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過去了,八月中旬,隨著酷暑蒞臨海灘,「神醫李想」也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明星級人物。
與別的明星一樣,祝童也出了本名為《中醫知道》的,行程也變得分外忙碌。
他幾乎每週都會出現在媒體,或是電視;向公眾傳播中醫養生之道、宣講中醫知識;或是帶著西蕾婭小姐,作為嘉賓出席一些與醫學搭邊的公眾活動,儼然一副專家學者、社會名流派頭。
為了這表面的光鮮,祝童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首先就是被迫與葉兒分開,望海中醫研究會所十八層成為他唯一的選擇,樓頂公寓是再也不能去了。他身邊隨時都有一組以的媒體記者或狗仔隊,想捕捉一些花邊新聞,謀取公眾的眼球。
開始的階段,葉兒也曾經成為一些媒體記者追逐的目標,搞得她不勝其煩。七月初,有狗仔隊在漫江花語拍到「神醫李想」與曾經的影視明星沙盈盈小姐的曖昧鏡頭,隔天,又有人拍到「神醫李想」開著豪華遊艇與漂亮的女主播夜遊浦江。
最吸引眼球的還是日本井池財團的女繼承人井池雪美小姐抵達海,「神醫李想」幾乎是形影不離的陪在她身邊。幾年前的老黃歷也被翻了出來,原來,「神醫李想」和井池雪美小姐並非新朋,而是老情人了。
在公眾眼裡,「神醫李想」不只是個醫生,身邊總是不乏一些美麗的女子。如是,大家的注意馬被吸引,葉兒那邊才恢復正常。
祝童和葉兒每次相聚都很不容易,有時葉兒到望海醫院看望陳老,而祝童要出席活動沒時間;有時祝童有了片刻閒暇,而葉兒卻走不開。在兩個月裡的時間裡,雖然在一個城市,祝童和葉兒卻只見了三次。
思念如刀,加時常看到祝童的花邊新聞,葉兒清減了。她雖然知道祝童為什麼會如此,按照祝童的話說是「自動變成花花公子總比別人把你變成流氓要好」,可每天都看到「神醫李想」的花邊新聞,心裡卻總不是滋味。
這天晚,她與蕭蕭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並肩走出旭洋集團的大門,看到一位年輕的警官手捧一束鮮紅的玫瑰站在路旁。
「好久不見。」他把鮮花捧到葉兒眼前。
「小王……怎麼是你?」葉兒吃了一驚,送花人竟然是王文遠。
「為什麼不能是我?」王文遠凝視著葉兒,微笑著說;「我來海了,市局經偵總隊。昨天來報道,今天辦完手續就來看你了。」
「謝謝你來看我,可是這花……我不能要。」葉兒推開玫瑰花束。
「為什麼?」王文遠問。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只是普通朋。」
「據我所知,你和他已經分手了。我有權利追求自己深愛的女孩。」王文遠認真地說;「葉兒,給我個機會好嗎?」
「你沒權利這樣叫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我們連朋都沒得做了。」葉兒看到,馬路對面有人在拍照,瞬間的感動立即化為憤怒。
蕭蕭擋在葉兒面前,嫵媚一笑,膩聲道:「聽見了?快消失,她不會給你機會的。唔……這花還算不錯,如果……帥哥,你不如考慮一下,追我?」
玫瑰花被蕭蕭拿了過去,王文遠有點尷尬,很快就調整好情緒,說:「葉兒,不論願意不願意、喜歡不喜歡,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會來給你送花,直到你接受我,做我的女朋。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的。」
說完,王文遠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兒,轉身走了。
看著他那挺拔而落寞的背影,葉兒一時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輛黑色房車開過來,這是福華造船為審計室主任配備的專車。蕭蕭拉著葉兒鑽進車內,拍著前面座椅道:「開車開車。」
房車開馬路,蕭蕭轉身看向葉兒,笑道:「蘇小姐心亂了,有情況了啊。他真的很帥啊,如果是追我就太棒了。每天一束玫瑰花……要花不少錢啊。我倒要看他能堅持幾天!不如我們打賭,我賭他至少能堅持一個月。」
「別花癡了。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來海?經偵總隊……蕭蕭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
「對不起,我腦子笨,想不明白。」蕭蕭瞟一眼司機;
葉兒皺著眉頭,想著,應該盡快把王文遠的消息告訴祝童。
她忽然看到,蕭蕭說著話,手裡卻在編輯短信。想來是告訴祝童,王文遠來了;心裡不禁有點淒楚。
祝童如今有三個手機,對外公佈的那個號碼只能打到西蕾婭小姐那裡,另一個相對隱秘些的,長期轉秘台,她雖然也知道祝童手裡的手機號碼,但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能隨便打。可蕭蕭似乎就沒那麼多顧及。
這個時候,祝童正在望海醫院忙得不亦樂乎。
與別的名人相同,作為一個聲譽彰顯、舉止……的醫生,祝童遇到了來自同行的挑戰。
一周前,祝童受邀到電視台做節目,欄目組不只邀請了「神醫李想」作為主賓,還邀請了兩位頗有身份的醫生。
其中有位姓施的是杭州某三甲醫院的副院長,名為施中嘯。
他出身中醫世家,接受過系統的現代醫學訓練,如今可算是學貫中西的大家。正是這個施中嘯對「神醫李想」的傳奇提出質疑,說祝童是騙子,根本就不懂中醫,也不懂醫學。那些所謂的奇跡和病例,不過是有人故意導演的騙局。
原本欄目組設定的是一場對話,沒想到出現了如此激烈的爭辯,漂亮的女主播當時就懵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她只是想著幸虧是錄播不是直播,回頭要重做一次了。
沒想到,祝童卻毫不避諱的迎去了,與施院長對了。
兩人唇槍舌劍好一番較量,祝童就不必說了,施院長是領導,口才也相當不錯。
祝童說施中嘯只是把祖傳中醫世家當成一塊金字招牌,骨子裡根本就是個西醫,連中醫的皮毛都沒學到,沒資格對他提出質疑。
施中嘯,一連串背出數段中藥歌訣,接著詳細的介紹了每種藥的功用與應用方法,並說明在什麼情況下哪味藥的增減。最後,還舉出了幾個自己用中西醫結合療法治癒的病例。
祝童聽完,冷笑著道:「你說了半天,只能證明你的膚淺,你真的不懂中醫。」
施中嘯大怒,非要祝童說出個所以然來,要不然就控告他誹謗。
祝童慢條斯理地說:「中醫世家很多,留下的藥方更多,但真正有價值的並不多。比如你剛才說的藥決,只在過去有用,如今就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廢方。我說你膚淺自然有道理,因為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學中醫不在背多少藥方歌訣,更重要的是要學懂中醫的道理。望聞問切,望不是簡單的看,而是望氣。看一個中醫懂不懂中醫的道理其實很簡單,只看他懂不懂望氣就好了。你不懂望氣,因為你沒有能力感應氣。」
施中嘯很不屑地說:「你說的氣是氣功,科學已然證明,那不過是心理暗示罷了。聽意思你能望氣,就是練過氣功了?如果能現場展示一下你的氣功,我向你賠禮道歉,並拜你為師。」
「我展示很簡單,只是,你能看得懂嗎?」祝童嘲弄道;「科學證明?科學本是好東西,可惜快變成婊子的嫁衣了。證明這證明那,什麼來證明科學?學醫不練功,等於一場空。練功連就是氣功,就是培養你自己的底氣。你只要懂了中醫的道理,自然懂得練功的重要。你,就是那個空。我能看出,你少年時練過幾天功,可惜啊,也許是因為懶惰,你沒能堅持下來。沒有練出醫者底氣,沒能弄懂中醫的道理,所以只學到了些膚淺的皮毛。胸無底氣。」
施院長當然不服了,祝童又不肯展示氣功,兩人就將了。
最終,在另一位嘉賓的調解下,兩人決定擺個擂台。各自挑選兩個病人由對方醫治,誰能把病人的病治好,就算贏。
之所以要選兩個病人,完全是祝童的意思。他說,如果只是一個病人,或許他治好了後,有人會說是運氣好、瞎貓碰死耗子、人體的自然免疫功能的作用、心理暗示之類的混賬話來找借口。
今天就是擂台賽的日子,為了方便電視台工作,地點選在望海醫院,十一樓,祝童的那間豪華診室。
施中嘯院長送來的兩個病人,一個是嚴重的腎衰竭,病人無錢支付高昂的換腎費用,只能靠透析勉強維持著。
另一個是食管癌,他到沒有經濟原因,已經動過兩次切除手術,在最近一次的檢查中發現,癌細胞又擴散了,且已經侵入淋巴組織,基本等於被判了死刑。
祝童為施中嘯選擇的病人厚道多了,施中嘯出身祖傳中醫外科,本身又是骨科專家,祝童讓馬八從望海醫院的骨科病房裡選了一輕一重兩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