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第七卷、流醉傳杯 十一、無聊的話(上)
    走進新錦江華麗的大廳,祝童猶豫片刻,還是接通葉兒的電話。

    他沒把握今天晚上幾點回去,只有先打下埋伏,說晚上可能要加班。

    老騙子果然住在新錦江,還是一套高級套房。

    他是完全不用擔心了,現在的身份是望海集團公司的董事長。

    跟隨他到上海的除了於藍,還有三個隨從,兩個工程師,一位秘書,年輕漂亮的的女秘書。

    見面是在套房的會客室進行,前十分鍾只有老騙子和小騙子,兩個人是走到小陽台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說話。

    “師父來做什麼?”

    “來看你啊,祝掌門越玩越高級了,上海的的事己經傳遍江湖,老子再不來轉一圈,你這出戲還唱的圓滿嗎?”

    “有什麼意外?”

    “是有意外,有人說,祝門這次要獨吞江湖寶藏。我想了想,怕你撐不住,不如緩一緩,等你大師兄出來再引發。”

    大師兄有個很有福氣的名字,叫祝福,做的文物生意,江湖人稱金眼雕;這次折進去的原因祝童還不清楚,只知道是過失殺人。

    說來,祝童進祝門前,金眼雕祝福己經被老騙子打出師門,所以祝童和大師兄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彼此的聯系也很少;倒是二師兄和雙方的感情都很好。

    “為什麼?”小騙子問。

    “你大師兄手夠狠,不像你,拖拖拉拉的。這件事由他引發最好。”老騙子是不喜歡祝童的精細,以前就說過,他做的生意都是粗放型的,很少仔細雕琢細節,也很少仔細考慮後果;出什麼事,跑路就是了。

    “我想過了,大師兄要做的是這個。”祝童掏出田黃石印章遞過去;“師父,大師兄剛出來,一定缺錢花;哈,這是我送給他的禮物。”

    “一塊田黃,值不了多少錢。”老騙子瞄一眼,習慣性的對小騙子潑冷水。

    “只這塊田黃印章是不值多少錢,但它的價值豈能以常理測度,它身上隱藏的秘密才值錢。大師兄以前是文物玩家,他在那一行裡門路多,我想,大師兄把這個印章拋進江湖最合適;他只要找家拍賣行搞個匿名委托拍賣;那時,十萬也是它,百萬千萬也是它,玉本無價,就看買家喜歡不喜歡。但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這次只要大師兄給我三成,不算過分吧?”

    老騙子沒說話,小騙子的算路明顯比他想的要高明;先拋出的兩枚印章需要時間在江湖上醞釀,等兩個月後祝童的大師兄出來,有心人應該己經冷靜思索過,那兩樣東西的真偽也會被仔細檢查過。那時再把這枚田黃印章拋出,就是有人想冷靜也不可能了;但是,現在老騙子感覺這件事不只是好玩那麼簡單。祝童和大師兄能賺一大筆錢是一定的,也許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

    “需要我把它交給你大師兄嗎?”

    “這件事最好還是請師叔來做,您己經退出江湖,不應該再牽進來太多。今後江湖會亂一陣子,您應該在局面收拾不住時再露面,希望最好不要出現那樣的局面。”

    “祝童,梅老頭子是對的,你是不該退出江湖。”老騙子這才知道,祝童把他當成預備隊了,不禁長歎一聲,頗有些失落感;自己教育出來的弟子實在是太出息了。

    “江湖到底有什麼好留戀的?師父,您還是好好做望海的董事長,操心多了,老的快。我聽說,老人想不討人厭,一要錢夠多,二要話夠少,三要身體夠好。您具備兩條。”

    “你是說,老子話多?”老騙子錢夠多,身體也夠好,自然知道弟子什麼意思。

    “我沒那麼說。有人在一直惦記您,她希望您長命百歲。”祝童掏出牽牛花玉墜,遞過去。

    老騙子小心的把牽牛花捧在眼前,這次,玉女在上面又刻上幾個字:牽牛易,牽心難,花開四季。

    “師父,有時間也去轉轉,人老了,臉皮應該厚實些。人家可是隨時歡迎您去采摘呢。”

    “她還好嗎?”老騙子被點住死穴,神情沮喪的問。

    “好,玉女比玉夫人好。”

    “江湖與騙局一樣,從來就沒有圓滿,你現在的年紀是不會懂的。”老騙子低聲嘀咕一聲,小心收起玉墜;“眉兒也來了,她非要見你一面,我也沒辦法;於藍帶她去逛夜上海,一會就回來。”

    “不見。”小騙子怕了那小丫頭,甚至比於藍還甚些;上次回山東到醫院看祝眉,差點就被她纏著不得脫身。

    “你說不見就不見,誰讓你去招惹她?她可是為你哭過半個月。”

    四、五歲的小丫頭哭是一回事,十多歲的小丫頭就不好對付了,看來老騙子是抵擋不住才把祝眉帶來,小騙子只好答應。

    兩個人都沒說祝黃的事,老騙子是有些心虛,他沒想到,古板的祝黃在小騙子身邊用心的炒賣古印呢。

    此次到上海,老騙子還真是為公事而來。

    望海制藥的整體設計接近完成,規劃立項報批由陳家操心,也很順利;老騙子和於藍到上海來一是為考察市場,二是為考察幾個設備供應商,有上海本地和周邊的國內公司,也有代理國外產品的公司。主要是幾條自動化生產線,牽扯到廠房的設計,所以他們要趕在年前沒確定用哪家的生產線之前;陳家派到望海的副總黃傑說,春節過後銀行資金比較充裕,要把握好這個時間點。

    陳家果然沒有利用望海洗錢,還把望海制藥列置進某個國家工程內,爭取到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土地出讓金全免;僅此幾下,望海的局面就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祝童聽完老騙子的介紹,心裡感概,同一個公司,有人在背後支撐就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雖然這是他以前就預想到的,卻沒想到陳家的動作如此迅速,能量如此大。看來,工作效率與利益是要掛鉤的,沒有利益,工作效率八成也好不到那裡去。

    但是,小騙子總感覺不對,怎麼看,老騙子眼睛裡都像藏著什麼秘密。

    門鈴響,祝眉蹦跳著撲進祝童懷裡,她們剛才坐游艇夜游黃浦江,大小兩個女子都還在興奮中。

    於藍也走進來,看到祝童眉角泛春,一雙美目再離不開他。

    老騙子呵呵笑著抱下祝眉:“眉兒該睡覺了,明天再和童哥玩兒。他和你於姐還有公事要談。”

    “我不,我要和童哥哥玩。”祝眉就是不放祝童走,小騙子似乎也不想走,跟於藍到另一個房間,目前是祝童盡量避免的事。

    兩個月前,祝童在祝眉身邊只呆了一小時;小丫頭卻己經完全找回童年的記憶,對這個大哥哥纏磨的厲害,一直鬧到半夜,實在困的睜不開眼了,才放祝童離開。

    性能使少年快速成熟,九年前,祝童第一次把手伸進於藍的裙下,感受到最多的是莫名的激動與刺激;如今,原本青春的身體變得圓潤,堅挺的乳峰變得豐滿柔軟;但是,祝童卻沒多少激動。

    於藍的房間在老騙子樓下,沒有會客室,進門就是一張大床。她己經喘息不已,微微顫抖著去解祝童的衣扣。

    “於藍,冷靜些,我們不能繼續了。”祝童按住那雙手。

    於藍被情欲激蕩的滿臉通紅,裸露出潔白滾燙的肌膚,低聲道:“過了今夜,我再不會了。”

    她是潮濕而狂熱的,在床上熱切迎合、承受著祝童狂躁的沖擊與蹂躪。她代表著祝童的過去,但過去在現在的祝童看來,是無奈且沉重的負擔。

    “你應該找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

    於藍伏在他胸前微微喘息著:“好男人?我這輩子再找不到好男人了。”

    “於姐。”祝童手指扣緊她的腕部穴位,強迫於藍清醒一些。

    “你能看出來,我己經不是以前那個祝童了。”

    “你叫我於姐?”於藍停住手,癡癡看著祝童。

    “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於姐,您應該能看出我在努力擺脫以前的生活,走出這一步很難,我希望你能幫我。”祝童為她端來一杯冰水,真誠的注視著她。

    “於姐,我和師父以前算不上什麼好人,這你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在學習做好人。如果,在我想來,希望有你這麼個姐姐。我不知道父母是誰,是師父收留了我,所以我必須報答他。我不可能再回到半島,也不想繼續以前的生活。這,不全是為了我現在的女朋友;也許是我太自私,也許我只是累了,想停下來休息。但和她在一起,我才能感到生命的價值。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活著,你能理解嗎?”

    於藍沒有說話,手按在祝童頭上。

    “姐姐,你也應該早些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說起道理,你應該比我懂得多。錢,對於你我都不會是很大的問題,我們缺乏的是感情。但是你以為,維持以前的關系,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那樣的偷歡能維持幾天?我真希望永遠有你這樣一個姐姐。我不想讓過去的美好,變成刻骨的仇恨。”

    “弟弟啊。”於藍低呼一聲,把祝童的頭抱進懷裡。

    她經歷過無性婚姻,只是被祝童引燃的欲望淹沒了理智;此刻被小騙子如此一說,明白,過去己經成為過去。

    走出新錦江,己經是凌晨一點;祝童來時開著雷諾,到停車場時,卻看到陳依頤的寶馬還停在雷諾旁邊。

    霓虹的彩光照進車內,陳依頤小貓樣伏在方向盤上,看來是睡著了。

    祝童沒去開車,走到路邊拉開一輛的士的車門,司機當然是秦可強。

    “秦兄,麻煩你送我回去。”

    “你不開車?”

    “明天再來開,唔,不如怎麼找地方喝幾杯?”

    秦可強搖搖頭:“怕你再喝醉。”

    “不會的,這次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看,這一段你整天保護我,太辛苦了。我知道給你不缺錢,請你喝杯酒,聊表謝意。”

    論口才和講歪理,秦可強根本就不是小騙子的對手,所以,兩人又來到一家排檔坐下。

    兩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茴香豆,兩碟配菜,在祝童看來比吃什麼都要舒服。

    “前幾天去哪裡了?”

    “出差,有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問問。”秦可強喝下大半瓶酒,話也多起來;“後天周末,到蘇州梅老那裡去吧,有人要見你。”

    “誰要見我?”

    “去了自然知道,你師父也會去。我會讓人照顧成風。”

    “他也有危險?”祝童的一瓶酒己經喝完,正要再要一瓶;聽到秦可強這樣說警惕的停下來。師叔祝黃和成虎在上海,誰敢在這個時候在祝門頭上動土?

    “江小魚經常在醫院出入,我是怕再出意外。”

    祝童“哦”一聲沒多說,江小魚到醫院干什麼,祝童最清楚,他是在操心趙永兵身上的秘密;很快,也許就在今夜,江小魚會再沒時間和精力關心祝童,更別說去惦記成風了。

    “嘻嘻,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施捨幾杯水酒可也?”桌旁坐兩位便裝僧人,頭頂烙五枚香疤;其中一位身材健壯面容清瘦,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還有一位開口便笑的是熟人。

    “無聊大師,我還以為您早回山了呢。”祝童招呼伙計添餐具,排檔裡的客人多不很講究,此時人不多,伙計有些犯困。

    無聊和尚喝酒比他們講究,一定要把酒倒進杯子,才舉杯道:“謝施主慈悲。”

    “這位大師如何稱呼?”祝童看向那個陌生的和尚。

    “大師兄,無言。”無聊介紹完,打出手語,無言合什致禮。

    祝童才這知道:面前這個就是名動江湖的聾啞和尚:無言;一品金佛掌門空寂的大弟子,號稱無字輩第一人;據說無論佛法武功,都是極高明的。

    無言目光澄淨,見禮後與祝童、秦可強對視一笑,舉手謝絕飲酒,合什閉目,沒見他有任何動作,身體已經帶著椅子已後移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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