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有點發蒙,算算時間,秦渺出國三年多了,還沒到畢業的時間;也沒聽秦可強說起過啊。
祝童打開電腦,調出秦渺的資料仔細查看,發覺她已經在望海醫院工作一個月了。雖然經驗略顯不足,卻已經參加過幾次大型手術,成長得很快。吳瞻銘計劃成立一個單獨的整形外科科室,秦渺就是重點培養對像之一,她在國外學習的正是整形外科。
秦渺這次要去海洋醫院的美容中心,跟隨丁主任學習兩個月。
「孽債啊。」祝童盯著秦渺的兩寸照片,抓著自己的頭髮喃喃道。
也許,她已經忘了自己……祝童這麼安慰著自己,可心裡的那點愧疚,卻怎麼也去不掉。
八月十八日,舒院長提前結束休假,從武漢返回海,住進了望海醫院原范老的房間,與陳老作伴。
祝童心裡由衷的感激舒老以行動對自己的支持,舒老卻說是他應該做的。原來,舒老也曾是華夏的成員之一。
也在這一天,歐陽凡宣佈辭去海洋醫學院院長的職務,出任望海醫院董事長。
如此一來,大家都明白了一點,華夏基金已經正式接手望海醫院。他們對「神醫李想」的態度也明確了,那就是兩個字:力保。
范西鄰晚又來了一趟,呆了兩個小時。
一來是看望王文遠;二來陪陳老和舒老吃飯,表達自己對華夏接手望海醫院的持支持的態度,並祝賀歐陽凡就任望海醫院董事長。第三是希望祝童能放過田旭陽。
范西鄰與祝童在望海醫院十八樓密談了半個小時,范西鄰說,如果祝童答應,可以幫忙把李頌漢調走。
原來,調來李頌漢是范西鄰在背後搗鬼!
祝童心裡竊喜,表面始終沒有鬆口,他巴不得李頌漢多呆幾天;只說田旭陽必須先來望海醫院一趟。范西鄰表示很遺憾,神情複雜地與祝童對視一分鐘,泱泱地走了。
八月十九日,王文遠已經在香薰室內呆了三天,所有化驗結果都出來了。
許博士再次召集會議,討論治療方案。
從午九點到中午一點,會議整整進行了四個小時,卻絲毫沒有形成最終治療方案的跡象。
原因只有只有一個,也就是領導們要求的,在保證病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用盡可能安全的手段放手治療。
哪個方案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保證王文遠的生命安全。
祝童覺得,除了許博士之外,大部分專家似乎都在裝糊塗。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祝童認為大部分人都應該看出了一些跡象:領導們要求的只是保證王文遠的生命完全,至於他是否發瘋,則是可以商量的。
這些詳盡的化驗結果,已經可以初步確定幾種有針對Xing的解毒藥劑,可是每一種都有同樣的副作用:對病人的神經系統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也就是說,只要能大劑量的使用這些解毒藥或緩解劑,王文遠的生命安全基本可以得到保證,但是他精神方面的問題會變得更大。
祝童與周行一直也暗中進行著另一種嘗試,他們召集了六位老中醫,針對「綠度母」進行了深入探討。在祝童帶班的時候,那六位老中醫分別進入香薰室,對王文遠進行了近距離診視。
最終,老中醫們開出了兩張處方。
第一張是主處方有十八味藥,需要連續服用三天;第二份是副處方,功在保護病人的身體、修復病人受損的身體各項機能,有二十三味藥,其中就包括及其珍貴的百年人參。
馬八拿著祝童提供的毒液,在祝福山莊用兩隻狗、一隻猴子進行了動物試驗,效果相當不錯;卻也有一些遺憾。那隻猴子被治好後,即使用了第二副藥,精神也顯得十分萎靡。
雖然沒給猴子使用百年人參,也間接證明,第一張處方一樣對神經系統有損害、第二張處方能起到一定程度的保護作用,但效果有限。當然,比起西藥來說是大為降低了。同樣是祝福山莊的動物試驗,用西藥治療的猴子,乾脆就處於偏癱狀態。
祝紅研究後給出了解決辦法,如果想救回一個完整的王文遠,有個必須的前提:需要祝童使用祝門術字為他Ti內的神經系統做一個防護措施。
這兩張處方祝童沒有拿出來,與其說是為王文遠準備的,不如說是為預防索翁達活佛的「綠度母」準備的。
他還沒有想好該不該拿出來,救王文遠是肯定的,他已經答應過葉兒要救王文遠,當時的打算是用控魂術把王文遠弄成個瘋子。可是陳老的話讓他想了很多。
「也許,病人能自己挺過來?」月亮博士說話;「今天已經是病人中毒後的第三天了,他只出現了一些精神問題,身體各項機能並沒有什麼大問題。我覺得,李院長對病人採取的前期治療措施正在發揮作用,主要應該是這個香薰室,病人Ti內的毒素也許會逐漸隨汗液排出來。」
月亮博士是精神科醫生,他的意見當即被藥理學專家駁斥的一錢不值。
祝童也以為月亮博士在胡扯,完全是為了討好「神醫李想」才說出這番話。他看到了歐陽凡來望海醫院,也許是想換個地方。
王文遠的病情之所以還能保持穩定,大部分是祝童植入的那只紫蝶的功勞,他呆在香薰室內出汗確實有排毒,卻沒如此神奇的效果。每天三次的血液化驗證明,王文遠Ti內的毒素濃度程度有限的緊。
「是很奇怪啊。」許博士早就注意到這一點;只不過一直沒說出來。
動物實驗不只祝童在做,許博士也做了,並且數量更大。他使用的是沒有經過龍星毫提純的「綠度母」,也就是只經過簡單處理的王文遠的血液。每個接受試驗的動物都活不過兩小時。即使把動物放進香薰室類似的環境中,給它們大量補充液體並讓它們大量出汗,也只能多延續一到兩個小時。
以病理學理論分析,王文遠Ti內有如此多的毒素,能活到現在,簡直可以說是生命的奇跡了。
由此,許博士推斷出祝童一定對王文遠做了什麼。他同時也在研究網公佈出來的「神醫李想」救治好的病人的病例,並一直在觀察祝童,卻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祝童每天都會進香薰室呆一會兒,但最多不會超出十分鐘。許博士根本就沒看到祝童與王文遠有身體接觸,更別提治療了。
唯一的疑問是,祝童曾允許幾位老中醫去給王文遠做過診斷,卻再沒消息了。
現在,月亮博士一說,許博士趁機提出了這個疑問;希望能得到一些答案。
包括祝童,房間裡共有十一個人,大家都看向祝童。
李頌漢說話了:「醫學東西我不懂,我覺得,如果西醫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不妨讓中醫試試。」
「我反對!」祝童站起來說;「這幾天我確實讓我們醫院的老先生們看了看,他們與各位一樣,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各位堅持的話,必須出具一份面文件,證明這個決定是大家共同做出的。出意外的話,共同承擔責任。」
如此一說,房間裡的人都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了。
下午,向墨給祝童打電話,說是藍湛江邀請祝童見面,有事商談。
祝童說自己實在走不開,藍湛江有事的話,可以來望海醫院找他。
晚八點,藍湛江與向墨準時出現在望海醫院。
祝童把他們引到十八樓,在自己平時打坐的花叢中擺下一張竹台,沏茶款待客人。
向墨有與西蕾婭小姐同樣的特質,工作時一絲不苟。只負責記錄,除了開始的客套,沒有半句話。
藍湛江首先對萬家生佛的事表示遺憾,並感謝祝童介紹生意給他,希望祝童能盡早介紹與西邊的人認識。
祝童說,只知道金石投資、東海投資以及范西鄰的人組建的投資公司各與三家公司簽了正式合作協議,並且已經開始進入實施階段了;西蕾婭小姐如今就負責設備的採購與工程招投標工作。
具體到這三家公司,他當時在那邊呆的時間有限,瞭解的情況並不多。原準備和萬家生佛一起籌集一筆資金把它們吃下來,如今萬家生佛出事了,這件事就湯了。
祝童還說,他並沒有與對方聯繫過,能幫忙的地方有限。
藍湛江表示理解,詢問了一些東海投資與別的公司合作的細節就告辭了。
送走了藍湛江,祝童覺得心裡沒把握,藍湛江表現的並不是很熱心。
向墨沒有隨藍湛江離開,她讓祝童帶她在望海醫院四處轉轉,對哪裡都很好奇的樣子。
兩人又回到十八樓,祝童詢問向老的近況,向墨說,向老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回來了,他在悉尼開了家中醫院,本想邀請祝童抽時間去指導一下,可又怕祝童不方便。
祝童又問向墨為什麼不留在悉尼幫向老?向墨說,藍公子個月到悉尼度假,邀請她來幫忙。正好,她很懷念在福華造船籌備處的那段時光,也想回這邊生活一段時間,就與藍湛江簽訂了一個為期一年的合同。一年後,還要回悉尼幫爺爺打理醫院。
向墨問葉兒在哪兒?為什麼沒見到她?祝童覺得向墨的眼神不對勁了,潮呼呼地,像要滴出水來。急忙尋個由頭把向墨送走;心裡想,再也不能招惹這些丫頭片子了。
第二天,蕭蕭讓人送來消息,說藍湛江約會西蕾婭,很詳細地詢問了那批環保設備招投標的情況。
祝童覺得,這個坑,藍湛江已經跳下去一半了。
他再次透過蕭蕭給大師兄傳遞消息,要他堅持鷹洋投資只能以現金入股,不能按照他們的模式,以環保設備入股。如果藍湛江不答應,就拒絕合作。
接下來就只有等了,等藍湛江自己迷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