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第十七卷、 龍抬頭 七、福無雙至(上)
    玉女以琢玉刀解刨開四面佛掛件,中間是一點白絲,果然是一隻蠶蠱。

    祝童念念不忘葉兒的病,把那段白絲送到鼻端嗅著,有淡淡的檀香味。

    老騙子接過來放到鼻端嗅嗅,皺著眉頭:「果然是他們的玩意兒,我拿著它就能找空寂算賬。」順手揣進兜裡,對祝童說:

    「我們可以這樣假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真正中了胭脂扣的是蘇姑娘。井池雪美現在碎雪園,他們現在的關注點應該在蘇州。如果按照你的分析,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控制住井池雪美小姐,與田旭洋順利簽約。那麼……」

    「師父。」祝童被老騙子點破心裡的盲點,一切都想明白了;「明天中午,田公子請客,有王向幀和井池雪美小姐。啊!我明白了,這件事松井平志也有份。田公子圖謀的是福華造船的騙局圓滿,松井平志要的是井池家族的財產。從今而後,井池雪美將是一個沒有思想的玩偶。明天中午在水鄉人家,一定有一場好戲。」

    「是啊,宴無好宴,田旭洋不會輕易認輸。」老騙子讚許的點點頭,人老了,腦子跟不上年輕人的靈動。雖然,小騙子說的一連串陰謀他還沒想得很明白,但考慮問題的深度和廣度正是小騙子所缺少的,他總能提出最有用的建議和質疑。

    「可是,金佛寺能得到什麼好處?保證金蓮花在福華造船的投入?這個理由不夠充分。空寂大師雖然有野心,但還算遵守傳統的刻板人,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我瞭解他。」

    小騙子繼續放飛思想:「不值得?金佛寺的聲譽是很值錢,如果松井平志以一大筆錢……不對,師傅說空寂不會答應,那就是……無言!一定是他,那傢伙裝聾作啞好多年,一定有所圖謀。」

    「無言!」老騙子對聾啞大師印象不錯,愣住了。

    祝童沒理會他,繼續以語言組織自己的思緒;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好聽眾。

    「田公子注定要隱退,空木和無言要的是福華造船。田公子,江小魚,無聊。一定是這樣。田公子騙出一大筆錢遠走高飛,無聊和江小魚都知道zf不會看著福華造船就此陷入僵局,他們也許已經從田公子那裡得到了什麼承諾,還有史密斯,西蕾婭小姐也曾被胭脂扣控制,但她現在很健康,那些人在私底下一定有協議。」

    「如果真是這樣,明天就是一場鴻門宴,你能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小騙子陷入沉思,他指指隔壁:「松井式還在我的手裡,我可以說服他讓松井平志退出。井池雪美小姐現在很健康,明天不可能和田公子簽約。松井式是個明白人,戲既然唱漏了就不會勉強下去。他如果不答應……我還有一個病人,野村花海。松井式也許不怕死,但是他不敢得罪野村花海,那是井池家族的守護神。」

    「如果野村花海……這個名字真娘們兒。如果老松井和野村花海是一夥兒的,又該怎麼辦?」

    「不會,野村花海只忠於家族而不是某個人,他是個忍者。」

    「忍者就不會背叛?」老騙子詫異道。

    「井池家族能流傳至今,有一套很嚴格的傳統。野村花海無兒無女,但有足夠的力量左右家族內部的利益分配。他是這套傳統的受益者和監護人,只忠於家族傳統,不會被任何人說服。」小騙子耐心的解釋著,老騙子將信將疑,但沒在這裡糾纏。

    「那個誰……王向幀,他會有什麼作為?難道他就沒看出點什麼?」

    祝童想了想,神情古怪的皺起眉頭:「無處大師你知道吧?我懷疑他是王向幀的人。」

    「理由?」老騙子被馬蜂蜇了般跳起來。

    無處一直混山東,在半島地區有頗大的影響。如果無處大師是臥底,老騙子在小鎮的一切乃至望海製藥都危險了。

    「師父也不用太著急。坐下來。」小騙子從自己與王向幀的接觸說起,一直到陳鎮長乃至陳家最後的下場。最後總結道:

    「我能肯定,至少在大師兄出來前,王向幀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在重慶,我是第二次見到無處大師;接著我去曰本三個月,福華造船的騙局也就是在那裡開始引發。回來後,陳鎮長突然被王向幀調過來,當時我想也許是巧合。但是後來的事證明這不是巧合,陳鎮長的到來就是對我的警告。陳家沒有了,陳鎮長也自殺了;這一切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王向幀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一定已經在關注望海製藥。我之所以不能離開,就是因為望海製藥。」

    現實與江湖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蟬翼,江湖人極力維護著它,都知道隨著江湖道的崛起,這層蟬翼早晚有被捅破的一天。但當這一刻終於來到時,老騙子還是感覺天旋地轉。說到底,他是個很傳統的江湖人。

    「這麼說,王向幀已經和你攤牌了?」老騙子回過神來,他更關心的自己辛辛苦苦弄起來望海製藥。

    「可以這樣說,他說,只關注金融領域內的事。」

    「金融領域,也是玩錢的那幫人?」老騙子苦著臉;「小子,你的麻煩越來越大了,現在誰也幫不上你,好自為之吧。」

    祝童失把老騙子和玉女送出高幹病房,幸好一路上沒遇到真正熟悉他的人。

    這個狀態不能去見葉兒,祝童拿著老騙子開出的藥方到停車場開車,準備到外面找家中藥房抓藥,順便理清思想調整狀態。

    雷諾車沒在以前的位置上,小騙子叫過保安詢問,他們說雷諾車早就不在這裡了,至少一周內都沒有看到。

    祝童愣愣的看著空白處,手裡攥著車鑰匙,等保安走遠了才明白:雷諾車被盜了。

    他哈哈大笑著把鑰匙甩出好遠,正砸在另一輛轎車上;防盜器激烈的鳴叫起來。

    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哪個小賊在這時候還偷空給他一下。

    吳瞻銘從辦公樓下來,看到祝童在停車場發愣忙走過來,關心的問出什麼事了。

    祝童老實的說:「車被偷了。」

    吳瞻銘急忙打電話把保衛處的人叫來,又張羅著報警;抽空還詢問保險到期沒?

    「什麼保險?」祝童心不在焉的問。

    「有保險就能到保險公司索賠,就是找不回來也損失不了幾個錢。」吳瞻銘解釋者,還奇怪一貫精明的李主任連這也想不到。

    「我的車沒買保險。」祝童咬咬牙,真應該聽葉兒的話早些換成地方牌照。軍牌倒是方便,也不用上保險,現在丟了才明白其實很不划算。這一下,更不知道該如何對葉兒說了。

    回到病房,黃海與朵花來看葉兒,他手上的骨傷可以說已經好了,繃帶沒有拆除是因為祝童堅持讓他再掛一周。神醫李想的名聲已經很響了,黃海也沒糊塗到能隨便糊弄。好在他知道自己的骨頭確實斷過,為了今後不留後遺症只好謹尊醫囑。

    葉兒問老中醫的意見,祝童只說沒太大的問題,確實是勞累過度染上風寒;注意飲食不能沾葷腥,很快就能痊癒。這時,蕭蕭也來啦。

    朵花嘰嘰咋喳喳說,公司要給她在鳳凰城舉辦演唱會,今後幾個月要全力準備;很得意的樣子。有她在,病房裡的氣氛很快就輕鬆了。

    祝童不想說太多話,就張羅著在病房裡以電熱砂鍋熬製中藥。

    中藥熬好了,祝童讓房間裡的客人暫時迴避,葉兒要用藥。

    客人們走後葉兒才顯出一絲憂慮,怯怯的問:「我的病是不是很麻煩?」她剛才表現的很淡然,臉上帶著微笑聽朵花說演唱會的事。

    「是很麻煩,把上衣脫掉。」祝童端著藥碗,笑嘻嘻的;他已經調整好心理狀態。

    「做什麼?吃藥也要脫衣服?」葉兒以為祝童說笑,摀住衣襟撒嬌:「不脫。」

    「現在不是做愛的時候嗎?」祝童在她耳邊輕輕一吻,葉兒羞得臉泛桃花,偏偏又媚眼如絲瞟一眼小騙子。兩人已經十多天沒有親熱了,現在的葉兒如雨後初露,是禁不得挑逗的時候。

    「逗你呢,這藥不能喝,是外用藥。」祝童緩緩為她解開病號服,果真把上衣脫得一乾二淨。

    葉兒羞得雙手遮臉躲進枕頭,一條滑順優美的曲線自雙肩流淌到腰肢,葉兒背部皮膚細緻白皙如潔白的綢緞,背心處果然也有一道紅痕,已然連成一個圓。

    看來不會錯了,她果真被人以胭脂扣暗算了。玉女說過,如果真是胭脂扣背部對應位置也應有一個同樣大小的圓;而他忽略了對這裡的檢查。

    祝童咬破右手食指插進藥碗,讓自己的血液和濃稠的藥液融合;凝神靜氣片刻,取出鳳卓青羽。

    他還是第一次使用這只祝門寶器,微一凝神就感覺筆端紫雲珠內激發出一絲暖流,與自己的修煉的蓬麻功連接,鳳卓青羽筆端青翠色絲毛被真氣激盪微微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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