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第十五卷、風滿樓 一、金丹(下)
    翻譯向史密斯解釋,他之所以能保住陰囊內的睪丸,完全是這個年輕的中國醫生創造的奇跡。

    史密斯的助手已經把他的病例資料發給世界上著名的泌尿科專家,他們都建議立即實施切除手術,而這位中國醫生用神奇的狗皮膏藥,在他身上創造了奇跡。

    史密斯逐漸安靜了,轉著淡藍色的眼珠看看滿屋的人,以隱私為借口,要求所有人都出去,李想李主任除外,連翻譯也被趕了出去。

    好在大家都知道李主任曾作為訪問學者出訪日本,又是王覺非院長的研究生,知道他的英語水平還算可以,業務水平也不錯,為了尊重史密斯先生,安慰幾句都出去了。

    半年多來,祝童的水平確實提高了不少;到日本之前他曾經惡補過中醫知識,在天夜牧場修養的三個月,白醫生從井池家族藏書樓內的孤本醫書挑選不少讓祝童解悶,他現在說行話的水平已經與大多數執業中醫師相差無幾。

    據說在研究生課程中,英語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著研究生的研究水平和發展潛力。海洋醫學院尤其注重英語,按研究生入學英語水平的高低統一分級、分班實施英語教學,對於英語聽說能力較好的學生開設雅思輔導課程和專業英語,由外教授課,主要加強聽說能力。

    祝童就是這個班級的學生,一個多月來經常跟著外教練口舌,水平大漲,勘勘能應付一般的會話。以史密斯的聰明,祝童說得不明白的地方,看表情、手勢、動作,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等眾人都出去後,祝童取出龍星毫輕輕在指尖旋轉,微笑著說:「世界真小,史密斯先生,沒想到吧,你落到我手裡了。」

    「上帝啊,你……要做什麼。」史密斯注視著那枚黑針,就像看到來自地獄的魔杖,聲音顫抖了;「李先生,我有很多錢,你要多少?只要……我能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哈,史密斯先生真聰明。」

    史密斯恢復了一些,想到這裡是中國,有很多官員在關心自己的健康,膽氣壯了一點;「那你要什麼?李先生,我是冒犯過您,很遺憾,那是個誤會。」

    「是很遺憾,這個遺憾讓我變成了半個廢人,史密斯先生,您想知道遺憾的滋味嗎?誰都不是上帝,在傷病面前人人平等,哈,我很享受為人治病的樂趣。」祝童把龍星毫一點點探過去,史密斯恐懼的看著它,身體變得更加敏感。

    「曾經健康的人,才能理解健康的可貴,曾經可以任意享受美色的人,比如您史密斯先生,突然發現可能有一天變得不能人道。史密斯先生,你完全不用害怕,我在拯救你的幸福。只要答應兩個小小的要求。」

    「梅花玉印我不要了,給你。」史密斯主動提出妥協,看來,他被那些暴民嚇壞了。

    「不夠,我還要一隻手。」

    「啊!上帝。」終於承受不住疼痛與恐懼累積起來的巨大的壓力,慘叫一聲昏厥了。

    「軟骨頭。」祝童低聲咒罵一聲收起龍星毫,史密斯昏厥的太及時了。

    外面一群人在看著呢,他沒時間讓蝶神練化出一隻紫蝶,以他現在的身體條件,那需要半小時以上的準備時間。

    三枚金針刺進史密斯身體,祝童封閉了陰囊周圍的穴道,護士進來,為史密斯換上一貼狗皮膏藥。未來的幾天內,史密斯將感覺不到傷處的疼痛。同樣的,這樣的封穴有一定的風險和危害,也許會影響到史密斯的性功能;但那不是小騙子現在操心的事了。

    晚上十一時許祝童回到公寓,手裡提著一隻皮匣。葉兒已經睡著了,這一天下來她也累壞了。

    現在正是子時,一天中陰陽交接的關口。祝童沖洗一遍盤膝面南坐在地板上,先修煉一遍蓬麻功,等渾身真氣充盈了傾出一粒金丹端詳片刻,才小心送入口中。

    金丹好像一隻活物,沒有融化只在胸腹間盤旋。漸漸的,肺部的麻木感慢慢開始化解,被金丹一絲絲地抽走。

    每被抽走一絲,呼吸就輕鬆一分,效果之神奇妙不可言。

    祝童感到週身熱氣蒸騰,四肢百骸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有凌風飛翔的衝動。這樣下去也許要走火入魔,小騙子知道輕重連忙收斂。還好,他的蓬麻功基礎紮實,漸漸平靜下來。

    「咳咳!」他猛然張口吐出一堆穢物,潔白的金丹已然變成烏黑的一粒。只是,還有一股無名燥熱在胸腹間衝撞。

    祝童打開皮匣,裡面是一套精緻的茶具,一小罐花香濃郁的茶果,也只有十二顆。最上面是一方素箋,清麗的筆法書寫著一套奇異的功法:花香茶道。

    小騙子被素箋上的筆法吸引,感覺很親切;能以這樣筆法寫字的人並不多,這是祝門術字獨有的筆法。他對著素箋癡想著,忽然聽到葉兒的夢囈,才慌忙收起來。

    於是,大半夜的,小騙子忙活著燒水沏茶。

    清晨,葉兒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祝童正面含微笑坐在地板上;絲絲熱氣從赤裸的上身湧出,身前擺著一套精美的茶具。

    她知道愛人有修煉養身功的習慣,沒有打擾他悄悄收拾屋子。她拿起那只烏黑的茶壺到水龍下沖洗,入手冰涼,才發現這是一隻構造奇特的玉壺。

    祝童醒來,從後面環住葉兒:「我自己能收拾。」

    葉兒很喜歡這只茶壺,裡面的茶水沖洗多遍,玉壺還有一股鬱鬱的茶香。

    「這是哪裡來的?」同時,她還有點點心。

    「一個前輩送的;他看我身體不好就介紹了一種養身功法。茶壺用來泡藥。」

    小騙子感到強烈的衝動,連忙接過玉壺離開葉兒。這是一隻冰壺,滾燙的茶湯進入能很快變成溫熱,並凝練出幾滴茶露;配套的還有一隻紫砂壺,那才是沖泡茶果的壺。

    接下來的兩天,史密斯一直處於正常狀態,只是他不在允許李醫生為自己治療。他借口不相信中醫,誰的勸告也不聽,堅持要邀請外國專家來作為自己的主治醫生。

    祝童找到柳伊蘭,感謝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那等於是救命之恩。只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他不能冒險,史密斯的陰囊明顯經受不住再一次勃起,泌尿科主任已經對他使用抑制興奮的藥物,要談判只能等機會。好在史密斯答應交出梅花玉印,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

    小騙子根本不擔心史密斯說的任何話,他最後刺下的三針很有玄機,史密斯的陰莖不會再次勃起;除非他想一輩子不和女人親近,早晚還是要求著李主任為他治病。

    柳伊蘭笑吟吟的說不急,再等幾天沒什麼關係;柳希蘭還說,蕭蕭有望在一周內回到上海。

    祝童問蕭蕭到底遇到什麼事了,會憑空失蹤那麼久?

    柳伊蘭笑而不語,被小騙子問得急了才說:「總之對你有好處,蕭蕭的遭遇不算很糟糕,史密斯先生與漢密爾頓勳爵之間的一個賭局而已。蕭蕭也同意,她只要每年回到漢密爾頓勳爵身邊一兩個月就能得到一大筆錢,足夠在上海舒舒服服打發後半輩子生活。為了讓蕭蕭小姐出現,我們可是花了很多錢,所以,你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把史密斯們趕出上海,趕出中國。」

    「不關我的事,這個機會誰愛用誰用。」祝童撇著嘴拒絕,蕭蕭出現的太晚了一點,情況已經演變得十分複雜。祝童甚至有點懷疑,蕭蕭如此晚才出現是某些人在背後搞的花樣。

    「隨便你了,蕭蕭的出現能讓大家都有個很好的借口,問題在於讓她開口說什麼或者不說什麼,反正史密斯已經不可能在中國有什麼作為,要警惕的是他的朋友。還有啊,你知道田公子最近在做什麼嗎?他就比你聰明,比大多數人都聰明。」

    祝童心頭一緊:「田旭洋最近在做什麼?」

    「他在做一件大事啊,很大的事。」

    「西蕾婭小姐怎麼辦?」柳伊蘭不說,祝童也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沖隔壁病房點點頭;「難道就任憑她被折磨?」

    「西蕾婭啊。」柳伊蘭曖昧的笑笑;「怎麼?你心疼了?西蕾婭小姐確實很迷人,她是混血兒,來自阿根廷。這一點從她的肌膚上就能看出來,純種的白人沒有那麼細膩的皮膚。對於西蕾婭的病,我不建議你插手。她的存在是對史密斯的警告,只要史密斯滿足某些人的要求,自有人會解除她的痛苦。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史密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西蕾婭也不值那麼大的價錢,制定這個計劃的人……有點弱智。」

    確實,祝童也認為以西蕾婭小姐來要挾史密斯那樣的人不會有什麼效果,這一定是那幫「高僧」研究出來的餿主意。

    「也許啊,也許……。」祝童忽然別有深意的笑笑。

    「也許什麼?」柳伊蘭好奇的問。

    「西蕾婭身上的病很特別,也許他們這種辦法只對女人有效。柳大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西蕾婭沒有病,她是被下蠱控制住了。我能看出,那只蠱蟲只對女人感興趣。」

    說完,小騙子離開病房,外面有太多的眼睛,他不能在這裡呆太久。

    柳伊蘭面對關閉的房門陷入沉思,祝童挑開了一個可怕的蓋子;如果這個蠱蟲是只為控制女人而培養的,那麼,最危險的不是史密斯也不是西蕾婭,而是八品蘭花的姐妹們。

    祝童也在思索,柳伊蘭說起田公子,一定有特別的理由。祝童仔細想想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無奈的發現,自己與田公子之間有很大的差距。

    他已經很小心了,每次與田公子交手,都有被牽制的感覺。究竟是為什麼呢?唔,自己沒有田公子的氣派,沒有他做事的深度和專注。田公子對於答應祝童的每一件事都務求做到最好,達到不惜代價的地步。

    祝童知道這只是假象,田旭洋對屬下一向很刻薄;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感到很難拒絕他的示好,因為他總能找到適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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