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 卷六 霧夜飛蒼 第九節 天生公平
    天生公平

    就算在平時王天逸也絕不多碰酒這種東西更何況他現在有有務在身所以抿了一口敬酒後就把杯子倒扣在了桌面上不理其他三人略顯尷尬的表情他翹起二郎腿側轉身子對主人笑道:「洪先生讓我們談正事吧。」

    「好、好、好!」洪宜善看見王天逸的動作愣了一下但馬上明白了這個人的心思翹起大拇指連聲說好。

    「這裡方便嗎?」王天逸看了一眼葉管事和洪筱寒兩人。

    「自己人!」洪宜善本來就是要讓兒子學習的哪裡捨得把兒子和親信趕走說著就把他知道的情報詳細的說了起來。

    洪宜善矛頭直指賈六義還順帶帶上了風槍門。

    據他說賈六義和風槍門的店舖都曾賣過數目巨大的鹽貨而且價格相當便宜要知道此地的鹽都是從長樂幫的地盤運來若是從長樂幫手裡買賣價格不條要貴多少因此他懷疑這兩個人是買的私鹽並自己收買了一個知情人打聽。

    這個知情人是賈六義手下一個掌櫃的副手雖然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他告訴洪宜善的情報已經讓人更加懷疑這些廉價鹽的來路了至於風槍門證據就沒有對賈六義這麼充分了。

    在聽洪宜善說話的時候王天逸覺到這個大富翁談到賈六義之時臉上的肉都會變成橫的口氣也是恨不得長樂幫地殺手馬上就席捲壽州。當街擊殺賈六義看見他這樣子。王天逸臉上繃的緊緊地。肚裡卻笑但笑完之後卻有另一番滋味因為洪宜善和賈六義曾經是同門同年地師兄弟此刻卻成了這個樣子。

    王天逸來之前研究過壽州的各個門派的情況自然熟知二人的恩怨當年洪宜善的掮客老爹把兒子送到武當學藝特別讓他拜入朋友高明海門下希望他可以了承父業。洪宜善在武功方面只是一般學成之後就回家幫病重的老爹打點生意了而他老爹在他回家之後一年就去世了剩下洪宜善一人獨撐生意。

    而他在武當學藝的時候認識了同年入門學武的同鄉賈六義。兩人談地投機獨撐門戶後洪宜善索性把去鏢局當了鏢師的好友賈六義邀請過來當他副手兩個朋友干的確實不錯在武林中讓洪家的名望蒸蒸日上。

    但可惜的是掮客生意講究的是「有道」搞到貨物賈六義跟著洪宜善干自然洪家累積的「道」他很快就熟悉了實力自然也越來越強兩人合作了十年之後。之間地裂縫大得再也無法彌補身為洪宜善副手的賈六義拉出自己的手下單干。

    昔日的好友就這樣手反目成仇。

    洪宜善有好幾次恨不得找人刺死賈六義若是別人也好辦但賈六義一樣的師出武當一樣拉了武當的某位高層人物當大靠山。加上賈六義也是個有才地人一樣的不好惹洪宜善自然毫無辦法可言王天逸坐在那裡都可以感覺到洪宜善對賈六義的恨在熊熊燃燒。

    王天逸聽他說完點點頭問道:「可否讓我去見見那線人?」

    「當然可以他叫……」洪宜善正要說有人突然大力敲響了緊閉的屋門。

    「什麼事?!」葉管事有些緊張的大聲朝門口問道。

    「老爺!有客!」敲門地僕人大聲應道。

    「混蛋!不是說了現在不見客嗎!」洪宜善呵斥道。

    但門外的僕人依然不依不饒的不走:「老爺!賈六義老爺來了!風槍門的樂和老爺也來了!還有好多武林中人呢!他們讓我告訴你丁三少爺也來了!您見不見?」

    「什麼!」一聲驚忠心耿耿洪宜善和葉管事同時站了起來。

    「哎呀呀老賈老樂你要來也不知會一聲!」胖的像個球的洪宜善領著一眾手下繞著假山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丁三少爺呢?」

    而站在正院的幾十個人都笑容滿面的等著他過來只有被眾星拱衛一般站在中間一個年輕人看見他就立起了眉毛一臉的陰怒。

    來到近前賈六義、樂和和洪宜善三人拉著手笑成一團讓任何一個外邊的人來看都會認為這是人生知己相逢誰能知道這三個人彼此恨對方恨的牙根疼。

    三人臉上笑成一朵花都強壓著肚裡的噁心做完人前不得不做的戲後賈六義才向他引見丁玉展。「來我和你引見這位你認識崑崙的秦明月護法這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大俠丁……」

    但賈六義沒說完丁玉展就打斷了他的話他戟指怒向洪宜善吼道:「洪宜善你為何不賣糧?!」

    這一聲吼過來正在給丁玉展作揖洪宜善彎了一半的腰彎不下去了就這樣窩在了半空中。

    在四周似有似無的竊笑聲中僵了片刻洪宜善猛地抬起頭來臉上全是悲憤之色他反問道:「丁公子何出此言?我怎麼敢不賣糧?」

    「為何你的所有糧店全是售清?」丁玉展看定了洪宜善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親眼見過你兒子在收糧你買那麼多糧食都哪裡了?」

    「丁公子不要聽信謠言!我們收了就地散糧救人!壽州城外滿是饑民什麼糧食能運進來我們又不是高手如雲的大幫派!」洪宜善斬釘截鐵的侃侃而談口若懸河的把一切指揮都擋了回去。

    洪宜善的後台是武當的高明海那可是武神地岳父啊靠著他洪宜善也不怕丁玉展能怎麼樣他。但他肚裡卻窩了一肚子的火。

    他知道定是這些仇家背地裡向丁玉展編排他地不是他確信是賈六義為主。因為賈六義因為千里鴻地緣故和崑崙走得很近。而丁玉展又和崑崙走得近不是他使壞是誰?!畢竟丁玉展是有名的得罪不起的災星這樣的災星不好好用不是傻子嗎?

    最後洪宜善對著丁玉展一攤手說道:「前些日子就有人向官府告密陷害我囤積居奇但官府查了個遍卻證明了我的清白。丁三少爺您不信我總信官府吧?您要是還不信。我叫幾個管家領著你我的鋪子倉庫你挨個看!看有沒有囤積糧食!這是涉及我共某人名聲的大事我不扯清楚我睡不著啊!至於有人眼紅想陷害我我就不信正不用邪!」

    賈六義一群人都去看丁玉展本來來之前只是給他透了點風沒想到這個人當面就質問洪宜善這個傢伙。絲毫不顧武林禮節同時也絲毫不留情面。

    「很好」丁玉展點了點頭他慢慢抬起頭把下巴對準了洪宜善緩緩說道:「在這饑荒之時囤積糧食就是殺人滅門!要是被我逮到證據。我是不會給他講什麼道理的。」

    「這樣地敗類當然是人人可手刃之!」洪宜善嘴上說得擲地有聲心裡卻冷笑:我昔日恩師就是你家大哥的岳父就算你知道你一條過江龍能奈我何?真不行老子找章高蟬給你講道理!

    說罷。洪宜善將剛毅的面容換了一副笑臉躬腰請丁玉展進去說話沒料到丁玉展冷著臉一抱拳扭頭而去一群人自然也跟著他往外走把洪宜善弄了個臉紅脖子粗尷尬的他不恨丁玉展卻恨不得一口咬死賈六義和樂和。

    這個時候賈六義收信腳步回頭笑道:「老洪今夜我府上擺宴款待丁公子和崑崙客人我們老朋友了我不給你送請柬了口頭說一聲你老小子要來啊。」

    樂和也停了腳步一樣說道:「明天我府上也有兩位貴客抵達過會給你送請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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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牙切齒的洪宜善急匆匆的回到密室裡面王天逸和他兒子談笑看見他回來問道:「洪先生怎麼不請丁少爺敘話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些王八蛋找人擠兌我!」洪宜善火頭上心裡有話就直說了。

    「怎麼回事?」

    「說我囤積糧食」洪宜善狠狠的喝下一杯酒看那架勢就差把酒杯放嘴裡嚼爛了:「上次官府來查就是他們背後下地黑手!媽的我糧食財了那群狗眼紅死了!」

    說著把見丁玉展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心善城外餓殍隨處可見。您沒囤積嗎?」王天逸笑問。

    洪宜善聽他口氣好像知道自己的事轉念一想這個人單槍匹馬連過自己設的兩關自然能猜出點端倪來畢竟在壽州只有自己一直做糧食生意又想起失蹤的土匪頭子馬乾坤了誰知道是不是這個笑嘻嘻地傢伙弄死了馬乾坤誰知道馬乾坤是不是說了什麼話。

    想著洪宜善笑了起來說道:「餓殍關我什麼事?他們窮買不起糧食是自己的事。」

    這話一出洪筱寒都低下了頭可他父親卻像沒事一樣王天逸笑著歎了口氣說道:「現在我真佩服洪先生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啊。」

    這個時候洪筱寒歎了口氣洪宜善聽到了扭過頭去有些生氣的說道:「筱寒做生意不能管這管那的!生意就是運用錢地武藝錢無痛無悲人自然也要無痛無悲才能運用自如!」

    「洪先生真是心比鐵石堅。」王天逸豎起了大拇指口氣是誇讚的。

    「不是我心硬」洪宜善笑道:「想通了就沒有什麼顧慮了。對災民這種人我沒有任何對不住他們的地方您想啊換了我是饑民一個饑民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他也一樣會壓著糧食直到賣到最高價。而我一樣會像狗一般餓死既然如此。我何必自作多情的同情他們呢?我們的差別只是投胎地那一刻。有的花瓣落到了糞廁有地落到了錦緞上前者就是災民那樣地人後者就是走動的人每個花瓣既有可能落到糞廁也有可能落到錦緞既然都是一般可能何必要分一份心給他們呢?紅塵就如同擲銅錢的賭博對每個人都公平的很!哈哈。」

    「精彩啊。以後有了機會要多向洪先生請教啊。」

    「哎我聽兒子和管事說您喘息之間擊殺三匪而平靜如常今次來見我又因為誤會被毆但卻能不動聲色的受這傻瓜的拳腳!我聽說訓練鬥雞的最高境界就是呆如木雞尋常看似平平無奇。但一旦威則勢不可擋您這樣的人才是武林中地卓越之才。說實施我倒想把犬子送給你們訓練幾年呢哈哈。」

    「呵呵洪先生謬讚了」王天逸笑道:「借用您剛才的話。貴公子銜著金湯匙出生真是有福呢。」

    聽到父親稱讚王天逸早就對這個人欽佩的洪筱寒趕緊插話道:「是啊曾大哥我真是佩服我原來以為有你那麼好武藝的人。走路肯定都是橫的見了不平就拔刀相助快意恩仇真是痛快!」

    王天逸失笑道:「對我說呢武功不過是門手藝用來餬口的手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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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壽州城邊的「義字號」鹽店門口來了一個風塵僕僕地年輕人他在店面的門檻前立住用力跺了跺腳把被塵土染成黃色的靴面跺出一團黑色本色來然後低頭整了整服裝把腰裡的兩把劍一併拿走一手中這才進了這家店「兄弟你好我要見你家掌櫃。」他對店裡的夥計作揖說道。

    此人正是長樂幫的稽查私鹽地特使王天逸幾日前他去見告密者洪宜善和他收買的線人大體瞭解了一下壽州的情況今天他終於開始釣魚了。

    第一個目標就是據說以前出過大筆私鹽的這個鋪子。

    「找我什麼事?」掌櫃很快就出來了。

    「我要買鹽貨。」王天逸說道。

    「價錢在那邊木牌上請去和夥計說。」

    「我要買很多。」

    掌櫃就瞇縫了眼:「樓上請。」

    兩人到了樓上掌櫃聽了王天逸要買的數量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趕緊報了一個價錢。

    「我買地不是這個價錢的鹽呵呵。」王天逸笑了。

    掌櫃的眼睛倏地睜開了問道:「你什麼意思呢?」

    王天逸卻報了一個價格。

    那掌櫃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冷笑著問道:「這位先生您是不是開玩笑?」

    王天逸又報了一個門派的名字。

    掌櫃想了一會冷冷的說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您好像也沒有沒啥誠意這個價格買土差不多。」

    「掌櫃通融一下我們是一直在晁門進鹽的!現在進不到了而我們都收了客人定金!幫個忙都是朋友!」

    「抱歉我不認識你們這樣的朋友。」掌櫃的轉過身去冷冷的說了句:「送客。」

    說罷扭身就走四個黑衣荷刀大漢橫眉立目的站到了王天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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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王天逸站到了一個古董店裡這古董店店面小的很王天逸小心的摁著長劍以免撞到身邊花瓶一個夥計縮在最裡面的櫃檯裡看見客人進來毫不熱情連個招呼也不打懶洋洋的抄著手打著哈欠。

    「我要見文公子。」怕碰到東西王天逸慢慢走近櫃檯對那夥計說道。

    夥計聽到「文公子」三字才懶懶的抬起頭看了王天逸一眼不忙說話卻先打了個哈欠:「掌櫃不在家。」

    王天逸歎了口氣從懷裡掏聘個銀錁子放在櫃檯上那夥計瞅了一眼。卻並不伸手冷笑道:「掌櫃不在家就是不在家。」

    看這架勢。王天逸卻笑了起來。報了一句江湖切口很快他就在後面精緻的四合院裡見到了文公子。

    文公子是個和王天逸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長相隨和手裡始終拿著一把不合時宜地折扇看起來就像個讀書人一樣但這隨和之中卻帶著一種不溫不火的沉靜坐在那裡喝茶地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汪平靜如水古井不波的沉穩。這個時候文公子放下茶杯對王天逸笑了他問道:「你見過有人到古董店來買鹽的嗎?」

    王天逸也笑了:「古董店不能買到鹽但古董店的老闆卻能買到。」

    文公子扇子上的玉墜一擺一擺的那是因為他的主人一直在笑:「你聽誰說的?」

    「神通廣大地神仙藏也不藏住的。」王天逸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這世道啊沒有好賺的銀子。」文公子呵呵一笑啪的一聲打開了自己的折扇。

    「這是什麼年?」王天逸指著扇面上畫的那隻鳥問道。

    「啥?!你居然連這個都不認識?」文公子看著王天逸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吃驚:「這就是夜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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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逸一出這古董店就知道被人跟上了。

    那古董店週遭有地是暗哨王天逸早就知道這點了身為暗組指揮官的他沒走多長時間就看清了四個跟蹤著在心裡掂量著他們的實力盤算著對策。

    拐進一個小巷。王天逸直直往前面走去前方就是一條大街。但一個大漢猛地出現在巷子出口遙遙堵住了去路。

    王天逸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正正對著身後跟來的四個帶刀大漢。慢慢把雙手平舉他不想把手靠腰邊的劍太近。

    看到王天逸這示弱的動作四個大漢加快了腳步幾步到了王天逸面前一個大漢揪住王天逸地領子把推到巷子邊的牆上:「小子你倒識相!」

    王天逸的雙手始終沒有放下雖然對這五個更像打手的傢伙他有絕對的把握在一瞬間把他們變成五具冰冷地屍體但沒有任何地方存在毫無目的的殺戮這裡也一樣那樣毫無必要所以王天逸這個冷血殺手此刻卻客氣甚至有點討好的說道:「各位朋友我是來壽州的生意人無意冒犯不要誤會。」

    「誤會?」四個大漢圍著他不停的推搡一個人叫道:「小子我警告你你要買鹽愛上那買去那買去別在賈爺的地盤上亂晃!也別找不該找的人!下次再見你就把你的花臉變成血臉!」

    王天逸無力的攤了攤手說不清是拒絕還是答應不過那姿勢很是無奈。

    看臉上還有傷的王天逸服軟幾個大漢左推一把右搡一把把推著他的背把他往巷子口推去王天逸仍然平舉著雙手臉上一臉的苦笑加上臉上的傷卻顯得要哭的樣子。

    一縷陽光射進巷口就在這裡王天逸屁股被狠狠的踹了一腳整個人直直朝大街街心撲去。

    王天逸本可以站住的但沒想到大街上最靠近他的人卻是一個武功高手見他直朝自己撞了出來放手一個撩跤的招式就把他甩了出去。

    王天逸也沒想到自己如此倒霉居然被嚇唬人的打手踹到高手附近。要是在殺場上那個高手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把王天逸甩出去就算能甩出去王天逸也會要他四根手指折斷做代價但現在王天逸是有任務在身的特使而更倒霉的是這任務並不是殺人、而是偵察所以王天逸只好身體不動順著那人的力道飛了出去在泥地上打了無數個滾才停住。

    等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已經是個土人了加上臉上被葉管事打的還腫著整個人看起來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一群路人已經指著他竊笑起來。

    王天逸並不想回頭看扔飛了他的人那人的臉他已經看準了是個陌生人王天逸不想多事他慢慢的搖了搖脖子在脖骨出嚓嚓的輕響後他拍了拍身上一層厚厚的土就像鬧市中被打服了的倒霉小流氓一樣縮著脖子往前走去。

    「你?……你!」背後突然傳來驚呼聲。

    王天逸慢慢的回過頭去一看之下眼球都縮不回來渾身如被冰封啪的一聲就僵在那裡不動了。

    叫他的是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人死盯著他從街心的馬上下來直直的朝他走來看著那青年人脖子上毛皮圍脖的一抖一抖的狐狸頭王天逸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那人走到王天逸面前停住了腳步看著王天逸的表情不知道是悲是喜一個鼻青臉腫的灰頭土臉一個器宇軒昂錦衣華服都是怔怔不動兩人就這樣在街心互相對視著。

    「天……你……你還好嗎?」那青年人終於先開口了。

    王天逸突然歎了口氣:「乾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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