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完畢,祝童咧嘴笑道:「大姐,漫江花雨暫時安全了。在別的方面,你需要讓步。」
「他有什麼條件?」柳伊蘭略微緊張的問。
「他已經走了,哪裡會對我說什麼條件?」剛才通話時,前一段是祝童說,後來只是聽,很少有對話;「南海宮瀾需要清理了,有些人……我不知道是哪幾個,他需要這些人的資料。」
柳伊蘭咬住嘴唇,似乎知道王向幀要什麼,很為難的樣子,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選擇空間也不多。
危機有了可預見的結果,兩人都輕鬆了許多。
祝童又問道:「大姐,關於鳳凰基金,你有什麼想法?」
「正要找你商量呢。」柳伊蘭眼波流轉掃一圈酒吧裡狂歡的遊客,成熟嫵媚中混有雅致和性感,很是吸引了一些酒客的注意,祝童發現她腦後的小圓髻有些散了;「鳳凰基金裡握有一億現金,我想,投資一部分到福華造船。別那麼看著我啊,這些錢不能一下子用完,投資是為了讓鳳凰基金存在的更長久,為了幫助更多的孩子們。」
投資就是為了贏利,與長久無關,贏利的錢用在什麼地方也不重要。祝童很快調整好狀態:「大姐不該找我啊,旭陽集團現在缺少現金,你可以去找陳依頤或百里宵。他們不給你的面子,也會給鳳凰基金面子。」
「小滑頭。」柳伊蘭拍一下祝童;「早知道你坐不住,春宵一夜值千金,你先走吧。」
祝童走出酒吧,繞過虹橋,到僻靜處又取出手機;這一次是給向華易打電話。Della已經開口了,這件事不是個陷阱,卻像一個深淵,祝童怎麼想也不能直接對王向幀說。
向老還在鳳凰城,他也是鳳凰基金的董事會成員,明天要參加第一次董事會。聽完祝童的話,向老笑道:「我知道了。」
短短幾個字,小騙子感覺身上的重壓消失了,向老很瀟灑的接過了這個燙手山芋。他知道不能輕浮的以一聲謝謝了事,還是說了聲「謝謝向老」。
走近陳家客棧,巷子裡已經沒幾個人,他忽然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神鉤王寒。他舉著招牌式的枴杖站在燈影暗處,沒說話,只冷冷的注視著他。
祝童能感覺到葉兒正在客棧裡,剛才就是感應到她已經回到客棧才會心神不寧;此刻,整個人都緊繃了。四品紅火已經分裂了,汽笛多年不問事,實際的掌控人已經變成了神鉤王寒和大火輪。如今,跟著汽笛的沒幾個人,大部分人都在神鉤王寒這邊。
「還有幫手嗎?江小魚給你多少錢?」祝童在努力尋找藏在暗處的對手,神鉤王寒不會只是一個人。
「江公子在江邊,他想見見你。」神鉤王寒緩緩移出暗影;「放心吧,我沒帶幫手。」
「我和他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和你之間嗎……我覺得你不該來鳳凰城。」
「我還是來了。」神鉤王寒艱澀的說,他好像一直就是這個表情,這個調調。
「所以,你今後就有福了。」
神鉤王寒終於感覺到異樣,因為祝童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不是喜悅也不是擔憂,而是……憐惜。
他忽然前衝幾步,枴杖後撩掃出一片仗影,馬上轉身,卻什麼也沒發現。
神鉤王寒這樣的老派江湖高手,能活下來的沒幾個,現在還奮戰在江湖第一線的更是如千年靈芝般珍貴;他們久歷風雨,都有遠超常人的直覺,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的所在。剛才,他正是感覺到身後有異樣的危險才有此行動。
「晚了,江小魚不敢在鳳凰城生事,您老太……唉!」
祝童的話沒說完,面前已空無一人;背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兩個醉酒的年輕人,互相攙扶著踉蹌而來。他們完全沒想到,就在十秒鐘前,這裡曾上演過一出難得一見的精彩好戲。
神鉤王寒知道自己陷入巨大的危險了,他一招打空就緊跟著變招,向上放射出神鉤,人也跟著躍起,想要從客棧頂部快速逃離。
但是,在他升到最高處,前力將衰後勁未生的關頭,眼前忽然現出一張沉凝聖潔的面孔;熏熏檀香從周圍湧來,神鉤王寒一頭扎進個溫柔懷抱,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女活佛曲桑卓姆綵衣飄飄,神鉤王寒就像個孩子般被她夾在肋下;女活佛對小騙子瞪下眼,有給出個甜蜜的微笑,無聲消失在巷尾。
陳家客棧的門虛掩著,祝童輕手輕腳的閃進去,拴好門走向房間。
空調低低的嗡嗡著,葉兒似乎剛洗完,正坐在梳妝台前看一份文件。濕漉漉的頭髮披在白色睡衣上,從鏡子裡看不到她的面部,卻能看到半掩春光。
「你回來了,這是蕭蕭和金小姐的助理擬定好的談判日程和進度計劃書……」葉兒剛回頭,祝童已經走到她身後,俯下身摟住她的肩;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壞傢伙,快去洗洗。」葉兒感覺到自己的胸前正被無辜侵犯,紅了臉低聲抗議。
溫暖的燈光,給葉兒臉上染上一層光暈,每一根絨毛都在輕輕顫抖。祝童低下頭,兩張火熱的唇就黏在一處。
葉兒抬起手臂環住他,漸漸又軟軟的鬆開來,垂在兩側任君索取。
**瀰漫開來,很快就充斥整個房間的每個角落。衣服被丟在地板上,古老的雕花大床輕輕暗啞著。
葉兒輕輕的呻吟著,滿眼癡迷的看著正在自己嬌貴胴體上瘋狂馳騁的男子;忽然,一陣令人窒息的顫抖襲來,她忍不住咬住他的肩膀,把將要湧出來的叫喊變成急促的喘息。
風雨暫歇,葉兒枕在結實的胸前享受著心悸的餘韻;祝童愛惜的整理著她的微潮的頭髮,有點心虛的問:「快樂嗎?」
葉兒搖搖頭,伸出舌尖輕添一下他肌膚上的汗水,說:「你去洗洗吧,快去。」嘴裡這般說,環住他的手臂卻一點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我們一起去。」祝童自豪的笑著,抱起葉兒走向衛生間。
兩人是第一次共浴,葉兒紅著臉站在蓮蓬下,如雨中荷花亭亭玉立;享受著愛人細心體貼的零距離服務。
女兒玉在水流的沖刷下越發晶瑩。
這是雙充滿感覺的手,能恰當的知道她需要什麼,輕重適當節奏舒緩;很快,她就承受不住,輕輕顫抖著纏繞過去……。
真正安靜下來,收拾停當,外面已經有人在沱江邊燃起鞭炮,天快亮了。
「井池雪美小姐今天要回日本,我走不開,你去替我送她,好嗎?」祝童攥著她的肩頭,輕輕按摩。
「唔。」葉兒舒服的歎息一聲,算是答應了;忽然感覺不對,問:「送到哪裡?」
「上海啊。」祝童拿起梳妝台上的文件,翻看著。
「我不走。」葉兒賭氣般的環住他的腰。
「葉兒,我和韓國客人在這裡至少要呆三天。」祝童很快就看到日程安排,裝模作樣的曲指算著:「你回到上海還有事,與張律師一起準備和史密斯先生的談判。他已經答應讓出三個百分點。還有,韓國重宇造船公司的客人快要到了,很多事需要安排。籌備處的人手不夠用了,請程震疆到旭陽集團隨便找幾個人先接待一下。我這邊盡快結束,爭取五天內回到上海。」
「別太累了啊。」葉兒撫著他的臉,這些事她都知道,小騙子確實夠忙的。事實上,這份日程安排和進度計劃是在祝童的授意下完成,金智珠小姐那邊也全力配合。
葉兒當然也想到了祝童是要支開她,但是王向幀之前交代過,不讓她干擾祝童的行動。她知道一些關於祝童在江湖上的事,上海已經很麻煩了,包括趙永兵引出的那些是非,還有黃海砸掉鼎燃星空後遇襲的一些細節。
江湖上的事也許更危險;她忽然留下一串眼淚。
「你怎麼了?」祝童摟住她,讓她靠自己更近一些;「福華造船很快就應該有結果了,那時,我就回到海洋醫院安心做一個小醫生。他們將給我一筆酬勞,我們只留下夠買一套不太大的公寓的錢,作為新房把葉兒娶過來。別的錢都捐給朵花,你說好嗎?」
「聽你的。」葉兒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描繪的圖畫畢竟只是圖畫,事情將發展到哪裡,如今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王向幀也不得不向某些方面妥協,何況祝童?
「葉兒答應了,真好。」祝童抱緊懷中玉人,輕吻著她的秀髮。
但是,葉兒原本柔軟的肩膀變得僵硬,她已分辨不清對這個男人還有沒有恨,此刻,只是深深的擔憂。
「李想,答應我,早些到上海,我會想你的。」她掩飾著。
小騙子釋然,以為她是不想與自己分開;當即滿口答應盡快結束與金智珠的談判,鳳凰基金的事,能推的盡量推;爭取早一些回上海。
十點整,井池雪美小姐一行乘車離開鳳凰城,鳳凰仙子隨她一起返回上海。
鳳凰基金的註冊地在上海,這筆巨款要在完成法定程序後才能投入慈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