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逸猱身而上和追的最急的蔣丹過了一招兩人雙劍互砍「堂」的一聲悶響蔣丹卻不糾纏拉劍就退兩把劍擦出一溜火花。
蔣丹一退石德和方中圓從蔣丹身邊掠過一左一右雙劍齊出。
三人配合天衣無縫:蔣丹以硬碰硬挫了王天逸返身逆戰的銳氣他退開而讓石德兩人更替不僅是時機掐在了王天逸攻擊的七寸上——正正好處在王天逸兩手劍法銜接的中間更是打亂了王天逸的攻擊節奏。
果然蔣丹退而石德二人接戰一剎那間王天逸只感覺胸口一陣氣悶好像從盛夏的陽光裡一頭扎進了寒冷的山泉中難受的很。
蔣丹卻沒閒著他一邊急退一邊大罵:「該死的小賊竟然敢搶劫!」這句話卻是說給開始被驚動的客人們說的。
王天逸此刻才體會到為何以一敵多是讓江湖人談虎變色的一件事。
他不是沒有以一敵多過但是在墊石村他的對手和一堆拿著刀劍的農夫沒有區別在濟南身邊則是和丁三、唐六兩大高手並肩作戰而現在他的對手只有兩人卻是不折不扣的武林中人而且是華山派的劍劍攻王天逸必救招招奪命配合極好又是兩人齊上和一對一的身法位置完全不同王天逸就是想同歸於盡也沒有一點可能那樣只能平白的讓另外一個敵人在自己某側的肋骨上捅上幾劍。
王天逸心裡知道和這兩人中間的任何一人單打獨鬥都不懼但偏偏對方兩人聯手威力大了幾倍不止他感覺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個巨大的蜘蛛網施不上一點力氣只能無奈的掙扎更殘酷的是連這掙扎都是徒勞的。
過了四招之後王天逸眼睛都紅了他不甘心就像纏進蜘蛛網裡的蝴蝶徒勞的掙扎讓它瘋狂。
和蝴蝶不同捕食的蜘蛛總是冷靜和耐心的。
穩操勝券的一方總是如此。
第四招王天逸左手飛鷹劍出大了石德微微冷笑一下手中長劍驚龍出海一般絞住了飛鷹劍王天逸大驚之下右手長劍劍尖反轉刺向石德意圖圍魏救趙但這一招對於右邊的方中圓而言不啻於求之不得他猛然中途截擊同樣絞住了王天逸的右手劍兩人一起力王天逸兩劍齊齊脫手。
僅僅四招王天逸慘敗。
而且是對手不想要他的命的情況下。
但是要他的命的人馬上就來了。
絞飛王天逸長劍的同時石德二人各出一腳輕輕踢在王天逸的腿彎處王天逸就那樣張開兩臂維持著長劍被絞飛瞬間的動作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了。
他抬起頭眼前石德兩人微笑著閃開一步而他們中間王天逸看到滿臉猙獰的岳中巔衝了過來他長劍雪亮。
接著跪在地上王天逸被一腳踢翻他躺在地上岳中巔一腳踏在他胸前嘴裡大叫道:「小賊敢搶劫我們華山派?!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看著反握在岳中巔手裡高高舉起的劍尖王天逸閉上了眼睛手指深深插進了泥土裡天地間一切都在旋轉「我不服!」王天逸心裡大喊。
就在此刻一支沒有箭頭的鳴鏑尖嘯著射向岳中巔的面門正要刺穿王天逸左臂的岳中巔大吃一驚右手腕急轉長劍像匕那樣反彈而起砸飛那鳴鏑。
「什麼人?」華山派眾人驚怒之下向鳴鏑射來的方向看去伴隨著一聲馬嘶只見一位黑衣騎士縱馬躍過了客棧的大門的門檻直衝到華山派眾人和王天逸身邊才勒停駿馬在胯下駿馬急促的喘息聲中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他手裡正握著一把長弓。
「大師兄!」蔣丹一見那人就是大吃一驚嘴裡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這三個字。
「古師兄救我!」王天逸一見那騎士卻是大喜原來來人卻是卻尋救兵的古日揚。
古日揚掃視了一下只見八個華山派的人把半邊臉鮮血淋漓的王天逸踩在足下客棧的客人全出來圍觀了大門旁邊的庫房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瓦礫「看來這一天出了不少事情。」古日揚暗想。
古日揚翻身下馬順手把長弓繫於馬鞍上空著手慢慢的朝王天逸他們走去。
「好啊又來一個好漢!」
「打啊!」
「好戲有的看了。」
圍觀的眾人大聲起哄。
王天逸從地上看到岳中巔表情有了一絲驚異他轉頭看去只能看到古日揚胸部的高度:只見到了胸前的飛鷹繡標隨著他的走動好像要振翅高飛還有古日揚虛握著的兩隻拳頭前後慢慢擺動接著岳中巔踩在他胸口的腳挪了開去王天逸先是一愣然後馬上翻身爬了起來扭頭看了一下華山派眾人正在慢慢退開卻沒有一隻眼睛看他全都盯著前方——那正是古日揚。
王天逸踉蹌的朝著古日揚跑了過去現在天地之間他只看到這威武飛揚的古日揚那是他的救星他的太陽。
「古大哥救我他們」王天逸話還沒說完就被古日揚揪著領子拉了過去古日揚十分有力王天逸只感覺自己雙腳都要離地了。
兩人鼻子都快要碰在一起了王天逸的臉被鮮血和泥土弄得污濁不堪但古日揚盯著王天逸的眼睛他眼裡沒有一絲的驚奇、憐憫、關心有的卻是上級對下級那種震怒的目光凶狠的像一頭豹子王天逸毫不懷疑他想把自己撕碎。
「程先生出事了?」這是古日揚第一句話聲音壓得極低低的近乎耳語只有六個字但語氣冷酷得王天逸感覺這六個字就像六枝箭「撲、撲、撲、撲、撲、撲」的射透了自己的身體。
王天逸一愣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覺揪著自己領口的雙手壓力驟增領子勒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沒有他沒有事」王天逸慌亂的大喊道。
好像「唰」的一聲王天逸感到自己腳踩實了地面脖子上的壓力消失了天地間充斥著冰冷寒氣也突然不見了「那你這是怎麼回事?」古日揚兩隻手從王天逸的領子上自然的滑到了他的肩膀上還順勢替他理順了衣服這個時刻古日揚仍然面無表情但那種神態卻突然變成了一個關心晚輩的師兄那樣。
「他們他們搶我的劍劍法鳳凰壽壽禮」王天逸結結巴巴的說著眼睛卻怯怯的不敢離開古日揚的雙目怕自己一不留神古日揚又突然變成了剛才的凶神惡煞。
「哦華山派啊。」古日揚拍了拍王天逸的肩膀向華山派眾人走去。
王天逸看著古日揚走得鎮定而決然一副慷慨的神態「古大哥你小心。」王天逸以為古日揚要去挑戰華山派眾人。
「好啊要打了!」
「看見那飛鷹沒有?那是振威的標誌啊振威不好惹啊。」
「嗯有理肯定要大幹一場!」
「打啊。」
「滿臉的是血的小子撿起你的劍再上啊!」
圍觀的人群看古日揚走近華山派眾人都激動起來。
古日揚走到和岳中巔五步的地方站定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岳中巔和他身後的七人靜了良久說道:「華山劍派。」
而岳中巔也從一開始起就沒有什麼表情聽了這句話說道:「日出巔峰。」
兩人同時向著對方走去一直走到面對面的那時才同時站定靜靜的盯著對方這一刻整個楊家客棧靜的連根針都能聽到王天逸、客棧的客人、夥計都在等待他們都隱隱的感到這是暴風雨來前的那瞬間的寧靜。
突然古日揚和岳中巔兩人四手相握哈哈大笑起來客棧裡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師兄可想死我了。」岳中巔笑得滿面紅光而古日揚大手用力拍著岳中巔的肩膀「小岳你越來越出息了現在都當上大師兄了我當年就看好你」
而其他的華山派的人全圍了過來古日揚激動的和他們一一握手還和蔣丹、石德親熱之極的擁抱。
「大師兄我聽說你現在在長樂幫干的很好啊!」
「別瞎說大師兄一直是林謙的紅人前途無量啊是不是啊大師兄?」
「大師兄端午節我太忙只托人給你送了華山的兩瓶醉酒仙你喝了覺得如何?可不要笑中巔我寒磣我們那裡可比不了揚州。」
「大師兄我是車實常入門太晚我認得你你可能不認得我」
九個大家本來以為要性命相搏的武林中人居然是老朋友!所有的看客下巴殼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太失望了。
而王天逸只感到身上一陣一陣冷這原來認為的救星居然和那群豺狼是一夥的!震驚之下雖然現在艷陽高照但身上卻冷的他瑟瑟抖臉上的劇痛一陣一陣的就像寒風裡吹起的冰冷飛沙抽痛。
「看什麼看?沒見過他鄉遇故人嗎?混蛋。」蔣丹看著四周那些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的看客大聲喝罵大家倒也識趣都訕訕的該幹嗎幹嗎去了。
「大師兄那青城的你認識?」岳中巔指著在諾大的空地中間煢煢孑立的王天逸問古日揚。
「哦他是鏢主我出鏢。你們有誤會了吧?」古日揚扭頭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笑道。
「是是誤會。」岳中巔笑道。
古日揚大笑起來:「我一看就猜到了。」
「呵呵那青城的鄉巴佬可能有失心瘋我們大師兄好心幫他他卻」蔣丹笑著說道。
「瞎說什麼?那是青城的朋友!」岳中巔故作生氣打斷了蔣丹然後對王天逸招手道:「天逸師弟過來呵呵。」
王天逸看著那群對自己笑逐顏開的人簡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一柱香功夫以前就是他們明騙生搶自己的師門重禮更要殺了自己而現在同樣的人臉上卻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一樣滿是嘻嘻的笑王天逸一時不知道自己該用仇恨還是用鄙視的目光看這群名門大派的俠客們。
「王師弟過來啊澄清下誤會也幫你認識幾個朋友。哈哈。來啊。」古日揚看王天逸一動不動的樣子就大聲招呼起來。
古日揚說話就不一樣不管如何他總是自己的鏢師是自己的護衛自己怎麼敢得罪他?王天逸緊緊了腰帶讓懷裡的木盒放得更妥當些才低著頭過去了。
古日揚拍著他的背大聲笑著給他介紹眾位又說了些華山派的好話王天逸則唯唯諾諾。
石德把王天逸的兩把劍揀了回來塞到他手裡笑著說道:「看王師弟簡直像大姑娘一樣連抬頭都不敢。」一群人又是一陣大笑。
王天逸一直低著頭他不敢抬頭他怕自己看著那些面孔自己會哭著揮拳打過去。
他想哭。
現在他要對著這些欺侮自己、要殺自己的人陪笑臉他做不到卻只能這樣做他只想痛哭。
這是一種被人欺負的無處洩的痛哭。
「王師弟臉受傷了我先帶他回去療下傷先告辭一會我去看你們。」古日揚抱拳說道。
華山派的人趕緊死死挽留他們強烈挽留古日揚現在就去他們的房間。但古日揚委婉的拒絕了華山派的眾人馬上塞過來一堆藥膏給王天逸。
「王師弟還不謝謝華山派的各位師兄啊?這就是江湖上的同道友誼啊。」古日揚對王天逸笑著說道。
王天逸強忍著淚水抬頭強笑了一下就低頭走開了。
古日揚告別華山派眾人在華山派眾人送別聲中特別大聲的對王天逸說道:「師弟啊武林中經常有誤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哈哈。」
王天逸心中淒苦不理會古日揚自顧自低頭疾走一隻手卻拉住了王天逸王天逸抬頭一看一個郎中打扮的年輕人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此人年輕不大臉皮白淨他的眼睛十分特別笑瞇瞇的彎成兩道縫衣服樸素而整潔身上散著一股淡淡的藥味給人感覺又穩重又親切一見就讓人心生好感。
「這位小哥我是專治外傷跌打的郎中今天剛剛住進這客棧你遇上我算你走運臉上的傷我給你治治吧。」那郎中笑道。
王天逸心情不佳現在他只想回去看到左飛那種人才是值得信賴的。所以他說道:「不用我有藥。」
「唉話不是這樣說。我是專門做這行的不僅有經驗而且有特別的膏藥治外傷。我給你說你臉上這道傷又深又長如果我給你治以後你臉上留下的疤會特別小如果你自己來小心破相更別說得了破傷風把命搞沒了。」郎中說道。
說到疤王天逸才想起自己給自己的那一劍肯定要在臉上留疤了這郎中說的話打中了他心窩古日揚也說:「既然有郎中師弟就治吧我們再有經驗也不如專門的郎中好啊。」
王天逸心想也是就同意了跟著那郎中去了他的房間而古日揚心急火燎的跑去了程家的小院。
那郎中隨身帶著一個藥箱裡面器具齊全乾淨他手藝果然高精心給王天逸處置了傷口又給他敷上創藥王天逸只覺那藥涼絲絲的臉上雖然還痛但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火辣辣的抽痛了。
而且這個郎那兩隻眼睛居然好像永遠瞇成兩條縫嘴角也永遠上翹竟然是一副天生笑面人看起來永遠在微微笑給人的感覺也更是安心。
「你怎麼看起來老是在笑?」王天逸笑著問道那人的微笑也感染了他。
那郎中沖王天逸一樂:「我愛笑啊。笑一笑十年少倒是我看你剛才死繃著臉把傷口都拉開了呵呵小哥要學會笑啊。就算苦笑也好呢笑著笑著就變成真心實意的笑了呵呵。」
王天逸對他很有好感問道:「郎中你以前在那個地方行醫呢?」
「揚州福記藥店的學徒呵呵看看你眉頭又皺起來了你不要懷疑我的手藝雖然是個學徒但是我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的現在藥敷上了你感覺怎麼樣?很清涼是吧?這是福記的獨門配方配上我的手藝絕對可以讓你的疤長成一條線大小的小疤。」
「呵呵不懷疑就是學徒治傷也肯定比我強啊。你怎麼稱呼?」
「宋影。宋朝的宋影子的影。」宋影笑道。
和這個笑呵呵的宋影聊天王天逸也高興了不少開玩笑道:「你笑起來像太陽光一樣應該叫宋光就名如其人了。」
「呵呵影子也在陽光背後微笑啊。」宋影笑道:「請給一兩銀子。呵呵你不要張大嘴巴小心傷口這價不貴我的手藝加上獨門好藥值這個價錢不是說了嗎?要學會笑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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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小院。
「什麼?你讓華山八個人都趴在地上了?!」左飛瞪圓了眼睛身體前傾兩手死扯著把手簡直要把那椅子五馬分屍。
「我也沒辦法啊只想拖延一下時間。」王天逸歎道。
現在程鐵心、古日揚、俞世北還有沈凝竹、翠袖都在聽王天逸說他和華山派衝突的經過。
「我納了悶了他們怎麼可能會趴下一個武林高手的尊嚴何在?要是我肯定寧死不趴。」左飛一副想不透的樣子。
「哼」俞世北一聲冷笑:「要是我遇到一個可以面無表情在自己臉上劃一劍的傢伙用劍指著空手的我我也會趴下的。誰不怕不要命的狠角色?」
「天逸你看起來狠嗎?我覺的你面的很啊。你怎麼想到劃自己一劍?」左飛問道。
「不知道當時我只想讓他們相信如果他們逼急了我我會拚命的。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自殘了。」王天逸輕輕的說道。
「你是裝的啊呵呵真看不出來你演戲可以啊。」左飛笑道。
「是啊我嚇唬嚇唬他們。」王天逸答道。
「如果他們不聽你的怎麼辦啊?」程鐵心問道。
「那就那就拚命唄。」王天逸一邊躲避著古日揚的目光一邊說道。他自回來就不怎麼想理古日揚了。
「呵你哪裡是裝的你是真正的拚命狠角色。」古日揚和程鐵心相視一笑。
「對了師弟你告沒告訴過他們你這書是我們振威的鏢?」古日揚正色問道。
「嗯告訴了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王天逸扭過了頭說道正因為他扭過了頭所以沒有看到古日揚聽了這話和俞世北對視時候兩個鏢師眼中都是寒光一閃。
這個時候古日揚站了起來走到了王天逸面前「天逸。」古日揚沉聲說道王天逸只好轉過頭來看著他「我知道你對我和華山派那些人走得那麼近心裡彆扭。」
「沒沒有。」王天逸下意識的否認。
古日揚沒有管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在江湖上的日子太少你不知道武林同道面子上的客氣少不了但實質上是個是個是個屁!」
古日揚說了這句話又坐回了椅子上繼續說道:「要是平常我不管你怎麼看我畢竟我們一個在長樂幫一個在青城只是生意的關係你混久了江湖自然知道我做的事情稀鬆平常。但是現在還牽扯到程先生的事情你已經答應了沈家幫忙那就少不得要和我們長樂幫還有左兄弟一起做事我不希望你因為這小事心中有疙瘩耽擱了大事所以我得和你解釋一下。」
「你也聽到了華山派都稱我為大師兄華山派不以入門時間分大小而以職位分大小以前我是華山派的大師兄。岳中巔是老二。」
聽到這不僅王天逸連左飛都支起了耳朵而程鐵心只是一笑他已經猜到古日揚身上生了什麼事情。
「我那個時候江湖有個說法『華山劍派日出巔峰。』就是指我和岳中巔當時華山派新人中最優秀的兩個我們兩個一直面和心不合鬥來鬥去但是我實在沒有鉤心鬥角那種天賦很快就被排擠得不得安生後來一怒之下自己沒有去華山的產業而是下了華山加入了長樂幫。你看我和華山派他們還是很親熱的那是肯定的我們逢年過節走動的很多大家就像好友一樣。但是我要不說破你這外人怎麼可能猜到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
程鐵心一直微笑著在聽看到王天逸臉色變了眼中透出後悔來不由又是一樂:「王天逸這小伙子實在信了古日揚的一面之辭。情況肯定是岳中巔和古日揚各拉一幫互相鬥來斗去古日揚那一幫失敗了。沒有鉤心鬥角的天賦?那古日揚你怎麼可能在華山派當過大師兄?在小門派當個雞頭也是很不容易的嘿嘿。」
古日揚繼續說道:「現在華山派八個人岳中巔、蔣丹、石德還有方中圓我都認識這些是老人武功都可以。其他四個只不過是小角色我現在手頭可以指揮的人太少華山派也是大派沒法馬上給你討回公道。但我給你撂下一句話:『江湖上不論任何人動了振威都要付出代價!』這是長樂幫用火與血給江湖定下的規矩!你是振威的客人而我現在只忠於長樂幫我以我的人頭擔保絕對給你一個說法。」
王天逸大驚失色趕緊行禮道:「古大哥剛才是我小心眼了但報復不必了。反正劍法沒丟。」
「這不再是你的事了是長樂幫和華山派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古日揚冷冰冰的吐出這句話。
一瞬間王天逸好像又回到了徐陽城那個殘酷的殺戮之夜同樣的話在他腦海中回想:「這不再是你的事了是唐門和秦劍門的事了。」王天逸渾身冷無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這就是江湖。規矩分明的江湖睚眥必報的江湖冷酷無情的江湖。」這句話在王天逸心裡轟然迴響。
這個時候翠袖把王天逸跳窗時候劃破的衣服補好了遞給了王天逸「看看怎麼樣啊?」
王天逸很是感激拿過衣服一看卻哭笑不得針腳歪歪扭扭整個破洞皺巴巴的給縫在了一起而且好像結打的不好用力一拉就會再次鬆開。
「怎麼樣啊?人家可是第一次補衣服。」翠袖看王天逸不說話很著急的追問道。
「嗯很不錯!很不錯。」王天逸苦笑著說道。
翠袖很高興轉頭笑著對程鐵心說道:「程先生我會補衣服了你看你看。」
程鐵心微微頷沈凝竹卻說道:「呵呵哪有你那樣的走針的拿來吧我再給你補補。」
王天逸看到翠袖目中又有淚了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補得太好了。呵呵和我母親大人的手藝都快能一較高下了。再說除了我母親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補衣服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翠袖這才高興起來:「你真是大好人啊。」左飛卻指著王天逸搖頭歎息道:「奸臣啊奸臣啊。」
翠袖正要對著左飛勃然怒左飛一扭身子「呲」一聲衣服下襟裂開了一道口子左飛一副驚駭莫名的樣子跳了起來「啊不好我衣服也被椅子掛壞了。」
說著就脫下外罩跑到沈凝竹面前卻不敢抬頭看沈凝竹低頭紅著臉說:「小姐我是粗人不會補衣服。您會補嗎?」
沈凝竹一笑接過那外罩施施然進了裡屋翠袖一面指著左飛大叫道:「奸臣啊又一個奸臣。」然後又跟著跑進了裡屋在裡面和沈凝竹鬧成一團。
左飛紅著臉喘著粗氣好像魂都沒了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沒出聲。
古日揚看了左飛大驚失色的扭頭看俞世北那目光的意思是:「他知道這是沈小姐嗎?他怎麼敢這樣?!」
俞世北回了一個非常無奈的眼神然後兩人一起看著左飛同時歎了口氣都是心想:「敢打沈家小姐的主意真是嫌命長啊。」
這時程鐵心輕聲說道:「翠袖是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情同姐妹你們也要保護她。」
王天逸馬上點了點頭而古日揚卻問道:「若是情勢危急無法保全兩人呢?」
這話問得在行保護重要人物必然有個優先緩急的順序程鐵心慢慢的掃視了四人最後清晰而緩慢的說道:「當然是保小姐而捨丫鬟!」
古日揚和俞世北都是緩緩點頭表示完全理解命令。而左飛則站起來大聲說道:「程先生放心!有我在就有小姐在!」
王天逸卻沒有說話程鐵心問道:「天逸嗯?」
「丫鬟也是人啊。」王天逸無奈的說道。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程鐵心歎了口氣又轉頭對古日揚他們說道:「非得要放棄一個那是最壞的情況沒有了翠袖小姐肯定要得病的!重要順序是小姐、翠袖、我!明白沒有?盡最大可能要保護兩位女流我也可以放棄!」
「明白了。」王天逸四人一起答道。
「按計劃今天半夜離開此地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了。」程鐵心說道。
古日揚一抱拳:「放心我已經在準備馬匹了。有了程先生那地道當是容易了很多。」
華山派眾人又反覆的來請古日揚一敘古日揚以事務繁忙一再推辭和他們訂下了晚上吃飯的約定看了古日揚這樣華山派眾人對程鐵心的身份都是驚疑不定岳中巔更是急得來回踱步生怕那天晚上被人認出來甚至取消了今天動身的計劃打算在晚上好好套套以前的大師兄。
到了下午燕小乙卻回來了俊俏的臉上滿是焦急原來他連夜回馳的時候卻被人伏擊顯些丟了性命。
「應該是被認出了繡標」燕小乙指著胸口的飛鷹標誌說道:「他們肯定想封鎖消息所以居然敢連長樂幫的人都伏擊對方有五、六個人幸好沒有暗器弩箭我的馬被絆倒我打翻一個搶了馬趕緊回來給你們報信看我是用暗器的也沒人敢追你們絕對不可堅守此地!對方顯然也在準備集結。他們襲擊北下的長樂幫的用意只有一個就是拖延我們得到情報的時間。」
「幸好你是暗器高手除非同樣是暗器好手沒有人敢在黑夜裡追擊暗器好手。」俞世北說道。
「這是肯定的長樂幫在找我他們也在找我總會往北面方向想的就看誰快了。」程鐵心冷笑著說道。
「我現在再換身衣服回去報信吧。」燕小乙水都沒喝一口就又著急走。
「不行。」程鐵心說道:「現在兵力太少多你一個暗器好手作用太大了。只要我們能避開對方等援軍到了就可以。所以你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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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混蛋喝那麼長時間都快半夜了還不讓人休息。伙夫睡覺了這是最後四盤菜了。啊呸。」店小二一邊罵著一邊往一盤雞裡吐口水。在他走到那柴房的時候一個黑影鬼魅般的在他身後浮了出來手一動那店小二身子就軟了下來那黑影一手架住了要倒在地上的夥計一手輕輕托住了要傾倒的食盤把昏過去的店小二五花大綁塞進了柴房裡。
這黑影看了看那二層的客棧木樓黑乎乎一片只有華山派岳中巔的貴賓客房還燈火通明。他返身進了空無一人黑燈瞎火的伙房又點亮了燈。
「哎呀姓程的不過是個死命往林副掌櫃身上攀關係的傢伙而已」古日揚咬著雞腿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給你說啊江湖上像他這樣自稱是林掌櫃好友的不下千人。至於我嘛總得做做樣子反正青城那種小鏢我也看不在眼裡就趁機出去去周圍找老朋友玩了一天誰管他啊我聽說昨晚有兩撥人要殺他呢個人自掃門前雪這種事情關我屁事所以我明天就拉著那青城小兔崽子快走你說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自己多少斤兩人家給點錢就想給別人做保鏢想錢想瘋了?而且一點師門的榮譽都不講自己還要護送壽禮都不顧了嗎?青城那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
坐在古日揚旁邊的岳中巔笑得很開心他給古日揚夾菜道:「我看師兄你一直在程家小院裡不出來啊。」
「嘿嘿」古日揚瞇著眼睛看了看岳中巔又掃視了坐在酒桌上的七個華山派師弟:「那程夫人好看啊。」
一陣大笑中古日揚親自給岳中巔倒上酒一邊說道:「我這人你們都知道出鏢的時候不喝酒明天就走所以呢各位別見怪啊。」
「哪能啊?」石德喝得滿面紅光:「以後有財的機會師兄你一定要知會兄弟們誰不知道長樂幫把持著揚州、健康銀子像海一樣啊呵呵。」
「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方中圓捂著肚子站了起來大家馬上笑罵起來。
方中圓走了一會窗外響起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古日揚微微一笑說道:「菜都快吃殘了好像我們還有四盤菜呢。誰去伙房看看。讓他們再加幾個涼菜吧。」
「我去!我去!」車實常趕緊站了起來。
「哎德子去你知道我喜歡的口味去囑咐一下廚師。」古日揚笑著說道。
石德一下子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抱拳行禮道:「長樂幫振威古大鏢頭吩咐小的聽令。」在一片笑聲之中石德打著飽嗝走向了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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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中圓剛進去茅廁一個敦實的身影提著一把長嘴鐵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著方中圓的背影消失在了牆後他無聲冷笑起來從懷裡掏出一瓶酒倒在了自己衣服前襟上跟著進去了。
方中圓正吹著口哨站著方面就聽著外邊有個人走過來了腳步沉重但是聽起來明顯是左搖右晃的還不停的打著嗝一進來滿茅廁都是酒味連穢物的惡臭都壓不住更離譜的是此人進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扶著牆背朝自己開始嘔吐方中圓扭頭看了看那人穿的是夥計的服裝手裡還提著一把給客人倒水的大鐵水壺。
「估計是哪個夥計喝多了這群混蛋還要給客人倒水呢居然喝成這樣不能喝就別喝啊。這小地方就是髒客棧更髒今晚的熱水我是不要了。」方中圓冷哼了一聲。
喝了一肚皮酒水放水的時候確實很愉快方中圓甚至都要爽得哼出來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一物帶著呼嘯的風聲向方中圓腦後襲去。
方中圓是老江湖但是這種事情他以前並沒有遇到過也從來沒想過會遇上:這個地方沒有他們華山的仇人又不是打仗之中這條線治安那麼好再說誰敢動華山的人?
王天逸?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人以為讓他把劍譜拿回去並且保證是誤會不會再追究已經是看在華山派同門古日揚面子上對王天逸的恩惠了。這種事情識相的磕頭都來不及呢。別說王天逸一個青城戊組的就算他們掌門也不敢找華山的茬啊。
長樂幫?林謙的紅人古日揚就正在和自己喝酒。不是「要」也不是「剛剛」而是「正在」況且都是同門以前的時候自己還是和他一派的只不過他鬥不過岳中巔出走之後自己才投靠大師兄怎麼可能得罪了他?!
另外這裡是一個骯髒的小廁所除了他只有一個手上提著水壺的醉漢就算要防備這個人但誰能在撒尿的時候擺出一個馬步再一手握劍一手捏個瀟灑無比的劍訣?
但偏偏倒霉的是就是有人要動他而且就是在一個又骯髒又小的露天廁所更可怕的是就是在他方便的時候下手。
石德愣了他握著命根子的手沒動只是頭偏了偏好像腦後襲來的不是帶著呼嘯風聲的重物而是一隻蒼蠅。
這是本能武林很大但決不會有一個人專門訓練自己在撒尿的時候不管不顧的回身一個鴛鴦連環踢同時把那液體做暗器向對方面門上射去。
所以「通」一聲悶響那重物結結實實的砸在方中圓的腦後方中圓連慘叫都來不及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而他的頭就臉朝下的栽進了面前的滿是穢物的小水溝裡。
襲擊方中圓的人並沒有停手手裡的鐵水壺不停的揮起落下每一下都砸在方中圓露出穢物的那半截腦殼上。
與其說他和方中圓有仇不如說和那水壺有不共戴天之仇更貼切。
終於圓筒狀的大水壺在一聲一聲沉悶的毆擊聲中生生的扁的像個鐵板。
那人這才停手看著方中圓的頭合著穢物已經變成了紅、白、黃三色冷笑道:「有種再動我們振威的鏢啊?你動啊?哼哼。」
說完把鐵板往便池裡一扔哼著小曲走了出去。
這個殺手正是俞世北長樂幫俞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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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德施施然來到伙房他老遠就看到這裡還點著燈進去一看昏暗的伙房裡哪裡有人?只有一盞油燈亮著一個放著四盤菜的食盤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油燈下面。
「該死的夥計!」石德咬牙切齒的過去心裡盤算著揍那夥計一頓出氣。
他抬腳往裡面走了兩步背後突然一陣涼風襲來。
「門後有人!糟了沒帶兵器!」石德扭身就往身後打去卻打了個空。
緊跟著脖子上一涼馬上就變成了火辣辣的劇痛一口氣喘不上來石德張大了嘴雙手向脖子上抓去。
他脖子上被套上了一種細絲絞得他喘不過氣來。
接著就在石德沒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腿彎上挨了重重兩擊他不由自主的跪在了伙房的地上。
那該死的繩子細得可怕生生的勒進了脖子的肉裡用手居然碰都不碰不到。
石德也是老江湖知道危險的不是那細絲而是身後勒住自己的敵人他雙手用力後抓果然抓到了脖後的一隻手但敵人很厲害一腳尖踢在了自己裸露的肋骨上石德疼得哼了一聲但他仍然不放手放手就是死就在此刻脖子上細絲一鬆一口氣下來石德重重的喘了口氣自然手上的攻擊就弱了。
敵人就要這一刻細絲又緊了石德馬上兩眼凸出了而敵人從石德背後一手拉住石德右手腕另外一隻手托住了石德的肘一拉一托石德彎起來的右手手臂馬上「卡吧」一聲脫臼了。
如法炮製石德左手臂很快也耷拉下來了石德被勒得兩眼翻白舌頭吐出老長肺裡感覺又一萬顆小針在亂扎一樣渾身都在哆嗦他馬上就要被勒死了。
這個時候那奪命細絲鬆了。
空氣和生命一起又充盈了石德的身體。一個很和善的聲音在石德背後說道:「你怎麼能一下就死了?我可是專家我想你死幾次就死幾次。呵呵。」
「咳咳你是誰」話音未落奪命細絲再次抽緊那敵人一手放於石德脖子後面一手拉住另一頭細絲兩根手指卻夾在了石德耷拉在身邊外側的手腕上。
他在測石德的脈搏。
石德第二次從死亡那裡又被拉回來他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雙目充血耳朵嗡嗡亂響肺裡已經像幾十把鋼刀亂戳過一樣了。
那個和善的聲音再次響起:「說。你們昨晚襲擊程家是受了誰的指使?」
這是個圈套若石德按問話回答就已經承認了知道昨晚的事情他必然脫不了關係。
但滿嘴「好漢饒命」剛在閻王那裡打了兩個轉的石德哪裡還有精力想這個?
他說了。
所以他很快就死了。
笑瞇瞇的宋影把石德的半個身子摁在伙房的大水缸裡一邊捏著石德的脈搏一邊笑瞇瞇的看著石德兩腳亂蹬直到輕輕的把他的屍體放進水缸還動作優雅的蓋上了缸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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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日揚笑了起來:「少陪一會我也得去茅廁順路回去程家囑咐一下下屬。」
他出來之後馬上直奔程家小院。
俞世北和笑瞇瞇的宋影已經在等他了。
「他們已經先撤了馬匹我已經安排好了燕小乙負責帶路。」宋影笑著說道。
「是不是他們幹的?」古日揚道。
「嗯和你猜的一樣。」宋影道。
「不愧是我們的專家。」古日揚輕聲說道。
「客棧裡所有的馬都餵了巴豆萬無一失。現在我們也走吧。」俞世北說道。
「好你們先走。」古日揚道。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古日揚四處看了一下院裡已經潑滿了油「很利落啊。」
古日揚把鏢師的衣服脫下扔在油裡剛剛拿起弓箭抽出三隻火箭和火折子正想點火門外腳步響起。
古日揚冷笑了一聲把弓箭放回了原地。
推門出去就見到一個人跑了過來。
「古大師兄我來找你大師兄他們還等著你呢!」來得卻是車實常。
「呵呵好啊。車師弟你哪年入的華山來著?」古日揚笑著問道。
「是在」車實常正要答話。
突然看到古日揚一臉驚愕的向自己背後看去車實常不由自主的回頭但他的頭再也轉不回來了。
因為他的脖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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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楊家客棧大火又起這次是整個客棧起火。
程家小院燒得最慘但卻只在裡面現了一具屍體燒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