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天下 風起遼海 第237章 李克用欲議和
    第237章李克用欲議和

    「那……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通美?」朱溫貌似遲遲疑疑的問道。

    不過敬翔一看朱溫那滿腦壞水的目光,就知道,豬老三這傢伙是在裝逼他根本就不想告訴葛從周這個消息,從而影響戰局,但又不想讓得罪葛從周。

    無奈,作為一名非常合格的軍師,敬翔在這個時候勇敢的走出來替朱溫背黑鍋。

    「咳咳」敬翔咳嗽兩聲,輕輕擺動手中的青羽扇,道:「現在天下的聚點都在河北,這個時候應該以大局為重。這個消息嘛遲點告訴葛將軍也沒有的。」

    「軍師……這不太好吧?」和葛從周關係還算不錯的朱友寧忍不住開口道。後來又感覺有些不妥,這未免顯得有拉幫結派的嫌疑。接著開口補充道:「兗州地理位置重要,南可以威脅徐州,聯絡楊行密,西可以威脅曹州、汴州,進入宣武腹地,北可以威脅鄆州,截斷我軍退路。而且兗州城牆堅固,縱使什麼也不坐,也是喉嚨內的一根讓人難受的魚刺讓人不拔不快。應該通知葛將軍一番,看看他有什麼辦法。而且葛將軍的家屬也在兗州,於情於理也應該通知一聲。」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朱溫早已經臉露不滿了,不過對於朱友寧朱溫卻冒不起一絲的不滿。朱友寧是他朱溫關係最好的哥哥,朱存的兒子。朱存和朱溫可是一起為禍鄉里的流氓,更一起參加黃巢起義,關係鐵的不得了。不過朱存沒有朱溫好命,死了在一次攻城戰中。

    但這些感情朱溫還沒有忘記的,發達了親自領養朱友寧,加上朱友自幼就聰明伶俐,長大了更是吸納不惜,武藝高強。朱溫可是視朱友寧是自己親生兒子一般的。

    敬翔一見朱溫那樣子,就知道指望朱溫在背後出力是沒門的了。不過敬翔可不簡單,笑道:「那劉鄩手中有多少兵馬?不過一萬罷了,攻下了兗州城還得損失一些。這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攻下兗州城已經是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了。可以讓張存敬兵出齊州,叫王師範無力支援劉鄩。同時加強邊境佈防,叫劉鄩無法進擊。如此不過是讓王師範暫時佔領兗州罷了。待千歲收復了河北,王師範就是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多長時間,兗州最終還是會被收復的反而現在河北才是關鍵。」

    說到這裡,敬翔頓了頓,接著說:「再說,我也知道朱指揮使擔心什麼,還不是劉鄩殺害了葛將軍的家屬。但從成德跑到兗州,還帶上一支大軍,少說也要七八天的時間。別說七八天了,就算是一個時辰,也足夠劉鄩將葛將軍的家屬殺得乾乾淨淨。但如果劉鄩心有忌憚,沒有殺葛將軍的家屬,葛將軍現在趕過去又有什麼用?甚至可能導致劉鄩以葛將軍的家屬進行威脅,造成反作用。」

    朱友寧張了張嘴,不過最後都沒有想出什麼理由,無奈唯有眼睜睜的看著朱溫同意了敬翔這個辦法。

    不過眾人都知道,這種隱瞞,只能夠瞞一時,不可能瞞一輩子。實際上朱溫需要做的不過就是這麼點時間,不讓葛從周短暫的穩住情緒,可以讓朱溫從容安排人接手葛從周對成德的攻勢罷了。

    不過說到何人為將的時候,朱溫又遲疑了。本來葛從周是最好的急先鋒,從五天就下邢州、洺州、磁州就可以看出葛從周的戰鬥力了。不過現在不放葛從周南下,恐怕葛從周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沒有心思打仗的。

    最後朱溫決定起用飛騎軍都指揮使李思安代替葛從周為討伐使。這個時候李思安總體而言還是不錯的,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失敗。

    ……定州……

    「劉鄩?想不到王師範手下還有這樣的能人。」李存煥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興奮的微笑。雖然敬翔口中說劉鄩不過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但劉鄩佔領了兗州卻是無可反駁的事實。他可是大大的牽制了朱溫的側翼。

    「殿下,這是機會殿下應該馬上召集團練兵,進行整編,組成幾支大軍南下支援劉鄩,這正是擴大戰果的時候」楊師厚在一邊興奮的說道。

    「不能,這個時候暫時還不能夠出兵兗州,要過了九月秋收,九月到三月,這半年時間才是我們反擊的時機」李存煥緩緩搖搖頭,拒絕了楊師厚的建議。

    楊師厚建議雖然被拒絕,但並沒有太過在意,他繼續開口說道「現在李克用進退維谷,我們應該主動出擊,飛狐縣是蔚州南下定州,東進盧龍的必經之地。而且地勢險要,乃是一盤地,只要攻下飛狐縣,可以將新州、武州和定州的兵馬集中一處。省下不少兵力不說,還可以集中防禦。」

    楊師厚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說:「如果李克用要攻盧龍,那麼只能夠繞路大漠,但他道萬里長城可是那麼好攻破的嗎?一旦不能夠越過長城,他李克用也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兵馬才可以再回到河東。如此一來,不用我們出手,朱溫也會迫不及待的向元氣大傷的李克用發起進攻。」

    「計劃雖然好,但李克用卻不好對付。飛狐縣地勢險要,從最近的唐縣出發,翻山越嶺都需要二百四十里路程。山裡行軍不如平地,恐怕要最少五天才可以沿淶水抵達飛狐縣。這五天的路程,只要不是白癡,就可以沿途依靠險要山勢沿途阻擊,足夠支援到李克用的援兵到來。從新州、武州那邊出兵近一點,但也需要一百六十多里路程。沿途依舊是山路居多,不好辦,還不如老老實實呆著好了。否則你道李克用為什麼遲遲不肯發兵,就是因為我都做好了準備,讓他不好下手。」李存煥緩緩搖搖頭,再次否定了楊師厚的進言。

    「那按殿下說,該怎麼辦了?」楊師厚這回語氣中有些不滿了。「再說打仗哪有不死人,不冒險的,殿下如此謹慎,莫非現在準備享福了不成?」

    李存煥笑了,手指輕輕點在沙盤上的兗州說道:「這裡就是我的突破口,慢慢磨著吧。如果沒有意外,到了九月秋收後,恐怕朱溫和李克用也打的沒有什麼力氣了。而我則整編五萬團練兵,加上幾萬精兵,迅速南下,截了朱溫的後路。雖然不敢說天下指日可待,但天下第一藩鎮,恐怕不是朱溫或者李克用了」

    「殿下所言不錯,但恐怕朱溫和李克用不會讓殿下如意」楊師厚略帶擔憂的說道。

    「他們自然不如意了,所以現在我們要以守為主,到了十月,主動權在我手中,就由不得他們如意還是不如意了」李存煥冷笑一聲,冷然說道。

    ……蔚州……

    「李存煥,你果然是夠狠啊居然玩起後發制人了」李克用看著地圖惡狠狠的低吼道。雖然看出了李存煥的計策,但李克用卻沒有什麼辦法。皆因李存煥玩的可以說是陽謀,強攻。別看李克用手中有近七萬人馬,但在狹窄的關隘面前,縱使是十萬大軍也不過是能夠派出數百人發起進攻罷了,這種添油式的攻城戰,是所有指揮官都不願意面對的。

    既不能發揮自己優勢的兵力不說,還浪費時間,傷亡慘重。往往用這種方式即使攻下對方的關隘,恐怕死傷比例是對方的五六倍,甚至達到十倍,幾十倍也說不定。這是李克用不能夠容忍的。他不僅僅只有李存煥這一個敵人,他還有朱溫。他不能夠不顧一切的向李存煥發起進攻,否則最後只會便宜朱溫。

    「父王,我們和李存煥議和吧」李存勖看著李克用,一咬牙,說出這個讓他高傲的自尊頗為受傷的提議,這個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不」李克用發出一聲彷彿獅子一般的低吼,兩眼血紅的瞪著地圖道:「我們還有辦法的」聲音中充滿不甘。

    即使是這次戰爭的提議者康君立也不得不歎息一聲,悶悶不樂道:「義父,到不是沒有辦法,但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攻新州、武州,這最少付出三個月的攻城時間和兩萬士兵的犧牲,還有居庸關、幽州。等打下盧龍,恐怕義父你十成兵馬,能夠剩下五成,已經是天之大幸了還有資本談論爭霸天下」

    康君立的話就彷彿一根尖銳的針,狠狠紮在李克用那顆彷彿氣球一般的自尊心上,一下子就將李克用的底氣都放的乾乾淨淨。讓李克用不得不面對現實,他縱使打下盧龍,也是一個慘勝,豬老三這個混蛋不會放過這種撿便宜的機會。如果放過了,他就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流氓皇帝豬老三。

    「那……那派……派誰出使」本來短短五個字,硬生生被李克用擠成七個字出來。雖然因為李克用低著頭,沒有人看得起他這個時候究竟是怎麼樣的臉色,但從這話中已經可以想像得了李克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多麼難看。

    眾人都不由自主在心中鬆了口氣,他們最怕就是李克用剛愎自用,那可就麻煩了。李嗣源那邊不過三萬兵馬,卻對付朱溫的八萬大軍,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更加重要的是,這三萬大軍中有兩萬是成德的,萬一為了活命王鎔出賣河東,李克用的處境可想而知將會有多麼的糟糕,和李存煥議和已經迫在眼前。

    康君立和李存勖對望一眼,最後還是康君立開口。「義父身邊的掌書記吳延珪(李克用臨死托孤大臣之一)素來多辯才,可為主使,至於副使……」說道這裡,康君立看著李存勖,彷彿在說,哎,我可擔了一半的責任了你小子可別想溜人。

    李存勖沒有辦法,唯有接著康君立的話,說道:「左教練使孟知祥可為副使」

    李克用點下頭,說道:「我門下那個叫郭崇韜的典謁(掌管賓客請柬和傳遞的小官)遇事機警,應對從容,也讓他隨行吧」

    「父王(義父)英明」康君立和李存勖二人異口同聲讚道。

    二人的恭維也讓李克用稍微掃去了一絲鬱悶。

    既然已經商議好,那麼立刻就去準備了,別看一個使團不過十多二十人,但準備的事情還真不少。首先是車馬,這個肯定要上好的,這可是面子的問題,要不然別人就會小看你,這個可馬虎不得。還有一些禮品上,要投其所好。還有隨行的人員,這個不敢說都要俊男帥哥,但絕對得讓人一看,生出一兩分好感。這還不能夠要帥,還要有文采,否則直接拉一隊鴨子過去就可以了。還有那士兵,套用現代的話來說這叫儀仗隊。

    前前後後麻煩了兩天,吳延珪這才姍姍上路。還沒有來到定州地界,已經早就有錦衣衛的探子將情報通知給了李存煥。

    「正使吳延珪,副使孟知祥……咦這傢伙好像是後蜀皇帝,想不到他現在居然是李克用麾下的人。隨行人員周辟、修種任、郭崇韜……郭崇韜」如果說之前那個孟知祥只是讓李存煥稍微驚訝一下,那麼郭崇韜可就是讓李存煥幾乎嚇了一跳。

    在後唐中,只有三個人能夠稱之為擎天柱,先後支撐起後唐的重任。分別就是周德威、李嗣源、最後就是這個郭崇韜。郭崇韜有怎麼戰績李存煥就忘記了,不過他就記得郭崇韜南征前蜀。

    自古有言,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這個已經是共識了,甚至有人言,自古言天塹,多以長江為首,實應以蜀道為首。無論誰對誰錯,自古進攻蜀中,沒有人少吃苦頭的。但郭崇韜前前後後不過是用了七十天的時間。如果不是半截英雄李存勖幾乎是直線墮落,恐怕後唐早就已經一統天下了。那裡還輪到趙大叫囂。

    「得想個辦法,將這個傢伙扣下來」李存煥暗暗想道。

    而這段時間,朱溫也換了將,任命李思安為河北招討使。而葛從周則是帶領一萬兗州兵南下,找劉鄩算賬。同時朱溫也從蔡州調兩萬蔡州兵北上,為了等到蔡州兵到來,李思安和在成德的李嗣源、李存璋都是小打小鬧。

    就這樣,中原三大節度使幾乎可以稱得上和平的度過了乾寧五年的四月。而李存煥也迎來了他早已經期盼已久的『客人』。

    「殿下,李克用派來的使者到了」馮道走進書房,對正埋頭在沙盤中的李存煥輕聲稟報道。

    「哦這麼快就到了」李存煥抬起頭,眼中不由露出一抹興奮。

    「已經到了城門」馮道補充道。

    「那辛苦你一趟,你親自去接待他們吧」李存煥笑瞇瞇的說道。

    「那下官告退了」馮道躬身說道。

    不過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馮道就去而復返。

    李存煥奇怪的看著馮道,「怎麼了?」

    「殿下,吳延珪剛剛住下了,清洗一番就向下官提出求見殿下的要求而且還準備在殿下撥給他們居住的雨花台設宴,宴請殿下」馮道露出一抹苦笑道,那裡有客人先請東道主的,馮道也不知道吳延珪葫蘆裡賣什麼藥。

    「哦?吳延珪設宴莫非想行刺本王?不對,他們連同隨行的護衛,也不過是三十七人而已。李克用有這麼大膽子,也得有這麼大的能力,應該是其他事情,但究竟是什麼事情呢?」李存煥不由疑惑起來了。

    「應該不是行刺殿下,不過這也不可不防。殿下現在一人身繫盧龍四鎮。」說到這裡,馮道不由不滿的嘀咕道:「殿下也二十有五了,卻連一子也沒有萬一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恐怕盧龍……哎」

    李存煥聞言不由尷尬的一笑,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穿越後遺症?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經常出外征戰,很少近女色的緣故。張承業甚至某次提議讓李存煥帶虞仙雲隨行服侍。可以想像現在盧龍文武百官,對於李存煥無後的擔憂。

    「這個,嗯,吳延珪那邊去就去吧樸樂射,你去準備一下,別讓河東那邊有行刺的機會」李存煥尷尬的左支右吾。馮道迫於稍微下屬的緣故,也不好對李存煥多加強迫,這才讓李存煥躲過這一關。

    等馮道走了,李存煥琢磨,是不是應該秘密找一位名醫看看,是不是自己有問題,還是虞仙雲那邊有問題,否則三四年了,也不見動靜的。

    到了黃昏時分,李存煥換上一件白色虎紋漢服,腰佩一把唐刀,在二百名鐵鷹都的保護下,去赴宴。

    吳延珪早早就派人在路口等待李存煥,一見到李存煥來,立刻進去通知吳延珪。吳延珪則立刻帶著副使孟知祥在雨花台下面等待。台是一種建築物,以夯土修築成一類似金字塔的小山,一層比一層高。在這小山上修建建築物、種植花草。不但可以遙望錦繡山河的美麗,還可以居高臨下進行防禦。在古代最受皇公貴族的古代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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