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黑衣人背著南宮楚以樹木山石為掩蔽,悄無聲息的向著西邊最矮的一面峭壁前進。來到近前,卻見一條漆黑的長索直從峭壁之上垂了下來,向上望去,竟是看不到頭。
原來早有準備,南宮楚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不過他眼下全身功力被體內那九枚龍骨釘封住,慢說不能提氣,就是手腳也用不上半分力氣,要他沿著繩索爬上去實是比登天還難。
那背著南宮楚的黑衣人早已經覺察到他雙手雙足軟弱無力,知道他必是被人封住了功力或是四肢受了重創。
於是那黑衣人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繩索,把南宮楚緊緊的綁在背上,雙手一拉那條自峭壁之上垂下來的黑索,身形敏捷之極的向上攀爬了上去。
那黑衣人在峭壁之上,敏捷如猴,只見他雙腳每在山壁之上點一次,便上升四五丈,而且還是背了一個人的前提下,可見這黑衣人的輕功造詣確實非同小可。
不一會兒,那黑衣人便背著南宮楚沿著黑索爬上了這百丈險峰,當那黑衣人腳踏實地之時,南宮楚也鬆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這三人是誰,但總好過落在歐陽世家之手。
只見崖邊人影晃動,另外四名黑衣人也接連順著黑索從峭壁之下翻身上到了山峰之上。那背著南宮楚的黑衣人將綁著南宮楚的繩索解開,將他放到地上。
南宮楚差不多近半個月沒有站起來過了,他雙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他回頭向山下瞧去,只見整個山谷盡收眼底,山谷中央一個巨大的湖泊正被岸上的燈火照耀得閃閃發亮。湖邊和那亭台樓閣之間不時的奔過一隊隊身穿灰衣或是藍衣的大漢。
山莊之中的打鬥呼喝之上也逐漸弱了下來。驀地一聲長嘯在歐陽山莊之中響起,片刻間嘯聲已在莊外一里之外。
這一聲清嘯中氣十足,綿綿不絕,在夜空之下飛揚而出,有若一條長龍行經天際,震懾群山。
這個發出嘯聲之人,必是與歐陽望大戰的那名絕世高手。他長嘯而退,顯然是想給歐陽望一個下馬威,告訴歐陽望,歐陽山莊這個歐陽世家的大本營他來去自如。
這人到底是誰?華夏古武界之中能夠力敵歐陽望的人十個手指都能夠數得過來。南宮楚對這個神秘高手十分好奇。
歐陽望,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算賬的。南宮楚暗暗發誓,眼中厲芒閃動,臉上卻一片平靜。
南宮楚恨恨不已之時,忽覺眼前一黑,隨即暈了過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正在收回手掌,原來那黑衣人一掌輕切在了南宮楚的頸部動脈之上,出手瞬間把他打暈了過去。
那五名黑衣人互換了一下眼色,隨即背起南宮楚從山峰的另一邊攀爬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功力被封,又在冰冷的山峰之上吹了寒風,竟史無前例的迷迷糊糊發起高燒來。他恍惚之間好像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間房間的大床之上。
他神志迷糊,昏昏沉沉,對周邊的事物只有模糊的印象。南宮楚自被封了功力之後,對外界的抵抗力明顯已經大不如前,加上又被歐陽千羽折磨了大半個月,他現在可說是一身病痛。
南宮楚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好幾次,彷彿感到眼前有人影晃動,彷彿有人在他身旁說話。他努力的想看清那人是誰,卻感覺眼皮有千斤重,他再怎麼費勁也只是見到一個淡綠纖細的背影。
重傷又發燒的南宮楚現在根本就已經沒了時間的概念,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這讓他暫時忘卻了身上的傷痛,但他對歐陽世家的仇恨卻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心中,他與歐陽望兩人注定了只能有一人能夠活在這個世間。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會兒或許是十多天,南宮楚總算清醒了過來。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映入目中的便是天花板上的一盞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水晶吊燈。
南宮楚的身子微微一動,便覺得四肢百骸傳來了一陣劇痛,忍不住啊的一聲痛呼出來。疼痛之中,他忽然感覺到了右手竟是有了些許知覺。
雖然陣陣劇痛傳來南宮楚也不禁大喜過望。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身上纏滿了繃帶,右手更是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看來是有人幫自己處理了身上的傷口了,不過這人是誰呢?南宮楚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把自己救了出來,又醫治自己,這些人是敵是友他並不知道,這使得他有種心裡沒有底,莫不著邊際的感覺。
不過那些人的手裡有那柄戰國時期,鑄劍大師歐冶子鑄造的湛盧寶劍,那些黑衣人之中肯定有東方世家的人。
既來之則安之,現在也已經不容南宮楚想那麼多了。他粗略打量了一遍這個房間,只見四周擺設雅致,整個房間都是暖色調,簡簡單單,卻讓人感覺到陣陣的暖意。
忽然開門聲響起,一名身穿淺黃色制服的女孩子開門走了進來。這女孩手裡捧著一個瓷碗,一陣苦澀的藥味隨即飄進了南宮楚的鼻子裡。
南宮楚見到這個女孩子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難道這裡是酒店?南宮楚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那名女孩見到南宮楚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便面露微笑禮貌的道:「這是我們為先生熬的中藥,請問先生是現在服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