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了就要考慮走不了的問題,首先要處理的是一位正在西京的大人物:藍宇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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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走的時候沒說什麼,柳依蘭也沒說什麼,可她們在這個時候離開就是為了給祝童騰出足夠的空擋。
剛才也是操心凡星的身體狀況,天輪寺外還有帶傷的葉兒,很多事都去細想。
現在母親祝紅把這些都接了過去,祝童才騰出心思把目前的狀況梳理一遍,越想越是覺得又意思。
之前,祝童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坐到江湖酒會召集人的位置上,是因為很多人都希望能借他的手從三品藍石那裡拿回本屬於八品江湖各派的財產。
東海投資是祝紅一手創辦的,龍邦國際的創辦人是藍宇先生。
雖然龍幫國際大部分、價值超過五億的資產已經合併到東海投資之內,可它的初始資金只有區區一百五十萬人民幣;與江湖各派的心理期望值有不小的差距。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新進的漢水尹家、石旗門,以及退出江湖道的四品紅火和五品清洋。
賬目都在三品藍石手裡,八品江湖的各派當事人也已經故去,誰也不清楚當初他們帶走了多少屬於江湖各派的資產。
唯一一家留有原始憑證的是清洋江家,去年,在祝童的協調下,江小煙得到了三億元人民幣的補償。
五品清洋畢竟曾經是水上豪強,那個時代就比較富裕,存入三品藍石的資產甚巨;江湖各派之中,也許只有一品金佛才能與之比肩。
現在的東海投資,如果只算淨資產的話,七品祝門是當然的第一大股東,三品藍石排名第二。
可在董事會確定的實際股份劃分裡,祝門只排名第三。
一品金佛與二品道宗之所以能排在祝門之前,就是因為有這部分尚未兌現的資產。
祝童私下裡曾分別與空寂大師、羽玄真人交換過意見、梅夜、柳依蘭分別交換過意見;綜合出來的數字是十五億人民幣。也就是說,如果想徹底解決過去的財物糾紛,三品藍石還需向東海投資注入十五億元人民幣的資產。
牽扯到如此一筆巨款,定然不會有雙方都滿意的結果。祝童很清楚這絕對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一直也不怎麼上心去做。
現在,三品藍石把一個天大的破綻放在祝童面前,也放到了八品江湖各派掌門眼前。祝童這個江湖酒會召集人如果不抓住機會,就太也說不過去了。
柳依蘭曾對祝童交過底,三品藍石如今在國外的資產分兩部分,一是以藍石投資控股集團公司為主的主要由幾家大銀行、大公司的股份組成的金融資產,二是位於法國波爾地區的兩家酒莊以及周邊的土地、城堡等固定資產。
具柳依蘭判斷,三品藍石現在的財物狀況並不好,藍家內部有部分老人認為應該盡早變賣銀行股份,加大對中國大陸的投資;另一部分則希望盡早與江湖道切割乾淨,反對投資中國。
前一部分人當然是以藍宇為主的老人,他們對江湖道與中國有相當的感情,不希望三品藍石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持後一部分觀點的是藍家的年輕一代,以藍湛江的大哥藍盛江為領軍人物。
這也是祝童一直沒有對藍宇施加壓力的主要原因;畢竟,在那個動亂年代,藍家曾為江湖道的資產提供了一個庇護所,保護了一批江湖中人。
這又是一筆不受法律保護的信義之帳、良心之賬,人家如果真的翻臉不認帳,這邊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對藍宇,祝童心裡更多的是敬重;可牽扯到一筆如此大的資產……
祝童微微歎口氣,撥通了藍宇的電話。
「藍先生,事情有了點變化,暫時我不能去西京見您了。您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到天輪寺來?」
藍宇先生沒有半點意外,說自己馬上就動身。他接著又徵求祝童的意見,藍湛江可否同行?
祝童想了想,說應該的,藍宇先生第一次來西京,對天輪寺更是陌生;有藍湛江陪同,大家都放心些。
掛斷了電話,祝童又想了一會兒。
藍宇沒有提藍右江,只說讓藍湛江一起來,這是否表明,他已經解決了藍右江的問題,三品藍石在國內的代理人換成藍湛江了?
他看著略顯畏縮的廖風,問道:「紫金不乞,聞聲皈依。廖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哦,紫金不乞,聞聲皈依。是刻在天輪寺紫金銅鐘上的梵體銘文。它的意思……我是這樣的理解的,佛祖的紫金缽不是用來乞討的,佛法大道是佛祖為解救眾生降下人間的五彩祥雲,是消弭罪惡清潔世界的甘露清泉;紫金銅鐘是佛祖紫金缽的化身,鐘聲乃佛祖清淨微妙之梵音相;紫金鐘聲雅莊嚴,如梵音清徹遠播萬里,聞者當立生敬慕……」
「廖先生,我不想聽您宣講佛法,梵音梵文什麼的。我想知道,那紫金銅鐘究竟是怎麼回事?」祝童忍了又忍,聽廖風越說越離譜,斷然打斷了他。
「那是一個傳說……」廖風開始講述紫金法師與紫金銅鐘的故事。
祝童聽得津津有味,心裡越來越清楚。
雪狂僧不可能認出大鐘上的梵文,廖風話讓祝童確定了江小魚對天輪寺的圖謀,他要借助一品金佛的勢力,達成一些暫時還不為人知的目的。
呼呼的風聲讓他清醒了一些,祝童看向牛角嶺方向,西北方向堆積起一片黑雲,看樣子要起風了。
他再沒心思聽廖風的廢話,板著臉道:「昨天晚上有些話沒有對你說清楚,不瞞廖先生,如果你的回答不能令我滿意的話,我會把你交給他們。」
廖風不用看就知道祝童手指的方向是武警牛少校,天輪寺看起來已經沒事了,他們卻換上了戎裝。
清淨佛土,隱隱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祝童也有些奇怪,牛少校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換裝?可人家並沒有義務對他通報什麼,現在正好用來威懾廖風脆弱的心理防線。
「鷹佛已經走了,桑珠活佛也走了……曲奇,他這麼會落到你手裡?」祝童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看管廖風的蘭花女這麼了?
「三女給伯母開車,他就沒人看了。」曲奇盯著廖風道:「他不老實,想走,被我攔住了。」
「你們無權干涉我的自由,這是綁架。」廖風強頂道。
「就算我綁架你了,廖先生,你可以報警啊?」祝童拿出手機,按開,遞過去。
廖風低下頭,不敢接手機,也不敢看祝童。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事,與他一起被抓的喇嘛還被關在沙漠營地裡呢,報警,那當真是自討苦吃。
「本來,我準備把你交給警方。」祝童收起手機,慢悠悠地說;「一位曾經的年輕學者、大學教授、博士,淪落到你這個地步,與雞鳴狗盜之輩為伍,很有新聞價值啊。如果我願意,你至少要在監獄裡呆上三五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圖謀綁架鳳凰仙子,也許王省長和朵花會放過你,可這裡是西京,有大批的人想借這個機會出頭呢?就看,我把你交到誰手裡了。如果你認為王省長顧及身份、臉面不會讓這件事公開的話,我要說,你太幼稚了。前天晚上沙漠營地裡還有幾位尊貴的客人,井池雪美小姐是來西部考察的投資商,陳依頤小姐是福華造船董事長,給你按上一個圖謀綁架敲詐客商,破壞西部大開發的罪名,想必大家都會認為很恰當。」
廖風的頭埋得更低了,心裡卻在吶喊:鷹佛,阿彌陀佛,您怎麼能容忍您的信徒被人如此欺侮?
他很清楚,飄揚在天輪寺上空的鷹佛旗幟已然被扯下了,鷹佛那個時候沒有來,現在出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曲桑卓姆活佛走了,「神醫李想」為什麼不放他走?
「你是不是想,曲桑卓姆走了,我為什麼還扣著你不放?」祝童的聲音如一聲驚雷,讓廖風不禁哆嗦著退了幾步。
「曲桑卓姆是女活佛,是宗教人士。你廖風是什麼?還是昨晚的那三個問題,考慮清楚沒有?回答我,我就放過你。」祝童又道。
昨天晚上,祝童問廖風,西京馬家的哪個人參與了這次陰謀?藍湛江是怎麼進來的?介入的程度有多深?
當時廖風咬死也不回答,他心裡還有一份幻想,一份希望。所以祝童才把他帶來,讓他親眼看到天輪寺發生的一切。
這比任何語言都有效,廖風的心裡防線與信仰,已經鬆動了。
「我再給你個機會,告訴我,你就可以走了。」祝童等了一分鐘,又道:「廖先生,你這次闖的禍夠大,只怕今後只有皈依佛門路可走了。換個身份,對別人有用,在我眼裡一點用也沒有。這句話你可要記好了。還有一句話你也要記牢,再一在二,沒有第三次。曲桑卓姆活佛已經受到懲罰,她現在不是活佛,只是個凡人;希望你這個凡人,不是下一個。」
「我還有甘露坊。」這句話他可沒敢說出來,廖風四處看看,心裡充滿不甘。
他看一眼遠處的甘露坊,他曾對鷹佛描繪過,那可是一隻能下蛋的金雞啊。他不相信鷹佛會如此輕易的放棄天輪寺、放棄甘露坊。
祝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他還在掙扎,笑道:「紫金不乞,聞聲皈依。你真的很堅強,我尊重你的信仰,但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了。曲奇,看好他。」
說著,祝童對遠處的牛少校招招手。
牛少校正在佈置警戒線,看到祝童招手快步向這邊跑來。
「等等,我說。」廖風的心裡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他不想做一個囚徒。
「晚了,我真的沒時間了。」祝童不看他,心裡想,不徹底壓垮你,誰知道你會拿什麼破玩意來糊弄老子!
「李先生,我請求您給我個機會,我都告訴您……」廖風抱住祝童的腿,懇求聲可謂情真意切。
祝童低頭看著廖風,輕聲道:「你不必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我很願意告訴你。只要我知道。」
「那還是算了,如果我問的問題你不知道……」
「我都知道,李先生,放過我這次吧。」
廖風可算是聲嘶力竭,牛少校已經跑到跟前了。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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