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名貼你遞的?曾一淨?」一個隨從打扮的高手進來問道。
客廳裡的王天逸趕緊站起來抱拳道:「不錯正是在下。」
「得罪了。」那高手一揮手四個大漢就把王天逸圍在了中間。
王天逸笑了笑平舉了雙手八隻手把王天逸搜了個遍確定了他身上確實沒有沒有任何兵器後才對王天逸一躬身退出了客廳還隨手帶上了門。
客廳裡馬上恢復了黑暗的寂靜只剩自己一個人的王天逸靜靜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知道他馬上就要來了。
門吱吱的又被推邢一個人輕輕的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王天逸抬起頭沒有起身沒有行禮只是注視著那人。
那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一樣的注視著他。
「乾捷我來找你了。」王天逸吞了口唾液潤了潤乾燥的喉嚨才說出這句話。
「嗯我真是沒想到。你會來找我。」趙乾捷搖了搖頭卻也沒再說因為沒什麼可說。
有恩嗎?就是有也是互相有恩;
有怨嗎?也許有但也是無奈的命運;
要談恩怨嗎?
不。
對曾經的知己幫交而言談恩怨已經擼去了這感情;
而這感情趙乾捷並不想擼去。
有的人總是恩怨難分而恩怨可以抹釘關係卻抹殺不了那種情。
就算現在這情分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也一樣。
就在趙乾捷不害被昔日帶來的憂傷籠罩之時王天逸卻動了。
他一樣沒有再開口。
他身體一直兩腿一曲卡吧一下跪在了趙乾捷面前。
「你你你……你這是做什麼?」趙乾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臉上已經變了顏色。
他印象裡的王天逸的膝蓋是黃金鑄的就算面對什麼強敵什麼困難王天逸也沒有跪下過。作為和王天逸一類的人他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們都羞於膝蓋著地。
而此刻王天逸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
只說了一句話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師弟救我性命!」王天逸仰頭長歎。
趙乾捷這才回過神來急急的踏上一步。伸手就去挽王天逸:「你這是怎麼了?」
但手被一把攥住了:「乾捷救我全家!」
「先起來再說!」躬著腰的趙乾捷額頭上已經沁出陣汗珠。
但王天逸的膝蓋卻好像長在了地上「若是你不答應我絕不起來!」王天逸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絕望:「我現在只能求你了趙大爺!」
好久之後趙乾捷歎了口氣說道:「你說你父母都被握為人質而且你也立了軍令狀如果帶不回鹽貨去便宜都會化為齏粉?」
王天逸仍然直挺挺地跪著。他無力的點了點頭。屋裡沒有點燈黑暗吞沒了這個跪地男人的大半個身子讓他地點頭好像是夜裡枯枝無力的顫動。
「你……」趙乾捷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一矮身抓住了王天逸的衣領大聲吼道:「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為何要做把父母牽連進來的事情?!你以前怎麼做的現在你怎地反而不知道了呢。你這人怎麼不會趨利避害呢?!」
王天逸被揪地晃來晃去突然淒然一笑:「我有什麼法子?我只是個僱傭武士。還是個東躲西藏地逃犯東家要我怎麼樣我就得怎麼樣我還有一家老人要養啊。我要是懂得趨利避害我怎麼會混到眼前田地?」
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無奈苦笑的男子腦海裡那昔日熱血男兒相貌漸漸模糊。換上了這張被江湖風霜吹的慘然的江湖中人的臉趙乾捷一聲悲歎放脫了手背向王天逸負手站了起來。
「還記得我們一起喝酒嗎?有你有我還有川秀還有德遠多麼讓人懷念當時你說……」趙乾捷悠悠說起了往事但背後那跪地的雙膝好像一對無情的冷血戟紮著他的後背他說了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能無奈而惱怒地「唉」一聲。
「他們……他們還好吧?」背後傳來王天逸聽來有些膽怯的聲音。
「川秀一直沒有和我聯繫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唉。倒是德遠和我經常書信往來他說要靠自己的雙手打出事業來他做的很好好像已經被上面看中了他總是說起你問我知道不知道你的下落哈哈他地武功還是你教導過的最近也沒什麼書信了不知道在忙什麼……」
談到故人總是讓人愉快趙乾捷舒服了一些扭過了頭卻現王天逸的身體哆嗦的如風雨中的秋葉一般。
「你怎麼了?」趙乾捷再次俯下身去卻現這個跪地的男人眼中有了淚光。
看見了趙乾捷靠過來王天逸卻扭轉了臉趙乾捷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了只有淚水劃過的一絲光痕在黑暗中一閃即逝。
兩人靜默了良久王天逸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裡面還帶著哽咽:「鹽貨。」
「你要多少?」趙乾捷問道。
王天逸報了一個數字。
聽到這個數字趙乾捷呆住了他輕輕說道:「知道嗎現在長樂幫正在地盤周圍嚴厲掃蕩私鹽你知道長樂幫的實力嗎?如果被現就算風槍門是我們華山的門派也有可能被他們掃清。」
「本來東家向晁門要約進貨了但晁門被掃掉了所以才派我來壽州。」王天逸此刻說得很快:「壽州離長樂幫不是太近應該比較安全再說東家進貨不過彌補提前收款的貨約應該不會引人注意的。」
「我想想……」趙乾捷說道:「我也不容易啊。我得為華山著想啊。」
「乾捷!」王天逸突然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叫:「求求你了你要是給我貨就是我全家的再生父母我給您磕頭了!」
說罷連連磕頭。水石地板上傳來了咚咚的連續撞擊聲。
「你幹什麼?!」趙乾捷一把抱住了還要磕頭的王天逸王天逸腦門已經流血了看著這個昔日好友此刻卻落魄無奈到向自己下跪和磕頭。王天逸流地血好像全是從自己心裡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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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爺好像嚴禁再販賣鹽是您下的命令?」樂和聽說趙乾捷開出了鹽引後簡直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我知道。但是我們積壓的鹽不能不賣。」趙乾捷冷冷地說道:「另外我相信那個商人。」
「不會吧!」樂和嘴巴都合不上了:「要是被長樂幫現怎麼辦?那麼大數量那麼低的價格他們只要一查賬簿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向我們出售過這麼多鹽啊傻子都知道是私鹽啊!」
「我有權開這些數量的鹽出了事我負責。」趙乾捷把一沓銀票推向樂和:「這是貨款。」
「您受傷了啊?」在王天逸地據點裡。一個先遣團的武士把絲巾遞給王天逸。看著他擦血的眼裡滿是驚奇。
王天逸擦淨了額頭心裡卻笑:「額頭出點血就拿到大證據可是真是太值了。」
他笑著從懷裡掏出那張鹽引看了看興奮的用手指彈的紙啪啪響。
這張紙可是代表了一大堆鹽貨的所有權啊但王天逸卻根本不打算按約定三天後提貨。
他把這鹽引遞給手下命令道:「連同其他證據馬上送回總部。」
手下接過鹽引。恭敬的問道:「可還有其他命令?」
「沒有了很快我也返回總部。」王天逸嘿嘿一笑。
看著手下匆匆出門王天逸舒服地躺在了床上嘴邊地笑還沒逝去面見趙乾捷的情景突然出現在眼前。一瞬間就如一顆百斤的鐵錐砸上了王天逸的胸膛上。
臉上還來不及消去的笑容瞬時被突如其來的痛苦扭曲了。
「他還叫我趨利避害呢這個……」王天逸眼睛突然酸癢起來為了抑制那劇烈的流淚衝動嘴裡不自覺喃喃罵道:「雜……種……以前就欺騙了我現在卻有臉給我說趨利避……害?這個傻子……還以為我是青城……的王天逸……嗎……我這次騙了你……哈哈……」
他笑了起來眼淚卻終於流了下來:「騙我不是他一個人為什麼我最恨他?」
王天逸不知道原因這原因卻是他最珍惜趙乾捷、張川秀這些一起地人正因為最珍惜、最信任被背叛後就最痛也最恨。甄仁才也無情的欺騙過他但是他們間的交情絕不如戊組的這些兄弟這樣一來王天逸最恨的卻成了趙乾捷。
不過知道不知道王天逸只覺得自己心裡亂掉了心裡又響起了趙乾捷地那句話:「德遠總是說起你問我知道不知道你的下落哈哈他的武功還是你教導過的……」
「德遠是死在我手裡啊!」那日范德遠哀求的眼神又出現在眼前幾乎要炸掉了王天逸的整個腦袋王天逸猛地在床上坐了起來緊緊摀住了頭咬緊了牙。
但眼淚仍然從緊閉的眼皮間擠出來再緊咬牙關頭裡的骨頭裡還是傳來了嗚咽。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終於王天逸的手放下了表情再也不再激動而是如木頭一般他靜靜的站起身來在臉盤裡洗淨了臉。
還帶著血絲的眼裡是混雜著絕望的寧靜他慢慢的對自己說道:「對不起你了這些事閻王那裡再說。我活著就是為了使命。為使命而生為使命而死!」
就在這時靠著柴火的牆壁裡傳來輕輕的敲擊聲王天逸吃了一驚趕緊擦淨了臉拉開牆上的秘道口的隔板一個手下在裡面輕輕說道:「報告古爺來了。」
古日揚和一個手下一起來的他們還提著一個大箱子。
「古大哥可要注意安全啊。」王天逸說道。
「放心沒人盯梢。」古日揚答道。
「這是什麼?」王天逸指著箱子問道。
「證據!」古日揚咧嘴一笑:「路上揀了個證據我那裡不好放放在你這裡。」
王天逸疑惑的打開箱子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就好像看見了可怕的東西。但等他回過頭來已經神色如常了笑著問道:「誰的語氣?賈六義的?」
「不是他也差不多了。」古日揚冷笑著說道:「我要請你去逮一個人!」
「誰?」
「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