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華山的劍拔弩張,南方千年水鎮西塘的人們卻過著漁歌晚唱的平靜生活。這裡每一段街巷,每一棟老屋,每一根樑柱,每一片瓦簷,乃至牆角暗青的石苔,特別是那蜿蜒河畔的依水長廊,都濃縮著說不盡的故事。
入夜的西塘絕非安靜恬淡,河坊人家挑出的一串串亮麗紅燈籠妖嬈著,五顏六色到處飄弋的旗旛商幌歷歷瀟灑著,一家連著一家小店的商品琳琅了滿目……
西塘多弄,縱橫交錯,粗粗細細的象經線緯線編織著神秘。窄的僅容一人走過,寬的,容納幾人並行。很多弄連接現代、遠古,在這一端懷舊念古,到另一端憧憬期冀,這是在其他地方體驗不到的。
穿行在別具一格的窄街陋巷中,數著灰白的石板,猜度曾經的過往,把觸角,沿著老牆根展延,浮起一幅幅幻想,在醉意的腦海裡,抑或清新,抑或模糊。
站在西塘最出名的石皮弄口,那斑駁蒼老的高牆、一線天空的蒼白,奇怪的是,人們絲毫不覺得狹隘,壓抑。
弄的深處,淺淺的小門,咿呀一聲豁然洞開,眼前一亮,豪宅深藏,乾坤內裡,小門後面走出了一個穿著時尚的長髮美女。
弄裡昏黃的燈光照在這個突然打開小門走出來的女子的臉上,這個長髮女子美則美已卻一臉冷峻,眉宇之間隱隱透發出一絲殺氣,這個女子赫然便是霧隱樓美女殺手曲靈。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華山的嗎?天下練武之人無不希望見證今晚月圓之夜,華山之巔,兩大先天無敵強者一戰。
曲靈是一個古武者,且是一個吸收了南宮楚身上那浩瀚無匹的先天真氣的古武者。先天真氣的作用是巨大的,不但在慢慢改變著她的體質,更是令她的修為像坐火箭般直線上升。
到今時今日,曲靈的古武修為已經到了古武五階大成的境界。難道她就不想去見證一場曠世之戰?
…………
早春的西塘剛下過雨,路面有點潮濕,冷而安靜。入夜後,弄裡人家依然進進出出,門大敞著,男人在吸煙袋,女人在河邊洗衣。門對著的,便是那著名的煙雨長廊。
街道旁邊有幾個年輕人在打紙牌,厚厚的一摞撲克明顯不是只有一副,聽其不時大呼小叫的,玩的好像叫「拖拉機」的撲克遊戲。
左邊的一家小店賣印花藍布的衣服。右邊有古老的漁具店和農機店,店裡有一個男子在吃飯,灰的牆,黑的臉,突然之間卻聽見手機鈴聲大作,那吃飯男子抹了一把嘴,然後取出手機大聲的講著電話。
一家兩面環水的小店裡坐著一個面如刀削的青年人。說其年輕是因為其樣貌衣著,但青年人的臉上卻透著一股滄桑之感,卻像在紅塵裡打滾了數十年看破世事的老人。
店裡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食客,看來這裡環境雖好,生意卻不怎麼好。當點菜之時竟是店主親臨,那是個男人,居然還生得十分好看。
那青年也不看菜單,讓店主來推薦。結果他推薦一個,青年便說「好」,他再推薦一個,青年再說聲「好」。這樣子一桌下來,那青年卻是要了荷葉粉蒸肉,老鴨燉餛飩鍋,腐衣包肉,臭豆腐,炒田螺,西塘醃菜等等。
這小店的店主還真會做生意,這擺滿了一桌子的菜就算再來兩三個人也足夠有餘,那青年怎麼吃得完?
末了,店主人又上了一瓶嘉善黃酒。那青年也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看不出店主人的用意,臉上平靜得如冰封的湖面,旁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青年自斟自飲,那黃酒初飲酒性溫和,再飲醇香濃郁,河岸兩邊早已經掛起了大紅燈籠,河面被照得通紅,河裡撐過的小船都被染成了紅色。
這詩情畫意的江南美景,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過那青年卻是一杯接著一杯,直到酒瓶見底也未見一絲醉意。
一個小時之後,青年出了那間小店,踏上那青石板路,信步而行,恍似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青年的眼裡一片茫然。
「啊……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我要回家……」正當銀髮青年岔進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前面傳來一陣女孩子慌張的急呼聲。
「這麼早急著回家幹什麼,不如先陪哥們幾個去喝一杯,然後大家再一起去……哈哈……」接著便是一陣肆意的笑聲響起,笑聲之中還夾雜著幾聲低笑。
「就是,以後你只要跟著我們龍哥,包管你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隨著青年的走近,之間三個混混將一名女子堵在小巷子裡,言語輕佻的在調戲那個女子。青年皺了皺眉頭,在這民風淳樸的江南水鄉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大煞風景。
「喂,識相的就快滾,別阻著老子辦事。」這時那三個混混也已經見到了走過來的青年,立時便囂張的對著青年大聲喝道。
青年也已看清了那少女的樣貌,但見她婀娜苗條,肌膚瑩白勝玉,雖然現時神色驚慌卻不掩其嬌美,難怪會被這幾個混混給盯上。
巷子就這麼大,冷峻青年低哼一聲,還是向著那四個小混混緩步走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耳朵聾了,趁你爺爺還沒生氣趕快滾,要不然老子廢了你。」見到這個突然冒出的青年不但沒有轉身離去,反而徑直向著他們走過來,三個混混之中的一個爆炸頭立時就叫囂了起來。
青年還是不出一聲,彷彿沒有聽到那爆炸頭的呼喝聲,腳步不停,照樣走了過來。
「丫的,給臉不要臉,去死。」一個赤著膊,手臂上紋著一條青龍的混混衝上前去,照著青年的臉就是一拳。
在那少女的驚呼聲中,啪的一聲,青年的臉龐與那混混的拳頭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出乎意料之外,那赤膊混混竟然一拳打在了青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