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輕功,祝童也許比索翁達還要高明。
曲桑卓姆躍起的同時,祝童也跟著躍起,挺胸對著女活佛:「好啊,不怕死的再來。」
「噗!噗!」兩聲,曲桑卓姆手指如輪,兩次彈中祝童的胸口,兩次痛的低聲呻吟。
「你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嗎?」祝童揮舞龍鳳星毫,劃兩個「鬼」字夾擊曲桑卓姆。
鬼氣森森,當者癡迷,曲桑卓姆曼妙的身體在空中頓一下,只有她能感受到這兩招大不簡單。
龍星毫冰冷刺骨,鳳星毫溫暖如春;這個年輕人在幹什麼?她剛被冰冷的勁氣凍得滯一下,緊接著著就被另一股暖流化解開了。
祝童也感覺到自己錯了,如果只用龍星毫也許已經……只是,一品金佛肯花大價錢請來的高手,都是有真本事的。
曲桑卓姆雖然貌美如花,修煉的卻是屬於密宗苦修派秘術,曾經在墳地、山谷、雪山等艱苦環境下苦修。她既然看出其中的奧妙,就不會再給對手機會;運轉玄功展開反擊。
金色轉經筒再次發出動人的聲響,紅珠搖擺,女活佛隨著柔軟如蛇,滿大殿的江湖高手都感覺到如水的誘惑。她是否只是在幻想中才能見到的妖姬般的仙子?只有在夢幻中,才能尋到如此的靈媚與純美?
龍鳳星毫再也刺不進曲桑卓姆身邊半尺之內,反倒是女活佛的手指不斷點向祝童週身。
總算曲桑卓姆對祝童十分小心,右手的三根手指因為點中祝童胸口,現在還是酸麻麻的派不上用場,雙方這才保持一個膠著的局面。
小騙子心下後悔:威風耍不好,就成丟人了。
他看索翁達勝的輕鬆,本以為女活佛功夫一般只玄功厲害,就想借助曲桑卓姆樹立一下自己高手的形象。沒成想,曲桑卓姆面對索翁達這樣的超級高手,十成功夫只能發揮出三成,面對他這個小騙子,就成了一個真正的高手了。
怎麼辦?剛才已經說了不讓索翁達幫忙,現在再叫師兄弟來幫忙,似乎也不合適。
索翁達一直在回味祝童那兩個「鬼」字,對身邊的較量恍若未覺,對於他來說,勝負其實沒什麼區別。
祝童圍著曲桑卓姆翩翩旋轉,一邊謹守心神不被轉經筒的樂聲迷惑,不被她的嬌艷嫵媚吸引;一邊四下觀察想辦法脫困。空幻大師臉上已經露出微笑了,與江小魚竊竊私語著,似乎在說著曲桑卓姆的厲害。
雪狂僧滿眼狂熱的光芒,奇怪,他身上的蠱蟲哪裡去了?
剛想到這裡,祝童感覺身形散亂,似乎有摔倒的危險;忙安心內查。
這下,小騙子才真的害怕了。
但是,蝶神是最愛美的精靈,女活佛誘惑不了祝童,卻能誘惑那個小精靈。蝶神隨著她起舞,隨著轉經筒的樂聲起舞,已有失去控制的跡象。
如何是好?祝童知道,自己的大半本事還來自這個小精靈,曲桑卓姆轉經筒發出樂聲,原來有克制、收服蝶神的功效;如果……
小騙子正在胡思亂想,轉經筒忽然倒轉幾圈,蝶神竟然也跟著顛倒翅膀,祝童當然不由自主的要跌到;曲桑卓姆卻搖晃一下,妖嬈的酥胸撞上祝童手裡的鳳星毫。
「哦……」她呻吟著收回轉經筒,停下瀟灑的腳步。「祝掌門的功夫果然高明,曲桑卓姆甘願拜進祝門,請掌門慈悲。」
蝶神瘋狂的旋轉著,祝童被鬧得頭昏腦脹,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勉強立著,手剛按住那一團柔軟,曲桑卓姆已拜在腳下。她沒有仁傑薩尊的靈覺,不知道自己戰勝的
是祝童印堂穴內的蝶神,拜是拜了,心裡對這個淺薄的掌門是一點尊敬也沒有,也沒想到他已經站也站不穩了;胸前被輕薄,還以為被吃豆腐,當下低聲道:「掌
門,請自重。」
「自重,嗯。」祝童裝糊塗,自重誰不想,可他如今渾身上下都是軟綿綿的,重的了嗎?
一滴水突兀印在祝童眉心,送幾點清涼進印堂穴,蝶神清醒過來,小騙子才沒有當場出醜。
索翁達終於看一眼女活佛,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扭頭注視著大殿的一角,凡星正凝神擦拭著尺半竹刀。
這一來,弘法寺大殿內轟然大亂,即使鎮定如羽玄真人也站起來;更不用說請曲桑卓姆來的一品金佛高手們了。
等祝童終於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要開口說話時,拜師儀式已然完成。他也不用說什麼了,祝童被曲桑卓姆拉回上席坐下,左邊是索翁達右邊是女活佛曲桑卓姆。
外人看來,是祝童以鳳星毫刺中女活佛,勝了這一場爭鬥。
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曲桑卓姆是故意的,祝童知道,索翁達也知道。只是女活佛三拜後,收起轉經筒卻沒理會祝童,似乎想看他如何應付。
因為那滴水,蝶神才從迷亂中清醒。
「師父,請問師兄叫什麼?」曲桑卓姆叫祝童師父,眼睛卻看向索翁達,很多人都能看出來,女活佛拜進祝門,為的是追隨索翁達活佛,祝童當然也明白。
「他叫祝飛。」
「那,我今後叫什麼呢?」
「你……就叫祝緣好了、」祝童隨意應酬一句,無奈的與大師兄、二師兄對視一眼。
老騙子要是知道祝門竟然收下兩個如此難纏的弟子,會不會收回鳳凰面具呢?祝童希望如此。
「恭喜祝掌門,又收下一個好弟子。」羽玄真人舉茶祝賀。
「謝羽玄道宗。」祝童打腫臉充胖子,也要與羽玄共飲。
難怪羽玄真人高興,如今無論怎麼看,祝門似乎都比金佛更有佛家氣象,掌門身邊的兩個活佛可是貨真價實的啊。
汽笛也舉起茶杯:「可喜可賀,祝門今後一定能名揚江湖。」
「是啊,祝掌門,請。」江小魚在次席也向祝童舉茶道賀。
「有您做祝門掌門,相信用不了多久,祝門就會成為江湖第一大派。」
真惡毒啊,說話人在暗示,如果任憑祝門一派坐大,勢必會傷及在座各派的利益。感受最深的,應該是二品道宗的掌教羽玄真人。
至少在幾年內,道宗與金佛都找不到誰能對抗索翁達活佛。
「這位道兄,請問這一滴水當何解?」索翁達又站起來走向大殿右側,請問的對象,卻是一直躲在角落裡的凡星;他的指尖,晶瑩著一滴水珠兒。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索翁達自有氣勢,雖然是祝門弟子,大家對小騙子這個掌門倒是不怎麼看重。
「每人生來都有靈覺一滴水,生來如甘泉般清澈。只是被紅塵蒙蔽污染,所以才有諸般罪孽,如此而已。」凡星與祝童對視一眼,施施然站起來;「修道之人,能尋
到這滴甘泉。保有它呵護它,也許就能達到大道;這是先師留給凡星的。祝兄,此番事情已了;凡星要踏遍山水,尋找提煉那滴甘露了。」
祝童站起來送凡星,羽玄真人與道宗五長老也恭謹的隨著,索翁達立在殿門處,低頭思索著凡星說的那滴水。
由於竹道士,想來凡星在道宗的地位已經超然;他只對道宗五長老淡淡打個稽手,再不與旁人說話,卻對羽玄真人道:「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師父說,真能做
到的有幾人?特別是佛道兩派,受盡百姓供奉,回報天下百姓的是什麼?道宗,這是師父留給您的話。」話音消,幾個起躍已消失在眾人視野之外。
「十年之後,又是個竹道士。」索翁達望著凡星消失的方向歎息一聲。
「竹道士是誰?」女活佛好奇的問。
索翁達看著遠處低聲道:「他的師父,已然找到自己的甘露。他如此年輕就有如此見識,未來成就當不在竹道士之下。只是要達到竹道士的境界,還需要更多的磨礪。他,什麼時候才能丟下尺半竹刀呢?」
羽玄真人正在思索凡星的話,聽索翁達如此評價凡星面露喜色;空幻大師卻嚇一跳。祝童暗自點頭,凡星早已看透生死,機緣巧合下又繼承了竹道士的衣缽並那把尺半竹刀,現在就很有點竹道士的影子了。只是,索翁達如此說是什麼意思?
祝童剛習慣有高手撐腰的威風,生怕這個時候索翁達隨凡星而去,呵呵笑著道:「每人機緣不同,凡星雖然年輕,卻經歷過世間生死情緣磨礪,是受過苦的。」
女活佛祝緣低聲念出一串藏語,索翁達微笑著說:「不可如此說師父。」
小騙子知道肯定不是好話,裝糊塗故作大度的一笑而過。勝負對於他來說,此刻與索翁達也差不多,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大家繼續用酒,不醉不歸,高興啊,真高興。」祝山又從山下搬來幾箱酒,被祝童帶著分發下去。
大殿內恢復熱鬧,只是眾人的話卻少了很多;凡星,就如竹道士留下的一滴水,輕輕滲透進江湖的血脈內。就連江小魚也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邊,羽玄與道宗五長老討論如何整理出一門道宗山水功法。
「空寂來了。」祝雲低聲提醒祝童。
「阿彌陀佛。」
這句話是從弘法寺山門外傳來的,祝童循聲望去,正看到一品金佛主持空寂大師,並空木大師並肩出現在殿門外;他們身後無言、無情、無處、無聊、無為是祝童認識的,算上無虛和尚出去雲遊未歸,一品金佛的高手們,這次算是到齊了。
弘法寺的大殿內,明顯容不下如此多的高手;祝童與祝槐迎出去:「空寂大師,空木大師,久仰久仰。」
「說久仰的,應該是老衲。」空寂被祝童引進大殿,客氣的與各位江湖同道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