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鄩頗為賞識的拍了拍閻寶的肩膀,發下軍令,讓閻寶率領本部兵馬五百人以出外運送一批糧草為理由,悄然離開軍營,往漏澤方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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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頭軍前軍統制使周本騎著戰馬小步前進,和他過人的武力值相比,周本的騎術就顯得不堪入目了。周本二十六歲才發跡,開始學習騎馬。早已經錯過了學習騎術的最佳黃金時期,加上周本所在地為淮南、江南一帶,偏偏是多山多水。周本作戰也多是騎馬出發,下馬搏殺。騎術哪裡好。現在騎著戰馬都不敢快跑,惹得一旁的騎兵哈哈大笑。
周本大罵道:「龜兒子,笑啥笑有本事跟某家摔跤老子不摔死你們這幫龜兒子,老子周字倒過來寫」
騎兵聞言,也不畏懼,一人出言道:「將軍,你啥時候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居然還能夠倒過來寫了」
這話羞得周本臉色漲紅。周本少年家中貧窮,加上遭逢亂世,別說讀書了,能夠吃飽飯都不容易了。還真別說,周本雖然已經身居高位,大字也不認識一個,比之韋小寶也不如。
周本罵咧咧道:「龜兒子。」
騎兵們哈哈大笑。別看騎兵對周本甚為無禮,實際上正因為周本沒有架子,手下士兵非常擁戴周本。大概也就是因為周本出身貧微,所以為人不拘小節,放蕩豪爽。周本手下士兵多愛戴周本,別看騎兵都嘲諷周本騎術,實際上這是一種親熱的體現,就彷彿我們和平時和好友之間的招呼,「撲街,快死過來,過來這裡喝酒啊」差不多。
忽然一騎飛奔而來,看到周本,在馬背上微微欠身,對周本一拱手,開口稟報道:「將軍,過了前面的水澤,再走十三四里地就是泗水縣。」
周本聞言,立刻收起嬉皮笑臉,開口問道:「泗水縣那邊如何?」
「幾乎空無一人,在城外我們才好不容易找到個不願離開故土的老農,據說兩天前有命令來,下令各地官員將所有能夠帶走的糧食都撤往兗州,數量太多一律就地燒燬。各地官員帶領百姓往兗州方向撤退。今天中午又來了一支軍隊,將城裡面不願意走的人都強行帶走。」斥候應道。
周本聞言,罵咧咧道:「劉鄩這傢伙夠狠啊怪不得李存煥這傢伙大咧咧的任命這傢伙來守兗海。傳令,全軍加快速度前進,務必天黑之前到達泗水縣。」
「諾」三名背後插著小旗桿的傳令兵聞言,高聲應道,旋即策馬通知全軍。
一名將校等周本下完命令,不由不滿的說道:「世人都說盧龍軍如果英勇善戰,麻痺的一路過來都成了縮頭烏龜。」
周本聞言,笑罵道:「眼下的情況,恐怕是兵聖孫子也選擇堅壁清野,我淮南此次起兵十一萬之眾,朱溫那邊許諾起兵五萬,加起來便是十六萬人,他劉鄩出兵這才傻」
將校聞言,不以為許的嘻嘻一笑,道:「我這不是為將軍著想嘛」
周本笑罵道:「為某家著想就想出一條辦法攻下兗州城,記得劉鄩攻下兗州城不過三天的時間某家也不奢望你想出一條三天攻下兗州城的計謀。你能夠三十天攻下兗州城,某家便推薦你為一軍統制使三天攻下兗州城,某家敢拍胸口許諾,兗州刺史是你的了」
那名將校聞言,訕訕一笑,道:「將軍這不是欺負人劉鄩當初三天攻下兗州城,那是靠發現一條水道,這條水道就算劉鄩沒有封了,往出口處放二三個士兵,還不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我哪裡有什麼辦法」
一眾士兵聞言,哈哈大笑,每天鬥嘴都是他們解悶最好的方式。
聊著聊著,大軍便來到了漏澤邊上,直接漏澤一眼看過去,都是枯黃色的蘆葦和黑沉沉的水,大軍走過驚起七八隻還沒有南飛的飛鳥。
還有數只不知名的動物在蘆葦叢中快速飛奔,讓蘆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和波動,估計應該是野兔、獾子一類的小動物。
有名將校見之,不由一臉嘴饞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饞,喃喃道:「哇塞將軍,我剛才看到一頭土狗,莫不如在這裡打獵,一番,看情況這裡的動物也不少,搞不好今天有頓狗肉鍋吃」
周本聞言也心動了,抬頭看了眼天色,卻見太陽已經快接近地平線了,無奈說道:「打個毛獵啊也不看看天色,再不趕快一點到泗水縣,今天就得在外面紮營。你自己看著辦吧」
雖然有帳篷,但在外面風餐露宿,誰都不願意,那將校也當即閉上嘴巴。吃得好是一回事,但那不過是一時口舌之快,但在外面紮營,就現在這寒冷的天氣,那可是得受一晚上的罪。那將校自然是不會為了一時口舌之福,而在外面紮營。
周本倒不知道自己一時忍住狗肉鍋的誘惑,卻導致今夜的大禍臨頭。
埋伏在蘆葦裡面的閻寶見淮南軍駐足不前,也嚇得心頭冷汗直冒,以為有什麼破綻被對方發現了,不過當聽到隱隱約約傳過來的聲音,知道對方不過是想打獵,也嚇得閻寶的心臟跳到喉嚨嗓子處,對方一旦選擇打獵,自己肯定會被發現,那個時候自己死了倒不要緊,壞了劉將軍的大事,恐怕自己死了後家人的撫恤也沒有了。
待見到淮南軍繼續出發,閻寶這才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都給冷汗濕透了,寒風在上方拂過,顯得特別寒冷,但閻寶不敢動,唯有偷偷拔了些蘆葦,往自己背上蓋起來,雖然效果不大,但也聊勝於無。
等淮南軍離開後,閻寶慢慢爬起來,雖然依舊感覺寒氣迫人,但此刻他已經難以壓抑心頭的興奮,這次劉鄩的計策成功,而自己則作為此次重要的一環,功勞肯定少不了。也不知道這次準備兜下多大的魚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