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花被祝童叫到蘇杭人家的包房內,她滿不在乎的哼著小曲。
「朵花,告訴我,你真的喜歡黃海嗎?」
「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到現在黃家也不讓我進門,不就是嫌我窮嗎?我要掙多多的錢,讓大家都知道,我朵花不用依*黃海也能活的很好。」
朵花倔強的盯視著祝童:「祝大哥。你知道嗎?他們說一年內就能掙到幾百萬。」
「朵花,我問的是,你到底愛不愛黃海,想不想與他有結果?」
「愛又怎麼樣?想又怎麼樣?大哥,海哥最近很忙……上海你也知道,大家都只認錢,我不能總這麼閒著,不能一直依*海哥和你活著。」
「你知道嗎?黃海可以接受一個可愛單純的朵花,但黃家決不會接受一個紅透中國的鳳凰仙子做兒媳。不管你能掙到多少錢,只要你這次走出這一步,黃海和你的關係就會走上一條危險的道路。」
祝童耐心的勸說著朵花,反覆講解其中的利弊;但是朵花就是聽不進去,一直撅著嘴不開口,最後實在是厭煩了,吼出一句:「大哥,你以為我們現在的關係就不危險?海哥真正喜歡的不是我,他愛的是葉兒姐姐。」
正在此時,葉兒推門走進來。後面跟著黃海;他們都聽到朵花的這句話了。
包房內的氣氛凝重而尷尬,祝童笑著讓葉兒坐在自己身邊,對黃海道:「黃海,朵花要出名了,可能已經出名了。她如今是網絡紅人鳳凰仙子,據說,能掙很多很多的錢。」
黃海和葉兒已經知道這件事,只是大家誰也不知道的是,朵花不聲不響的怎麼會做出如此大的動靜。
朵花剛才的話,還縈繞在三人耳邊,葉兒不好說什麼。黃海看一眼葉兒對朵花說:「你別亂說話,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知道。」
「海哥,我是知道你對我好,但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們都怕葉兒姐,她說句什麼話你們都很在意。只是,你們誰在意過我的想法?我是不如葉兒姐,沒有一份好工作,沒有葉兒姐姐溫柔,沒有她有教養,還要看人眼色生活。可是……我從小生活在山裡,這是我的錯嗎?好,就讓你們看看,朵花不是個只會吃閒飯的廢物。」
說完,朵花含著眼淚起身跑了,黃海連忙追出去。
「唉……」葉兒幽幽歎息著*向祝童懷裡;「李想,你怎麼看?」
事情很明顯:朵花走紅網絡後,黑白雙煞要掙錢必然把朵花帶入廣告娛樂圈,黃家本來就不接受朵花,更不會接受一個娛樂明星做兒媳。
祝童想的更多,這一段他正逐步拉近與王向楨的關係,如果朵花還是以前的狀態;祝童還能把蝶姨的事一點點透給王向楨,如果朵花變成一個沒有隱私的公眾人物,情況就充滿了變數,王向楨會不會以自己的前途做賭注,認下朵花和蝶姨?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她,該怎麼辦?」祝童拚命開動腦子,想找出一個妥善的辦法阻止這件事;但是他越想就越感覺自己的渺小。朵花可以說已經成名了,這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機會,把她拉回來,談何容易?
晚上,祝童送葉兒回家後來到蝶舞花香。蝶姨已經關門打烊,正哼著山歌在店內收拾鮮花。
一個月來,祝童只和蝶姨有過三次單獨交談的機會,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攤牌了,事關朵花和王向楨的未來,祝童擔負不起那麼大的責任。
「情況就是這樣,朵花如果這麼走下去。他會很為難。朵花越紅你們之間的距離就越遠,黃家也越不可能接受朵花。」
蝶姨靜靜的聽祝童介紹王向楨的情況,仔細聽他把其中的厲害關係分析一遍後,呆呆的坐在花椅上。
「我該怎麼做?朵花大了,我的話她根本不聽。」蝶姨鼓起勇氣抓住祝童的胳膊;「你替我想想辦法,他一定有辦法,我能見見他嗎?」
「蝶姨,你要想明白,如果見了面,今後就沒有退路了。無論是禍是福,我們都只能承受。」祝童拿出手機:「我就要撥號了。」
「等一等。」蝶姨捂著臉縮成一團,肩膀微微顫抖著,好久才抬起頭:「孩子是他的,他應該知道。」
祝童歎息一聲,撥通了王向楨的電話,這次是王向楨接的。
「我是李想,首長,有件事要麻煩你,您方便嗎?」
「李醫生啊,有什麼事就說,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我想,讓我為難的事,你也不會找我。」王向楨很老道的堵死了多種可能。
「是私事,我想單獨見您,只需要半小時。」
「你過來吧,一小時後,唔,十一點二十,我讓小於到門口接你。」
通話結束,祝童與蝶姨走出蝶舞花香,坐上雷諾車。
蝶姨一直在顫抖著,雙手緊緊扭在一起,嘴唇哆嗦著不停念叨:「我這樣去……你看我是不是很傻?」
「蝶姨你就是你,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只要記得兩點,我叫李想,我們是採藥時遇到的朋友;任何時候都不能對他洩露我的身份。第二點尤其要注意:你是看到鳳凰城的那幅對聯才找到上海的,你還記得那幅對聯嗎?」祝童不放心的叮囑著。
「我知道,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蝶姨鎮定一些,望著車窗外的燈火輕輕道:「少年不羈別離枝,一生愧對蝴蝶蘭。于飛一直記得我,現在……他的變化大嗎?」
「人總是會變的。」祝童不放心也沒辦法,王向楨辦公的別墅已經到了;小於果然在門口等著。
「你在車上等一會,我先進去。」祝童對蝶姨說一聲,下車隨小於走進別墅。
王向楨正在花園裡活動手腳,像是在打太極拳。不過架式鬆垮且毫無章法,也缺乏內在的勁力。
「來,這邊坐,既然來了就不用著急。聽說你要到日本去做訪問學者,好啊,正好和日本同行好好交流一下。中醫是我們的國粹,這些年來,中醫一天天走向衰落,去看看別人怎麼做的也好,找出自己的差距,回來後才能更好的工作哦。」
王向楨看來興致很好,拉著祝童到花架下坐下,小於送上茶水後輕輕退下。
「冒昧來訪,耽擱首長鍛煉了。」祝童稍微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面對江湖高手時他也沒有如此壓抑的感覺。
「李醫生半夜來訪,有什麼要緊事?我是知道你的,尋常事不會找我。」王向楨擦把汗,仔細端詳著祝童;「我猜猜,李醫生是來討債的?」
「首長……」
「別叫我首長,我們是朋友,叫我老王或者王老師都可以。」
「那好吧,我就叫您王老師?」祝童終於拿定主意,心情也鬆弛下來;這件事上,理虧的是對方又不是自己,該緊張的是王向楨。
「王老師,您還記得鳳凰城天王廟偏殿的那幅對聯嗎?」
王向楨沒想到祝童會說起這個,愣一下,遲疑道:「李醫生的意思是……」
「前幾天有個朋友來上海,托我尋找一個人,她是看到那幅對聯才找來的。」
老練鎮定如王向楨,也被祝童的話驚住了,靜靜的盯視著他。
「她是來尋找一個叫于飛的人,我想,您也許知道點什麼。」
四月的風暖暖的,別墅內還有工作人員在走動,花園的一角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于飛已經死了。」王向楨終於開口了,他似乎剛下了個決心;「李醫生,告訴你的朋友:于飛已經成為過去,希望她有更好的未來。」
糟糕!王向楨拒絕與蝶姨見面,也拒絕承認以前的一切。
「我那位朋友說,是遇到了很為難的事才不得不找到于飛。我只是幫忙,既然王老師說于飛已經死了,我就讓她別再找了。」祝童故作失落的站起來;「王老師,我就回去了,這麼晚了還來打攪你實在抱歉。」
「她……你那位朋友遇到什麼事了?」王向楨果然沉不住氣了,語氣有些緊張。
「她的女兒也在上海,你知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在上海有多不容易;是她遇到了些麻煩事,所以才會著急的跑來。」祝童說話時沒看對方。說完後,感覺到王向楨呼吸急促、緊張。
「你是說,她的女兒在上海,十八歲,她的女兒是十八歲嗎?」
「是啊,本來一切都很好,如果順利,九月份朵花就會進入海洋醫學院學習護理。您也見過她,就是那個在鳳凰城和我打招呼的女孩子。」
「她叫朵花。十八歲,真是個好姑娘。」王向楨低著頭自言自語;「十八歲……她十八歲了。」
猛然,王向楨抬起頭,眼裡射出銳利的光芒:「李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的朋友就在外面的車裡。」祝童心裡一哆嗦,王向楨的眼光刀子一樣劃過他全身;這應該是最後的審查了,王向楨要確定祝童的真實用意。
「王老師,您平時上網嗎?」
王向楨點點頭:「現在誰能離開網絡?」
「您現在可以上網去看看,這幾天出現了一個網絡紅人,大家都叫她鳳凰仙子;她就是朵花。我在外面等十分鐘。」
祝童說完,轉身走向別墅大門;他能感覺到,王向楨的眼光一直看向虛無處。
「他怎麼說?」祝童剛坐上車,蝶姨就著急的問。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在這裡等十分鐘,如果他出來的話……」
「他要是不出來呢?」蝶姨抓住祝童的手。
遠遠的,又駛來一輛汽車,祝童暗叫不好。
這輛車牌祝童認識,是陳依頤那輛寶馬,從車上下來的,是夏護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