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比的上歐陽小姐比呢,雲泥之別,雲泥之別啊。田公子,您認為呢?宋小姐可是您介紹的。」這番話如果讓別的人說一定很彆扭,但萬里侯就是能把它說得很輕鬆。似乎央視美女主持宋小姐只是一個稍微值得關注的古董之類的東西。
田旭陽呵呵笑笑,一點也沒尷尬的意思;他攔在祝童面前說道:「李先生,這裡是我的家,佳雪花園是我的。您沒打招呼就弄這麼多人來,似乎很不禮貌啊。」
「是因為他嗎?」祝童指著萬里侯;「希望您真的想好了。」
「不錯,我這半年來裝瘋賣傻,等的就是他。」田旭陽真的很輕鬆,有那麼點神采飛揚的意思;「依頤和百里先生呢?我希望盡快見到他們。」
「他們啊……」祝童瞟一眼范西鄰,只看到一個苦笑。心裡「咯登」一下,局面失控了!他不清楚萬里侯的能量有多大,但是看范西鄰無奈的樣子,這段時間,萬里侯不只是找回了田旭陽,似乎還做了一些事。
「這位是……」祝童暫時放開田旭陽,看著矮個男子。
「萬公子。」范西鄰站出來介紹;「這位就是『神醫李想』。」
「久仰。」萬公子露出一個含蓄的微笑;「很高興認識您,李先生。」
萬公子、萬里侯……祝童有點明白了。萬里侯,本來指的就是萬公子和侯公子兩個人。看排名順序,萬公子的地位與實力還在侯公子之前,也許是三個……
「田先生……」歐陽繞過萬里侯走到祝童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對田旭陽道;「讓我交給您一件東西,您應該記得,我來看過您。」
「當然記得。」田旭陽點點頭;「很抱歉,讓歐陽小姐受驚了。」
「您還記得孫先生嗎?」歐陽臉色微紅,看來,當時的田旭陽肯定做了些不雅的舉動。
「孫鐵力?」田旭陽問道。
「這是他給您的信。」歐陽取出一個信封;「孫先生本來要當面交給您。可他走得比較急,只能讓我轉交。」
「孫先生出國了?」田旭陽沒有急著打開信封,而是奇怪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問題,只有侯公子清楚?」歐陽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萬里侯。
「拿來。」萬里侯的眼睛盯在田旭陽手裡的信封上,劈手就去奪。
田旭陽後退幾步,將信封藏在背後;「這是孫鐵力給我的信,侯公子想看也可以,等我看完了再說。」
「猴崽子,你想造反嗎?」萬里侯逼近兩步,瞪著眼睛道;「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等我看完信再說。」田旭陽躲向祝童身後。
「侯公子,佳雪花園是田公子的產業。在這裡,我們都是客人。」祝童將田旭陽護住,腦子裡急分析著。
他對這位孫鐵力充滿了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人?漢斯想利用雷曼參議員打擊他,萬里侯與田旭陽因為他的一封信而突然翻臉……聽歐陽小姐的意思,這個人似乎是被萬里侯逼走的。可是,現在的資訊條件如此達,他為什麼不用別的通道和田旭陽聯繫,而用寫信這樣的古典方式。
「閃開,你他媽別耽誤老子的事。」萬里侯眼裡凶光一閃。
「嘴巴乾淨點。」祝童大怒,抬起腳踢過去。他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罵娘。
意想不到的是,萬里侯竟然躲開了祝童的腳,腰肢一挺順勢抬步上衝,左手虛晃右肘上撩,點向祝童胸口。
金佛寺正宗拳法羅漢拳!萬里侯藏得好深啊!上午在辦公室,他很輕巧的就卸開了萬里侯的右手中指。現在,竟然有被逼入絕地的感覺。
萬里侯的右肘已經點進來,左手看似虛招,但是祝童看到了他手心裡的一抹藍光,那是一柄利刃。田旭陽在祝童身後,再後面是雷曼先生的臨時工作室,祝童向後躲。勢必將田旭陽破門彈送進去。
要命的是,歐陽小姐在左側,並挽住了他的左臂,她更受不得祝童的沖級。右側是三樓的石柱花欄……難道要跳樓!
祝童一咬牙,抱住歐陽小姐原地旋轉一周,將她手裡的簽字筆點向萬里侯左手心的藍光。
「彭!」的一聲,祝童的肩膀一沉被擊中了。還好他藉著旋轉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你個兔崽子,想讓我侯家斷子絕孫啊。」萬里侯幾乎同時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差一點順樓梯滾下去。
祝童旋轉的時候用自己的膝蓋分開他的雙腿,歐陽小姐的高跟鞋被甩起,正點在萬里侯的襠部。接著,祝童的另一條腿也到了,順勢貼上去,運勁將他灘開。
「別裝了!我知道你的斤兩。」祝童放開歐陽小姐;她還在懵懂中,沒搞明白剛才生了什麼事,卻現手裡的筆只剩半截。
「有話好好說,都是朋友……李先生,他就這德行,處一段就知道……他沒有冒犯您的意思……」萬公子站在范西鄰身邊,不緊不慢的勸解著。
「無畏說的不錯,你***是個妖怪!」萬里侯揉著眼睛爬起來,剛才被歐陽的絲掃過,有點不好受。
「你不長記性,還敢罵!」祝童放開歐陽,幾乎瞬間來到萬里侯身邊。
萬公子、田旭陽、范公子、歐陽小姐眼前一花面面相覷,祝童和萬里侯不見了。他們只看萬里侯被祝童一腳踹進了最近的一個房間,卻沒看清祝童是怎麼進去的。
芬尼從雷曼的工作間探出頭,好奇的問:「親愛的萬,生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沒你的事,芬尼,去忙你的吧。」萬公子溫和地說。
「歐陽小姐,這封信可真是時候啊。」萬公子又對歐陽說。
「我本來不想拿出來,范公子,您也該看看孫先生的信。」歐陽似乎不喜歡萬公子,對范西鄰道。
田旭陽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抬頭望一眼萬公子,把信遞給范西鄰。
距離他們幾米遠是一間雜亂的工具房,祝童把萬里侯扔到一堆破窗簾上;「信不信,你敢再罵一句,我讓你這輩子再說不出半句話。」
「你他……別那麼認真麼!父母真的很偉大?你和我都一樣,都是快感的副產品……好了,我知道了。」萬里侯爬起來。
「你是無畏大師的弟子?」祝童問。
「算是吧,我給了他一百萬。他……我的功夫怎麼樣?得到真傳了嗎?一百萬啊!」萬里侯知道自己短時間內別想走出這個房間了,乾脆向祝童請教起來。
「一百萬不算貴,你練了幾年了?」祝童指尖轉著龍星毫,強壓住廢掉這個人的衝動。
「八年!」萬里侯比劃個八字;「這八年,老……我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沒睡過一個好覺!無畏說,我也算是個高手了。」
「八年啊,不錯,無畏大師沒有騙你。這確是佛門真功。」
「那我怎麼打不到你!」萬里侯不相信,盯著祝童的看來看去;「他們說,我這一招笑裡藏刀就是江湖高手也躲不開。」
祝童點點他的眉心;「無畏大師沒有騙你,這一百萬花得值。以您的天資,練到這個地步已經算入門了。只要堅持下去,十年後也許能打到我。」
「值嗎?好像不值啊,還不如一把手槍。」萬里侯做瞄準狀。
祝童有點心服了:混跡江湖如此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個怪胎。
他很明白萬里侯雖然說的是廢話,心裡一定在算計著一些東西,就是在田旭陽正在看的那封信。現在,兩個人都在等,等田旭陽看完信走進來。那時,一切都將揭曉。
好在他們並沒有等多久,田旭陽與范西鄰進來了。
「侯公子,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利用我?」田旭陽看起來似乎換了個人,死死地盯著萬里侯問。
「五分鐘之前你還是黃蓋,巴不得老子敲打敲打你。現在怎麼了?聽說你給華夏不少錢,姓孫的用怎麼錦囊妙計忽悠你這個傻瓜?」萬里侯捏著藍色小刀,滿不在意地說。
「孫先生認為我如果想留在上海的話就不能太衝動,他說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你,就是指標!」
「我,姓孫的都跑路了,他還的話你也信。」
「孫先生認為,侯公子如果自己來上海,你還可以觀望;如果他和萬公子一起來上海,就可以斷定萬家和侯家失勢了。他們要是表示可以幫田公子擺平某人,並要你出一筆現金而不是股份,你可以認為他們馬上就要遠走高飛。」范西鄰舉著信紙念出一段,抬頭問道:「侯公子,鐵力先生的判斷有道理嗎?」
「笑話,我會遠走高飛?」侯公子哈哈大笑,「啪!」地捻出個響指;「不是看在一千萬的份上,吃飽了撐得才來上海轉悠。現在好了,你田公子好自為之,老子走了。」
「就這麼走了?你好像忘了,這裡是上海,不是北京。」范西鄰攔住萬里侯,笑嘻嘻地說;「我的愛好不多,你應該知道。萬公子就比較識相。」
萬里侯眼裡寒光閃閃,與范西鄰對視著。
范西鄰的表情淡然平靜,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卻理所當然的小事一般。
祝童不明白這些公子們之間的交流習慣,只看著萬里侯手裡的藍色小刀。它在急旋轉著,隨時可能刺向范西鄰。雖然祝童與范西鄰的關係一般,可看在范老的面子上,也不會允許他在自己眼前掛掉。
無畏大師還是很有分寸的,他早看出萬里侯心術不正,所以才傳給他這套羅漢拳,也只是這套羅漢拳。
這倒也不是騙他,羅漢拳乃是紮實的修煉法門,也可說是金佛寺比較高級的入門功法。萬里侯的羅漢拳練得太紮實了,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只會這一套拳法。如果無畏大師真個見錢眼開的話,侯公子三年前就該開始修煉更高深的拳法,也應該掌握一些應用的技擊法門。
現在的萬里侯,可算是身處寶山而不自知。空有一身紮實的功夫基礎,卻連祝童的衣角都摸不到。
「反正也要走了,作為朋友,我陪了你兩天。侯公子就不想留下點什麼讓朋友們懷念的東西?」范西鄰又道,還沖祝童眨眨眼。
「這是你的。」萬里侯最終忍住了,掏出一張黑色卡片扔給范西鄰;「范公子,你很好,我記住了。」說完摔門而去。
田旭陽看著萬里侯的背影,失望的歎息一聲。他剛才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孫鐵力的判斷是錯的。現在,他必須要面對討厭的祝童了。誰都知道,神醫李想不是個寬厚的人。
「范公子……」祝童沒有理會田旭陽,好奇的看著范西鄰手裡的黑色卡片。
「這個嗎?呵呵,它代表著一艘價值兩千萬美金的遊艇,據我所知,萬公子得到它不過兩個月,現在就停在『東海騎士』旁邊。給你了,千萬別和我客氣,這是你應得的。萬里侯原準備開著它環球旅行,現在該另找門路了。」
范西鄰把卡片塞進祝童上衣口袋,笑著說:「我剛從萬公子那裡得到個消息,王向幀有新位置了;省長,一方大員啊。」
「省長……」祝童楞了片刻,恍然明白。
萬里侯背後的那尊佛妥協了,王向幀有了合適的位置,萬里侯被迫遠走海外;這一局,可以結束了。
除了王向幀,大家都看到了范老的北京之行,因為范老有了更大的影響,范西鄰可算是受益最大的人。
這艘遊艇,他確實不好推辭。算起來,這樣的回報並算豐厚。
從重慶到湘西再到上海,一路行來如履薄冰,他付出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