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寵 第五卷 黑.白.灰
    今天下雨,從清晨四五點鐘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嘩啦啦地,一直持續到午,至於究竟持續到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睡了,就連日食或者月食的出現,我也沒有發現,因為很想睡。

    到了下午四點鐘的時候,似乎那已經變得淅淅瀝瀝地毛毛雨也終於完全停了下來,我在屋子裡拿著手機,放著家有兒女第二部的的二十六集,至於裡面演的是什麼,卻完全沒有記住,只是記得彷彿是在談論考試的問題。

    走出了房間之後,我看到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闖入了幾隻白色的鴨子,於是就把它們趕了出去,只是因為地在我沒注意的時候已經長出了青苔,以至於自己差一點狠狠地摔了一跟頭,不過還好,某人的平衡感或者說是運氣還不錯,終究沒有摔得滿身泥。

    在房子後面的水坑裡把腳的泥水沖了一下,我又回到了院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感覺自己很髒,洗不掉,擦不淨。

    在地揀起了一塊磚頭的碎片,顧不得那面的泥土,就走了樓梯。

    反正已經很髒了。

    雨停了之後,房子的護欄似乎也神奇地變得再也沒有了水跡,雖然有些潮,但是也沒有妨礙。

    脫下鞋子了護欄,看著周圍的一切,忽然很想跳下去把自己摔死,儘管明明心中很清楚,這樣的高度,只會讓自己摔得很疼而已,是絕對死不了的。

    拿著磚頭的碎片,我在護欄畫了四幅畫,然後就坐了下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作品,然後發現,原來我很白,不論是手還是腳,已經比大部分的女孩子都要白了許多,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悅。

    原來自己看去已經比那麼多人都要白了。

    第一幅畫,是一個手中拿著標槍的勇者,他正作勢要把手中的標槍狠狠地拋出去,彷彿是要把太陽也貫穿一樣。

    第二幅畫,是一個舞蹈家,她的雙手高高揚起,用圓圈代表著的腦袋同樣昂著,背後一條腿踢得很高,也很直,讓我有些嫉妒。

    第三幅畫,是一個跪在斷頭台前面的人,他的面目同樣是一個圓圈,正低頭似乎在祈禱又似乎是在沉思或者求饒。

    第四幅畫,那個斷頭台旁邊的人,已經把自己的頭顱放到了平台,他的雙手扶著斷頭台的邊沿石柱,不知道怎麼的,我感覺他好像正在對著我笑,笑容包含了很多,有欣喜,有解脫,還有對未知的渴望和心有所悟的平靜。

    天空的烏雲已經散去了很多,再也不復先前陰沉沉的模樣,我躺在自己的作品,雙腳伸的很直,看著天空,那並不是很清澈的天空,卻很刺眼很刺眼,我用雙手把自己的眼皮撐開,但是卻發現,睜開了眼睛之後,自己竟然流淚不止,視線之中再也沒有了焦點。

    我們活著,存在於這個世界,究竟是在追求著什麼,我們的明天,又究竟是什麼樣子?

    我活在這個世界,又該去追求什麼樣的明天?什麼時候才會遇到傳說中的命中注定?遇他之後,我是不是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似乎……現在死了也不錯。

    這已經是第五次有著輕生的念頭了,每一次,都會坐在那裡思考很長時間,原來確認自己這些年究竟是在什麼樣的信念下存活於世。

    為了什麼呢,錢?夢想?未知?又或者是延續?

    好死不如賴活著,儘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但卻依然沒有真正的死掉,或許,這就是求生的本能……

    我家的房子中間有些高,邊沿有些低垂,下雨之後,在房子的邊沿堆積著大片的水跡,水的下面,似乎是黑褐色的泥土。

    排水管依然在漫不經心地向下流著水,那雨水練成了一條長長地白線,最終下落到地那因為長時間沖刷而出現的小水坑之中,發出嘀嘀嗒嗒的聲音。

    天空中有很多蜻蜓,嗯,這是我猜的,因為我看到了兩對翅膀和那細長的身體,我眼睛不好,但是,那應該是蜻蜓,我數了數,有二十多隻呢,在我家院子的空不斷地盤旋飛舞。

    旁邊還有幾隻麻雀,在唧唧喳喳地叫著,叫聲很清脆,但是現在聽起來卻覺得很好聽,一陣清風吹了過來,滑過了皮膚,彷彿有著一種絲綢一樣的觸感,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這樣美好的環境,卻無法驅散那心頭的陰霾。

    忽然很有一種衝動,我跑下樓,在房間中拿了一盒粉筆,看著粉筆盒猶豫了許久,終於挑出了一顆粉紅色的,在二樓的牆壁畫下了自己的畫像。

    很醜。

    那嘴唇不知怎麼地,被我畫的很扭曲,而那一雙眼,也快要瞇成了一條縫,只能在那縫隙中,看到一點並不清晰的眼珠,還有那頭髮,很詭異地成了一頭隨風飄揚的碎發,只是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風,從空氣中,又或者從心底。

    原來自己是這麼醜陋啊……

    忽然很想洗澡,把自己現在的一層皮搓下來,好讓自己變得潔淨,可是卻沒有邁動步子,或者是因為心中知曉,自己不論怎麼洗,都不會把自己再次變得無暇而潔淨了。

    院子裡種了花生和芝麻,花生長的很旺,還有雜草也非常旺盛,芝麻面開著白色的小花,被風一吹,和芝麻桿一起搖晃了起來,很炫目,很純淨。

    另外一邊院子中除了花生之外,還有番茄和青椒,只是那青椒,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淹死了,今年下雨很多,就算是渴求水源的植物們,也會覺得喘不過氣的。

    夭折。

    種的絲瓜,雖然有幾顆發芽了,但是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被當做雜草一起除掉了,雖然從來都不喜歡吃這種蔬菜。

    葡萄沒有搭架子,而是順著牆壁爬了來,那枝葉的尖端,還有著一滴雨水。

    看去純淨,其實卻包含了很多雜質的雨水。

    麻雀又在叫了,無憂無慮的清脆嗓音,聽去很祥和,很純淨。

    不知道怎麼地,想要爬二樓跳下來,可是身邊卻沒有梯子,原來的梯子,好像是在十二年前,就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天空中已經不再陰沉,而是一種很曖昧的灰色。

    黑?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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