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 卷五 榮譽之路 第一節 時不同矣
    「師門榮譽啊!給師門增光了啊!好小子沒有辜負老師我的一番教導啊。」

    這是楊月海見了王天逸說的第一句話。他親自帶著人在濟南接王天逸回青城。

    「你和唐六少爺一起殲滅匪幫秦劍門的事跡已經轟動江湖你還和丁家少爺甚至慕容秋咳這個算了。而且聽說你還和崑崙掌門章高蟬攀上了交情!他可是武當高明海的女婿啊!你太給青城長面子了!我以前就覺你是個人才一直對你青眼有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了名!你知道做老師最高興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弟子有出息!知道我沒看走眼之後現在我天天晚上笑醒哈哈」

    「師傅」王天逸騎馬走在旁邊好容易逮到空猶猶豫豫的說道:「師傅其實其實秦劍門的事情是個誤會」說著剔去了少林的部分結結巴巴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因為以前他和楊月海其實沒講過幾句話現在楊月海這麼親熱的和他說話他怎麼能不緊張的要死。

    看他這樣不停的講楊月海臉上的肌肉僵硬在了那裡他根本沒聽王天逸在說什麼只知道王天逸在反駁秦劍門是匪幫的「事實」。

    他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個低著頭滿頭汗的小弟子眼裡全是驚異。

    「行了!別說了!」楊月海不耐煩的打斷了王天逸的話看著王天逸驚愕的抬起頭來楊月海一愣覺的自己失態了馬上笑了起來:「這個掌門還要聽你說的呵呵我們先不提了。」

    說罷他揮手讓幾個隨行的弟子閃開自己湊近王天逸低聲說道:「我偷偷告訴你點好事啊你不要給別人說啊。掌門打算讓你明年出山去咱們的木商行或者是富威鏢局想去哪個隨你挑!」

    王天逸一愣這兩個地方可是青城最好的產業以往都是很好的弟子才可以去。「這樣的好事居然落在我頭上?」

    幾天前還自覺被江湖嚇破了膽為去開小店還是種地頭疼不已的王天逸都驚呆了。

    看了王天逸目瞪口呆的樣子楊月海輕輕拍著愛徒的後背用一種瞭然於胸的口氣悄聲說道:「不用擔心無論你去哪個我們也不會讓你去做危險的任務你在店裡呆著就行了!我建議你去木商行那裡可是肥的要死用不了兩年你就能買宅子了!」

    王天逸臉上的表情融化開了但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連聲道謝。

    「嘿嘿你也知道這些位子可是好的很多少弟子爭紅了眼擠破了頭都去不了但為了你的前程為師我可是據理力爭我當時就給掌門說:王天逸這麼好的一個弟子為師門榮譽做了多大的貢獻啊!一個好位子算什麼?!你不知道有很多人眼紅就不同意這幫混蛋!我當時豁出去了怎麼說也得給你找個好前程啊!我費了多少勁才說服了掌門?」說著楊月海不停的歎氣從這歎氣聲就可以聽的出來他當時舌戰群儒的艱難。

    王天逸心下感動但更多的是手足無措只能用一連串的作揖表達自己的感激。

    「沒什麼」楊月海歎口氣又笑了起來:「只要不忘了老師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小子!為師門榮譽添磚加瓦啦!哈哈!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能成才我真是太高興了。」韋希沖在太師椅上哈哈大笑坐在他下的是微笑不語的韋全英和張五魁。

    王天逸剛入山門連口水都沒喝就被掌門接見了。

    「這些只能在端茶倒水的時候才能看一眼的大人物現在竟然在和我說話?!」站在堂中間的王天逸恍如在夢中。

    不過掌門他們對王天逸帶回的鳳凰劍法關心不多反而對認識的那些大人物非常的感興趣不厭其煩的窮究細節比如連唐博和丁玉展誰拍王天逸肩膀拍的多都問的很詳細這樣的小事王天逸哪裡記得住只能汗流浹背的皺著眉頭苦苦計算。

    「他們有沒有招攬過你?」張五魁問了一句韋氏父子、王天逸背後的楊月海馬上都不說話了只靜靜的盯著王天逸。

    王天逸把唐博曾經招攬過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你想去?」

    「這個這個不。」

    這下子大家的神色都緩和下來韋全英輕輕的呼出口氣笑道:「你為什麼不想去唐門?」

    這個問題倒難住了王天逸:不能說自己怕死想去種地吧不能說自己是青城的不想攀龍附鳳吧不能說自己覺的和唐博這樣的人論兄弟比賺錢更愉快吧。

    「我我覺的還是還是青城好!」

    韋希沖一拍大腿白鬍子都笑得翹了起來:「有才很好有德也很好但人無完人很少人德才兼備關鍵是德!才算個屁!德比才重要一百倍!一千倍!你這麼年輕就知道忠於師門的重要性富貴不能淫啊!你這品德難能可貴啊!好孩子啊!不過友情很重要要和唐公子、丁公子、段會長還有慕容公子他們保持聯絡經常寫信不要害羞嘛就說請他們指點你人生。你會寫字嗎?不會也沒關係找人給你寫逢年過節多去走動走動禮多人不怪嘛。呵呵這事說急了慢慢來慢慢來累了嗎?你們還有事嗎?沒事讓這孩子回去休息休息吧看把他累的。」

    韋全英微笑著接著說道:「天逸啊你這一趟真是給師門增光了。你原來入青城的時候是甲組的吧?」

    「是。」

    「你現在被編入甲組了。回去先休息一下明天就搬去甲組寢室吧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好好練武不光要有德有德很重要但德才兼備更好。拜見一下你甲組師傅張五魁吧。」

    韋希沖的話把王天逸都擊暈了:什麼?我一個戊組的竟然被一下子被調到了甲組?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天逸過來一下你們沒事就先散了吧。」韋全英說道。

    王天逸被拉到了大廳的角落「你在揚州逗留那麼久是遊玩了吧?」韋全英笑著問道。

    王天逸猛然想起自己和沈家的那些事情神情一黯馬上又面紅耳赤的低身謝罪說自己貪玩耽誤了行程畢竟沈家的事情他不光對天誓不能說而且也不敢說。

    「哈哈」韋全英大笑了起來:「年輕人嘛我清楚。不過有人要找你的麻煩被我訓了一頓我說人家天逸年紀輕輕就為師門榮譽做了多大的貢獻啊這點是小節算什麼?!」

    王天逸趕緊道謝。

    韋全英看了看四下沒人低聲對王天逸說道:「我告訴你點秘密的事情你不要給別人說啊。」

    「是。大師兄放心。」

    「掌門打算讓你明年出山去咱們的木商行或者是富威鏢局想去哪個隨你挑!」

    「啊?!」

    「不用擔心無論你去哪個我們也不會讓你去做危險的任務你在店裡呆著就行了!我建議你去木商行那裡可是肥的要死用不了兩年你就能買宅子了!嘿嘿你也知道這些位子可是好的很多少弟子爭紅了眼擠破了頭都去不了但為了你的前程我可是據理力爭我當時就給掌門說:王天逸這麼好的一個弟子為師門榮譽做了多大的貢獻啊!一個好位子算什麼?!你不知道有很多人眼紅就不同意這幫混蛋!我當時豁出去了怎麼說也得給你找個好前程啊!你為青城做了多大的貢獻啊?!我費了多少勁才說服了掌門?」說著韋全英不停的歎氣從這歎氣聲就可以聽的出來他當時舌戰群儒的艱難。

    夢遊一樣的王天逸出了大廳竟然被外邊的太陽曬暈了只覺的天旋地轉。看著王天逸傻傻的站在那裡一直等在門口的張五魁索性走到了王天逸面前親自笑著拉著他走了開去。

    王天逸走了好遠才想起來拜見新老師。

    「你在揚州逗留那麼久是遊玩了吧?」張五魁笑著問道。

    王天逸一愣但馬上又面紅耳赤的低身謝罪說自己貪玩耽誤了行程。

    「哈哈」張五魁大笑了起來:「年輕人嘛。不過有人要找你的麻煩被我訓了一頓我說人家天逸年紀輕輕就為師門榮譽做了多大的貢獻啊這點是小節算什麼?!」

    「對了我告訴你點秘密的事情你不要給別人說啊。」張五魁表情神秘的湊過頭來。

    王天逸一愣趕緊點頭。

    張五魁看了看四周沒人悄悄說道:「掌門打算讓你明年出山去咱們的木商行或者是富威鏢局想去哪個隨你挑!」

    「啊?!」

    「不用擔心無論你去哪個我們也不會讓你去做危險的任務你在店裡呆著就行了!我建議你去木商行那裡可是肥的要死用不了兩年你就能買宅子了!嘿嘿你也知道這些位子可是好的很多少弟子爭紅了眼擠破了頭都去不了但為了你的前程我可是據理力爭我當時就給掌門說:王天逸這麼好的一個弟子為師門榮譽做了多大的貢獻啊!一個好位子算什麼?!你不知道有很多人眼紅就不同意這幫混蛋!我當時豁出去了怎麼說也得給你找個好前程啊!你為青城做了多大的貢獻啊?!我費了多少勁才說服了掌門?」說著張五魁不停的歎氣從這歎氣聲就可以聽的出來他當時舌戰群儒的艱難。

    雖然被大師兄、楊師傅和張師傅攪得有點頭暈但回到青城的喜悅很快就讓王天逸忘了這些事情:熟悉的房院、可愛的樹蔭來來往往眼熟的身影就連泥土的味道都是那麼親切。

    風塵僕僕的王天逸不由的微笑起來回寢室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索性狂奔起來。

    王天逸一把推開木門看也不看就把靠自己最近的一個人緊緊抱住了。

    「師兄、師弟我回來了!」王天逸大笑著和那個人一起滾倒在連鋪上。

    「天逸回來了啊。」

    「呵呵天逸來了啊。」

    寢室裡幾個人一起圍了過來。

    王天逸抱了這個抱那個在好似兄弟的同門身上的氣息裡全身都好像融進了溫水暖洋洋的舒服的王天逸頭皮都要裂開了。

    「乾捷呢?!咦川秀師兄呢?」王天逸突然覺到這些人裡面還缺趙乾捷和張川秀。

    他伸出頭去看到張川秀和趙乾捷正慢慢的從床上起身笑得有點勉強。

    「你們還好吧?在旅途中順利嗎?有沒有遇到危險?回來多長時間了?乾捷手好了嗎?」王天逸笑著撲過去一手攬住了一個連珠炮似的問。

    「好。你怎麼樣?」張川秀低著頭笑著問道。

    「唉江湖太可怕了。還是這裡好見到你們我太高興了太高興了!我回家了!我回家了!」王天逸大笑著仰天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聽說唐家少爺很看重你?」

    「聽說你認識丁玉展?江湖第一災星啊!鼎鼎大名的丁家啊!」

    「聽說慕容秋水親自救你?慕容秋水啊!天啊!這個名字說出來我就渾身抖我的偶像啊!」

    「聽說長樂幫濟南的段會長寫信感謝你還讓他這樣的大人物來參加掌門的壽禮!你怎麼做的?」

    「你怎麼讓章高蟬為你出頭的?他有沒有教你武功啊他現在是公認的武林武功第一啊!」

    大家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王天逸說到這些事情倒口拙起來他是個不喜吹噓這種事情的人就一口說自己只是僥倖遇到這些人而已他們幫自己是自己運氣好至於交情更是一口咬死只是認識。

    但就是「認識」二字大家也全都是滿臉艷羨之色這些人別說根本遇不到就算在路上遇到也別想走到他們身子二十丈以內去更不消說「認識」他們了。

    「師兄你臉上怎麼回事?好長的疤而且是平平的是你激戰江湖的時候留下的嗎?」

    「哦這是在路上遇到劫匪留下的我運氣好。」王天逸知道說岳中巔的事情會有什麼下場而且古日揚已經暗示他岳中巔因為搶劫振威的鏢已經遭到了長樂幫的狙擊還受了傷。現在王天逸只盼望著岳中巔千萬不要來青城。

    「江湖男兒的象徵啊!」范德遠摸著那條長長的劍傷歎道:「真威風啊。」

    「什麼?!」王天逸跳了起來:「你小子不要開玩笑了這東西破了我的相!」

    「誰開玩笑了?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說不定就遇到貴人垂青或者小姐抬愛怎麼不是我!怎麼不是我!」范德遠哀歎著。

    「哎江湖惡人武功好不好?」

    「大俠帥不帥?」

    「你遇到過多少惡人?」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也行走江湖啊?估計沒戲了戊組的啊。」

    「闖蕩江湖留下名頭!唉。」

    「對了你怎麼幹的?聽師兄說你武功很強你什麼時候變強了?不是連劍法都打不好嗎?你揀著武功秘笈了?」

    王天逸瞪眼了好久才說道:「我說了運氣好以我的武功早死在他鄉異地了。全是運氣!至於惡人?大俠?我只知道江湖上沒一個人是好惹的。可怕的很。我告訴你們現在就是咱們最好的日子闖蕩江湖三個腦袋都不夠。這才幾個月啊我渾身就留了多少傷啊。」

    這句話讓大家好奇起來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強行脫去了王天逸的上衣看著滿身的傷疤竟然全都是嘖嘖的羨慕聲好像被砍一刀不疼似的。

    「聽說你去甲組了?有前途啊!」

    「聽說你要去木商行了兩年就一套宅子啊!多少人送禮都去不了啊!」

    「這算什麼!關鍵是不讓天逸在江湖走動就坐在桌子後面數錢了!風不打頭雨不遮臉的!天逸你怎麼命這麼好呢?」

    看王天逸翻來覆去的就是那些說辭大家開始無趣起來。有人開始說這個了王天逸不由的愣了起來那些師傅說來神秘兮兮的事情怎麼盡人皆知了。

    「唉」范德遠一聲長歎「為什麼不是我走揚州這條路呢?」

    「唉。」

    隨著范德遠的這聲長歎滿屋子的師兄弟居然同時歎起氣來。趙乾捷索性又躺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臉張川秀更是拿手打自己的腦門嘴裡嘟囔著:「墊石村我為什麼不留下?墊石村我為什麼不留下?

    王天逸不由得愣了:滿屋子的男人同時在長噓短歎這算哪門子事情?

    馬上他明白了大家歎氣的原因:大家是覺的自己運氣好。

    突然間王天逸好像又感覺到了:當要面對墊石村的山賊時候自己躲在床下在冰冷的空氣中抽泣的感覺;當濟南中原商會裡那些好手潮水般圍住自己的時候自己脅持曲河往屋裡退的時候那種同歸於盡的絕望;當在濟南遇到黑衣人伏擊的時候那種走頭無路的恐懼;當岳中巔騙取壽禮後自己那種「哪怕不要性命也要奪回壽禮」的憤怒;當在雨夜的無名小村裡和那箭手茅屋搏命時那種你死我活的仇恨更不要說在小船上和那凶僧對峙時候死亡的恐懼逼得自己那種不擇手段只為活命的凶狠

    「你們只看到我結識貴人的好運怎麼知道九死一生的恐懼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打死我也不走那條路!」王天逸心裡想著不由得竟也一聲長歎。

    「聽說你要搬去甲組寢室?以後我們就得仰仗你提攜我們了。」張川秀強笑著拉住了王天逸的胳膊。

    「哦不。」王天逸答道:「我捨不得離開你們。我說了我還住在這裡。」

    這話一出王天逸本來以為大家會高興的很沒想到大家卻全是表情淡然。

    「你怕甲組的那些人的武功刺激你?」

    「老七你胡說什麼啊!」

    「對了天逸你不是認識唐博嗎?能不能推薦我去唐門?隨便幹什麼都行。丁家也行啊。」

    「哎我想去濟南的長樂幫!幫個忙?」

    「天逸我想去」

    「天逸能不能寫個薦書」

    「慕容世家?慕容秋水估計不大可能你給慕容秋水的那個僕人寫個信行嗎?」

    「呼」的一聲大家又圍了過來。

    王天逸手足無措說實話他自己從來沒打算求過唐博他們所以當他的師兄弟來求他推薦的時候他不由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實在沒那個面子啊。」最後王天逸實在沒辦法只能這麼說了。

    「嗯!」一個師弟猛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天逸看不起我們。算了算了。」

    氣氛尷尬到極點王天逸恨不得一頭撞死。

    「算了沒事。師兄請我們吃飯好了。」范德遠強笑道。

    「好!現在天快黑了明天下午去山下我請客我請客。」王天逸慌不迭的說道好像欠了各個師兄弟十萬兩銀子一樣。他不缺錢現在他身上有一千兩的銀票但卻不敢說出來因為如果被人知道必然要問來歷程管家已經冷著臉對他和左飛說過了:如果你們洩漏了那恭喜你們你們是富翁了你們的頭值錢了因為我會出萬金買你們的人頭。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了進來:「我老鄉呢?天逸!天逸!你可回來了!」

    接著「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容貌清秀的小伙子滿臉笑容的衝了進來。

    看著這不之客戊組的人都愣了。

    那小伙子一看屋裡那麼多人也是一愣接著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突然一個箭步過去拉住了張川秀的手笑著問道:「川秀還記得我嗎?」

    本來大家聽他剛才喊王天逸那麼親切還以為是王天逸的故人呢但王天逸只覺的這人眼熟卻不認識這個人一時間也呆在那裡只盯著這個人的臉看。只是面熟卻實在不記得他。

    都是青城弟子都臉熟。和認識卻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大家看他突然摸去了張川秀那裡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找甲反而去拉乙呢奇怪哉也。

    「哦你不是甄仁才嗎?」張川秀看了好一會才說道。

    說起這個名字大家都是「哦」了一聲因為這個人很有名。

    「川秀天逸兄在哪?」甄仁才馬上問道。

    張川秀瞪圓了眼睛有些驚異的指了指身邊——王天逸就和張川秀並肩坐在連鋪上。

    「天逸!」甄仁才又是一個箭步拉住了王天逸的手。

    「老鄉還記得我嗎?」

    「你?你?」王天逸搖了搖頭。

    「嗨我也是青州石仞鎮的啊」甄仁才說道:「伯父伯母不是在鎮東邊住嗎?」

    「是啊我家是在鎮東邊」

    「我家在鎮西。我二年前入青城的時候就聽說有個老鄉師兄在青城了。一直不知道是誰最近聽人談起你才知道你在戊組我還以為你出山了呢!還記得咱們家的那個赤腳醫生嗎?我小時候老是拿石頭砸他還有鎮上最高的那棵樹」

    「沒想到是老鄉啊我聽說過你的」

    很快王天逸就和甄仁才就聊開了畢竟兩人是老鄉談起家鄉來都是熱情高漲。

    而且這個甄仁才在青城絕對有名比王天逸的白癡之名還有名但他的是天才之名。

    因為王天逸從甲組一路跌進戊組但甄仁才卻是從戊組一路升到甲組。

    他比王天逸還晚入青城一年但只用了兩年就入到了甲組。

    名如其人。甄仁才真是個人才。

    「走!去我那裡喝酒!我住的可是獨門獨戶的院子不用擔心有教官查房。」甄仁才大笑著拉起了王天逸:「咱們秉燭夜談找個老鄉多不容易啊。」

    聊了很久王天逸已經感覺不好推辭了正要前去門又被推開了一群青城弟子又湧了進來王天逸定睛一看大部分倒認識:都是丙組的。他可在丙組呆過一段時間的。

    「天逸啊聽說你回來了給青城爭光了啊。」一群人親熱的和天逸擁抱。

    接著又不斷有人湧進來:有乙組的有丁組的有的是老朋友有的是一面之交更有的只是想來仰慕一下青城運氣最好的弟子的大家都很親熱不停的誇獎著王天逸把戊組的這個寢室擠的滿滿的。

    王天逸感到自己被人流包圍了青城的氣味充盈著房間青城的認可包裹著王天逸同門的友情浸泡著王天逸他不由的自內心的笑了起來:「還是家裡好。」

    他感到了自己是他們的一分子是青城的一部分為了這一刻所有的苦所有的痛都是值得的了。

    「天逸啊!在哪裡?在哪裡?讓我進去!閃閃!閃閃!我身上有油的哦!」一個粗嗓門大叫著挨近著天逸。

    王天逸馬上聽出了這聲音微笑了起來很多人也認得這人「大廚也來了啊!」大家一起哄笑起來。

    來的是青城的大廚馬老實因為王天逸所在的戊組經常擔當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端茶倒水、上菜倒酒的任務這個艱巨的任務無疑要和廚房有莫大的聯繫所以和廚房裡的一群師傅混的賊熟。

    這個馬老實是青城廚房的頭也是大廚平日裡對人和氣的很對戊組這些弟子也好的很因為戊組總在別人吃飯的時候行動所以他們自己往往吃不上飯因此馬大廚經常把一些留下來的包子、臘肉、有時候還有雞腿讓這些飢腸轆轆的弟子先吃了墊著肚子。

    因為人好人緣也好的很。

    大家馬上給他分開一條路馬大廚伸手在圍裙上擦著油看著王天逸滿臉都是憨厚的笑容。王天逸一把就抱住了他他反而大叫起來:「有油!有油!鬆手!鬆手!」

    王天逸卻不放手:「馬師傅我在路上經常想念你偷下來的雞腿啊呵呵。」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沒出息!就想著偷!」馬老實笑著把王天逸推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天逸你這個老實孩子如今有了出息了替青城爭光了我們廚房的都覺的有光啊。你吃飯了沒有我們特意做了好菜還有好酒嘿嘿走小伙子吃飯去!」

    「我們也去!」一群人叫道。

    「好好好」馬老實揚著手:「一群餓死鬼!天逸回來了今天高興都去!我讓那班伙房小子們加班今天吃好的!沒想到我們青城這麼快就有大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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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的什麼玩意啊?」

    「怎麼?你不服?他命好。咱們比的了嗎?哼哼。」

    「小點聲。」

    王天逸在甲組練武堂的長凳上坐著一些這樣的話總時不時的飄進他耳朵。

    他很難受。

    在甲組訓練兩天了經歷過江湖生死磨礪的他反而愈打不好青城飄逸的劍法了不僅打不好而且很多招數根本就忘了。

    因為他現在苦練的是雙手劍腦子裡想的也是雙手劍而不是現在的單手劍;更因為他練劍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唐博、丁玉展、段雙全、胡不斬等等這些人的身影以及他們鬼魅般的身手和強悍的武功他好像在和他們過招手裡的劍不由自主的就凶悍起來。

    但這是青城的練武堂不是江湖的廝殺場。

    這裡要的是劍法的飄逸正確不是江湖搏命時的快、準、狠。

    於是他不停的被叫停劍法老師不停過來告訴他:你舞快了;你腳法亂了;你腰不動;你劍訣沒捏好;你用力過大了;

    於是他不停的紅著臉在甲組弟子的注視中低頭認錯。

    沒過兩天張五魁把劍法老師叫來說了一通話劍法老師隨後馬上就笑著對他講:你自己揣摩好了不要著急知道你底子不好。要是累了就休息好了。

    他當然知道老師的意思——自己認識了大人物就算劍法再爛也無所謂。雖然這是甲組但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戊組老師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

    他滿面通紅的在角落裡自己打看起來毫不成章法這在甲組同門眼裡無疑是個恥辱。

    甲組弟子是青城的精英里面最優秀的弟子並不會留在青城一是青城能提供的位子有限二是他們有實力去取得更好的地位很多人加入其他大幫會。

    他們很刻苦他們不喜歡像王天逸這種靠撞大運混進甲組的廢物所以很多心高氣傲的弟子不時的對這個傢伙冷言冷語的譏諷。

    「天逸?怎麼了?給你喝口水吧。」甄仁才滿頭大汗的把劍收回了劍鞘拿著茶壺走了過來。

    王天逸現在需要的不是水而是甄仁才這樣的朋友。所以他感激的接過了水。

    「看你這個樣子莫不是聽了他們的胡說八道?」

    「啊?不不沒有。」

    「兄弟啊」甄仁才摟住了王天逸凝重的說道:「你要知道老天爺給世上的每個人都安排了位子——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信命的有的人文才好當了狀元;有的人算盤好當了富家翁;有的人武功好在武林中出人頭地但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好像很普通。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才能只要找到自己的位子活得開心就好了你看馬老實天天樂呵呵的多高興啊。就算沒有自己的位子就比如我和你現在這樣但向目標奮鬥的過程本身就充滿了愉快。我聽說兄弟你天天晚上加班練劍我知道如果你感覺不到練劍的快樂是無法這樣堅持的你練劍的時候開心嗎?肯定是開心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必管結果開心就夠了!就算我們永遠達不到我們的目標那也沒什麼總算努力過我們是堂堂的七尺男兒!管別人說什麼?!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我們有時候還罵教官呢!理他們幹什麼?他們又不是你我父母又不給我們飯吃!你說對不對兄弟?」

    甄仁才的話如雨後甘霖句句打在王天逸的心坎上他用力點頭咬牙拔出了長劍又去角落狂舞了。

    看著他的背影甄仁才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把劍短三寸一把劍短五寸。」看了看夕陽王天逸扭回頭急急的說道。

    「小哥你是青城的少俠吧?我給你們的人打過不少劍第一次聽說要截短的。莫不是你記錯了尺寸?」鐵匠答道。

    「沒有。多給你一倍工錢。明天這個時候我來取。」王天逸斬釘截鐵的說完就往青城山跑去。

    甄仁才說得對反正自己以前就打不好青城劍法何必再強求理他們做甚!只要自己開心!而讓自己開心的莫過於在夜晚狂練空性交給的雙手劍法但最開心的莫過於改良劍法自己已經學會了燕小乙教給的反手拔劍和轉劍法把這樣的起劍式融合進《雞翅劍法》是必須的但長劍太長這樣做很不舒服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短劍而且劍輕之後度劇增但這樣改進雞翅劍法必然要有改進否則必然破綻大增畢竟是短一截啊這就意味著自己的攻擊圈就小了一圈。

    但這種挑戰很對王天逸的胃口從左飛給他改進劍法的那些步驟他已經學到了很多東西最近他經常苦思冥想的改進還不停的畫著草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左飛、俞世北這樣的朋友給他喂招了。

    他可不敢去找青城的人對練雖然自己是沒人管的人雖然自己練劍也許無成但畢竟不能偷練別的劍法啊。

    回來已經七天了而王天逸已經又練了六個晚上第一天回來他們和廚房師傅吃飯吃到很晚。

    「應該是短三寸最好。明天再去做一把劍。」王天逸練完劍握著兩把劍在山路上狂奔下山雞翅劍法對他的內力和輕功也很有幫助練了兩個月這種劍法他現在明顯感覺到自己下山時候度比送請柬前快了不知多少。

    很快到了寢處王天逸還感覺到內力在體內飛流兩條腿好像飄在地面上接著這股勁頭王天逸想像自己是潛入某處敵人的住宅腳步踩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向亮著燈的寢室前進簡直像一隻貓一樣。

    手已經碰到了寢室的木門王天逸正想著突然撲進去問師兄弟他們聽不聽不得見自己來了這個時候一句話讓他的手停在了門上。

    這句話從裡面飄了出來在靜靜的夜裡聽的很清在他耳裡卻好像起了一聲炸雷:「看王天逸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天天裝模作樣的練劍練給誰看?憑著那些關係死賴在甲組甲組的人背後都把他叫垃圾他根本什麼都不會!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在山上拉屎?」

    「是啊寫個薦書都那個樣子好像了不起似的。不知道他是怎麼巴結唐少爺、丁少爺他們的?估計是提行李牽馬做的好讓人家覺的是個好雜役離不了他了。」

    「哎你們說要是他那麼廢物怎麼能廢掉鹿邑的徐文麟呢?這可是老張和小趙親眼所見啊。」

    「切!你沒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嗎?估計是不要命的瞎打瞎貓碰見死耗子了唄。」

    「有這樣的好事?老張當時你怎麼不試試?我聽說見血吉利的說不定你運氣就好了啊!」

    「唉」張川秀有氣無力的呻吟了一聲:「別說了我都後悔死了聽說墊石村那些山賊都是些村夫而已我當時要是讓乾捷自己走留下來對抗那些三腳貓現在我豈不是也攀上慕容秋水這棵高枝了?多有面子啊一念之差啊。乾捷你說對嗎?」

    「唉乾捷你運氣沒有他好要是你最後出場說不定廢了徐文麟的就是你呢!***慕容公子送給他的衣服比我們的都好很多倍。什麼世道?」

    「唉別提了這個了。」趙乾捷唉聲歎氣:「還是想想我們下山後改行做什麼吧?當個護院?」

    屋裡又全是歎氣聲了接著有人大聲咒罵起老天的不公來。

    王天逸臉上好像要滴出血了隨後靜靜的在地面上滑了出去一直到了大門才停住。他胸口好像要撕裂了他扶著院牆蹲在那裡咬著嘴唇。

    過了很久他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歪歪扭扭的重重踩著地面朝寢室走去還哼著小曲只不過在哽咽的喉嚨裡哼出來簡直像廝號。果然他走到的門口的時候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他們都聽見他回來了。

    他在門口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臉一把推開了門已是滿臉笑容就像以前回來時候一樣。

    「天逸回來啊?」

    「呵呵是啊。」

    「天逸這麼勤奮!肯定是今年的比武第一!」

    「你小子又取笑我。」

    「天道酬勤啊我真佩服你下次帶我去山上咱們一起練。」

    「好啊。你已經說了幾百次從來沒去過。」

    「我怕蚊子嘛冬天又那麼冷。」

    「你小子!」

    王天逸呵呵的笑著在翻開被子打算進去的時候他一下倒在了床上他的內力突然岔氣了。

    「吹燈了!天逸你還畫畫嗎?」

    「不畫了你吹吧。」在黑暗中王天逸緊緊攥緊了被角實在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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