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契丹人來襲【4】
忽然外面傳出吵雜之聲,這無疑是在李存孝煩躁的心頭上加上一把火,當即無名火起三千丈。b111.net殺氣騰騰的怒喝道:「什麼人在外面喧嘩!」
外面的喧嘩聲為之一靜,過了片刻,李存孝的親兵隊長安思淳慌忙走入大帳。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這位自家的遠房堂弟,李存孝心頭怒氣略去,不過語氣中依舊充滿殺氣。
李存孝遠本姓安名敬思,後來被李克用收為義子這才被李克用賜名李存孝。所以兩人名字雖然不同,但安思淳可是李存孝貨真價實的遠房堂弟。
安思淳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外面李刺史的親兵押著親兵隊長沙桉克在營帳外打軍棍。」
「怎麼回事?」李存孝眉頭一皺,沙桉克李存孝知道,那是李存煥的心腹中的心腹。在李存煥還沒有發跡之前就已經跟隨著李存煥。平時無論李存煥走到哪裡,沙桉克都會跟在他後面。有些好事者還給沙桉克起了個外號,影子。意思他是李存煥的影子,而李存煥聽到後,更是大咧咧的說:「什麼人都會背叛我,但我的影子是不會背叛我的!」
從這裡可以看出沙桉克在李存煥心中的地位,但現在押到他營帳面前打軍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安思淳有些憤怒,又有些尷尬的將沙桉克被打的原因告訴李存孝。李存孝聞言一怔,沉吟片刻,搖搖頭開口說道:「我終究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安思淳聞言,疑惑的問道:「哥,你這是在說什麼話啊?怎麼我聽不明白的?」
李存孝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存煥看破了我的心思。」
安思淳作為李存孝身邊的親近人自然知道幾分李存孝最近的心思,聞言更是臉色大變,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哥,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大不了逃入草原裡面算了!」
李存孝搖搖頭,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存煥是在和我說,他願意讓出一切。你看看,他手下心腹不過抱怨一句,就被責打五十軍棍。我的心胸不如他啊!常言道,心有多大,成就有多大。肚子裡能夠撐船的人就是宰相,我李存孝估計最多也就是成為一方節度使罷了!」
安思淳聞言,不忿的說道:「哥你這是說什麼話啊!論兵力,那個李存煥不過靠著李匡壽那短視的匹夫罷了!論武力,十個李存煥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何必示弱呢!既然他現在以你為主,我們何必和他客氣呢!」
「不能!我李存孝怎麼能夠做忘恩負義的人呢!罷了,罷了!這事情以後再說吧!你親自去一趟存煥哪裡,代我向沙桉克那小子求情!」李存孝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
安思淳聞言,撇撇嘴,不甘心的說道:「哥你這太好人了!」不過還是走出營帳,往李存煥中軍大帳方向走去。
李存孝歎息一聲,心中感覺已經亂成一團麻了。若果李存煥對他用硬的,李存孝還不怕,但李存煥這一招軟綿綿的,直讓李存孝心中多了幾分激動,心中更是亂成一團麻!
「沙桉克,你是不是在怪我!」李存煥走入沙桉克的營帳,沙桉克屁股朝天,側著頭,面向營帳布牆,也不吭聲。
李存煥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是沒有錯的。但你要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
沙桉克依舊一言不發。
李存煥幽幽歎息一聲,「我本以為成了一方刺史後,怎麼樣也輕鬆下來。但現在我發現一切都是錯的,從我們踏上這條不歸路那一刻起,估計只有到達終點,或者死亡的那一刻,我們才會輕鬆下來。我大哥李存孝有多少人馬?我有多少人馬?在幽州城我又有多少敵人?這些你都知道嗎?若果我不責打你,做這個姿態出來,我能夠獲得我那大哥李存孝的認同嗎?現在的我就是在走鋼線,一不小心,走錯一步。不!是一錯那麼一絲一分,都粉身碎骨,完全沒有僥倖的餘地。」
沙桉克身形一震,沙桉克沙啞的說道:「煥哥,你,你不用說了……我……我明白的……是沙桉克對不起你!為了煥哥,沙桉克哪怕是死……也是心甘情願!」
李存煥心中鬆口氣,臉色堅定的說道:「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李存煥能夠有一口飯吃,絕對不會讓你吃稀粥!這口飯,我們平分了!」
沙桉克流露出激動的神色,手緊緊的握著李存煥的大手,兩人之間的隔膜,伴隨著著一握,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
李存煥也為自己消散了這次的危機,而鬆一口氣。李存孝雖然不莽撞,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十分理智冷靜的人。李存煥可是怕李存孝在這個時候爆發心中的不滿。所以李存煥一方面是不得不已,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可以收復李存孝,這才讓人責打沙桉克。
……契丹人大營……中軍大帳……
等大營紮好,已經是黃昏時分,在中軍大帳中,薩刺德姿勢難看的半臥在胡床上,下方左右分別是耶律億、赤日禮和一眾酋長、將領。
一頭肥大的烤羊被鐵支架架在大帳中間的篝火上,廚師熟練的翻動支架,讓火焰更加均勻的烤熟這頭羊。不時在烤羊身上撒上香料,塗上野蜂蜜,誘人的香味飄灑在中軍大帳上。但上至薩刺德,下到小部落的酋長。人人都沒有心思吃烤羊。特別是薩刺德,現在恐怕給他龍肉也吃不下。
過了片刻,廚師已經將烤羊烤熟了,熟練的用專用的彎刀將整頭羊肢解,將最肥美的羊肉親自送到薩刺德桌面上,這才畢恭畢敬的帶人退下。
薩刺德沉吟片刻,不是滋味的拿起一塊羊肉放在嘴裡面嚼了幾下,渾然吃不出平日裡的香甜美味。心情煩躁的喝了一杯馬奶酒,白銀做的酒杯重重的往桌面上一頓,煩躁的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