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天下 風起遼海 第323章 請君入甕
    沒有多長時間一身青se士子長袍的孫致靖就走上城樓了,從這裡看過去,可以看到距離不過四十五里外的晉城。&&最新章節百度搜索:筆趣閣&&張歸弁就是那麼靜靜的站在城樓的垛口上,右手扶著那粗糙的垛口,左手扶著腰間佩刀的刀柄。

    孫致靖走到張歸弁附近,畢恭畢敬的作揖說道:「下官見過大人!」

    「不用客氣!」流民軍出身的張歸弁並不喜歡孫致靖這些文人,總是感覺他們華而不實,也非常虛偽。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這些傢伙的確能夠想出一些不錯的妙計來。不過即使如此也不能夠掩飾張歸弁對孫致靖說話的時候生硬的口氣。

    孫致靖也知道張歸霸的為人,不過他也頗有城府,心中雖然有寫惱,但並沒有表lu在臉上。孫致靖tǐng直腰桿,走到張歸弁身邊,略帶恭敬的開口問道:「下官這次來是堅定大人的心,下官只是問一句,大人你能夠在晉城失守後保住天井關。或者說能夠守住天井關多長時間?」

    「你問這個幹什麼?」張歸弁開口問道,不過不等孫致靖發問,便告訴了孫致靖答案。「一個月!」實際上張歸弁他這話有些誇大了,天井關雖然險要,但關隘不大,能夠守城的兵馬也不太多。如果李存煥夠很,不惜一切的用jīng銳兵馬作為先登死士,最多三天天井關就會告破。當然,為此李存煥也得失去大批的jīng銳,少說也四五千人,如果李存煥如此做,張歸弁也認了。

    「不怕得罪的說一句,下官認為大人此話實在太過誇張了!下官認為一天也不用!因為如果李存煥有魄力,他會走黃河支流泫水,雖然泫水到了太行山一段一處艱險,但並非不可走。只需要帶著一支jīng銳兵馬,派遣一驍將,便可直chā後方懷州!而懷州則是毫無防備!」孫致靖大有深意的看了張歸弁一眼,輕聲說道。

    張歸弁聞言,不由眼皮一跳,但依舊有些不相信的說道:「泫水?哪裡根本沒有道路,李存煥敢走哪裡?」

    「劍閣也沒有道路!但昔日魏國名將鄧艾往西走,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七百里險峻地域,便可以到江油。太行山一線雖然險要,但並非不能夠走!到了懷州,恐怕便是昔日鄧艾降臨江油那一幕了!」孫致靖慢悠悠的說道,神se甚為自信。

    張歸弁也並非有意氣用事的人,雖然對孫致靖的感觀不怎麼樣,但仔細想了下,不由lu出沉yin的神se。的確,太行山一線可沒有劍閣那麼險要,最多不過是連忙三百里的山道。雖然說要一邊開闢山路一邊行軍,本來行走在大山中的速度就已經很慢,此刻更加慢。但這並非是最困難的,就算以每天三十里的速度,十天的時間也足以讓李存煥率領兵馬走出大山,只要突襲攻下一座城,獲得裡面的糧草,便可以將讓這戰局形勢大變,攻守之勢也會改變。

    這不是最大的害處,將領還好說,士兵很難一下子從這個咄咄bī人的攻擊者的位置改變為謹慎xiǎo心的防禦者。如此一來便會讓對方有機可趁,很可能造成全面潰敗。

    「那孫參軍的意思的支援晉城?」張歸弁頗有些明知故問的開口問道。

    「對!」孫致靖這個目的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大大方方的點頭同意道。**筆趣閣更「李存煥肯定料定我們不敢支援晉城!我們就出其不意,晉城距離天井關並不遠,不過四十五里地。眼下冬天晝短夜長,如果夜晚行軍,速度夠快!抵達晉城郊外並非沒有困難。」

    「但是到了晉城郊外,也並不代表能夠支援晉城,可能會讓李存煥發現,導致全軍覆沒。」張歸弁雖然心動,但並沒有下定決心。或者說沒有完整的計劃,解決絕一定的困難,他是不會出兵。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

    不夠孫致靖早有準備,開口說道:「如此下官唯有說一個字!」

    「哦?」張歸弁聞言,眼眉mao一挑,凝神著孫致靖。

    「賭!」孫致靖肯定的說道。

    張歸弁臉上閃過一抹疑huo,眉頭微微皺起,琢磨孫致靖這個字所蘊含的意思。

    孫致靖見狀,笑道:「很簡單,就是賭李存煥圍三缺一,如果李存煥想讓守軍意志有所鬆懈,他必定會讓出南面的道路,讓守城士兵士氣動搖。」

    「如果李存煥四面包圍,這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張歸弁開口說道,語氣中更是帶有一絲惱意。主要是因為孫致靖剛才開口的第一句,很簡單!這話到了張歸弁耳中,便成了含沙she影,你這話豈不是說老子很笨?這麼簡單的事情也琢磨不透。

    「下官有九成肯定,李存煥選擇圍三缺一!」孫致靖似乎沒有聽得到張歸弁口中的惱意,反而很肯定的說道,「首先是眼下的形勢,李存煥不可能選擇在晉城留下來的時間太長,如此一來李存煥就絕對不可能選擇全面圍城,一來耗費功夫不說。二來也讓城池更加難攻打!再說李存煥真的紮下營寨,只要大人在這兩天內出兵,大人認為兩三天,能夠修建到一個多麼堅固的營寨。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營寨是對晉城方向最為堅固,反而朝外面的不如何堅固,甚至不會修建木柵。難道如此情況,大人還不能夠將之攻破,衝入晉城內嗎?說不得還可以在夜襲中,將盧龍軍一舉殲滅。」

    張歸弁聞言,不由收起心中的輕視和惱意,沉yin片刻,點下頭說道:「你這話說得不錯。不過後面就有些不靠譜了,我們到的時候估計也是天se剛剛發白,或者將近發白。很難佔據天時,再說,士兵都奔跑了四十五里,還能夠有多少力氣搏殺。且李存煥手下的兵馬可不是一般的驍勇。」

    孫致靖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這次的目的已經成功了。笑道:「正如下官剛才所言,此計在一個賭字上!就是看大人敢不敢往上面下注!俗話說的話,富貴險中求!如果沒有風險,這天下人早已經人人成了大富大貴的人家。」

    張歸弁聞言,點點頭對孫致靖微微欠身拱手道:「這次多謝先生指點了!他日救出兄長,定當登men拜謝!」

    張歸弁此人雖然粗魯,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心中雖然對孫致靖有些不喜,但還是放低姿態道謝。**筆趣閣更孫致靖慌忙閃到一邊,慌忙托住張歸弁的手臂說道:「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張歸弁也不理會,行完一禮後,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你去召集全軍將領來此地商議!」

    「諾!」親兵畢恭畢敬的應道。

    孫致靖聞言,開口說道:「如此下官這就下去了!」

    因為張歸弁對他一向都不待見,他這個參軍也就是做一些文書的事情。一般這樣的軍議,孫致靖去了也是干坐,開了口等於沒有開口,一般孫致靖都不會去自取其辱。

    張歸弁聞言,遲疑了下。開口說道:「此計乃是孫參軍獻上的,孫參軍還是留下來吧!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孫致靖聞言,沉yin片刻,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孫致靖慢慢走回分配給自己的房屋,此時天se已經黑了,剛剛進入大men,便聽到一聲問候:「孫先生如此晚回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偏偏這院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加上黑沉沉的天se,讓人心頭不由冒出詭異的感覺。膽xiǎo一些的恐怕還以為家裡面進了鬼怪。

    孫致靖臉上不由lu出幾分畏懼,不過他城府不錯,旋即掩飾過去,笑著說道:「我已經說服了張歸弁,不過張歸弁那傢伙拉著我在那裡聽了一番軍議。」

    那人聞言,聲音中多了幾分歉意,開口說道:「這個倒是我誤會了孫先生,希望孫先生別見怪,我等都是在刀口上討食,不謹慎一點,也許明天便是一具死屍了!」

    孫致靖聞言,點點頭道:「此話我也明白,李百戶,可以放心回去稟報,明天夜晚,張歸弁便會出兵!嗯,我再寫下一份詳細的書寫,也好讓你家大人明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李百戶聞言,心頭大喜,就連那一向淡漠的聲音也難得的出現幾分高興,開口說道:「如此辛苦孫先生了!殿下知道了孫先生的事情,準備讓孫先生為幕僚,不過官職上就委屈一下孫先生了。只能夠掛正五品上中散大夫的虛銜!」

    雖然說是委屈,但李百戶話裡面一點也沒有歉意,反而有幾分羨慕的口氣。

    孫致靖聞言也是大喜,別看幕僚沒有實權,但因為靠近掌權者,一方面權勢是靠掌權者得到的,比較忠心。另外一方面掌權者也比較清楚身邊幕僚的xing情能力,總比任命那隨便招來的官員好。所以幕僚進一步便是掌權者的掌書記,官不大,權力卻不xiǎo。退一步也是外方,少說也是一方知縣,往大的說,成為一州佐官,日後最有機會接替刺史的人員之一,刺史之上便是觀察使的佐官,如果加上一點運氣,便可以等上觀察使之位,相當於省長級人馬。

    …………李存煥把玩著手中的不過xiǎo尾指大xiǎo竹筒,沉聲問道:「此人可信任否?」

    一邊站在yīn影中的馮保都畢恭畢敬的應道:「此人乃是左鎮撫使孫定史大人親自拉攏過來的,在神捷軍中頗受張歸弁的欺壓,頗為不得志,早已經拉攏好。本來準備過些日子助其舉家逃到兗海,不想眼下卻碰到戰事,便拖延了下來,此計也是臨時起意,他也無可能是朱溫埋下的釘子。不過孫定史大人為了拉攏此人,下了大籌碼,希望殿下原諒!」

    李存煥聞言點點頭,沉聲說道:「此事孫定史已經在密報中寫了給本王,這籌碼的確不輕。不過如果讓此計謀成功,這就物超所值。如果此人沒有能力,大不了到時候將此人拋到一地方當知縣便是!」

    「下官這次,替大人謝過殿下恩典!」馮保都單膝下跪,畢恭畢敬的謝恩道。

    李存煥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下頭,說道:「起來吧!希望此計謀可以成功!張歸弁真的能夠入甕,別讓他看出什麼,將計就計,那可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折了兵馬不說,本王這張臉恐怕也被削了不少。」

    「請殿下放心,下官這就派人盯緊張歸弁的神捷軍,務必讓張歸弁縱使是看穿了,想將計就計也沒有可能!」馮保都斬釘截鐵道。

    「嗯,你下去讓人通知耶律阿保機過來本王這裡一趟,記得隱蔽一點!」李存煥叮囑道。

    「是!」馮保都應道,對李存煥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晚上的天se不算好,也不算差,總體而言還算不錯。張歸弁帶著八千名神捷軍上路,為了防止發出聲音,戰馬都用特製的馬籠頭套住,不能夠張嘴發出聲音。人也含一枚銅錢,一張口就有可能吞下銅錢。武器方面為了防止反光,都灑上一層炭灰。遠遠看過去,也不容易看到反光。

    整一支八千人的大軍,就如此幾乎寂靜無聲的前進。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張歸弁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會發生。

    一路上,張歸弁都左顧右盼,過了片刻,在前面帶路的斥候畢恭畢敬的提醒道:「將軍,還有五里就到晉城下了!」

    張歸弁聞言,這個時候才猛然發覺,藉著不算明亮的月se和晉城城牆上的火把,晉城那渾厚的城牆已經隱約可以看到。

    張歸弁看了一眼晉城外,空曠曠的,心頭不由一喜,知道李存煥肯定選擇圍三缺一。開口說道:「下令下面的兄弟加快速度!」

    「是!」斥候壓低聲音應道,立刻慢慢策馬下去,輕視吩咐起來。

    但就在此時,猛然一聲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嗚!嗚!嗚!」的號角聲,就彷彿野外的冤魂,一陣排山倒海的悶雷聲響起,張歸弁知道那是騎兵的聲音。

    「該死的!怎麼可能被發現的!」張歸弁感覺自己快瘋了,他一路上都派出斥候探測,雖然距離不遠,只有五里,但對方就好像算計好一切似地,這怎麼可能!

    「快!點燃火把!派騎兵出擊,糾纏住對方的騎兵,長矛兵靠外列陣,弓弩手準備!麻痺的!希望這一千騎兵能夠撐住,好歹也讓步兵布下戰陣來!」張歸弁很快便回過神來,大聲吩咐道。

    此刻士兵也顧不上暴lu了,將隨時攜帶的火把都倉惶點燃起來。雖然將自己暴lu了,但也可以隱約看清楚敵人的情況。不!眼下已經是完全看清楚敵人的情況了。

    只見一排光燦燦的騎兵彷彿一排巨lang一般撲過來,特別是戰馬身上的騎手,渾身鋼鐵包裹,xiōng口還是一塊打磨得可以當鏡子用的巨大護心鏡,手中拿著一根巨大得不像樣的奇怪騎槍。圓錐形的大槍頭不說,看樣子少說也一丈八尺(五米四)。騎兵用的最長的武器,馬槊,最多也不過是一丈三尺(四米)。而步兵用的長矛也不過是一丈四尺到一丈七之間。

    這本來面對一般騎兵已經足夠了,不想對方還厲害。別看才一尺,但已經足夠騎兵更加容易撕裂步兵的陣型。

    「該死的!強弩!強弩she擊!步兵集中起來!」張歸弁從來感覺感覺比眼下更加嚴峻的形勢,讓他甚至來不及敵人怎麼可能會埋伏他們的。

    「太過xiǎo看本王huā了大價錢的具裝鐵騎了!」李存煥站在一處高坡上,看著張歸弁上躥下跳的樣子,冷笑道。

    一邊的將領聞言也會心一笑,嘴chunlu出一抹期待的弧度。

    事實的確如同李存煥所預料的,要知道李存煥這三千具裝鐵騎可是huā費一萬人騎兵的價錢來到裝備的。光燦燦的反she讓步兵只能夠彷彿傻瓜一般平舉長矛,等敵人撞上來,卻不想最先遇到攻擊的反而是自己。鋒利的騎矛輕而易舉的刺穿第一個長矛兵的屍體,知道巨大的騎矛在dong穿二三名敵人後,矛桿便斷裂。

    這不是長矛質量不過關,主要是防止騎兵骨折,而脆xing的木材便可以將這股勁力抵消打半,讓騎兵不支持骨折、脫臼。而事後還可以換一支矛桿繼續使用。

    具裝鐵騎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刻,將斷裂的矛桿拋飛,利索的從腰間拔出鋒利的弧形唐刀。「殺!」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一顆斗大的人頭帶著鮮血飛向天空。

    具裝鐵騎後面是五千輕騎兵,他們跟在具裝鐵騎三百米外,當具裝鐵騎差不多將敵人的陣型沖的對穿,便立刻趁勢殺入去,將步兵戰陣撕開、分割。

    這一場戰鬥簡直就是摧枯拉朽,張歸弁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落敗,完全毫無反擊之力,特別是面對渾身鐵甲保護的具裝鐵騎,哪怕是蹶張弩只要不是在三十步的距離she出,完全沒有可能dong穿三副盔甲保護的具裝鐵騎。大概只有弩類兵器中的巔峰,神臂弩才可能在五十步內對具裝鐵騎造成致命傷。

    未完待續)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