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一邊開著車,一邊分析著今晚在省城準備對韓雅動手的不明人的情況,想來想去,李毅絕對這些身份不明的人還是總公司派出的人的可能性最大,至於凌血組織,可能性肯定有,但相比總公司來講,概率會低出很多。
可令李毅納悶的是,如果是總公司派出的人員,那麼,楚秋雪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自己呢?
從最初的強姦楚秋雪,然後拍裸照,到最後在省城咖啡廳的時候與她的對話,李毅所作的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在總公司內安放一名自己的間諜。事實上,李毅選擇的這個人非常正確,他恰到好處的掌握住了楚秋雪那高傲的自尊,繼而用裸照將她完全的牽制住,導致她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也不得不對李毅言聽計從,因為她那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不允許也絕對不可以看到自己的裸照公佈於天下。基於此原因,在李毅提出想讓她在總公司準備對自己動手的時候提前把消息放出來時,楚秋雪縱然有著萬般的為難,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可是,今晚,明明有不明身份的人打算對自己的女人動手了,作為總公司中算得上是核心成員的楚秋雪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啊,既然她知道,那她為什麼沒有將消息告訴自己呢?難道她現在已經不害怕那些裸照會公佈天下了?
李毅搖了搖頭,憑借他對楚秋雪的瞭解,別說只是自己從省城回到本市短短幾天的這點時間,就算是一輩子,一萬年,楚秋雪對那些裸照也不會不在乎的。
想到這裡,李毅拿出了電話,直接給楚秋雪打了過去,他實在是需要一個通話來揭開腦中這些謎團了。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李毅眉頭微皺,繼續打了一個,還是漫長的等待……一個女人,即使她在睡覺,但如果有電話打過來,也不會不知道啊!正在李毅納悶和準備重新撥打一次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楚秋雪含糊不清的問道:「喂,這麼晚找我有事嗎?」儘管楚秋雪的語氣有些含糊不清,但一邊開著車一邊打著電話的李毅不難發現,楚秋雪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異常謹慎的,因為她說話時的顫音將她的恐慌徹底暴露,很明顯,這女人一見來電後,又想到了李毅手中的艷照了。
李毅冷笑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但卻剛好可以刺痛楚秋雪那顆在旁人面前驕傲無比、但在李毅面前卻悲慘到了極致的心靈。「你剛才在睡覺嗎?」李毅問道。
「嗯,昨晚喝的實在是太多了,睡的很死。」楚秋雪回道,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李毅對於剛才她久久沒有接電話的事情的氣憤。
「喝酒?你們公司有活動了?」李毅追問,因為隱隱約約中,他認為如果楚秋雪沒有撒謊的話,那麼她昨晚喝的那場酒很可能與那些準備向韓雅動手的不明人有關。
「沒什麼……就是應酬一下而已。」楚秋雪似乎聽出了李毅的話外音,睡意漸漸散去,於是問道:「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李毅再次笑了笑,聲音依舊冰冷,道:「楚秋雪,我問你,你們總公司在今晚打算對我動手了,對嗎?」
「動手??沒有啊,我在總公司的地位算高層,目前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啊,還有,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如果總公司真的打算動你或者動你的女人的話,我一定會再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我希望你也會履行我們的承諾,那些照片……」楚秋雪還想說下去,但卻被李毅的話音打斷。
「楚秋雪,你你現在的演技已經可以去當演員了,我實話告訴你,剛剛我接到了通知,我的前女友韓雅,受到一群身份不明的人侵擾,你能告訴我這些不明人除了總公司以外,還會有誰?」李毅說話的語氣很橫,事實上,她並不是不相信楚秋雪剛才的話語,他這麼說只是為了保險而已,他想詐一下楚秋雪。
顯然,李毅翻帶有呵斥色彩的質疑讓楚秋雪感到了一陣頭大,驚慌下,楚秋雪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解釋道:「李毅,你不要誤會,我真的沒有收到消息啊,那些不明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派的,如果是總公司的話,我一定會接到消息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如今我那麼多的照片在你的手裡,我怎麼可能和你耍花樣呢……」
李毅暗自吐出了口長氣,從楚秋雪的口氣來分析,她的確是沒有撒謊,那就怪了,如果總公司真的沒有派人的話,那些身份不明的人難道真的會是凌血組織派來的?對於這個結果,是李毅最不願意看到的,因為總公司的根基在省城,所以相對來講還會好對付一些。可凌血殺手組織的根基卻在台灣,如果這次動手的人真的是他們的話,那該怎麼辦?難道要像黃河那樣不停的殺戮嗎?直到將凌血組織派來的人員全部斬殺在大陸,甚至將整個凌雪組織的成員全部殺死,這,可能嗎?
聽李毅這邊忽然陷入了沉默,楚秋雪以為李毅根本沒有相信自己的解釋,於是更加的慌亂起來,道:「李毅,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沒有騙你,而且我還敢肯定,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和總公司無關,因為目前為止,老闆並沒有發現我和你有聯繫,所以他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的,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我一定會知道的……」
楚秋雪的這番話將李毅從謎團和擔心中叫醒,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份上,他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楚秋雪了,但即使是相信,他還是要習慣性的去威脅她一下:「希望你沒有和我耍花樣,你要知道,一旦我發現你在撒謊,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將那些照片公佈於天下,到時候,你會在各個論壇,各個貼吧,整個網絡,看到你那些赤裸的照片。」。
可以說李毅卑鄙,也可以說李毅下流,更可以說李毅在失蹤兩年歸來後,變得非常腹黑陰損,但對於李毅而言,要想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生存下去,這一切都是必須做的,他剛剛對楚秋雪說的那些話,儘管有失一個鐵血男子的真性情,但不可質疑的是,這番話的確對楚秋雪異常的有效,它就像是一針強心劑,在無時無刻的刺激著她的心臟,讓她知道,不與李毅合作,不幫助李毅的話,下場真的會很慘。
人會變的,李毅就是這樣,任誰會想到,在2003年夏季從那場病毒肆虐的非典中走出校門、對社會上的生存法則一無所知,身背著義氣與小正太特有的對美女垂簾無比的無法無天的性格的傻小子,在幾年後的今天,會變動這樣一個做事冷靜,為了利益可以排除一切阻抗的男人。
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又不短,可以這麼說,現在的李毅,相比剛剛從校門走出來的那個傻小子而言,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對待兄弟的那份情誼。
楚秋雪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針強心劑後,心情瞬間跌入了低谷,她忽然想起了她十八歲那年的夏天,為了一份純真的愛戀而義無反顧的放棄走入大學的校門,可那份純真的愛戀的男主角卻死於一場飛來的橫禍當中,那時候的心情,和楚秋雪此刻的心情異常的相像,兩個字:低谷。三個字:很低谷。四個字:非常低谷。
也正是從那時起,楚秋雪走上了一條為自己的那名白馬王子報仇為起點的血路,這麼多年,從酒吧到歌廳,從白領到貴族,各色行業各色身份她都嘗試過,但卻從未有人得到過她的身體,因為除了她擁有著聰穎的智慧、從而可以在各色男人之間游刃有餘以外,她始終堅持著一個信念:當年自己的白馬王子都沒有要過自己的身體,其餘的男人就更不陪了。
她,是一個壞人。
她,是一個敢殺人的女人。
她,是一個自尊心特別強的女人。
她,更是一個鍾情的人。
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此刻,李毅剛剛的這番話,讓她找到了當年痛失男友時的感覺——絕望。
「好了,今天先這樣。」說完這句話後,李毅掛斷了電話,他不知道,在他掛斷電話之後,電話那頭的那位冰山美人,揮淚如雨,痛徹心脾。
放下電話後,李毅繼續撥出了一個電話,是打給時遷的。在李毅上次去省城的時候,他帶了兩個人,一個是黃河,另一個便是時遷。黃河被李毅安排在了韓雅的身邊,暗中保護著韓雅的安危,但時遷卻被李毅安放在了省城,從各方面調查總公司的詳細情況。
時遷的伸手肯定是不能和黃河同日而語,但為了給倩倩再加上一道安全鎖,李毅還是決定讓時遷連夜趕往DB大學,去觀察倩倩的情況。
電話剛接通,李毅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時遷。對此,時遷也感覺到了事態有些嚴重,沒有猶豫,連忙答應了下來,說自己這就趕往DB大學。
通話的最後,出於對時遷的安危考慮,李毅說強調道:
「二狗哥,你去DB大學任務並不是保護倩倩,你的任務就是觀察,如果發現倩倩出現了狀況,你只需要在後面跟蹤就行了,只要知道倩倩被劫持到了哪就可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不要動手,一切的事情等到我到了省城的時候再說。」