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第十六卷、雜味鍾博 五、觀魚(下)
    解開心中的謎底,小騙子對「臨淵慕魚」就失去了興趣。

    總歸是障眼法,只訓練出兩隻靈鼠才有點技術含量。

    祝童暗叫僥倖,沒有按照傳統模式去破解空想大師的「臨淵慕魚」,那樣的話非鬧個灰頭土腦。

    如果這兩隻靈鼠被空想大師作為暗器或奇兵,在靈鼠爪牙上塗上什麼毒物的話,也是個防不勝防的傢伙啊。他摸摸藏在袖口的三稜火針,定主張:再遇到空想大師,先要想辦法找機會廢掉這兩隻靈鼠。哦,現在應該只有一隻了,其中一隻被尺半竹刀重創,不死也要成廢物。

    想必,訓練它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值得思索的是空想大師這個人,更厲害的對手祝童也面對過,但從未有過那種壓抑與恐懼的感覺。以小騙子如今的眼光見識,能大致看出空想大師的深淺。

    論起拳腳功夫,空想大師根本就是個殘廢,對祝童說不上有什麼威脅。玄功還有幾分看頭,但比索翁達活佛也差遠了,與祝門女弟子女活佛曲桑卓姆比起來也就在伯仲之間,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害怕?

    祝童思索著自己當時的心境,能確定這感覺發自心底,他能確定在今天之前從未見過這個人。

    想著想著,心底緩緩升起股寒氣:真的沒見過嗎?

    外面傳來朵花的歌聲,看來她輸了,被罰唱歌。

    祝童又連上網絡,查看另一個戰場的情況,很快就發現情況很不妙。虛幻的世界裡雖然沒有戰火硝煙,卻比現實更加凶險殘酷。

    田公子驅使「黑白雙煞」不斷推波助瀾,「神醫李想」的名頭越發光彩奪目。這次,不由小騙子好心,只好這件事推向西醫與中醫之間的學術之爭。

    祝童給遠在日本的白家樹打電話,要他利用純學術的觀點發表一篇關於松井式的學術論文,論證中醫治療胰腺癌這樣的惡疾,有相當的難度。

    白家樹答應了,但也透露一個不好的消息:回禾吉大師前天到上海去了,據說是接到來自中國某佛教研究會的邀請,去交流佛法心得。

    回禾吉也許在日本不怎麼樣,但是在中國……。

    稍微包裝一下,上海就將出現一個修為高深的大德高僧。邀請回禾吉的一定是一品金佛,讓他來是為了對付自己,回禾吉也一定會不於餘力的全面配合。到不怕他詆毀「神醫李想」,小騙子怕的是回禾吉開足馬力全力吹捧「神醫李想」,外來和和尚會唸經,如果引起轟動效應,可就是一場真正的災難了。

    小騙子怕的就是出名,正盤算著如何應對,手機響起來,吳瞻銘吳助理的電話找來了。

    「你到哪裡了?院長有急事找你,稍等一下……。」耳邊傳來「咚!咚!咚咚!」的跑步聲,一會兒,王覺非的聲音傳來。

    他先是問李主任在哪裡?什麼時候能回去上班?海洋醫院每天都要接到大量電話和新建,都是詢問「神醫李想」的情況,並要求預約李主任的治療。一般人自然不必理會,但有些人口氣很大,說是出多少錢都可以,只要能見到「神醫李想」;他們一些人是被各方面「人士」介紹、引見來的,有些手裡還拿著條子。

    王覺非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海洋醫院病房爆滿,多是惡性腫瘤;醫院各科室全力開動,也沒辦法同時治療如此多的病人。最不好應付的是,有關方面給海洋醫院下了兩份文件,內容大致相同:調閱李想所有經手過的病歷,並讓李想到兩個醫療小組報到,為某兩個大人物治療。

    小騙子捂著頭沉思半晌,無奈的說:「院長,你把我開除算了。」

    「虧你想的出來,誰敢開除『神醫李想』?」王覺非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那麼,我辭職。」祝童說完,感覺沒必要和王覺非賭氣,笑笑:「院長,你就說我從日本回來後身體一直欠佳;對了,我在日本受了很重的傷,是槍傷,你就說李想到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他的身體不允許繼續工作。」

    祝童掛斷王覺非的電話,撥通松井平志的電話,讓他對外透露一個消息:李醫生在日本期間,確實受過重傷,離開日本時還沒有完全康復。

    小騙子披上馬甲親自上陣,在論壇上發佈一系列質疑「神醫李想」的消息,並揭露內幕,說「神醫李想」事件是個無恥的陰謀,並指出這件事的幕後推手的身份:黑白雙煞。

    接下來的半小時,祝童把黑白雙煞曾經做過的事一件件擺出來,有理有據資料翔實,從鳳凰仙子到「國際人販子事件」,都是這兩個人在背後興風作浪。小騙子並公佈了黑白雙煞的多個馬甲,並說他們現在屬於田旭洋旗下海皇娛樂的網宣部,是兩個專職娛樂大眾的娛樂人物,不信的話可以去調查。

    搞定這些事,小騙子累得滿頭大汗,卻還要強打精神,給「逍遙劍客」提供炮彈。在另一個潛在的熱點戰場,逍遙劍客因為攻擊財富和尚真誠法師,正落入股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祝童本來還在猶豫,是否公佈真誠與無聊大師乃至金蓮花基金會的關係,當他看到真誠法師最近的一篇帖子,這點猶豫迅速飛到九天雲外。

    真誠法師竟然說:來自日本的回禾吉大師也是一位靈根深種的佛學大師,預言福華造船如果能得到貴人相助,那兩隻股票將衝上五十元的位置。真誠法師暗示,所謂的貴人是「某個來自上海某醫院的年輕的中醫師」,他說,這次合作的關鍵人物不是田旭洋田公子,也不是井池雪美小姐,而是那個年輕的中醫師。

    好吧!你不仁莫怪我不義,先剝去一些人神聖外衣。

    祝童把一個美妙的故事傳到網絡空間內,「逍遙劍客」馬上開足馬力全力回擊。很快,有關無聊大師的出身,與田旭洋公子的恩恩怨怨,從被迫墮江自殺,到捲土重來建立金蓮花基金開始初露端倪。讓大家知道所謂的財富和尚真誠法師,不過是無聊大師推到前台的木偶罷了。

    祝童已經很客氣了,沒有說明金蓮花基金回與一品金佛的關係,沒有說無聊與地下錢莊的關係,也沒有說無聊強勢參與福華造船的消息,只造謠說金蓮花基金會大部分資金來自國外信託基金和對沖基金。

    接著,小騙子開始發佈日本和尚回禾吉大師的謠言,以片段事實為基礎,夾雜大量指向性很強的主官臆測;他甚至說回禾吉大師年輕時曾經是侵華日軍的一員。反正大家都不瞭解回禾吉的真正歷史,一品金佛或田公子把他請來勢必要好好利用。這盆髒水潑上去,要洗清爽可要費一番功夫。

    想想,還是不太安穩,要把水攪渾需要吸引更多的人進來;祝童給台海言打電話,讓他把另一張光碟散佈到網上,不能太快,以一天兩本的速度。

    那是井池雪美讓人整理的天夜牧場藏書樓裡的中醫古籍,多屬於孤本。這樣做能把一大批專業人士吸引過來,研究那些艱澀的醫術需要專業素養,能看到這些書對於那些人來說本來就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最後一步,小騙子把電話打給松井平志,當然是找松井式了。祝童沒有松井式的聯繫方式,只能找松井平志。

    年輕人溝通起來很直接,沒那麼多繞彎子的廢話;松井平志對井池雪美的安全有些擔心,提醒祝童:井池財團還有很多事要做,他或井池雪美都不可能在中國浪費有太多時間。現在已經三天了,松井平志希望事情在一周內有個結果。

    祝童問起田旭洋最近的反應,松井平志委婉的說:「田公子最近悠閒。」小騙子有點失望,如果田旭洋表現的很忙碌他大概能猜測出是在演戲,田公子表現的很坦然,就不太好測度了。

    松井式來接電話,祝童忙整理思想,提出要求:「松井式先生,你應該到海洋醫院住幾天。」

    「為什麼?」松井式對李醫生突然提出來的要求摸不著頭緒。

    「因為我希望你能在海洋醫院接受記者的採訪,說你的胰腺癌還沒有痊癒,現在的狀況是中西醫結合的成果,不全是我的功勞。」

    松井式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有什麼好處?」

    「如果我能安全回到上海,會徹底治好你的病,給你自由?」

    「給我自由?」松井式老奸巨滑,故作不明白。

    「松井先生現在感覺很好吧?但是如果我不放手的話,你每年必須見我一次才能安度晚年。我如果出什麼意外或不高興的話……。」祝童恰到好處的嘎然而止,給松井式留下想像的空間。

    松井式體內還有一直紫蝶,祝童在一定距離內確實能左右他的生死;事實上,小騙子還不能確定如果不從松井式體內取出紫蝶,小傢伙會如何折磨宿主,但是總歸不會是什麼好滋味。

    「如你所願,我知道怎麼做了。但你要保證小姐的安全,保證井池家族的利益不受損失。」面臨生死,松井式無奈的妥協了。

    「謝謝,我保證。」

    做完這一切,小騙子長出口氣;他不以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合適,這叫先下手為強。

    從今天的事情看,對方還沒有足夠的膽量和實力進入鳳凰城。但已經做出撒開大網要全面進攻的姿態,他所做的只是戳破幾根網線而已。

    井池雪美和朵花走進來,嚷嚷著要再看一遍那個神奇的僧人,牌局結束了。

    祝童關閉網絡,把電腦交給她們折騰,到黃海和葉兒那邊聽他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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