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慕容世家,一路小跑的於叔,擰著眉毛,嘴裡罵罵點撞上低著頭匆匆慕容秋水院門出來的文從雲。
定睛打量一下對方,面色一樣的惱羞成怒,於叔拉住了文從雲,問道:「從雲,出什麼事了?」
文從雲惱火的冷哼一聲,抬頭看了看四周無人,才附耳說道:「今天家主召見公子和幾位家臣,要把我們的人派到建康參與和千里鴻的爭奪戰。」
「啥?」於叔一愣,接著恨恨的一跺腳道:「爭奪建康?那要多少戰力?豈不是不是正中千里鴻狗賊兩線開戰拉開兵力的圈套了嗎?我們投建康,他武當主力從東北方向殺向蘇州怎麼辦?就算能拿回來還要面對長樂幫!」
文從雲舔了舔嘴唇,再看了一眼周圍,才答話,胸腔裡的怒氣讓他的每個字都尖細的像把銼刀:「這根本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只調用下層高手,我們這樣的中高層指揮官一個不用。
這擺明了是要把我們苦心經營起來的實力送給大公子……」
「***」於叔攥上了拳頭,抬頭問道:「公子要怎麼辦?」
「不知道,他沒吭聲。」文從雲抬手朝天指了指:「他要這麼辦,公子能怎麼辦?」
說罷,文從雲指了指於叔的額頭說道:「於叔,滿頭都是汗,有什麼急事?」
「建康!又是建康!」於叔好像肚裡有氣,提到這個地名都咬牙切齒的:「剛來了情報。」
「什麼事情?」文從雲問道。
但於叔一擺手,說了句:「能有什麼鳥好事?!」文從雲馬上不再問了,他知道這情報看來重要無比,那麼於叔是不該說的不說,他則不該問的不問。
「你進去吧,公子正在書房。」文從雲揮手告別於叔。
一見到慕容秋水,於叔剛才在同僚面前壓抑著的怒火反而爆了出來,他看著正在逗金絲雀的慕容秋水大吼道:「反了反了!這個小畜生!居然連我們都敲詐!」
「哈。」看到於叔居然氣成這樣。慕容秋水笑了,他放開鳥籠,轉過身坐到書桌後面的紫檀椅子上,才笑問:「出什麼事情了?」
「他開口就要百斤黃金!數額過於巨大,齊元豪飛鴿傳:「江湖上也沒聽說過這個價錢的啊。這傢伙越慣膽子越大!以為我們是吃素的嗎?」
「百斤黃金?」這數目巨大地連慕容秋水這種人物都為之一愣。笑問道:「他怎麼開價的?」
於叔一個躬身,說道:「他說一斤是這個情報的價錢,其他九十九斤是專賣我們一家的錢,而且只要黃金,白銀都免談!」
慕容秋水一呆。但不一會他睜圓了雙目,雙拳摁在桌子上猛地長身而起。
「公子不要動怒。小心身體……」看著那臉色。於叔趕緊勸說,殊不料慕容秋水卻說出了讓於叔震驚的話。
「馬上支付!立刻通知齊元豪!」慕容秋水一聲低吼,接著他又坐回了椅子上,開始不自覺地轉起了他的寶石戒指,這是他緊張時候的特徵。他喃喃道:「我想知道什麼情報可以價值百斤黃金。」
「公子,您要想清楚啊,這是個什麼數目?足以吃掉我們鏢局一年的利潤啊。」於叔瞪大了眼睛。他據理力爭:「萬一,他是想騙我們,這麼多錢…您想清楚啊!」
看著心腹這瞪圓的雙眼,慕容秋水慢慢抬起手,豎起三個指頭,低沉而緩慢地音調迴盪在這個書房裡:「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他以前欺騙過我們沒有?第二個問題:他愚蠢嗎?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和實力耍我們是什麼下場嗎?他認為他能欺騙我們嗎?他能估計情報地價值嗎?第三個問題: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在哪裡?我們在哪裡,我們需要知道這個時候地那裡有什麼嗎?他知道我們需要什麼嗎?」
說完這番話,慕容秋水把三根併攏如刀般的手指輕輕砍在了桌面上,決絕的吐出四個字:「立刻給錢。」
看著公子的眼神和表情,於叔足足愣了半盞茶的時間,才終於讓自己相信面前地這個人下達的是決心已定的命令,他又愣愣地站了半盞茶時間,思考了一下這個執行這個命令的環節,才開口說道:「可是,我們哪裡去找這麼多黃金?他又不要白銀。我認為需要從總部裡運一批黃金過去。」
「哦?從這邊運輸?那要多長時間?這可不是信鴿長了翅膀。他的情報,越快到手越好!」慕容秋水一愣,說道:「元豪怎麼說也算是建康的地頭蛇了,這點錢都斂不到嗎?讓他想想辦法吧。」
「數目太過巨大了。」於叔看這個主子這麼輕飄飄的把這樣的擔子就壓在了齊元豪身上,也不禁偷偷抹了把冷汗,但是關於困難他還是要替同僚事先想到的:「我想如果元豪把自己賣了,能湊齊這個數目,但白銀兌成黃金也需要時間啊。再說,現在建康大權都攬在大公子手心裡,他不過是被架空的閒人而已,搞這麼多黃金實在難辦啊。」
「好。建康慕容銀號的掌櫃老劉是我們的人,我給你寫個條子,從那裡暫時挪用客戶的黃金。」慕容秋水說著就攤開筆墨,翻出印章打算寫。
「公子且慢!」於叔頭上的冷汗又密密麻麻的出來,他上前一步,伸開了手,虛虛的攔了一下慕容秋水:「挪用客戶黃金怕是不好吧?現在建康幫派混戰,本來就有很多人提走存銀,萬一黃金不足,無法支付,被人現了肯定要擠兌的,那樣我們這銀號的聲譽就毀於一旦了!我們世家的所有銀號就都跟著完蛋了。」
慕容秋水斜握著毛筆,看著於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說道:「你應該知道現在我的處境吧?此刻是咱們生死存亡之際,命如果都沒了,還有什麼信譽好談?」
說罷,低下頭,毫不遲疑的奮筆疾書起來。
就在齊元豪鬼鬼樂樂的湊齊那巨大的財富之後幾天地一個晚上。王天逸秘密和慕容成見面了,剛把行禮的腰站直,王天逸看著慕容成,有點猶豫的說道:「大公子,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
「先說壞消息。」跳動的燭光掀起浮沉不定的陰影,慕容成地臉就好像是黑色大海裡浮沉不定的一塊礁石,堅毅的一動不動,就連說話的口氣就如同山嶽一般沉穩,他的選擇也映射了他地決絕和信心。
當然有的人沒有壞消息。只有好消息好運氣,就好像建康一個碼頭地扛夫老李。
這天清晨。老李和一群工友就瞇在牆角陰影下等著有僱主來找他們幹活。但這些天不如以往,一是來往地商船少了很多,自然需要扛夫了;二來長樂幫漕運勢力的幾個頭目都被崑崙殺了,群龍無,碼頭也亂成了一鍋粥。什麼人只要有把力氣就能進來做工,遠不比先前這裡被長樂幫壟斷,不向他們繳錢別想進來。
當然老李這種喝點酒就心滿意足的人總是善忘的。他看見了很多人來搶生意,卻忘了那時候長樂幫剋扣搶奪過他不少工錢。
不過生意確實不如以前,等了兩個時辰,才有七八個人被船老大叫去扛活,一群扛夫心灰意冷地蹲在牆角吐著苦水,有幾個甚至掏出骰子開始用工錢賭博。
就在這時,兩輛大馬車飛快的駛了過來,在他們前面噶然而止,幾個人跳了下來,為的長相猥瑣,卻滿身華服,背著手,眼睛看天,卻用鼻孔看人,一看就是富貴相,老李他們甚有經驗,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大約是哪個工地地工頭人手不夠了,到碼頭來找苦力的,看還帶了一輛空的馬車來,肯定需要的人很多,一群人唰一下就圍了上去。
「這是俺們家王員外,鼎鼎大名的西區團頭,現在需要些壯漢。活輕,站一天就行,報酬卻豐厚。」一個保鏢叉著腰介紹王大立。
王員外李員外乃至是個王八都無所謂了,站著、扛活乃至掏大糞也無所謂了,聽了保鏢說的價碼,所有的扛夫眼珠子都紅了:不眠不休的扛十天麻袋也賺不到這麼多銅錢啊。
人群一下圍住了王大立他們,人人撩開了袖子甚至脫了上衣來展示自己的身板。
「我要身板健壯如牛的,看起來就像鐵塔一樣,就像那個…那個…嗯嗯嗯…」王大立說了半截卡殼了,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大叫起來:「秦叔寶張飛岳飛爺爺那樣的!」
「大爺,我!我!我!」一個小子一閃肩膀把老李撞到了身後,站在了王大立面前,使盡吃奶的勁頭繃足了肌肉。
看了看他的身高,又看了看他滿頭的泥珠子,王大立厭惡的摀住了鼻子:「媽的,又髒又臭!簡直像個乞丐!滾蛋!」
話音未落,「通!」「通!」「通!」,身後河裡傳來好像下餃子一樣的聲音,所有不愛乾淨的傢伙紛紛跳進河裡,連衣服都沒脫,反正他們水性好,在水裡涮一下不就不是乞丐了嗎。
推開剛才的小子,王大立到了老李面前,老李立刻筆直站好,就好像士兵遇到了檢閱的將軍。對自己的塊頭,老李很有信心,至於乾淨嘛,他是有妻兒老小的人,自然不會像那幫二蛋子一般邋遢,現在又沒接活,所以雖然衣著破舊皮膚曬得黝黑暴皮,但總是乾乾淨淨的。
果然,王大立仰視著比他高一頭的老李,顯得非常滿意,一揮手:「上車。」
就這樣,老李和其他十幾個幸運兒接到了有生以來最好賺的一筆買賣。
他們被送進一座大宅子,在裡面,每個人都換上了新衣服,有不少還是長衫,外帶扎上腰帶,甚至每人還領到了一把帶鞘的兵刃,雖然被嚴令要求不能說話不能亂動,更不能抽出兵器,只是傻傻的後院的大空地邊上筆直站著。看著一群武林高手在中間打打殺殺,僕役們抬著兵器和兵器架箱子等進進出出,但老李他們心情還是和過年一般高興。
老李這幫接了便宜活的漢子高興,殊不知在院牆外,正好俯視這個小廣場的二層樓上的兩個人一樣的顯得比過年還高興。
他們中間擺著一桌豐盛無比的酒席。彼此間杯盞交錯,熱情無比。
「這就是你地手下,看這架勢,足有五十多人吧。」其中一人穿著漁夫的裝扮,只是左邊臉有點斜。好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撞擊而留下的紀念一般,看起來有點奇怪。此時他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下面廣場上熱鬧的情景:一排排地武林中人站在周圍守衛,中間有水平很高的訓練,不時有人抬著各種裝備進進出出。
聞聽這話,對面坐著的那個臉上貼膏藥的人顯得高興無比,謙虛幾聲後。馬上抬手替對方倒酒敬酒,此人自然是錦袍隊司禮王天逸,他此刻再乾一杯後。笑道:「這些都是我手下的閒人,新手居多,先練著,高手現在都在城裡各司其職。這建康本就是我家長樂地地盤,崑崙在我們這裡就是一抹瞎,加上前段時間他們起了內訌,高手死了大半,不瞞蔣兄弟您說,其實根本不用我家揚州老家派人,給我點時間,我自己就能把崑崙屠了,只是那個武神有點棘手,不想打草驚蛇……」
「想穩操勝券再動手嘛。預祝…」姓蔣的斜臉哈哈一笑,舉杯祝酒,就在這時,一個武士打扮模樣地年輕人端著新菜上來,店小二一般點頭哈腰地給兩個人上菜收盤子。
王天逸指著這個年輕人說道:「這也是我們的新人,武當虎團出身的高手,綽號一刀切,刀法好的很,現在讓老人教導他做點小事,磨磨銳氣再說。」
「哈,武當虎團都是一流高手啊,我恰好認識他們的一個教官周大哥,」說罷,斜臉拉住一刀切說起武當地家常來,一刀切自然對答如流,斜臉問一句,一刀切能給他解釋十句,等一刀切抱著幾個髒盤子下樓去之後,斜臉對王天逸豎起大拇指:「藏龍臥虎啊,這虎團就相當於你青城的甲組……」說到這,他突然頓了一下,笑了起來,王天逸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
「不打不相識啊,咱們老早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了!為了這緣分乾一杯再說!」王天逸舉杯。
兩人確實是老相識了。這斜臉就是岳中巔的一個心腹蔣丹,王天逸臉上地那道橫疤就少不了蔣丹的一份功勞,而蔣丹的左邊顴骨塌陷導致臉斜,卻正是被王天逸在青城比武時候重踢臉部留下的紀念,而王天逸也因為這事,差點死在當時青城掌門手裡,要不怎麼會殺出山門加入長樂幫呢。
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現在卻堅定的肩並肩站在了一起。
蔣丹是岳中巔的信使,他帶來一個重要的情報,在王天逸的努力下,他終於決定尋求長樂幫的幫助。
這份情報對王天逸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噩耗。
他早就在宋家埋下了火藥,等著談判那天,雖然他和慕容成都判斷這就是千里鴻的緩兵之計,但沒想到蔣丹不僅佐證了這點,而且證明用暗殺解決武當或者崑崙的重要人物簡直是癡人說夢。
因為對方根本不會來人談。
千里鴻是孤身進入建康的,但說服武神再反崑崙卻不是他唯一的招法,他還佈置了一隻巨大的戰力,和他同時朝建康進,但為了保密或者說為了防止逃兵,沒有走旱路,而是通過漫長的水路迂迴到建康附近。
武當缺銀子,但卻多的是戰士,所以他派出
武林戰士總數竟然高達近二百人!
不過這麼多人,絕對不是人人都是武當精英。
相反,有一半多的戰士都是武當從各個僕從門派裡調集出來的,大部分是千里鴻父子認為不可靠的傢伙,岳中巔帶領的一批華山戰士也在其中。
他們將是登陸建康後的攻擊慕容世家的主力,
另外一半則是武當自己人,他們是一批真正的精銳,別看這些雜牌門派人數比他們還多一些,但論戰力,哪怕這群烏合之眾的人數再多兩倍,也不夠這些訓練有素的武當高手吃的,所以這批雜牌才在他們地監視下老老實實一點不敢亂動。
但這只武當精銳的主要任務不是戰鬥。而是作為督戰隊和後備隊,一方面保衛千里鴻的安全,另一方面則是監視控制這批僕從軍。
畢竟這是驅人入虎口的事情,像岳中巔那些人誰會真心實意的給武當賣命?
正因為這樣,載著這批戰士地兩條大船在一個漁村補給休整等待命令的時候。蔣丹逃了出來,星夜兼程的來到建康,因為王天逸和岳中巔早有聯繫,所以他找到了王天逸。
武當驅趕戰鬥的這批掌門和戰士誰也不想為了武當在陌生的城市裡賣命,其中岳中巔名頭最大。帶地人最多,實力最強。自然而然的成了這批人地頭目。本來他們就是被武當用武力脅迫控制地,本就痛恨武當恨的要死,現在又被強拉上戰車去送死,誰也不願意幹這個啊。
人人都有反心。
於是他們想能不能借助建康本地門派的幫助,逃離武當。進入慕容世家控制的地盤。
更確切的說是進入慕容秋水控制地地盤,因為華山趙乾捷一直在為慕容秋水服務,岳中巔和他也早有聯絡。而慕容秋水和千里鴻一直是對頭,這批人希望在慕容秋水的幫助下,返回領地,建立聯軍抵抗武當,或者乾脆拋家棄子就跟著慕容秋水對抗武當了。
所以蔣丹他更想找齊元豪,但王天逸說服了他:齊元豪現在只是空頭掌櫃,大權在慕容大公子手裡,與其找他反而不如求助自己。
在岳中巔他們的眼中,慕容秋水和霍長風是個聯盟,而王天逸又是霍長風船上地,自然會偏向於對抗武當,且崑崙襲奪建康直接導致揚州內戰,不管這是不是武當指揮的,但崑崙是千里鴻一手扶植的,且定點在建康附近,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況且千里鴻拿下崑崙也沒有還建康回去啊,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江湖上從沒有這樣的善人和這樣的好事。長樂幫的人不可能不敵視武當。
另外,崑崙是霍長風的死敵,也是殺害華山掌門讓華山變作武當奴僕的大仇人,自然霍長風的人和華山的人必然是同仇敵愾的。
所以王天逸是可信賴的朋友。
因此蔣丹到了建康就找王天逸。
王天逸沒讓他失望,他不僅向他展示了對崑崙和武當的不共戴天之仇恨,也展示了能幫助華山等傭兵脫難的實力:作為建康武林的地頭蛇,他有的是高手和金銀。
當然,蔣丹不可能知道他看見的一大半精英都是從牆角里找來的扛夫乞丐等等,像戲子一樣穿上華服帶上兵器,來扮演武林高手讓他相信。
這也沒什麼。
蔣丹同樣拍著胸膛對王天逸保證,如果能夠讓這批人逃離武當的魔爪,他們會義無反顧的幫助長樂幫趕走崑崙。
「我高手如雲,跺跺腳建康就抖一抖,趕跑武當和崑崙只是舉手之勞。」王天逸如是說。
——這是謊言。
「我華山和其他十二個門派的弟兄和武當崑崙有不共戴天之仇!男子漢大丈夫,戰死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死在敵人的屍體上!我們一到建康,就會和你們並肩作戰,勢要拿下千里鴻和章高蟬的狗頭!」蔣丹如是說。
——這自然也是謊言。
是,他們要反抗崑崙,但要讓行動更有可能成功,總得找個更靠譜的朋友或者蛟龍吧。
誰還能比一個未來的家主更有力的保證?投身慕容秋水這個出身尊貴實力雄渾的天才麾下,和蹚渾水相比不啻天壤之別。
長樂幫正內亂,建康亂成了一鍋粥,連正常的幫派秩序都沒有,這麼多高手不可能在亂哄哄的建康跟著一個不起眼的司禮去替亂哄哄不知所謂的長樂幫賣命。
等他們逃出虎口,就是王天逸傻眼的時候,他再凶,也不過是四分五裂長樂幫的被佔領地盤上的一個小頭目,強能強到哪裡去?總不會比自己身後的這只武當精銳厲害吧?能怎麼樣自己?總不能在強敵環伺的情勢下對一隻人數眾多的無害友軍怎麼著吧,更況且自己這批烏合之眾能逃開武當不對他們刀槍相向就是幫了他天大的一個忙,路費還得著落在他頭上呢。
所以岳中巔的打算是,借用建康門派的力量,設法逃離武當控制,然後立刻離開建康,進入慕容世家領地獲得安全和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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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九十名高手啊,如果登陸陸戰,可以碾碎這個城市裡的任何武林勢力。」旁邊的范金星幾乎是咬著牙才鼓足勇氣說出這些話的。
王天逸抬頭偷瞧了一眼慕容成,對方靜靜的坐在陰影裡,沒有任何反應,他等了一會,還是問道:「請問大公子,您的援兵是否快到了?如果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的話……」
范金星這個時候打斷了王天逸的話:「家主是完全支持我們的,現在武當明顯想利用建康這塊長樂幫無暇顧忌的飛地玩尾相擊戰術,家族內對於收縮還是雙線同時迎戰也是意見不同,至於是以建康為主力而戰,而是面向蘇州東北的武當作為戰爭重心,這更是生死之爭。家主雖然支持,但調動高手入援我們也需要時間,這是阻力重重的難辦事!、你以為在慕容世家家主說話就一定百分之百管用嗎?」
「二公子啊…」王天逸輕聲的自言自語般說了這三個字,然後閉了嘴,等著慕容成定奪。
好久後,慕容成才開口說話,說的卻是有點不相干的話:「幫助華山等人脫困難不難?」
「是有機會做到的。」王天逸躬身答道:「難點在分離他們和武當,此後我們不過是起個嚮導和提供碼頭落腳地的任務。」
「你認為他們會為我們而戰嗎?」慕容成抬起頭。
王天逸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說:「總是比別人利用他們來殺我們好。」
「守株待兔,擊其半渡。」范金星凝視著慕容成,慢慢的說道:「如果您還不打算撤退的話,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