使我和他們分別獲得更大的利益,正是在這種共同利益驅使下,我可以很放的和他們結合成一個上下合一的整體,從而進行對四川的治理。
心中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對該如何對四大家族進行駕馭又有了更深的體悟,因此當即又向趙元山提出想約見一次錢、藍、鞏三家的當主,和他們深深一次眼前的事兒。趙元山聽了我要求後,很爽快答應道:「睿王殿下儘管放下心來,那錢、鞏兩家的當家主是我的妹夫,而那藍家的當家主又是我的把兄弟,這事兒我定然會為殿下妥善安排好的。」言語間,趙元山已經開始去掉了先前「草民」的自稱,顯然對我親近了許多。
趙家是川幫的首領。算得上是整個四大家族的頭首,這也是我先來見趙元山的原因,如今能在他這裡得到這樣的好結果,對我來說收穫已經算是極大的了。又說了一會子的話兒,趙元山早就讓下人準備好了豐盛的酒席來招待我,便領著我走進了幽靜的後廳去了。
因為這一閃我說明了是「微服私訪」,因此趙元山也並沒有張揚,席間除了我和他之外還有一人,那自然就是之前和我已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家大少爺趙智傑了。
趙智傑一看到我的時候,眼中明顯的露出大吃了一驚的神色。可以還算他的涵養功夫到家,並沒有立即就出口對我問將出來,可是當他聽了趙元山說出了我的身份。讓他給我磕頭的時候,他終於是忍不住驚道:「他就是睿王朱長……」
「住口!還不快點跪下給睿王殿下磕頭?」看起來要不是有他父親的喝阻,趙智傑還差點就想當著我的面直呼我的名字,「殿下莫要見怪了,犬子生長於山野之間,不懂得禮數,失禮,失禮……」
聽著趙元山對我的連連告罪。我又怎麼好對這位「大舅子」見怪?因此微微一笑後,便道:「趙公子生得儀表堂堂,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趙智傑在我的話語聲後。大概也定下了心神,依父言給我跪下磕下個頭,恭敬道:「趙智傑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子不用多禮!」在成都地這幾日以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開始主事一方,每日向我行禮跪拜的人多不勝數,我也開始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一些王爺應有的風度。這時候一手扶起趙智傑,又談笑自如地讓他免禮了。
「日前智傑對殿下多有冒犯的地兒,還請殿下莫要見怪了。」
除開那日在麗香院的魯莽舉動不說。就衝著趙智傑眼前這識時務主動對我請罪,他倒也算的上是個人才。我其實並沒有將那日在麗香院的事兒放在心上,便擺了擺手道:「所謂不知者不罪,公子不必將事兒放在心上了。」
趙元山聽到我們兩人的對答,大概也聽出了我和趙智傑已經見了面,而且還發生了些許衝突,便看了看趙智傑,又朝我瞧來,眼中帶著了些歉疚和感激之意,大概衝著的就是我的大量吧!
酒席之中,我知道趙智傑將會是趙家日後的當家,趙家的事兒日後不消說大部分也要經過他的手,因此便著意和他多說了些話兒,趙智傑在我的話語之中漸漸放下了對我的戒備,慢慢的也能與我談笑風生起來,酒席頓時變得氣氛融洽無比。
正聊得起勁兒的時候,我心中突然醒起了一事,便故作不知的對趙智傑問道:「那日在成都與趙公子初次相見的時候,我記得還有一位公子稱呼你為哥哥,那不知道是……」話語間,我也並沒有把趙智灰逛妓院的事兒點明,只是問起了他身邊那位「弟弟」。
趙智傑臉上微微一紅,又感激的朝我看來一眼,大概也因為我沒有把事兒點破,便道:「不瞞殿下,那人並不是男子,而是智傑的親生妹妹。」
「哦?」我假作吃了一驚,然後才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原來那假書生竟然就是趙小姐啊!」
「胡鬧!」趙元山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我之前與趙智傑見過的時候,竟然還有女兒在一旁女扮男裝,不禁當下就責罵道:「你怎麼這般胡鬧?妹妹不懂事兒,你那麼大的人了,怎麼能帶著妹妹到外面去拋頭露面?」這樣的罵了兩句,趙元山連忙又轉過頭對我靠罪道:「殿下莫要見怪,我的這對兒女都不懂事兒,這……這可真是讓我無顏來見殿下了。」
聽著趙元山的話兒,我只是略一思量,立即就知道他說的是沒有管好女兒,讓她到外面拋頭露面,倒是對不住我這個剛剛定下親事的未來女婿了。不過我已經心有準備,而且我也並不把這些小事兒放在心上,因此便道:「元山先生不需要太過自責,這些小事兒本王並不放在心上,與日俱更何況趙公子和小姐也並沒有作出什麼不好的事兒。」
我的「寬宏大量」立即換得了趙家兩父子的一絲感激,他們分別朝我賠了罪,趙元山想了想後,當即對著在外頭伺侯的家人說道:「去把小姐請來,我要讓她給睿王殿下賠罪。」那家人應聲去後,我留意了一下趙元山的神色,感覺他大概讓女兒來給我賠罪是假,反而是想讓我們這一對未來夫妻見上一面才是真的。
正這麼說著的時候,我突然有些想去如廁,便告了聲罪,由趙家另外一名家人領著出了後廳。一路上走到後廳外的一個小庭園中,趙家果然不愧是四川的豪富之家,那庭院之內修飾精緻,花草怡人,看得出是花費了不少功夫修建的。從茅房中原路返回,又自經過那個小庭園走回內廳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從三岔路的另一邊行來了兩名女子,其中一人是丫鬟打扮,而另一人則是看起來讓我感覺眼熟之極的絕色美女。
那女子穿著一身鵝黃顏色的衣裙,極顯身材高佻。她的容貌勻稱嬌美,隨目所至,臉上五官無一處不能讓人品出與眾不同的味道來,彷彿每一處都是一份美麗。
我只是簡簡單單的朝她看了一眼,就已經認出她就是當日在麗香院見過的假相公,也就是趙家的小姐,不過這一回她卻是作回了女兒家的打扮罷了。
「噫?」她也看到了我,皺了皺眉頭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微微一笑,反問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
趙小姐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對她說話兒,有些氣惱的說道:「這裡是趙府,你怎麼進來的?」
「莫非趙府是龍潭虎穴麼?我怎麼不能進來?」我這時候有意逗她,便又繼續笑著說了。
趙小姐聞言緊瞪著我,似乎我的話兒已經惹怒了她,正在這時候,我身邊的那名家人就趕緊解說道:「小姐,這一位就是老爺今日招待的客人,睿王殿下!」
「什麼?」趙小姐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我,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在問:「你是那個睿王?」
我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逕自就先行走進後廳去了。我回到席中剛坐下沒多久,那後頭的趙小姐也跟著走進了廳子,趙元山一見女兒來了,立即笑著招手道:「月蓉啊,快些過來見過睿王殿下,給殿下行禮。」
因為有了之前在外頭的相遇,趙月蓉大概已經有了準備,她聞言輕為從容的行了一禮,就再不作聲的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欣然受了對方的這個禮,我留意到她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服氣的神色,坐下後一雙眼睛不時朝我上下打量兩眼,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趙元山見我和趙月蓉眉來眼去,大概還以為我和她這是相互有好感的表現,因此呵呵一笑,神情顯得非常的滿意,繼續又和我說起了這四川的事兒。
我慢慢的恢回心神,也就心中一些不明白的事兒向趙元山請教了起來,讓趙元山通過四川的實際情況為我解說,經過席間的這一番詳談,我還真是所獲所得良多。
酒席過後,我也心滿意足的向趙家父子告辭而去,臨行時雖然沒有說什麼話兒,但也朝著趙月蓉行了一個辭別的禮,不過趙月蓉側身讓過用只有我能夠聽得見的聲音嬌哼了一聲,大概心中對我還有著一絲氣惱,這不禁讓我哭笑不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