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撒瑪麗的面上仍然毫無表情,態度也是一言不,弓勒姆口不擇言的說道:“再說佩珊女爵只怕連一只‘掘地鼠’都打不到,對她說‘願您的收獲與美貌相當’也實在不算是稱贊。”
這番話可以說是弓勒姆三十一歲以來,背地裡對女性最詆毀之言辭,不知不覺間他對撒瑪麗情緒之在意,已到一個令人驚愕的程度。
對弓勒姆了解已越來越深的撒瑪麗,深知在背地裡對女性如此詆毀,已是弓勒姆非常慌張的表現,她心中不知為何對弓勒姆此時的慌張有些特殊的開心,又有一些不忍。
無法體味出自己此時的心境,撒瑪麗對弓勒姆只是低聲說道:“西姆記住你說的話,這次就算了不要再有下次。”
弓勒姆聽到撒瑪麗這樣講,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微笑著低聲說道:“瑪麗我一定不會再有下次,請你放心。”
結束了這次小小誤會,弓勒姆與撒瑪麗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莫名其妙的又接近了許多,其實此時撒瑪麗與弓勒姆,卻都還並不明確知曉所謂“再有下次”,到底所指為何,男女之間有時情形就是玄奧至此。
只是看到弓勒姆與撒瑪麗兩人,一直在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站立在泰亞德身旁的卡麥齊臉色已然鐵青一片,坦白講這二十天來,他的臉色一直都是時常如此。
向佩珊介紹完“巨斧探險隊”的諸位成員後,泰亞德望了一眼身旁的卡麥齊說道:“卡麥齊你與桑比諾將我們獵取的蟲族殘肢采集起來,然後我們就動身前往‘嵐綜之城’。”
聽到泰亞德的吩咐,卡麥齊點了點頭,暗暗望了眼站在撒瑪麗的弓勒姆,卡麥齊提議道:“泰亞德隊長這樣龐大而完整的‘黑盔沖刺甲蟲’單單只憑我與桑比諾兩人很難采集完成,不如再請兩人作為副手幫忙一下。”
聽到卡麥齊之提議,泰亞德微一思索點頭說道:“卡麥齊你所言有理,那麼就讓維蘭諾與西姆,幫助你與桑比諾采集好了。”
弓勒姆此時已經不是剛剛探險之時,對一切事務都覺得興致勃勃,頗想插手一番,歷經二十余天的探險,弓勒姆已經自覺為一名探險老手,懶散天性漸漸流露而出。
所以此時聽到泰亞德的話不由想到:“剛一戰斗完畢,竟然就又要勞作采集蟲族殘肢,真神在上這實在是過於辛苦。”
只是弓勒姆殿下此刻只是探險者西姆,而且“巨斧探險隊”中,除去泰亞德、雷夫兩位隊長與波文這樣的法系職業者,剩下的七人中撒瑪麗、蜜爾雅、欣維妮都為女士,巴納魯又為資深武斗家,在探險隊中明裡地位遠比弓勒姆為高,所以只有維蘭諾與西姆可以幫手采集。
此種情形之下,不僅弓勒姆實在不能拒絕泰亞德的命令,就連撒瑪麗都無法直白的開口為其開脫。
勉強微笑著弓勒姆與卡麥齊、桑比諾、維蘭諾聚集在一起,只聽卡麥齊面無表情的說道:“桑比諾與維蘭諾一組,采集被我們擊殺的那只‘黑盔沖刺甲蟲’,西姆與我一組,采集那只被卡洛奇家族護衛隊殺死的‘黑盔沖刺甲蟲’。”
卡麥齊講完之後,也不待西姆等三人反應,就徑直向遠處那只傷及腦髓而死的“黑盔沖刺甲蟲”走去。
此種情形弓勒姆也只好向桑比諾、維蘭諾苦笑一下,緊緊跟在了卡麥齊的身後。
片刻後弓勒姆與卡麥齊,站在被卡洛家族護衛隊殺死的“黑盔沖刺甲蟲”身前,望著龐大蟲軀,卡麥齊仔細察看了一會冷淡說道:“西姆這只‘黑盔沖刺甲蟲’是卡洛奇家族付與我們保護費用的預付金。
由於不是我們親手擊殺,導致我對此只‘黑盔沖刺甲蟲’軀體損傷程度並不十分明了,所以我先前對這只蟲軀的采集想法並不為最佳。”
聽到卡麥齊如此言辭,弓勒姆心中馬上生出非常不妙的感覺。
就聽到卡麥齊微微皺眉繼續講到:“我未曾想到這只‘黑盔沖刺甲蟲’右目被重傷之後,在卡洛奇家族護衛隊中殺戮許久,看起來竟然好似再沒受到其他傷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眼前這只‘黑盔沖刺甲蟲’價值可就大大增加。”
說完這句卡麥齊望著身前,布滿人肉與血污的巨大蟲軀又淡淡說道:“所以西姆你先將這只‘黑盔沖刺甲蟲’身軀之上的肉渣與血污擦淨後,我仔細察看後再決定如何采集,現時我先去幫組桑比諾與維蘭諾采集殘肢。”
說著卡麥齊從懷中取出一塊折疊整齊,專門用來擦清蟲族軀體的“煉金磨布”遞與弓勒姆,微微仰頭示意弓勒姆爬上“黑盔沖刺甲蟲”軀體上清理蟲軀。
弓勒姆接過“煉金磨布”,屏住呼吸激斗氣躍上了“黑盔沖刺甲蟲”脊背之上,無奈擦拭起來,而卡麥齊就這樣向另一只“黑盔沖刺甲蟲”走去。
擦拭了良久,弓勒姆才將“黑盔沖刺甲蟲”蟲軀清理出了不大的一塊,望著雙手上沾的滿是人之軀體碎屑,弓勒姆忍不住一真惡心,畢竟將人化為綠霧吞噬,與手捏滑膩人肉是全然不同的兩種體悟。
又低頭擦拭一會,弓勒姆實在無法再不呼吸,只好試探著輕微吸進一口氣息,一口非常濃烈而又陌生的血腥味,就這樣沖進了弓勒姆的口鼻之中,只是瞬間弓勒姆就幾乎嘔吐出來,只是此時弓勒姆已經被憋悶的顧不得許多,強忍著不適繼續小口呼吸著。
又呼吸一會,漸漸的弓勒姆覺得這股濃郁血腥味不再那麼刺鼻,變得平順起來,又過了一會,血腥味再飄進弓勒姆口鼻中已經帶有些微的香甜味道。
這樣的感覺一出現,弓勒姆馬上收斂住心神,已非常有此經驗的他知曉一旦放松精神,陷入這片香甜誘惑,那麼自己的猙獰面貌必將不受控制的暴露無遺。
就在弓勒姆這樣強忍自己心中的瘋狂欲望之時,他身下的巨大蟲軀突然微微一顫,隨後弓勒姆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現自己已然身騎“黑盔沖刺甲蟲”懸浮於空中之上。
意識到身下的“黑盔沖刺甲蟲”適才只是“假亡”,弓勒姆還蹲在蟲軀上,就不管不顧的激斗氣,將雙手上的武裝指環化為“血腥枷鎖”。
同時遠處的泰亞德、撒瑪麗等人也現了異樣,瞬間都已激斗氣,取出兵刃。
只是一切都已不及,只見那只死而復生的“黑盔沖刺甲蟲”身畔突兀湧出一陣濃烈之極的黑霧,身前虛空中一陣扭曲,仿佛將身軀周圍空氣抽取干淨一般。
然後“黑盔沖刺甲蟲”軀體雖然搖晃,卻敏捷之極的向西面一轉,身軀向前一沖,只這一沖就見一道黑色光芒一閃而逝,無聲無息消失於天際之邊。
眼看到“黑盔沖刺甲蟲”竟然就此失去蹤影,地面之上撒瑪麗已然全力激斗氣,沖著“黑盔沖刺甲蟲”消失之方向,拼命追去,巴納魯一言不的緊跟其後,只是頃刻間兩人就遠去不見。
身為武斗者的維蘭諾自知無法像撒瑪麗、巴納魯那樣徒步追趕高階蟲族,只得焦急萬分的吹響“獸笛”,召喚翱翔於空中的飛行坐騎。
一向流露出沉穩、智慧風范的泰亞德臉上也流露出無盡懊惱之色,似乎為自己一時的大意追悔不已,但是片刻間他就回復了平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