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山巔偶爾閃過幾道鳥鳴獸叫,天空漆黑如墨,週遭環境安靜得有些可怕。山巔寒風凜冽,肆意吹拂著一切。
白羽薇雙目緊閉,如同沉浸夢鄉,安睡似然。然而此刻她面頰上時隱時現的血色淤青以及不斷掙扎的軀體,卻顯示著她正在經受著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
「不是說服食回生丹後,便能恢復如初嗎?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她怎麼還是昏厥不醒?」
弘軒看著幾乎沒有絲毫反應的白羽薇,來回走動,急切不已。本來他與白羽薇恕不相識,兩人見面也是短短的二十幾里路程,可以說白羽薇根本不值得他如此關心,然而這個從來不做好事的小子卻是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主動幫起人來。
再次等待許久,白羽薇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弘軒知道就算再著急也等不出什麼結果,當下輕喝一聲劍去喚出太初神劍。太初今日主動護主,這份感情弘軒可是感動不已,牢記在心。對他好的人他能夠心存感激,十倍回報;然而對他心懷鬼胎的人弘軒卻是睚眥必報,百倍報仇!藥宗、器宗、陣宗以及那個還差一點點就要過門的未婚妻邱靜語,這些人都是他記恨的對象,他們的仇恨早已掩埋在弘軒心底深處,平常以活潑平淡笑對他人,然而他每時每刻都深深記住這些人帶給他的萬般痛楚,一切只有鮮血能夠償還!
喚出太初,弘軒開始了他每晚必須的功課武學修煉。借助太初,週遭方圓逆天而行,改變時間,如此一來,便能盡最大限度的修煉武學。如今他已是灌頂之境,能夠提供充足元氣,改變時間四倍之多。
雙腿盤坐,太初穩穩插在弘軒身旁,弘軒一手搭在太初劍柄。氣海運轉,聚氣體人造黑洞正在緩緩運行,強大的吸力攪動周邊天地元氣,只要有一絲元氣存在,人造黑洞便會盡數吸收,使之難以遁走消散。強有力的黑洞聚氣體如同元氣汲取機,無時無刻不在幫助弘軒修煉,如今弘軒雖然僅僅只是灌頂巔峰之境,然而他氣海中儲存的天地元氣早已超過易髓三段的聚集量。
手掌纏繞,一股渾厚純淨的元氣緩緩匯入太初劍身,太初得到元氣滋潤,一股柔和的紫色氤氳散逸而出,將弘軒裹了個嚴實。紫色氤氳另成天地,在這小小空間中,他已悄然脫離九州大陸的空間束縛,處在一個狹小而未知的異度空間,異度空間無論時間還是空間皆是獨立存在,與九州大陸另為一體,兩者沒有半分關聯交融。
異度空間時空不同,不能相互轉換,然而物質能量卻是無所不達、無所不至,沒有任何一種東西能夠阻擋物質能量的移動轉換。這也是弘軒能夠在異度空間汲取九州大陸天地元氣的理論基礎,他處在另外一個空間,而身體卻汲取著九州大陸的天地能量。
借助黑洞聚氣體這等恐怖的元氣吸引力,外加太初時間變換,弘軒開始了他修煉的飛速之旅
黎明的天空很是靜謐,點點繁星閃爍其間,轉眼間一夜已過,而重傷昏迷的白羽薇還是沒有半分甦醒跡象。九州一夜,弘軒處在太初所創立的異度空間,早已過了四夜之多!
歷經四夜,弘軒終於停止修煉,緩緩睜開雙眼,面頰閃過一絲微笑。在黑洞聚氣體以及太初聯手提升下,他清晰地感覺到這四夜實力增長不少,體內匯聚的天地元氣也凝實了許多,或許不久之後,他便能匯聚易髓四段的渾厚元氣。不過令弘軒苦惱無比的便是那灌頂巔峰之境始終沒有半分鬆動,無論體內元氣如何增長,這境界總是沒有突破的跡象。處在灌頂巔峰,而他氣海中蘊含的天地元氣早已衝破易髓三段。元氣與境界的不協調讓他甚是苦惱,境界上不去,一切皆是虛幻。
距離二十二歲,還有兩年之期,兩年之中如果不能突破武宗桎梏,按照孤風那種說法,在天地懲罰下定會化為粉塵灰飛煙滅。弘軒的時間很短,供他修煉的時間並不多,兩年時間,至灌頂之境修煉到武宗之境,相對常人來講幾乎無異於天人說夢。
擁有太初,能夠改變時間,但時間改變有限,而且由於九陽絕脈實屬逆天絕脈,二十二歲之後的恐怖天資甚至會讓天地為之震顫,這種體質天生遭受天地壓制,妄圖進階可謂難上加難。天地的壓制絕非尋常凡人能夠想像,那是一種擺脫不了如噬骨髓的絕命壓制,天地不允許你的存在,那它會產生各種因果強行壓迫。
尋常之人修煉武學,在武宗之後才算逆天修習,而身患九陽絕脈之人在他妄圖修煉的那一瞬間都已開始逆天之路,不分等級部分實力,一切皆是源於九陽絕脈的逆天之資!
由於天地壓迫,因而兩年之中妄圖突破武宗之境,對於弘軒來講,這一切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想到境界難以提升,弘軒苦笑一番,略微搖了搖頭,瞧了瞧旁邊仍舊昏迷不醒的白羽薇,不知思考著什麼。
「咳咳~咳咳」
本以為白羽薇還要昏迷半響,可片刻之後,她便有了動靜,揣著虛弱氣息,輕輕咳了幾下。緊閉的雙眼這才緩緩睜開,眼皮微張,適應著突然迎來的光亮。視野中一個身穿白色長袍,乾淨俊俏的小伙子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白羽薇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一個鯉魚打挺站立而起,雙雙捂胸,小心翼翼的看著俊俏小伙子。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我身邊?」
「豬腦子」
白羽薇清醒過來,弘軒本來還高興一番,哪知看到她那小心翼翼好像防著色狼的模樣,頓時涼了大半,為自己前面那些努力大感不值。
「你到底是誰?有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白羽薇捂著胸口,不由自主後側幾步,細細打量自己的衣服穿著,眼見沒有被掀開的痕跡,她這才略微放心下來。
「說你是豬腦子,你還不相信,我說我是你之前遇到的那個乞丐,你相信嗎?」
弘軒白了一眼白羽薇,本來對她這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沒有什麼興致,看到她如此防著自己,心情更是不爽,按照思維定式,自己幫了她,白羽薇應該感恩戴德,就算不以身相許也要小小親那麼一下以示感謝。可她這人不但沒有這方面的意識,還小心翼翼的提放自己,唯恐自己是什麼江洋大盜或者採花賊。
「你是乞丐老頭?」
聽到弘軒如此一說,白羽薇再次打量一番,這才發覺眼前的俊俏小子與先前那個背著自己蓬頭垢面的乞丐老頭極為相似,一個乞丐老頭轉眼間變成俊俏小伙子,這讓白羽薇有些接受不了。
「如假包換!」
「奇怪,怎麼一個乞丐也能長得這麼俊俏?」
「長得俊俏是我的事情,天生的,你管得著嘛!」
「那你又是如何換成這副模樣,之前不一直是個糟老頭的猥瑣樣子嘛?」
「事情是這樣子滴」弘軒一五一十的講了起來。
「不好!按照你先前所說,如此一來,豈不是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聽到弘軒講述自己昏迷過後的事情,白羽薇還是沒有想到感恩戴德以身相許什麼的,聽說時間過了一天一夜,卻驚出她一身冷汗,似乎想到什麼重要事情。
「時間的確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白羽薇疑神疑鬼,慌張不定的模樣讓弘軒緊皺眉頭,心中暗呼,以後再也不好心好意救助他人,沒有利益的買賣就算是虧本。跟她講了那麼多,就是希望白羽薇能夠記住自己的好,稍微表示一下,可白羽薇好像毫不在意,而是想到另外一件什麼重要的事情。至此,弘軒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做好事之前一定要講好回報,否則肯定虧得血本無歸。
「馬站!哪裡有馬站,我現在須得速速回去,再遲片刻,恐怕父親就要敗在仙湖宗手上!」
想到如此,白羽薇頓時急得面紅耳赤,跺著腳胡蹦亂跳,顯得焦躁不已。
「怎麼回事?」
還別說白羽薇焦急之時,那種胡蹦亂跳的模樣還別有一番風味。弘軒極不負責的叼了一根雜草,斜躺在地,慢吞吞的詢問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自己得不到半分利益,他也失去了幫助白羽薇的心思。
「時間緊迫,來不及跟你解釋!我現在只要馬站,有了馬,我才能最快的幫助父親!求求你,快點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馬站在哪裡?」
白羽薇急切搖著弘軒的肩膀,說話之時早已面帶哭腔,此刻再也沒有假小子那番氣度,渾然一個亂了方寸的小貓。
「此刻我們處在荒山之巔,山腳之下建有一座馬站,專門供給來往行人使用。」
哭泣的女孩最能打動男人的心,此話不假,弘軒剛剛打算再也不做無利益的買賣,可在她那哭腔的詢問下,鐵石心腸旋即軟了下來。
「求求你速速前邊帶路,時間緊迫,不能拖延,事關我父親性命!」
白羽薇抓著弘軒的手臂,焦急不已,事情之迫切似乎超出預料。
「走!」
情況或許遠遠超出弘軒想像,事情的棘手程度也非同一般,弘軒當下不再遲疑,翻身而起迅速抱起白羽薇,雙腳顫動,如風似電,急速衝向山腳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