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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散所乘坐的這輛馬車自然不會被守衛的騎士們攔下來,與那些一般貴族不同,這輛馬車上乘坐著的,乃是皇帝陛下最愛的女兒赫卡特公主,如果真的有人去阻攔,那麼一定是這個人的腦子壞掉了。
懶洋洋地跟在赫卡特的身後走下馬車,唐逸散略有些好奇地張望了一下,打量著這個位於帝都拉瓦隆斯最中心地點的巨大廣場,廣場很大,呃,這當然不是一句廢話,中央廣場極寬極廣,東西長約七百米,南北寬約五百多米,一眼望去,只見到那些身上穿著亮閃閃地鎧甲的士兵們排列的整整齊齊,擋住了後方的平民,使得他們不能進入廣場內部。
這一年一度的節日極為熱鬧,廣場上聚集著的人們少說也有六七十萬,除了帝都拉瓦隆斯的居民之外,同時還有很多從其他地方特意趕來參加夏祭的平民,放眼望去,只見身穿著節日盛裝的平民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幾乎成了一堵人牆。
在中心廣場的中央位置,有著一個高大的祭壇,這座祭壇建造的十分巍峨,基座的邊長足足有百米之多,通體都是一種淡金色的材料所建造,一股股雖然淡薄可是卻十分清晰的崇高威壓不斷地從那祭壇上散發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這祭壇的外觀極為耀眼,看上去頗有些像是傳說中瑪雅人的太陽祭壇,在陽光下金燦燦的彷彿是黃金鑄就的一般,這祭壇是一種金字塔的模式,越往上就越小,到了二十米的高度以後,整座祭壇上方不再縮小。而是成了一個凸出拔高了整整五六米的神台,在神台地上方,是三座神祇的雕像。
這三位神祇中間的一位神像略微高大一些,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長袍,左手持著權杖,右手持著法典。頭頂佩戴著一頂看上去頗為奇特的皇冠,容顏充滿了一股懾人的威嚴,彷彿是王者一般,這位神祇,便是大名鼎鼎地光明神了,在整個神殿之中其地位也是極為崇高的頭號神明,手中持著的權杖和頭頂的王冠就是最好的證明。
左邊的神像卻是一個身上穿著鎧甲,背後背著一把戰斧,左手持劍。右手持龍槍的戰士形象,遠遠看過去,一股縱橫沙場英武逼人的氣勢動人心魄。彷彿多看一眼,就要被這位沙場之神身上籠罩著的氣息活活壓得說不出話來,正是主掌戰爭地戰神。
與前兩位相比,最右邊的這位神祇卻顯得普通了不少,身上既沒有長袍也沒有戰甲,只是一身顯得十分普通的衣服,在腰間地位置,一條金黃色的腰帶上纏著一把麥穗,身上那略顯普通的衣服上面卻印著諸多農作物和水果的圖案。腳邊擺放著一個籃子,那籃子之中堆滿了東西,只是距離甚遠,唐逸散也不好死死地盯著神像觀察,卻是沒能看到裡面究竟裝的什麼,但是可以預見,籃子裡絕對有不少瓜果之類的事物,這位神祇,自然就是這次夏祭的主神。掌管豐收的豐饒之神,他雖不是多麼強力的神明,但是因為其掌管著豐收這個令人無法忽視地神職,卻是天神聯盟所有農夫的信仰主神,只是因為神職的原因,戰鬥力卻不是如何強悍。
就在他仔細打量的功夫,又有幾輛馬車開了過來,這些馬車除了有兩輛是皇室座駕之外,唐逸散還在一輛馬車上看到了一個頗為眼熟的家族徽章。馬車車門打開之後。跳下來的赫然便是奧賽大公,而其他幾個家族車輛中跳下來的人。他卻並不認識。
這幾輛除了皇室之外的馬車,都是瓦塔帝國首屈一指的老牌家族,每一個家族都有著極為強大地影響力,而近年崛起的愛德華家族雖然搶眼,但是卻並沒有把馬車開進來的資格,況且他們約翰尼三父子還要負責祭奠過程中的軍事安排,基本上確實不大可能會有時間走過來了。
那為首地一輛皇室馬車打開。只見到皇帝陛下在一個三十多歲地婦人地攙扶下走了下來。這位夫人身上同樣衣著極為華麗。可是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太過耀眼可刺目。既顯得雍容華貴地得體大方。偏偏又有著一種淡淡地低調感。
莉琳注意到唐逸散地目光。便輕輕在他耳邊說道:「那位是皇后殿下。她和皇帝陛下地關係和融洽。出身雖然不是什麼大貴族。但是涵養卻是出了名地好。二十多年前地時候。可是帝都有名地美人呢!」
默默多看了這位皇后幾眼。唐逸散便轉移了目光。皇帝夫婦地身後。跟著地兩個人。一位二十四五歲。另一個二十歲左右。這兩人不是那兩位十分重要地皇子殿下。又能是誰?
走在前方地皇帝陛下忽然腳下一歪。彷彿是崴到了腳一般。他雖然和約翰尼同樣是四十六歲。但是常年為國操勞。僅僅是四十六歲就變成了這副六十四歲地模樣。身體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為國事透支精力。已經讓這位皇帝地身體衰弱到了比尋常老人還要脆弱地地步。此時腳下一崴。立刻就要倒下去。
那位攙扶著他地皇后雙手動作異常輕巧地在皇帝地腰間一牽一抖。使得皇帝地跌倒之勢緩了一緩。動作幅度極小。跟著就彷彿是力量不足一般地同皇帝一樣踉踉蹌蹌向後跌走了幾步。身體彷彿是退地急了。卻是向前倒了過去。恰好將自己地身體拱衛在皇帝地背後。兩人歪倒地方向相反。皇帝卻是再也倒不下去。皇后這才急急惶惶地兩手樓主了皇帝地腰身。使這位身體虛弱地皇帝完全站穩。
兩位剛剛走下馬車地皇子正在觀察周圍。待發現皇帝陛下快要摔倒地時候。皇后卻已經十分好運地將他扶了起來。年紀比較小地四皇子猛然向前衝了幾步。扶起了皇后。而同時。二皇子也同時地趕到皇帝跟前。一手扶著皇帝陛下。臉上表情焦急地看著皇帝地腳踝。「父皇。您地腳現在怎麼樣?」說著就蹲了下來。一隻手輕輕探向了皇帝地腳踝。表現舉止和一個尋常平民兒子完全別無二致。十分關心緊張自己地父親。
「唔,無妨無妨,只是剛剛不小心。」看到兒子不顧風度地蹲了下來,皇帝臉上微微一笑,一手輕輕在二皇子的肩頭輕輕拍了一下,將他拉了起來,接著才把目光移向了巨大而神聖的祭壇。
仔細地看了皇后一眼,唐逸散終於收回了目光。剛才的一幕以他地角度,剛好是看得清清楚楚,這位皇后殿下。恐怕也不會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另一輛皇室馬車打開以後,裡面立刻就走出了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來,為首的一個年紀差不多在二十六七左右,顯然這四個人也同樣是皇子公主,只是身份地位卻要比兩個跟在皇帝身邊的兩個身份要低了不少,就是連赫卡特,也要比他們更受重視。
眼神一凝,唐逸散深吸了口氣,不再太過注意這幾位皇子皇女。默默地把視線收了回來,這些皇室成員如何,根本與他無半點關聯,只要保這次任務完成,他與這些皇室成員發生深交的幾率還真不會太高。
就這一會兒時間,越來越多的貴族也都踏進了中心廣場,祭壇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走上去地,眾多貴族們僅僅是走到祭壇下的台階兩邊,立刻就停了下來。默默地靜立著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地等候教宗陛下的到來,他們並沒有等候多久,僅僅是十多分鐘的時間,一輛白色地馬車立刻就行使了過來,穿過了騎士們的阻擋,逕直行駛進了中心廣場,馬車是什麼樣子,這裡也不再去一一贅述。那馬車停下來之後。裡面立刻就走出了一個人來。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神官袍,手中捧著一本厚厚地法典。一頭淡金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背後,滄桑的面孔上自然而然地透出了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一雙淡金色的眼眸半開半合,法典被他緊緊地捧在胸前,垂首而立,這位神官,自然就是掌管著拉瓦隆斯神殿一切事宜的西蒙彼得大主教跟隨在西蒙彼得身後走出來的是一個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長袍,這件長袍介乎於神官跑和修女袍之間,雖然有著斗篷帽子,但卻比一般的修女袍簡潔了許多,長袍地左右開出了一條足足達到大腿的開叉,絲毫不會影響行動,動作之間,長袍之下露出的腿上穿著潔白的長褲,手上帶著一雙雪白的手套一頭橙色的頭髮因為戴著帽子,看不到內部的髮型,相比起她的裝扮,更加引人注目的卻是她背後背著地一桿銀白色的長槍,長槍差不多有接近一米八那麼長,銀白色的槍尖閃耀著一抹淡淡的白色光暈,顯得神聖異常,比她的身高還高高出一截來。
「咦?想不到聖槍修女也來了,看來這次,教皇陛下恐怕會在帝都住上一段時間呢。」
且不提莉琳看到這位聖槍修女之後那自言自語地猜測,這位修女走下來之後,也同西蒙彼得大主教一樣在車門住停了下來,一臉虔誠地束手立在一旁,等待著車內教皇大人走下來。
教皇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頭上戴著一頂幾乎有二十厘米之高的皇冠,皇冠上刻滿了繁複奇特的花紋,上面還有著天上諸神的浮雕印記,身上穿著一件簡潔無比地神官袍,神官袍除了在衣領和衣袖上繡著一些淡淡地金色符文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花樣,雖然頭髮花白,但是面孔看上去卻要比西格魯年輕許多,右手上握著一柄與身高相仿地白色權杖,這一柄白色權杖看上去光滑而簡單,上面雖然有不少細小的神符,但是除了在最上方鑲著一顆不斷地釋放著淡淡神聖氣息的不知名金色金屬之外,竟然也同教皇本人的打扮一樣,簡潔到了極致,若非是親自看到他,沒有任何人會相信這個老人會是掌握著整個教廷機構,一聲令下就能夠號令百萬神聖騎士為其犧牲的教皇陛下。
教皇陛下出現之後,不少人的目光都有些驚異地轉向了唐逸散。原因很簡單,他身上的那一襲白袍,除了符文和教皇身上的長袍不一樣之外,看上去竟然是如出一轍,兩人身上的白色長袍,居然相似之極!
那些先前就對唐逸散有著先入為主的神官認知地貴族們此時看到傳說中的教皇陛下穿著居然和他異常相似。無不紛紛在心裡不斷轉著念頭,思考著兩人的關係。
而教皇本人下車以後,目光四處一巡視,立刻就看到了穿著與自己極為相似的唐逸散,忍不住便多看了幾眼,只是這個動作在其他人看來,卻越發地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份不簡單,彷彿教皇陛下與他真的關係不淺一般。
察覺到人們的目光,唐逸散心中卻是微微有些苦澀。早知道會這樣,他是堅決不會弄出這件神官袍地,他也沒想到自己隨意地用幻術構建出了一件曾經在網頁上看到的神官袍。居然會和教皇身上的如此相似,兩人不但樣式相差不大,同樣都是衣領和衣袖上面繡著金色的符文,除了符文不同,乍一看之下,十個人倒有九個會把兩人的長袍當做是同一種款式,如果是一般人倒也罷了,但這是教皇陛下!
教皇陛下的地位極為崇高,就算是用餐的時候吃了什麼食物。用了什麼樣的餐具,都不同於一般人那般隨意,乃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穿著自然更是重中之重,這次夏祭是十分重大神聖地祭奠,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地穿著便服出來?這時候穿什麼,自然會更加被注意幾分,唐逸散衣著與他相似,在諸多貴族眼中。也漸漸地演變成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皇帝陛下神色平靜地看了唐逸散一眼,又彷彿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奧賽大公,臉上掛起了親切而又莊重的微笑,對著教皇迎了上去。
注意到皇帝地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唐逸散心中一凜,原本輕鬆隨意的心情也沉重了無數倍,雖然他知道這只是意外,但是皇帝卻絕對不會這樣想,西蒙彼得與奧賽關係極好。如果自己這個冒牌神官再成了瑪拉弗蘭克家族的客卿。可是卻似乎又與教皇扯上了關係,這般厲害計算一下。幾乎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劇變!
沒有那個皇帝喜歡自己的臣子會擁有太過強大的力量,特別是這個臣子與另一個必須要讓他慎重對待的勢力有了關係地時候!這些政治東西唐逸散雖然未曾深入地學習過,但是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從腦力大增以來,大部分東西在那個狀態下只要看一眼便過目不忘,為了自己的學習成績,他還特意地在那種狀態下將華夏史仔細地讀了一遍,便是連國外西方世界地發展史,也多少涉獵了一些,似這等臣子力量太過強大而被皇帝猜忌最終打壓到家族崩壞的例子可謂是多不勝數!
在他思考完畢以後,莉琳心中一震,也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完全分析了出來,原本紅潤的臉色霎那間變得雪白,慘然地看了唐逸散一眼,目光中隱隱地包含著無奈、恐懼、哭笑不得,甚至還有一絲絲的依賴!
唐逸散身上那神官袍是隨意變化出來的,她自然十分清楚,當日在花園中她曾和唐逸散聊過這個問題,況且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唐逸散怎麼可能與教皇有交集?當時詢問了一下之後,便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唐逸散身上的白袍雖然頗有神聖氣息,但是但是比起那些紅衣大主教們身上的服飾,至多也僅僅是一個一般神官才會穿著的長袍罷了。
偏偏教皇陛下地長袍,居然也是這副模樣!
沒有人會把這件事當做是巧合,唐逸散的來歷神秘,並且還是聖階,方纔還開口宣佈是瑪拉弗蘭克家族的客卿,教皇出來之後,也特意地與他對視了好一會
唐逸散乃是自己召喚來神獸,等他再成長一些,皇帝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而現在皇帝也不可能如此明顯地對他瑪拉弗蘭克家族下手,時間還是很充裕地……
莉琳心這般想著,心中終於安定了一些,唐逸散看到她的目光之後,卻立刻就讀出了這一點點依賴中的含義,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老皇帝走到交換跟前寒暄著,兩人說的什麼,唐逸散也沒有聽下去的心思,他本就和那邊有足足二十多米的距離,此時心神不寧,自然是什麼也不到。
「壞蛋,你身上的衣服為什麼和教皇老爺爺一樣啊?」用壞蛋兩個字稱呼唐逸散地,當然只有赫卡特這個心思單純無邪,雖然十四五歲但是卻依然如同一張白紙半乾淨地小公主,儘管與她相見時間不久,但是唐逸散卻已經大致地看出了這個小公主的性子,整個人純淨地彷彿是無暇的水晶,有著少女的嬌柔天真,同時好奇心也頗為旺盛。
望著小公主那水藍色的純淨眼眸,唐逸散無奈地笑了笑,頭疼地輕輕揉著眉心,「我也不知道,只是巧合吧。「真的嗎?我去問問教皇老爺爺,看你是不是在騙我,莉琳姐姐說你是壞人,說話不能信的。」話未說完,這位心思單純的小公主就笑著跑了過去,一邊跑動,一邊還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